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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第 4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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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狯岳,维亚姐她……”善逸在听说了自家师兄的事后有些担心的前来看望。
“闭嘴!我还轮不到你来可怜!”显然,黑发少年并不领情,反而因为听到维亚的名字的起到了反效果。
“但是……”善逸很想说那并不是对方的错,毕竟碰到了上弦能保住性命已经是个奇迹了,而且维亚姐也不一定会有事,毕竟她是特别的。
善逸也忘记自己当初是怎么发现女子的异样的,但是这并不妨碍他仍将对方当作自己的姐姐来看待。所以在知道维亚被上弦带走一事后他也是非常着急的,但是他知道,自己的师兄,也就是狯岳一定比他更加的担心,更加的……自责。
“呐,鬼先生,如果我跟你走的话,能放过他吗?”就在狯岳犹豫着是否要听眼前的上弦安排变成鬼先保住性命的时候,那个熟悉的声音在他身后响起,紧接着,一只软软的小巧的手搭在了他的肩上,这个和自己相处了近十年的人带着熟悉的笑拍了拍他的头,然后说,“快走吧,狯岳。”
离开这里。
维亚还说了什么呢?狯岳不知道,因为眼前闪过的一片血红模糊了他的视野。对方出刀将女人的头砍了下来,然后在确认了对方的确是无惨在寻找的人后同意了她的要求。
不可以……不能让维亚被那人带走!狯岳伸手想要抓住对方。
却听到那人对一旁的上弦之鬼这样说,“麻烦鬼先生将他打晕吧,下手要轻一点哦。”
黑死牟扫了一眼丝毫没有觉得将命令自己的话说说的有多理所当然的银发女人,对方甜笑着看着自己模样就像两人有多熟悉一样。
只是,并不算讨厌,况且让那个鬼杀队的队员这样跟着也的确麻烦,在答应了不杀他的前提下,打晕留下或许真的是不错的解决办法。
或许维亚该庆幸的是她遇到的是上弦黑死牟而不是童磨或是其他人,不然杀死少年再强行带走她或许更加的简单顺手。
“没关系的,狯岳,要活着啊……”在意识逐渐模糊的时候,狯岳听到了对方这样说。维亚很少会直接叫他的名字,今天却叫了两次,也不知道她是怎么能从两个字的基础上衍生发明出让他抓狂的各类称呼的,狯酱什么的……怎么都不像是和他相符的称呼吧。
他不知道多少次跟维亚或真或假的抱怨过,只是都被对方给糊弄过去了,而此刻在从对方口中听到了自己的名字时在他脑中浮现的竟是和维亚相见的第一天,她说自己是维多利亚·托·布瓦罗,那是他唯一一次听到对方如此认真的叫了自己的名字。
所以她是要离开了吗……从他的生命里。
怎么可以这样!狯岳醒来后发现自己已经回到了鬼杀队里,而这里里每一个看过来的眼神中,那些可笑的躲闪,牵强的安慰都仿佛在告诉他,维亚被抓走了。
因为他。
因为他的懦弱。
因为他的无能。
在那之后不久刀匠的村子也发生了骚乱,鬼的行动也在骚乱后渐渐停息下来,而借着这样难得的太平时刻,鬼杀队内也安排了新的训练任务,所有人都需接受来自柱的指导。
训练虽然艰苦,但这样的机会却着实来之不易。
“喂,狯岳那家伙是不是拼命过头了?”训练的间隙同属一队的队士一边说一边示意旁人仍在训练的黑发少年,“完全不休息的啊。”
“你没听说吗?那个外国女人,对对,就是之前一直待在鬼杀队的那个,好像抓走了,似乎还是当着那家伙的面被带走的。”
“哈?真的假的,那不是他的......太没出息了吧......”虽同属鬼杀队,但狯岳的人际关系却真的算不得好。
“喂,你们说,那个女人该不会已经被吃了....诶?!哇啊!谁的刀啊?!”队士玩笑般的话还没说完就被一把擦着眼前划过的刀给打断了,刀身插入地面时发出嗡嗡声似乎也在暗示着主人心底强压的怒意,“......狯、狯岳。”
最终,差点跟人打起来的狯岳被关禁闭了,就算知道他并不是故意要攻击队友的,但他的行为的确违反了队例。
黑发少年在回到自己房间前仍是一副不耐烦的样子,将闻讯赶来的善逸赶了出去。直到世界清静下来后才一脸颓然的靠着门滑坐在了地上。
可恶.......
而随着时间的推移,最终一战随着产屋敷耀哉的死拉开了帷幕,同样被吞入无限城中的狯岳也不知是良缘还是孽缘,他在城内遇上的第一个队友,是同门师弟,善逸。
“啧,偏偏是你这个家伙。”狯岳有些不爽的砸了砸嘴,在对方战战兢兢的保证中两人难得的开始携手作战。
不得不说,狯岳的剑术的确有骄傲的资本,两人虽(单方面的)不对盘,但师出同门的默契还是有的,所以前进的速度甚至不比其他人慢,在鎹鸦的指引下往无惨的所在赶去。
“那个......无惨是吧?”维亚略显艰难的开口道,长时间的切割分离,痛到麻木的神经让她连说话都有些困难了。
“你......还活着吗?”正尝试分离体内药剂的无惨这才想起来,被他分成了几堆固定在各处的那个‘不死者’来,无论怎么杀都杀不死,还真是让他羡慕的存在啊。
不论切成几块都能还原的体质,如果能吸收掉的话......
