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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0、第四十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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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法阵的控制下,整座小岛不断下沉,海上的光亮逐渐变弱,各种各样的鱼群从身边游过,视线被遮挡几分。
阮轻浣挣脱手上的绳索束缚,抽出避水符,这才得以安然无恙。
借着微弱的光亮,她四处寻找祭司的踪迹却无果,想来是趁乱隐匿,不知所踪。
很快,法阵消失,岛屿不再下沉,停留在一片珊瑚礁旁。
斑斓多彩的珊瑚如菜花,树枝,鹿角,或是蘑菇状附着在礁石上。其中,软珊瑚那神似花椰菜,手掌,羽毛或触手的肢体随着海水涌动而摇曳,像极了舞台上衣着艳丽翩翩起舞的舞姬。
在这幽深暗蓝的海底,还欢脱地游着五光十色的鱼群,林林总总,成群结队,为海底森林添了几分生机,让人流连忘返。
细细看来,阮轻浣意外发现了一条如海带似的鱼,明艳旖旎,边缘是一圈柔美的薄纱,在水中不停地颤动,行动迟缓。
想来这便是铁娃口中的绡蟲,当真优雅美丽。
见有人类靠近,绡蟲拖着笨重的身躯本能的想要逃离,可终究是太慢了。
阮轻浣向它游去,口中轻声念诀,为它施加法印,让它行动变得更加敏捷快速。
发觉速度变快的绡蟲不可置信的四处游窜,如飘逸的裙带般婆娑起舞。
阮轻浣莞尔,希望它永远不会被抓到,摘取裙纱。
久留此地不是上策,阮轻浣释放灵力,探查周遭情况,得知身后那片由礁石堆积成山的乌黑之地似乎存在异样,竟将她的灵力反弹回去。
阮轻浣会泅水,是来到这个世界之前学的,多一项技能傍身,总归是有好处的。
水中,她柔软的发线和轻薄的衣衫飘起,丝滑如绸缎。
她慢慢朝着那片乌黑的礁石游去,越靠近那个地方,周围的珊瑚和鱼类就越稀疏,似乎那片不毛之地存在着什么东西,不适合动植物繁衍生存。
途中,那只绡蟲还试图追上阮轻浣,拦在她前面,不让她继续前进。
阮轻浣知晓它的好意,来都来了,就算有危险,她也要去。
无奈,绡蟲只能打道回府,藏进绚丽的珊瑚中。
阮轻浣继续前进,以为会通畅无阻,没想到这片高耸的群礁外围竟有一层无形的屏障,拦住她的去路。
阮轻浣伏在屏障之上,思考突破之法。正在这时,一只干瘦的手抓住她的手臂,将她拽进屏障之内。
“……”阮轻浣愣住,也不知这个祭司从何处窜出来的,如此暴力行径,真当屏障是他设立的,想进就进,想出就出。
进入屏障后,发现此地竟然没有海水,可如平地般自由行走。
她向四处望去,发现从内部看来,屏障隐隐发着光,将海水拦截,隔出这一方怪石嶙峋的小天地。
阮轻浣全身湿透,头发,衣衫全部粘附在身体上,将纤瘦的身形勾勒出来。
“跟我来。”祭司嘴里念叨着什么,走在前头,走了两步,发现阮轻浣站在原地不为所动,困惑,“中了听话蛊,为何没反应?”
阮轻浣警觉,还有这茬,这才意识到他方才念叨的是驱使听话蛊的咒诀,于是后知后觉的跟着,想蒙混过去。
祭司在原地盯着阮轻浣,由远到近,目光始终都在她身上。观察许久,他并未察觉异常,于是继续往前走。
居然信了,这祭司跟被踹到了脑袋似的,智商急剧下降。
“没想到你竟还有同党。”祭司一边走,一边埋怨着,“等我将你安置好,这就去将他一同擒来。”
祭司的黑袍和外衣被炸碎,露出黑黄的后背,上面还有一个绯红的脚印。这一脚当真把他佝偻且侧弯的脊柱都给踹直了,走起路来都精神了不少。
阮轻浣在心底忍俊不禁。
“等等。”祭司停下脚步。
以为是被听到了笑声,阮轻浣提心吊胆,屏住呼吸,没想到祭司转身向她摊出手来,“把你的符箓都交出来。”
吃一堑长一智,看样子祭司是怕悲剧再次发生,趁着听话蛊起作用时收缴她的符箓。
阮轻浣只能配合他,装模作样的从袖中掏出两张符箓递给他,唯唯诺诺道:“只有这么多了。”
祭司也当真了,他真的对自己的思虑周全骄傲且自信,接过符箓后安心往前走。
走进黑漆漆的山洞中,祭司手中的黑杖散发着白光,勉强能照亮脚下的路。
大大小小的碎石遍地都是,走起路来磕磕绊绊,仔细一看,地上还有黑色的,形状不一的虫躯壳。
抬起头来向上看去,潮湿的岩壁上也有按种类聚集着密密麻麻,花花绿绿的虫,让人瞧了不禁头皮发麻。
一路上除了微弱的虫鸣声,只有踩绊石子的回响。
这山洞的路蜿蜒曲折,四通八达,俩人走了很久都没有到达目的地。
阮轻浣一边走,一边默记下走过的地方。算着时间,听话蛊咒诀期效应该过去了,阮轻浣驻足,佯作露出一丝恐惧,问:“这是哪里?你要带我去何处?”
