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海人鱼》酒困三杯

4、第4章

　　很快，伊恩将小半篮子的牡蛎都吃完了。

　　摸摸有些涨的肚子，伊恩身心都感到满足。

　　外面天色已黑，伊恩破了个椰子补充了水分，将外面的衣服拿回来穿上，虽然是热带岛屿，但是夜晚海风吹在身上还是有点冷的，在这样一个孤岛上，没有任何医疗设施和药物，着了凉生病了可是一件非常严重的事。

　　伊恩又加了一把枯枝到火堆中，以保证火堆能维持燃烧个半夜，然后伊恩合衣躺在最里面。

　　之前寻找食物的时候，伊恩还折了很多棕榈叶子，现在铺在睡的地方，最下面铺了一层干枯的椰树叶，这样睡着不会硌得慌。

　　因为吃饱了，现在全身的血液都流向胃，不一会儿伊恩就感到眼皮沉重，蜷缩着动了动，很快就睡着了，只有火堆里燃烧枯枝发出的噼里啪啦的声音。

　　外面繁星点点，海浪不知疲倦地推上沙滩，又退回去，哗啦啦的声音在寂静的夜晚十分清晰。礁石那边，海浪拍打的声音一如既往。突然几声扑通声，像似鱼尾摆动水花的声音，不过这些熟睡中的伊恩一点儿也没察觉。

　　到了第二天，伊恩终于醒了过来。

　　旁边的火堆早已烧尽，只留下零星的几点火星子。燃烧后的木炭可以清洁牙齿，但是现在没有充足的水来让伊恩刷牙，海水是不可能了，伊恩只能放弃，毕竟在保命面前，清洁不算什么事，最后伊恩只找了个地方解决一下生理需求。

　　昨天浑浑噩噩过了一天，今天伊恩准备进到岛中间去看看，寻找食物，更重要的是找一找有没有能做船，或者木排，能让自己离开岛上。

　　没有钟表，伊恩也不知道大致时间。用手挡在额头前，看了看太阳的位置，唯一能确定是还没到一天中最热的时候。

　　早餐或者算是早中餐，伊恩像昨天一样，拿着破篮子去礁石浅滩捡了很多牡蛎，凑合着吃了一顿。没有水，只能烤着吃。

　　将就着吃完早餐，破了几个椰子补充了水分，伊恩就上路了。

　　用小刀砍了一根有三根指头粗的树干当做拐杖，可以用来探路。

　　其实也没有方向，但走一段路就会用小刀在醒目一点粗树干上划个深深的十字。

　　树林里大多是椰子树，还有其他一些不知道的树木。地上全是腐烂的枝叶，黑乎乎，黏糊糊的，木棍轻轻扒开，就会看到一些藏下下面的虫子到处乱窜，看得伊恩头皮发麻，还好有穿了靴子，不然肯定会被咬。