见对方似乎有了别的打算而停止了无休止切割作业的动作,维亚也终于松了口气,但这口气还未等她喘匀,眼前闪过了一只巨大的触手后视野便突然昏暗下来,借着周身包裹着黏糊糊的触感,以及顶上时不时透出的一丝丝光线,维亚痛到迷糊的脑子才后知后觉的得出了一个结论,她似乎——被吞掉了。
但吞掉也仅仅是字面上的吞掉罢了,她并不会也无被吸收的可能,但是对方那孜孜不倦的态度却实在是让她生出了些许钦佩之情,也不知道过了多久,久到她都怀疑自己在这种窒息感中死去活来好几轮了。
忍了又忍的维亚在又一次被触手糊了眼后,才终于忍无可忍的开口,“无惨桑,可以的话,能放我出去吗,这样子黏糊糊的贴在身上,真的好恶....嗯,好难受啊。”想了想还是觉得不要刺激对方比较好的维亚将用词换成了一种更委婉的说法。
“你这家伙!”仍旧恼羞成怒的无惨将女人给甩了出去,对着呛咳不已的维亚吼道,“为什么,为什么就不能为我所用呢!”
“我说,你真的很想要吗?”那个有着一头银色长发的女人突然像是换了一个人似的,那双碧色的眼睛,像是在发光一样的盯着他,“不死。”
对方的话太过直接,以至于无惨都分不清这到底是挑衅还是嘲讽,但似乎这两种意思从本质上来讲并无差别,而正因如此,他忽略了最可能的一个可能,维亚是认真的在问他,如字面上的意思。
他当然想啊,想了一千年了,他从出生起只要能活下去怎样都好,在其他人都在享受生命的时候,他光是考虑该怎么做才能见到第二天的太阳就已经精疲力竭了。
说他病态也好说他极端也罢,他只是想活着,有什么不对!
啊啊,好可悲的眼神,维亚看着那人眼中的涌动的疯狂,就好似看到了不知道多少年前曾经的自己一样,那样拼了命的想要活下去,哪怕知道彼岸等待自己的是地狱也无所谓。
“那就给你永生吧,那就将这名为不死的诅咒让与你吧,那就让时间的恶咒寄生于此吧......无须可怜此身,无须怜悯此人,无须给予其救赎,直到.......”女人的身后渐渐浮现出一个白须老人的身影,清秀的女声也渐渐的低弱下去,直到最后近乎微不可闻.......
而无惨也惊讶的发现,自己的身体似乎发生了奇怪的变化,似乎是一种退化,千年的时光几乎在几个呼吸间便退了回去,他又重新变成了那个奄奄一息的人类,他都快忘了这样虚弱的只能等死是一种什么样的感觉了,而时光的回退就在这一刻停下了。
“该死的!你做了什么。”许久没有这样虚弱的感觉了连正常的站立都难以维持,无惨不得不扶住了墙壁才堪堪稳住身形。
“做了什么......”刚刚摆脱诅咒的维亚状况并不比无惨要好多少,但是这种重新活过来了的感觉真好,维亚强撑着翻坐来,笑着回答着对方的问题,“当然是,把你想要的东西给你了啊,高兴吧,以后你都不会死了,就这样活着吧,永远的......”直到找到下一个能够承受这罪孽的人。
这样的才不是他想要的永生啊,无惨刚想再说些什么,地下城却突然剧烈的震荡起来。
由于无惨的时间退回了成为鬼之前,所有接受他的血而鬼化的存在也都将随着血液的失效而逐渐奔溃,而承受了无惨最多血液的上弦更是如此。
“诶诶诶诶诶?!这是怎么了!这里要塌了啊,要快点逃出去啊!!!!狯岳!!!!你要去哪,出口在这边啊。”鎹鸦带来了无惨已死所有的鬼也都在消失的消息,现在最紧要的任务是离开这座即将崩塌的地下鬼城,但狯岳却不知道为什么像是发了疯一样继续往深处赶。
快一点,再快一点,那家伙还在里面!
狯岳在第一次知道自己还能达到这样的速度,甚至连一向在速度方面见长的善逸都被甩在了后面。
说不定她已经出去了,说不定她已经离开了,说不定她根本就没来过这里。
这样的想法几乎是在产生的瞬间就被他丢开了,此刻任何会影响他前进的想法都不能存在,要是能在快一点的话......
“那是......一式,狯岳他什么时候学会的.....”善逸看着在崩塌的城内如流动电光一样传说其中的人影,喃喃自语道。
看着倒在地上的人,他从来没有如此的庆幸过。
“狯岳?”维亚感觉有一双手将自己抱住了,还没等她看清对方脸上的表情就被对方狠狠的揉进了怀里。
“太好了......”你没事真的,太好了。
虽然并不清楚发生了什么,但是狯岳在找到了维亚后也立刻往出口的方向移动,终于赶在无限城彻底崩塌的前一刻从城中脱身。
而无惨究竟在无限城坍塌时去了哪里,这一点连当时还在屋内的维亚也说不清楚,但是,以对方当时的情况,大约是没能离开那座地下城的。
在赶去寻找维亚的途中拼命领悟了一之型·霹雳一闪的狯岳也因为滥用招式而不得不卧床躺了两月有余。
再后来?
再后来,狯岳伤好后带着维亚回到了桃山,并不是没有其他的选择,他们也曾考虑过要不要回到维亚的故乡,但是摆脱了永生诅咒的后她身体也变得糟糕起来,或者说失去了免死金牌的加持,并不能如常人一样健康,并不适合长途跋涉。
“那就回桃山吧,总不会把你饿死。”一脸别扭的少年说这话时才刚能下床,走路还得靠拐杖来辅助。
维亚盯着对方那张渐渐泛红的脸打量着,直到少年被盯的不耐烦了,浓眉一挑似乎要发飙时,才柔柔的应了,“好。”
——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