闻声,祭司转过身来,手杖的光将他的影子放大,本就恐怖的面具变得更渗人了。
“不愧是仙域之人,就连听话蛊控制时间都缩短了。”祭司轻哼,嫉妒中夹杂着几分不屑,拿出方才的符箓得意道,“之前是我疏忽,现在你没有符箓,灵力被封,还怎么同我作对?”
阮轻浣张皇失措地翻找着身上的符箓,然后不知所措地捂嘴担忧道:“你何时抢走了我的底牌?你好卑鄙!”
同他演戏可真累,好在祭司当真信了她已经被完全拿捏。
“你放我回去好不好!”阮轻浣带着哭腔,楚楚可怜道,“我好害怕,这里好黑,你到底要带我去哪里?”
“放你回去?不可能,我若是放你回去,我就会死。”祭司见她毫无威胁,于是继续赶路,“快跟上!”
阮轻浣沉眉,立刻追问:“我们仙域灵气丰沛,有大把的灵丹妙药,可易筋洗髓,对身体大有裨益。你若是放过我,我可为你讨来!”
“灵气?无用的东西。”祭司嗤之以鼻,然后话锋一转,“用你们修仙之人的身躯养的蛊倒是对我大有裨益,说不定我不仅不会死,还会得道成仙。”
阮轻浣为之一振。
也就到了快达成目的时,他才会沉不住气说出来。原来这些年,祭司竟是为了用躯体养蛊,才用祭祀海王的幌子用活人献祭。
可他的目的又是什么?
“为什么?蛊虫能延年益寿?”阮轻浣发问。
祭司懒得做出回应。他停下,站在一个更宽阔的洞窟前,施法打开封锁禁制。
紧随其后的阮轻浣险些撞上祭司背上的脚印,还未看清前方状况就被他推进洞窟内。然后,他设置法阵将出入口封住,下一秒便消失不见。
洞窟内伸手不见五指,地面凹凸不平,阮轻浣踉跄几步,发出踩踏的声响,立刻惊醒了洞窟内的原住民。
霎时间,四面八方亮起星星点点的幽暗光芒,空中一片“嗡嗡”声响起,地面上也有大片“窸窸窣窣”的爬响声向她逼近。
压倒性的迫近和对蛊虫的恐惧让阮轻浣不禁冷汗涔涔,心跳加速,神经高度紧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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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多谢这位仙君相救!”那位村民感激涕零。
“不过是借着海王的幌子迫害你们,剩下的事我们调查清楚后会给你们一个答复。”
槿汜御剑载着俩人回到崖湾村,落地后,他再次叮嘱道,“那位祭司的真面目你也看见了,剩下的该怎么做,你清楚吧!”
“哥哥,快去救姐姐吧,莫要再耽搁了。”铁娃打岔道。
村民咬牙切齿,拳头紧攥,点了点头:“愿仙君凯旋!”
身后的海风将如瀑的墨发吹到前面,槿汜深邃的蓝眸闪过一丝忧心。
他别过发带一端,盯着发带上的“汜”字顿了顿,然后将发带拽紧,御剑飞离于海洋之上。
槿汜返回方才沉岛之地,并使用避水符和防护身躯的术法保护自身,然后纵身越入海里。
刚入海没多久,就被迎面而来的祭司逼退回空中。
槿汜脚下踩着利剑,稍稍摇晃着衣衫和头发上的水珠,并快速用灵力烘干,又是一副焕然一新的模样。
“你竟然还活着!”祭司衣衫残破,还来不及更换,与之相比显得狼狈不堪。
槿汜抱臂,惋惜:“让你失望了。”
“小东西居然敢欺骗我!你们居然敢合起伙来骗我!真该把他弄死!”祭司怒火中烧,想来他们俩肯定被送回村去,他的所作所为肯定会被公之于众,不禁开始担忧。
可转念一想,他忽然轻蔑道:“不碍事,他们就算回去了也无伤大雅。”
槿汜眉头一沉,祭司这是笃定了他们俩人无法改变悠悠众人的想法,或许还会被视作患上疯癫之症,满口胡言。
如今唯一的办法就是把这人抓回去,作为证人当面解释。
与人对决时最忌讳话多,明确目标后,槿汜直接持剑朝他刺去,打他个措手不及。
“既然你没死,那便再多一个躯体养……”
祭司被利剑晃了眼,举起黑杖防御,却被击退数十米,怒斥槿汜不讲武德。
俩人激励对战几回合后,祭司连连败退,明显不敌眼前之人。
眼前之人不过十余岁,灵力和剑术造诣怎能如此纯厚高超,祭司纳闷:“你到底是谁?
槿汜蹭了下鼻尖,放荡不羁地笑道:“我是你祖宗!”同时迅速提剑朝他挥去。
平静的海面被砍出一条巨大的沟壑,祭司就算闪避及时,也被强大的剑气所伤,心知不敌,只能趁乱落荒而逃。
随着掀起的巨浪落下,祭司早已消失的无影无踪。槿汜紧锁眉头,骂了句“抱头鼠窜的缩头乌龟”后也潜入海底,寻其踪迹。
祭司对于阮轻浣的安排已经放心妥当,为了避免槿汜扰乱他的好事,于是特地暴露些许痕迹,想方设法将他引导别处去困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