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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2、一哥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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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NPC:花井户 Lv.???】
【称号:北辰一刀流当主、百分之百的晴天女孩】
【阵营:秩序·善】
【流派:北辰一刀流】
【好感:20(该NPC对人类具有初始好感)】
【背景资料:未解锁】
看着这个NPC的资料,奈须萝卜只觉得灵感蹭蹭蹭地从脑袋里冒出来。相比起其他人“这是个有故事的学姐”,奈须萝卜更在意的是《神探之井》的制作人员为什么要做一个这样的NPC出来。
她很强,又好看,还神秘,又会保护他们所有人。她和玩家一样不知道这个世界的基本规律,但是凭借自己本身的能力就可以混的如鱼得水,甚至刚来就可以跟这个世界的顶配力量互为知己……
有这种主角配置还要玩家体验什么啊?!
他的想法在所有人里显得独树一帜,本着好看无罪的原则,其他人都忙着舔学姐,根本没有在意剧情上的这些问题。
最后,奈须萝卜精神恍惚,他终于明白了。剧情太好,也比不上一个具有感染力和代表性、有着深刻人格魅力更重要的是有一张脸的角色。角色可以为剧情服务,但角色本身必须要出彩,这才能牢牢地吸引住观众。
他默默地放下自己用来记录的小本子,站起来准备回到临时宿舍然后下线。
但是,当他抬起头来的时候……只看见一群带着獠牙的兔子向他扑过来。
再往后,他就两眼一黑,什么都不知道了。
我听说这件事的时候,只在不远处的树边捡到了一根小骨头。我就愣了个神,这根骨头就被飞来的兔子叼走了。
“幸好没让他们真身过来……”
算了,复活程序启动一下。我熟练地扒下我头上咬着的兔子,拎着尾巴抖了抖扔进河里,冷冷地看着满地的团子。
它们整齐划一地退后了一米。
我,神探花井户,叼着一根草,正在一个鬼吃人、人杀鬼的世界里。
为了拯救我们世界的东京,我需要斩杀恶鬼。
但是我的时间不够。
我的后勤部队——Arkhum研究所技术部成员,还有我自己都知道另一个办法,但是全都没有说出来过。
“鬼和人都是这个世界的一部分,杀鬼可以……那么杀人也可以。只要「祭品」足够,回流就能完成,至于谁是牺牲者,其实是无所谓的事。”
我自嘲地笑了一声。
“牺牲一小部分人,去拯救更多的人,怎么看也是很划算的买卖,对吧?”
希尔兔在我肩膀上吃着水信玄饼,两只耳朵摇啊摇。它用一贯的优雅语调回答:“我是兔子,对我来说人和鬼都是一样的。我的同族甚至在啃食同族,你指望我有跟你们一样的道德观和价值观是不可能的。”
“也是。”我失笑,rua着它的耳朵,“我曾经被放在天平轻的那一侧,所以我知道,生命这种东西……是绝不能用来交易的。”
被牺牲的滋味,可不好受啊。
不到临死之前的那一刻,没有人知道自己究竟是怎么想的。而我,只想活下去。
“神探通讯连接。Arkhum有人在吗?”我拎着希尔兔,看了一眼院子里正在跑跑跳跳嬉笑着练刀的少年们,往相反的方向走去,“嗯,昨天晚上让你们找的鬼,找到了吗?”
还算是个好消息,至少凭借这个「不存在于此世」的情报网,能抓一个是一个。
牺牲不配为人之人,就算是我也没什么心理负担。
真是再合适不过了,啧。
…………………………
我花了三天时间,追随着鬼的痕迹,从白川乡到了浅草,又到了京都,还到了港口。
我杀了很多鬼,很多。
有的吃过人,有的还没有,但是他们失去了理智,只要活下去就会吃人,所以我送他们去了黄泉。
我还遇到几个很难对付的鬼,不过幸好老头子的剑术也不是白教的。虽然不会呼吸法,但手握阳光就足以弥补这一点缺陷。
还剩下一天,任务进度是……
「任务进度:27%。老板,你要休息会吗?」
“不了,总感觉,我还差的很远……要是老头子在这里就好了。”我倚着树干,整个人从站立的姿势滑成坐着,然后安详地躺在了地上。
师父他老人家要是在,又要骂我没用啦。
我爬起来,把新添的伤口用绷带仔细扎好,趁着还没有新的鬼坐标传来,给我的刀做一下保养。
“这几天辛苦你了。”
一直以来陪伴我的,果然还是刀啊。我擦拭着刀,她这几天经历了几十场战斗,可从未有过损伤,从镜子一样的刀面上,可以看见我自己的倒影。
和一道不认识的影子。
“啊呀,麻烦了,我现在状态可不好。”我慢悠悠站起来,也不管背后那个人,自顾自伸了个懒腰。
我在一个港口边,不知道这片海域的名字,但是很好看,海面上掠过几只飞鸟。
我看着天,看着海面。
然后我转过身,看着这个不速之客。所有十二鬼月皆生异相,而上弦一黑死牟,有三对眼睛,赤红色的斑痕燃烧一般占据他的左额,以及右下巴到脖颈处的皮肤。长发,佩刀,紫黑花色羽织,据说是最强的剑鬼,人称一哥。
真是的,对付这种浸淫剑道多少年的老家伙,我可没有底气啊……
“晚上好。”我先开口了。
黑死牟只是站在那里,暂时没有要出手的意思。他很强,我清晰地认识到这一点,而我还远远不够。他很随意地问了:“你的刀,是谁教的?”
