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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第 11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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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了何老板,好了是我错了,累着您了,我给您赔罪,别不理我呀。”顾伯俞好奇的说着。
“你也知道我累着了....打算明天回去?”何东篱有点心不在焉,不知遇见李言洛的事要不要和顾伯俞提起,如果说了的话,照顾伯俞的性格一定要找到他,可现在的李言洛再也不是当初的孩子,他是当今的太子爷,况且他这次突然出现,点名找到顾伯俞,一定来者不善。
顾伯俞看着何东篱有点反常,就没有拖太久,以为他真的很累了,便很快做了交接,就送了何东篱回去了。
何东篱刚走,顾伯俞就叫来了鱼默,撤了身边的人后,就直接直戳要点:“何老板怎么了?”
鱼默跪在面前,低头沉思了一会,回答道:“扬州这批货确实熬人,何老板也很尽心,一切事务有条不紊,只是....”鱼默突然停下。
顾伯俞不耐烦地说道:“你和谁学来的这一套,有话快说!”
鱼默一听就明白,顾伯俞是真的闹心了,“奴婢知错了,只是最后一天时,知府大人照例来检查漕运运营,将何老板叫走后,何老板就这样心神不宁了,他与知府大人的谈话,何老板对奴婢也只字不提。”
知府,李兰.....
顾伯俞知道他与顾老爷是老相识,顾家在扬州这边的帮务多半也仰仗他的帮助,也没办法,扬州财政近一半得依靠这些巨贾,虽说在扬州顾家商行不如京城,可也是数一数二的,何况顾家是替朝廷办事的,他没办法不给足面子,应当是不敢为难自己的,况且,何东篱的态度是要对自己隐瞒了,自己得想想办法了。
是夜,将近子时了,何东篱依旧躺在床上无法入眠,想着自己究竟需不需要和顾伯俞提及此事,但是又怕顾伯俞太过冲动的性子,况且因为当年的那件事,顾伯俞认为是李言洛的事原因,让自己丢了十几年的父子感情,李言洛由于顾伯俞丢了一只眼睛,其实归根到底都是怪自己,自己已经犯错,不能再将此事继续下去,一定能想到两全其美的好办法的。
正当何东篱在冥想睡不着时,突然听到窗外发出了动静,还没来得及披上衣服去查看,就见到窗户被打开了.....
而始作俑者就趴在窗边上费力的往房间里爬,何东篱见此,不禁冷笑一声,嘲讽着说道:“顾大少爷,看来这身子骨确实恢复的不错,干起你的老本行来了!”
“害....这夜探闺房不就得走窗户么?”说着,顾伯俞已经爬进了房间,也不知是不是小时候爬树掏鸟练就的本事,这三层楼还真让他给爬上来了...顾伯俞一边掸着身上灰尘,一边在心底啧啧感叹道。
何东篱也不理他,依旧躺在床上,连灯都不点,翻过身来不理他。
顾伯俞嬉笑着,借着窗户打开的缝隙露出的月光,摸索着来到了床边,见到何东篱将脸背对着他,清冷的月光刚好洒在床上,映着何东篱微微颤动的浓密睫毛,显然并未睡。
顾伯俞暗自好笑,不老实的将手抚上何东篱的脸,不正经的调戏着说道:“美人,干嘛不点灯?是不是喜欢这样的情趣...”
“啧...走开,手真凉..别碰我。”何东篱打开自己脸上那双不老实的手,终于耐不住其烦,翻了个身将脸对着正蹲在床边的顾伯俞。
“干嘛,半夜来!明天是没天了么,还是您察觉自己老人家坏事做多了,怕今个儿就被阎王他收去啊!”何东篱虽然是扬州人,但是在京城也待了不少年,偶尔说话,还会带着一点京腔。
顾伯俞听了何东篱的话,依旧卖着关子,双手互相搓了搓,故意说道:“虽快入夏了,晚上竟然还这么冷...”
何东篱再也清楚不过他到底什么意思,不由翻了个白眼,但是看着他就穿着单薄的一层乌纱衫,还是心软了,叹了一口气,无奈着说道:“上来吧,你这心思就收收吧...”于是就挪身向床里去,留下来足够容纳一人的位子。
顾伯俞也不客气,脱下鞋子就爬上了床,贴紧何东篱,伸手就要揽住里面那人的腰,何东篱自然是不愿,两人在床上纠缠了一会,耐不住顾伯俞力气太大,何东篱就放弃了,任由这他抱着。
“现在可以说了吧,床也上了,人也抱了,还想干嘛?”何东篱顺手将被子往顾伯俞身上揽了揽,没好气的问到。
“想干嘛?当然是想干.....”
