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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大吉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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砰!
巨大的落地声响,在寂静的房间蔓延开来。
十六七岁的少年,睡觉总是不安分,每天都会有东西被蹬下床。大家已经习惯,醒了片刻,转个身,又沉沉睡去。
直到天蒙蒙亮,被尿憋醒的陈舟,去卫生间的时候,才发现地上睡了个人!
没错,这个躺在地上的人就是长风,也是昨晚被蹬下床的“重物”。
“哎哎哎!都醒醒!醒醒!”
陈舟顾不得醒神儿,翻身下床,鞋都没顾的穿,一边跑一边喊,直冲着长风跑去。
“都是猪啊!快醒醒,出事儿了!”
“长风?能听见吗?醒醒,长风?”陈舟一边叫人,一边用手拍着长风的脸。
“怎么了怎么了!迟到了???”许柏舟一个猛子从床上弹了起来,下意识地以为睡过头了。
“呵呜~”
“干嘛~唔~大早上叫什么。”
这时候,其他的人才陆陆续续的睁开了眼。
见长风还是没动静,陈舟有点慌了,见其他人又是这幅迷迷糊糊的模样,顿时起了火。
“都他妈的死.人啊,没看见地上躺个人啊!”
相处时间虽然不长,但大家平时相处的都很愉快,第一次听陈舟说话这么冲,大家都打了个激灵,睡意顿消。反应过来话里的意思,顾不得生气,便急忙向陈舟看去。
一时间,宿舍里一顿兵荒马乱。穿衣服的,往床下跑的,喊人的……
长风在这么嘈杂的声音中,才慢慢转醒。
陈舟的妈妈是护士,平时耳濡目染,也懂得一点基本的创后护理。知道高坠伤是不能随意挪动的,虽然外表看不出什么,但怕摔到脑子、内脏什么的。
悠悠转醒的长风,看着身边围着的四个人,一脸焦急的模样,顿时一脸懵逼。
河川的床有这么大?能装下四个人?不,应该是五个,自己也算人。
“怎么了,都在我床上干嘛?”
“长风,有没有哪里疼的?能不能听见我说话?12×12是多少?”陈舟机关枪一样问了很多问题,搞得长风更懵。
“停停停,都怎么了这是,我不疼啊,挺好的,倒是你们,围着我干嘛?”
见长风思路清晰,语言流畅,陈舟觉得,应该没啥大事,半天不醒,可能就是睡太死了。这才缓了缓语气,道:“你看看你睡的这是床吗?你从床上摔下来了!”
“芹菜,你看看我,这是几。”只穿着一条福字红内裤的许伯伦伸手比了个二。
长风拒绝了对方的对话邀请,并向对方翻了一个白眼。
“芹菜,呜呜呜呜~你没事就好,我对不起你。”见长风没事,被吓蒙的李林凛这才出了声。
“我没事,别哭了,真虚气,不愧是朕的爱妃。”
“行了,别贫了都,先起来吧,地上不凉啊。”一直静静站在一旁的张仪,开口道。
全场,只有张仪的衣服是穿戴完整,这个全场最为冷静得人,细看,却能发现,裤子的拉链没拉,半袖的商标也大剌剌的挂在前胸。
长风以为,自己怎么着也得来个华丽的起身,才能让自己睡觉从床上掉下来的不光辉事迹得到“雪耻”,结果不要说最起码的“鲤鱼打挺”了,连最次的“咸鱼翻身”长风都没做到。
稍微一动,自肩背传来的剧烈疼痛,险些让猛男落泪。
长风没忍住,发出了嘶嘶的吸气声。
大家本来放下来的心,又提了起来。
“怎么了这是?起不来?”
