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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5、密函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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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休走了之后,凌天瑶睡了一个下午,晚饭的时候,突然传来了一阵敲门声,进来了一个女子,手中端着很多好吃的,看样子,像是来赔罪的,凌天瑶看着她,叫道:南爱槿!
两人坐在院子中的凉亭下,落日霞光映红的半边天,已再慢慢消退,只是吹起的一阵阵风,从未停歇。南爱槿用手捋了捋头发,舔了舔嘴唇,微微的抬起头,看着凌天瑶,几度欲言又止,都未曾开口。凌天瑶看着她的样子,憋着笑,伸手拿起一个点心,咬了一口,不停的点头,然后说:我原谅你了。
看着笑眯眯的凌天瑶,南爱槿惊讶,她真的如五哥所说,简单,善良,心胸宽阔,不计较,如同一张白纸,与她相比,自愧不如。
南爱槿试探着问:你,真的不生气。凌天瑶“嗯”,然后又伸手拿起一块点心,递到嘴中。
南爱槿继续问:可是,你知道,那一鞭如果打在你的脸上,那是要毁容的。
凌天瑶抬头看着她,嘴里塞得满满的,然后说:你打不到我的。
说得斩钉截铁,南爱槿再次惊讶,这个女子,除了如五哥所说,她还有一点点不自知的自傲。
好强的人,心中难免生出一丝不服之气。
凌天瑶一边吃,一边在心中想:好强的内力。不过,依然假装不自知的吃点心,刹那间,南爱槿的长鞭从手中挥出,从凌天瑶的后背击回,凌天瑶弯下身体,把脸贴在桌子上,鞭子回手,南爱槿已经飞了出去,站在凉亭外,扎起马步,手如拉弓,长鞭稳稳的捏在手中。长长的头发被风吹起,飘至眼前,站在落日霞光中,眼神凶狠,带有一丝挑战。
凌天瑶吃完最后一口点心,起身,未曾想,长鞭砸向她,凉亭被劈成了两半,她踮起脚尖,向后飞,一头黑发,被风吹到胸前。见势,南爱槿伸开双手,追赶着凌天瑶,三个回合,她依然没有拿下凌天瑶,毫发无损。换做平日里,别人早已是她的鞭下球。
两人停在大路中央,凌天瑶手中抱着还未出鞘的相思剑,衣袍与青丝裹在一起,南爱槿摆出刚才的架势,可是她,刚才用力过猛,倘若,不能一招拿下凌天瑶,她就是她的手下败将。
南爱槿蓄满力量,一股气息围绕在长鞭上,长鞭脱手而出,凌天瑶却一动不动,就这样微笑的站着,南爱槿欲想要收回长鞭,可是已经来不及,因为挥出去的时候,她就没想着要回鞭,因为她知道,凌天瑶一定能躲开,现在她,却,站着一动不动,这一鞭挥在她的身上,那一定会皮开肉绽。
就在那千钧一发之际,一个黑影掠过,落在凌天瑶的面前,手中紧紧的握住长鞭,站在另一头的南爱槿,瞪大眼睛,不可思议。方才,她的五哥都没能接住她的鞭,他是谁,为何能在情急之下,不负吹灰之力的握住她的鞭子。
凌天瑶轻轻的唤道:幽!