　　走了一段路后，体力消耗很大，之前那一顿已经消耗得差不多了。伊恩撑着拐杖喘着气，肚子又开始咕噜地叫起来。

　　不过幸运的是，伊恩找到一小片果树，不知道是什么果，有的黄色，有的还是青色，伊恩摘了一颗黄色的，看起来比较成熟了。

　　用袖子擦了擦，咬了一小口。

　　皮很薄，汁水也很多，就是……

　　“呸呸呸！”伊恩下一秒就吐了出来，脸都扭曲了。

　　太酸了！

　　不过这些酸果可以给牡蛎增加些味道，这样想着，伊恩将衣服脱了下来，两条袖子将领口绑紧，这样就成了一个大口袋。

　　伊恩摘了很多，差不多装了小半袋。不过伊恩不想就这么原路返回。

　　摘了几个椰子喝了汁水后，又在石头上用力砸了几下，椰子壳变成了两半，伊恩用小刀将椰子壳内壁上的白色果肉刮了下来，用来果腹。

　　其实并不好吃，有些涩口，不过椰子的清香还是挺好闻的。

　　吃了一些，虽然还是饿，但是比刚才好多了。修整一下，感觉有些体力有些恢复，伊恩继续前行。

　　不知道方向，只是一个劲向前，哪里有路就往哪里走。

　　就在伊恩快要放弃时，终于伊恩找到了意想不到的收获。

　　是四翅槐树。

　　四翅槐树的根茎跟马铃薯差不多，而且比起软绵绵的牡蛎肉，这个更加能填饱肚子。

　　伊恩欣喜若狂，连忙跪下来，用刀划，用手扒，还好这里土壤松软，不一会儿就看到了一块一块像马铃薯一样的根茎。

　　一个，两个，三个

　　大大小小，一颗小树下面就能挖出十几个来，伊恩将其全装在口袋里。

　　四翅槐树的树枝坚硬，有韧性，伊恩准备砍一些藤条和树干来做木排。

　　砍差不多一小堆树干，伊恩用藤条将其捆起来，另一端握在手中，企图这样拖回去。

　　不过走了一段路，伊恩就发现这样真的太消耗体力了，而且自己现在还是饥肠辘辘的情况下，手脚无力。

　　但是伊恩不想放弃，咬咬牙，走一段，休息一段，脚步越来越沉重，腿上的肌肉酸痛，意味着身体快要到极限了，最后完全是靠身体带动着腿。

　　不知走了多久，隐隐约约能听到海浪的声音，伊恩实在坚持不住了，准备暂时将这些树枝丢在这儿，等吃了东西，体力恢复了再来拖回去。

　　伊恩做了记号，背着找到的食物回到洞穴里。

　　将食物全倒了出来，将沾满土的茎块放进篮子里，拿起衣服，去海边洗干净，顺便再去弄些牡蛎回来。

　　实在太饿了，手脚乏力。

　　伊恩速战速决，现在不求多少，只求速度。

　　用小刀将洗干净的茎块切成一片一片，铺在木架上，还有牡蛎也放在上面。

　　剥掉一根火柴头的蜡皮，划燃，点燃了枯树枝堆，还好昨天捡了很多。

　　枯枝燃烧得发出噼里啪啦的声音，伊恩将酸果切开几个，挤了点汁滴在牡蛎肉上。

　　很快烤熟了的香味扑鼻而来，饥饿的伊恩食指大动。

　　一口茎块，一口牡蛎肉。

　　烤熟了的茎块软绵，牡蛎肉加了酸果汁，很鲜美，伊恩吃得很满足。

　　又开了几个椰子喝了椰子汁，伊恩打了个饱嗝。

　　这是到了这座荒岛上，最满足的一餐。

　　吃饱喝足，伊恩现在要出一下身上的问题，在树林走路，太容易被蚊子叮咬了，更何况很长时间伊恩把衣服脱了。

　　现在伊恩身上被咬了好几个小红包，很痒，伊恩都抓红了一片。

　　之前急着处理食物，没顾得上这些。现在填饱肚子后，才有精力来处理，幸运的是还好蚊子不是那种毒蚊子。

　　没有药物，所以伊恩只好将昨天枯枝燃尽后留下的草木灰抹在身上，剩下的就只能靠忍了，忍过去应该就好了。

　　伊恩躺在睡觉的地方，眼睛无意识地盯着洞顶，脑袋里很混乱，没头没尾地胡乱瞎想。

　　一会儿想着怎么做木排离开这座荒岛，一会儿又想到如果离不开自己怎么办，家人的面孔在脑海里浮现，甚至都想起来一些小时候的情景。

　　想着想着，伊恩眼角不由自主滑下了一滴泪珠，这时伊恩才回过神来。

　　自己怎么哭了？

　　伊恩狠狠擦了一下脸，吸了吸鼻子。

　　不，不能哭，自己绝对不会放弃。

　　伊恩抿了抿唇，手指无意识捏成了拳，心里暗暗下定决心。

　　伊恩坐起身来，出了洞穴，直奔之前丢了四翅槐树干的地方。不知道是不是心里原因，这次伊恩感觉到干劲十足。

　　接下来几天，伊恩的生活就十分简单了。

　　每天起来，好好吃一顿，然后拿着小刀去砍四翅槐树枝和藤条，然后慢慢运回来。

　　树枝并排摆在地上，然后用藤条将这些连在一起，然后首尾处用牛皮绳死死绑住，系了死结。

　　伊恩打算了做个双层，上下两层树枝交错，这样应该能增加受力面积。

　　下午做到太阳快要落山时，开始煮第二顿饭，然后晚上用火堆照明，接着做，困了就睡，醒来继续做。

　　这样连续度过了几天，具体也不知道几天，没有时间概念，这种感觉非常不好，很容易感到迷失和彷徨。

　　不过木排是终于做好了，伊恩喜出望外，激动得手都有些抖。

　　之前在做木排时，伊恩还不忘准备食物。那个小破篮子伊恩在里面放了大半篮子的食物，因为不知道会在海上飘几天。里面有烤干的茎块片，牡蛎肉，还有摘的椰子。

　　伊恩还用粗树干和晒干的树皮做了个简易的木桨。

　　一切都准备好了。

　　伊恩兴匆匆地将木排拖到海摊上，最后看了一眼这座荒岛。

　　再见了，伊恩在心里默默地说道。

　　然后头也不回地坐上木排。

　　但是一坐上去，木排就往下沉，伊恩的裤子都湿了。

　　木排的底部跟水里的礁石碰撞，这种情况让伊恩有些着急慌乱。

　　伊恩从木排上站起来，准备自己将木排拖到深水区去，到时候再坐上去，这样应该好些。

　　越往深水区走起，浪越来越大，阻力也越来越大，伊恩好几次差点摔了，木排随着海浪上下起伏，上面放的食物有些都掉入海中。

　　到了深水区，伊恩上了木板，但是情况并没有得到改变。

　　一上去伊恩就感到了不对劲，木排在往下沉，根本浮不起来。伊恩开始慌乱了，咬了咬牙，将竹篮推入海中。

　　但是还是不行，伊恩已经半个身子被海水淹没了。

　　计划失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