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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第 11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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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家后,丁末打算去医院看看王秋言。
来到医院,丁末先和一直照顾母亲对丁医生联系了一会,在大致清楚母亲情况后,丁末带着母亲最喜欢的花来到病房。
说是病房,看上去更像是一个独居卧室。
母亲穿着一身淡灰色的裙子,身上围了浅白色披肩,如果忽视母亲手腕上的病号手链,母亲更像是一位端庄优雅,坐在窗边欣赏风景的贵夫人。
“妈。”丁末试探着叫她。
“末末。”王秋言回头看见丁末,轻轻地笑了一下。
“最近还好吗?开学有没有认识很多新同学?”母亲说话还是一如从前,温柔细腻,让人听到感觉从心底泛起涟漪。
如果母亲要是一直这样就好了。
王秋言有重度精神分裂以及轻微抑郁,在丁末八岁那年,王秋言一时发作,差点把丁末扔到楼下。
而在王秋言发作之前,丁末的父亲已经带她去做过很长一段时间的心理咨询了,然而效果甚微。
最后,丁末的父亲选择带丁末离开,但丁末却坚持要留在母亲身边。
后来,丁末的父亲有了新的家庭,他也会定时给丁末打很大一笔钱,一是抚养费,二是给王秋言的治疗费。
“我一切都好,妈,刚才丁医生说你可以到楼下院子转转,我陪你走走?”丁末尽量把选择权交给王秋言。
“好。”
丁末很想和其他人一样,和自己的母亲分享在学校的所有,开心的不开心的,有趣的无聊的,他甚至很想听母亲唠叨自己。
可自从他有意识起,他的母亲对他永远都是这样一副态度,温和的,不带什么情绪的,让人感觉你哪怕离她再近,你们之间永远有一段距离,而且无论怎么努力都跨不过去。
他恨不得王秋言对他发火,打他骂他,也不要这么一直淡淡的,好像他们只是陌生人。
丁末想到这里对自己感到有些好笑,哪有人希望被母亲打的呢。
说不定自己骨子里有一点M的潜质。
想到今晚要和父母亲吃饭,严白就感觉自己一阵头疼,脑袋也顺带着大了好几圈。
严白没有直接回家,而是骑着小破电动去了Fade,市里一个挺有名的酒吧。但是学生很少来,所以严白也不怕被认出来。
“来了啊严白!”里面大部分服务员都认识他,严白可以直接去后台。
“高哥呢?”严白打完招呼去找高群,这家酒吧经理,年纪轻轻的看上去一点也没有三十岁大叔的样子。
“高经理今晚没来,你有事我给他打个电话?”说这话的是酒吧一个负责人。
“那算了,我过会还有事。”
严白走到后台一个柜子前,里面放的都是他的东西。
严白高一刚来到这座城市的时候,经常会在晚自习结束好到这喝酒。
酒吧中心靠前位置有钢琴也有吉他,喜欢的人可以自行上去表演,收到的小费都归个人。
有一次严白喝的有点迷糊了,上去拿着吉他一屁股坐在台子上。
旁边有人要他表演,他扯着个嗓子把那人骂了一顿。
没有人理他后,严白开始慢慢弹吉他,一点一点拨动琴弦,低哑深沉的歌声缓缓流出,可能是喝了酒的缘故,严白的嗓子显得很有磁性。
那是严白自己写的词曲,一曲完,很多人过来拍照,也有人去后台问是什么歌。
严白全程没有抬头,就那么坐在台子上,弹着吉他,唱完了全部。
曲闭,严白走下台,昏黄迷乱的灯光下,谁也没有看到严白眼角泛红。
后来,高群找到他,想让他做酒吧的专职歌手,每月工资丰厚。
一开始严白拒绝了,但后来想到可以独立,不再用严从新的钱,严白接受了这份工作,但也只是时不时来唱,后来到了大二,课余时间少了,严白去的次数也少了。
严白拿出吉他,换了件衣服,,戴上鸭舌帽,走了出去。
严白虽然很久没来了,但他一出现很多人就立马认出来他,人群中开始欢呼。
丁末从医院出来,心情挺沉重的,用严白的话来说,就像吃了十斤多重的秤砣,压的整个人喘不动气来。
每一步都能感觉到整个身子往下压。
“今天给大家唱个自己随便写的,谢谢大家捧场。”严白朝人群淡淡的说了一句。
灯光暗下来,全场也立马安静下来,甚至可以听到严白插电源的声音。
丁医生说没有预期,也就是说没有人知道母亲会不会好,还有没有可能好。
丁末回到家,是丁末安顿好母亲后在市区附近租的一个房子。
房间不算大也不算小,里面除了基本的生活工具外没有多余的东西。墙上挂满了大大小小的画,全部都是黑白线条,署名autumn。
中间偶尔穿插几张彩色的,画上都是同一个女人,是丁末的母亲。
丁末把窗帘拉开,去阳台上逛了一圈,接着又去卧室转了一圈,打开冰箱,空荡荡的。
唉,这就是平时不逛超市的下场,真正饿了什么都没得吃。
打开一瓶可乐,丁末喝着下楼了,准备去最近的超市随便买点什么吃。
严白唱完一首走下台。
口袋手机振动。
“喂,妈。”
“诶严白啊,妈妈有点事情要和你说,就是妈妈和爸爸的公司呢突然有点事情,今晚可能没发陪你吃饭了,不过你可以和朋友一起吃,吃什么都行,妈妈请客。”
此时严白真的很想学丁末直接回一个“哦”。
但严白想了想还是狠不下心来,“我知道了,没事,你们先忙。”
挂掉电话,严白不知道自己是该开心还是该难过。
严白走出酒吧透透气。
丁末很快就买好东西从超市出来了,离超市不远处就是fade。
灯红酒绿的华丽丽的光不断从酒吧里投射出来,纷杂的人群随着夜色变浓进入酒吧的越来越多,都是怎样一群人呢?
丁末每次路过的时候都会想一下。
正在等红绿灯的时候,丁末看到一个熟悉的身影从面前划过。
严白?
丁末顺着那辆小破电动看去,与此同时,小破电动也停了下来,那人回过头。
“丁末?”
真的是严白。
他怎么会在这?
看样子好像是刚从酒吧出来。
绿灯了。
丁末没有过去,严白饶了一下到丁末旁边。
严白显然没有想到会在这碰到丁末,连招呼都忘了打。
“你怎么在这?”
“要饭。”
说完两个人对着笑了一会儿。
“回家么?我送你。”严白拍了拍自己的电动。
“你吗,算了吧。”丁末看了看严白的车。
挺旧的了,原先应该是红色的,现在被灰一层层盖上,都快变成黑色的了,后视镜有一个还裂了。
“咋了?瞧不起骑电动的啊。”严白笑笑。
“不是,我怕你这车骑半路散了,一堆零件我还得帮你捡回去。”
丁末摸摸肚子。
“还有我现在快饿死了。”
再晚一点吃饭就直接饿死在路上的那种。
“你没吃饭啊,巧了,我也没吃。”严白笑。
丁末搞不明白严白在笑什么,巧么?巧个斑马线啊,他要回家吃饭。
丁末刚要走,严白一把拉住他。
“诶诶,我可记得某人要请我吃饭啊。”
“现在么?饭店都关门了,跟我吃只有方便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