这时,幽扯动长鞭,另一头的南爱槿向前踉跄了几步,幽狠狠的摔一下鞭子,然后回头看着凌天瑶,问:主人,可有伤到你。
凌天瑶摇摇头,看了一眼站着不动的南爱槿,回答幽:幽,我们只是比试,你,你真是的。
凌天瑶看着好胜的南爱槿,担心她的自尊心受损,错开幽,走到她的面前,安慰的说道:下次找个宽敞的地方,咱们再比试。
南爱槿看着幽的眼神抽回,看着凌天瑶点点头,凌天瑶笑,然后说:以后就叫你爱槿。
南爱槿点头说:好。微笑之后,又接着说:五哥叫你阿凌,那我也叫你阿凌。说完拉起凌天瑶的手,眼神偷偷的瞄了一眼幽,然后,走离幽很远,南爱槿再回头看了一眼站在远处的幽,他微微的低着头,双手紧握,搭在腹前。然后转头,靠近凌天瑶的耳边,小声的说:他是你的谁。
凌天瑶看了一眼幽,然后看着南爱槿,她不知道该如何回答,他到底是她的谁,见凌天瑶许久没有回答,南爱槿放开她的手臂,然后说:若你为难,就不必回答。
凌天瑶笑,回答说:他说我是他主人,但他是我朋友。
南爱槿继续问:哪种朋友。
凌天瑶睁大眼睛,然后凑近她的耳边,微笑着说:像我们俩一样。
南爱槿笑,同时,回头看了一眼幽。
她想,自己一定是喜欢上了这个穿着一身黑袍的男人,他冷冰冰的样子,容易让她心动,他护主心切,愿与世间一切为敌,他的忠肝义胆,太吸引她。
为此,南爱槿将自己坠入爱河,一眼便沦陷,这便注定了,她以后的日子,将是一段坎坷的路。
喝了凌天瑶熬的药,南国王气色大有好转,咳嗽的时候,只是心脏微微的疼,不会再咳出血,一天中沉睡的日子也变短了。今日,是凌天瑶为他熬的最后一碗药,喝完这碗药,他身体里的毒,已经排的差不多,原本虚弱的身体,也会比往日强壮很多。
喝了这碗药,过了今夜,明日,他就可以离开这个世外的小桃源,重返朝堂,执政。于是,朝堂中的乱臣贼子,今夜,定会密谋些什么事。
南休将南王身体痊愈的消息放出去,顺便说,今夜,不许有任何人打扰南王,因为,最后一碗药效,必须在宁静中度过,不然将功亏一篑,还会反噬身体。
南国城没有人相信,命悬一线的南王,明日便可返回朝堂,议论纷纷中,有人欢喜,有人忧。
今日,大公子的院中,莫名的多了一些婢女。
大公子如往常一般,下了朝堂,进入书房,批改奏章。他还特意的敞开大门,从外面路过的人看,他就坐落于大堂中央,认真的批改奏折,时而抬抬手,时而摇摇颈椎,然后,闭目养神。
直到夜晚的到来,起风了,尘埃伴着枯叶洒落一地,夜风有些微凉,贴身丫鬟为他披上外套,然后起身,关上大门。
屋内,夜灯亮起,站在屋外的人,看着屋内的人影,将信息传递给另一个人:大公子,一切照旧。
南休的院子里,所有人一同用过膳,回到各自的房间,片刻之后,熄灯上床睡觉,看守院子的人,向另一个人传递信息:狼王,一切照旧。
午夜已过,所有的人都陷入沉睡里,万物都将闭目养神。但今夜的世外桃源,似乎过于安静,连风吹草动的声音都能清晰听见,南王安静的躺在床上,一脸安详,睡得格外熟。
黑夜之中,南王的屋顶上,像吹过一阵风,有瓦片翻起的声音。高大的树影隐隐绰绰,花草之间,窸窸窣窣。
刹那间,一个黑影破窗而入,刀光在月光的映衬下,一丝寒光突闪而过,直刺向帐床之内,千钧一发,刀,已逼近躺在床上的人,然,只听见“哐”的一声,帷帐被内力震开,一抹紫色的身影从床上弹起,剑未出鞘,剑光却刺眼。
黑布蒙面的黑衣男子被震飞出去,刀依然紧紧的握在手中,扎稳马步,双眼恶狠狠的盯着那张床,凌天瑶转身坐在床上,相思剑杵在地上,一只手搭在膝盖上,那玩世不恭的模样,居高临下的样子,激起了黑衣男子的杀欲,他将大刀直直的刺向凌天瑶,逼近,立刻就能手刃她,可是,突然,屋内灯光亮起,一抹白影窜到凌天瑶的面前,他用手中的折扇挡在眼前,刀尖刺在他的折扇上,南休嘴角往上拉,露出邪魅的笑容,那一丝玩世不恭,被他表现得淋漓尽致,他轻轻的挥动折扇,那黑衣男子飞出去,随时做好战斗准备,南休迅速的打开折扇,放在胸前,缓缓的煽动,笑容有些勉强。