我倒是没想到他会先问这个问题,我以为他会问些起码跟鬼有关的事。
“家师未曾留下名号,也不知流派。”我轻轻摇头,“但他曾有一言,若日后有人问及本门剑道,便回答,「初心已忘,何谈逐日」。”
面对着这种前辈,我压力也很大嘛。
甚至恍惚间听到他笑了一声。
“可笑。”他六只眼睛望过来,“这几天是你在猎杀下弦。”
“是我。”我坦然地点头,“我还遇到过上弦,不过没打过。”
我遇见的是上弦的玉壶。我路过跟他打了一架,他占尽天时地利,我没打过,就让兔子摔了他的壶,趁机跑了。
“你怎么找到他们的?”这大概才是黑死牟最想问我的问题。
越是高级的鬼,越深谙躲藏的道理。鬼相对于人并非弱势,但只要藏起来就可以高枕无忧,谁会去做这个出头鸟?更何况,当鬼想要反悔的时候,人类已经发明了各种重武器,已经不只是冷兵器的时代。
一旦鬼杀队无法再维持局面,政府必定出面处理鬼的事,到时候,可不只是对付几个剑士这么简单的事。一个人自然是弱小的,十个人在鬼面前也会很弱,但一百个人、一千个人,总会产生奇迹。
我挠挠头。
“这个问题可不好回答,我只能说,鬼杀队并不知晓。”我顿了顿,调整语气,手按在刀柄上,“如果可以,请让我先出一刀吧。我想试试,我的极限在哪里。”
嗯,为了避免被人一刀秒了太丢脸,我决定先出一刀。
上弦一,黑死牟,他点头答应了。
那可多谢啦。我笑了,并且拿出了我这辈子前十认真的气势,准备这一刀。
师父说过,遇到感觉无法打败的敌人,也不能跑的时候,就要……
当然是玩阴的啊!
我调动了我能使用的所有力量,包括该有的、不该有的,劈断空间的、斩断时间的,勘破过去的、抵达未来的,我在所有的命运和自由里所获得的,名为「力量」的罪与罚——
一步、两步、三步、拔刀、斩!
“我师父说过,人类是很弱小的。”
确实是我先出的刀,他后出的,可我还是慢了一步。胸口又插了一把刀,好疼啊。但是我还得把台词说完才行。
“但是人类的刀,人类的剑道,可以斩断世间万物。”
这话是师父骗我的,我知道。但我现在可以做到了,我可以分开生与死,也可以分开世界两端,我从我的起源与终结那里获得的力量,终归回到了最初的目标上。
我握住了插进我身体的那把刀,握的很紧,我看见了血,但是感觉不到疼。
“前辈,你猜猜,我刚才斩断的,是什么?”
哇靠,好疼啊。
虽然没有上两次那么疼,但是这种戳心窝子的感受我还是第一次拥有。
「老板老板,老板?!老板!」
「别吵了,进度够了没有?我这次可是命都豁出去了,不够我回去就打死你们……」
「老板……」
当死亡成为常态,就不会觉得恐惧,也不会为此而叹息。
我的心异常的安静。
我低下头,发现它已经不在了,只剩下一个血窟窿,还在汩汩地流出血来。
我看见我的脚下,有一大片一大片妖艳红色的彼岸花。
看见背后黄泉比良坂的石碑,还看见远方,一条沉淀着死与回忆的河流。
我还看见了……
“卧槽,花井户你怎么在这?”
在我面前的,是一个白发红眼的青年,数月不见,他的白发又长了一点。现在他正穿着一身黑色的和服,站在河边与我对视。
“我还想问你呢,尼德霍格,你怎么也在这?”
原来在我不知道的时候这货也挂了?
结果黑川龙彦一脸理所当然的表情,怀里抱着一大堆彼岸花,头上还顶着几朵。他快步跑过来,上上下下打量着我,最后他说:“我不是说我在火星吗?你怎么也来火星找我了,地球出事了?”
“哈,你说这是哪,火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