“嗯,摔到胳膊了。”
“其他地方呢”
“其他还好,得麻烦你们扶我一把,不好意思啊,麻烦你们了,我实在是起不来。麻烦你……”
“操,秦长风你他.妈摔了一下摔傻了吧,不会说话就闭嘴。”没等长风话音落,陈舟就忍不住开口,打断了长风接下去的话。俯下身,一只手穿过背部,另一只手穿过膝弯,看似粗暴地将人横抱了起来,放在了椅子上。
长风面对突然暴怒的陈舟,有点不知所措。穿过陈舟,茫然的看着其他几个人,大家无一例外,都是满眼的不赞同,里面还夹杂着一些长风看不懂的东西。
“行了行了,都冷静点,这应该是骨折了。想想接下来怎么办吧。”张仪见气氛太尴尬,赶紧转了个话题。
“去医院。”陈舟还是有点低气压。
“对,现在就走。去找班主任开假条。”
“先给家里人打个电话,告诉一声。省的担心。”
“芹菜,大家说的对,得去医院看看。”李林凛是这里面,最担心的,也是最内疚的,毕竟是自己非拉着人家跟自己睡,也从自己床上摔下来了。
妈妈骗人,什么大吉,明明是“血光之灾”,怎么摔得不是自己啊,李林凛自责的想。
见大家热火朝天的商量着关于自己的事情,长风有点感动,但感动归感动,他觉得自己的情况并不严重,应该不是骨折。疼的不是很厉害,不动胳膊就没事,应该就是摔伤了,贴两贴膏药就成的事儿,没必要告诉爸妈。
“没那么严重,请假多麻烦啊。等上完课了,我出去买点药就行,就这么点的高度,哪能骨折啊。”长风知道大家是为了他好,但还是觉得去医院太大惊小怪了。还叫班主任,从床上摔下来,又不是什么值得夸赞的事情。
虽然还是有点不赞同,但看长风这么笃定,大家也不能逼着人家去医院。不过,请假确实是很麻烦。
早上九点半,阅读课开始了。
前半节课还好,只能感觉到隐隐的疼,慢慢的,一阵阵规律的疼痛开始蔓延。右肩那一片,像是长了颗“心脏”,一直在突、突、突地跳动,跳一下疼一下,临近下课的时候,那颗沉稳跳动的“心脏”,像是突然受了惊吓,开始不规律的狂跳,那种跳动带来的疼痛,让长风面色发白,密密麻麻的细汗顺着发丝,直往脖子里淌。
李林凛就坐在长风前面,看着长风的状态不对,当即就要拉着他去医院。
“别担心,一会我给我妈打个电话,我家离得近,一会我妈开车来,去医院也方便,别担心。”
“你妈靠不靠谱,能来吗?”李林凛不放心。
“好歹是我妈,会来的,放心吧。”
李林凛一想也是,怎么说也是自己亲生的,便歇了跟着去的心思。
安抚好李林凛,长风看了眼挂在墙上的表,十一点五十五,再坚持坚持,就快下课了。
嘟嘟嘟嘟嘟……
“喂?”大概过去了一分钟,电话才被接通。
“嗯,是我。”
“是宝宝啊,怎么了?没有零花钱了?”
钱钱钱,就知道钱。
“有钱就不能给你打电话了?”本就忍着剧痛地长风,即使是面对自己的亲妈,也有点不耐烦了。
“能能能,妈妈巴不得你天天给我打电话呢。”察觉出来自己儿子情绪不对头,江雯忙哄道。
“您能来趟学校吗?有点事儿。”
“什么事儿啊?必须要妈妈吗?爸爸不在家?妈妈这里走不开。”或许是太疼了,长风觉得电话那头的声音带着让人发冷的失真。
长风本来是不想打这个电话的,因为就算是不打,长风也知道,自己的亲妈,自己的“大忙人”亲妈,大概率是“没有时间”来的。
但大概是哺乳动物的天性吧,受伤的幼崽,总是会渴望回到妈妈的身边。因为只有母亲,在保护自己孩子的时候,那种来自血液里的本能,总是会使得本应较弱的母亲,变得异常勇猛。
这种源于血脉天性,让物种得以繁衍,但也是这种天性,让长风受尽了委屈。
“嗯,没事儿,你不用来了,挂了。”
原来,肩背的痛竟然是可以传达到心脏。
挂了电话,抽出电话卡,长风翻了翻口袋,一把零钱,一张银行卡,一团皱巴巴的卫生纸。够了。
河川建校选址的时候,正好赶上建英新建校区。建英是百年名校,近几年来,制度的不断改善,让越来越多人得以接受教育,建英的老校区,已经吸纳不起那么多的生源。所以教育厅决定,新建校区,将高中部和初中部分校区管理。
建英是老学校了,近百年的时间,周围已经变得分外繁华。一所学校养活一个城区,完全不是一句空话。以学生为基础的,衍生出的各类商业街,学区房,以及公共娱乐场所,都让这附近的地价指数级增长。想要在这附近,建立一所规模不算小的校区,要花费的财力,让人瞠目。
反正建英的高中部是封闭式管理,干脆就把学校建在郊区吧。就这样,建英最终将校址定在了空港南区。
建英是Y市大佬,跟着他总是没错的,河川在建英前脚选定校址之后,后脚就买下了建英对面的地方。河川什么也没有,光脚不怕穿鞋的,既然要学就学个彻底。无论是从建筑风格,还是校服样式,河川都完美复刻了行业大佬建英。
说回校址,因为身处郊区,虽说周围有机场,有公园,数十年来,也逐渐发展出了学区房和商业街,但这里是没有大型医院的,都是一些门诊。长风觉得,自己这情况,十有八九是骨折了,得坐车去医院做个检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