凌天瑶起身,与南休站成一排,把相思剑抱在胸前,坏笑,然后说:投降吧,你不是我们的对手。
黑衣男子还想做最后的反抗,这时,大门开了,南王在南爱槿的搀扶下,走了进来,他穿戴整齐,头发梳的光滑,面色红润。走到屋子中央,南爱槿退后,南王把手背在身后,身躯挺拔,巍然耸立。
站了很久,一语未发。
突然,外面有整齐的脚步声纷踏而来,亮起了红光,将整个院子照得通亮。南王这才坐下,南休与凌天瑶走上前,站在他的身后,南王把手搭在桌子上,中指和食指不停地转着大拇指上的玉扳指,纤细的手指骨节分明,在灯光下显得有些泛白。他抬起搭在桌子上的手,面色如常的说道:带进来。
话音刚过,四个士兵架着两个人进来,为首的是一个女人,她倔强的昂着头,豪不认输,跟在她后面的是一个男子,畏畏缩缩,胆小怕事。
驾着他的士兵一松手,他便跪在了地上,软绵绵的低着头。
他便是南国的三公子,南垢。
贪财好色,无所事事。
女人则刚好相反,她没有下跪,而是挺拔身体,一副胜券在握。
这时,南休走上前,将一封密函放在桌上,女人看着信封,瞳孔放大,花容失色,却强装镇定,双手不自觉的抠着。
南王拿起信封,盯住密函二字,看了许久,然后使劲一扔,信封砸在桌子上。
女人与蒙面男子依然傲立。
南垢微微动了动身体,将头埋得更低。
南休走上前,手中的折扇轻轻的扇着,拿起信封,在眼前前后的翻看,然后咧开嘴,往嘴里吸着冷气,他拿着信封,走到蒙面男子的身前,将男子上下打量了一周,然后说:二哥好大的胆子,既然敢自称狼王,与大胥国的某位勾结,意图弑君谋反。
南休说得轻松自如,冷冷一笑,平淡的继续说道:在大胥国十安城,竟意图挑起战争,你可知,这是死路一条。
听得南休如此说,蒙面男子把刀放下,终于,扯下面罩。
南国二公子南越。
当他扯下面罩时,坐在凳子上的南王,手微微的抖动,然后捏成一个拳头,面部肌肉轻轻抽搐,眼神中闪过一丝寒光。
南越见势无力挽回,便双膝跪下,冷硬的说道:即已败露,成者为王,败者为寇,任凭处置。
南王拍桌而立,吼道:好大的胆子。
届时,两个士兵又架着一个人进来,他上了年纪,头发有些花白。凌天瑶震惊,看着刚进来的那个男人,他是船伯。
原来,他是南国的人,那么,他又是为何,跟踪自己。又为何在大胥国境内,难道就为刺杀她。太多的谜团,凌天瑶无法解释,刺杀,难道是因为她是天下第一门的门主,可是她是门主的身份,除了天下第一门内,她的师父与几个师兄之外,并无他人知晓。
南休走到那男子面前,隐隐的说道:最后一道防线,最后一道防线已被攻破,二哥,你还在坚持什么。
原来他就是外来的援兵,他们本计算好,只要南越杀了病殃殃的南王,偷出他的章印,往命书上一盖,届时,只要朝堂内外还有反抗之人,他就会一举拿下,未曾想,计划被南休识破,输得一败涂地。
南休话音刚落,那女子就跪下,用爬的方式向前,抱住南王的双膝,哭闹着说:王,我错了,我一时鬼迷心窍,走了弯路,王,看在我为你生了三个儿子的份上,饶了妾一命。
南王闭了闭眼,忍住生气,说道:你生的好儿子,想要弑父篡位。说着,脚往外一踢,那女子飞了出去。但她依然不死心的向前爬,抱住南王的双膝,哭闹。
南王挥挥手,进来了两个人,架着那女人拖了出去,女人的撕裂声,一直到很久,依然未消停。
南王没在说话,绝望的看着跪在地上的两个儿子,闭了闭眼,转过身去,双手叉腰,低下头,缓缓说道:带下去吧。
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