“停!得寸进尺了你。”何东篱赶紧阻止顾伯俞的下流之词。
顾伯俞轻轻笑着,将脸凑近何东篱的耳朵,软磨细语的说道:“这不是知道子清累着了么?我来犒劳犒劳你。”一边说手一边在何东篱的腰上捏捏揉揉的,确实累着了,顾伯俞觉得何东篱的腰又瘦了一圈。
“住手,真当我这是窑子了,我卖艺不卖身,你要是真忍不住,诶!你要不要想想白及吧...”何东篱故意拐弯着说道。
“怎么说也是你哥哥,大不敬。”顾伯俞虽然嘴上这么说,但是何东篱还是觉得腰上的手老实了许多。
“老实了就说正事吧...”何东篱冷笑着说道,想来短短十几天,顾伯俞真是能耐,将自己表兄的家底都翻出来了,自从那日,那把扇子的事,何东篱算是明白了,什么血亲,都是狗屁,想着顾伯俞拿着扇子那得瑟模样,就心烦。
顾伯俞将手臂收紧,使得何东篱更贴近自己,将脸埋在何东篱颈窝处的头发中,一边嗅着头发上的残留香气,一边略带撒娇意味的说道:“子清,从小你对我最好了对不对?你告诉我,你怎么了?心事重重的,我好心疼啊...”
顾伯俞怀里原本柔软的人一僵,过了好久,何东篱细微的叹了口气,小心翼翼的问到:“夷欺,你怪过顾伯父么?”
顾伯俞一听何东篱的话,心里就不禁一凉,于是将黏在旁边人身上的手放开,抬手枕在脑后,犹豫了好久后,开口说道:“怪过,但现在,我不该怪了。”
何东篱抬起头来,借着月光看着顾伯俞的眼眸,不知所言,怎么会有人真的痛恨自己的父亲,他只是在用自己心底的恨意来保护自己,因为自己没有得到自己渴望的,是自己倔强不肯认输的自尊心,何东篱甚至知道,顾伯俞是自甘堕落,是他在给顾伯父一个台阶,一个由头,为了让自己相信顾伯父对他残忍不是因为他不爱他,是因为自己确实糟糕,顾伯俞小心翼翼藏起来的心事,在顾伯父过世后,就再也得不到了证实,顾伯俞自己恐怕都不知道是该庆幸还是后悔。
何东篱心疼的盯着顾伯俞,顾伯俞感觉到了何东篱的情绪,便重新抱紧了何东篱,戏谑着说道:“没事,我的大美人要是能觉得我可怜,更疼我就好了...”
何东篱想要回嘴骂几句,犹豫片刻,依旧没发声,只能用手拍了拍顾伯俞的后背,柔声说道:“还不够疼你啊,我的大少爷,我可是什么都帮你做了。”
顾伯俞闻此,不由得笑出了声,一只手把玩着何东篱的头发,一边漫不经心的说:“害,你什么时候能把你白哥哥送我就好了...”
这人真是魔怔了,何东篱心想,一定是自己那个精通药术的表兄给这大少爷下了药了,痴痴傻傻,脑子不开化似的。
何东篱越想越气,于是在顾伯俞腰上用力拧来一下,疼的顾伯俞闷哼了一声:“干嘛...呵呵..吃醋了?”顾伯俞故意调笑道。
“是啊,是啊,顾少爷温香软玉在怀里,还想着别的,我啊...酸的很。”何东篱咬着牙,忍住自己想要一脚将他踢下去的冲动,慢慢说道。
顾伯俞听到此很受用,将何东篱紧紧抱在怀里,咬着耳朵说道:“多多益善....”
何东篱听到此再也忍不住,挣扎着骂道:“真是个下流胚子,我到要看看,你这是有几个胆子敢说这样话...放手...”
“不放”
“放手”
“偏不...”
“看我不打你..”
“我子清哥哥最疼我了,舍不得。”
何东篱一听到‘子清哥哥’再大的气都消了,身上的力气也放下来了。
顾伯俞将何东篱搂住,喃喃的说:“东篱哥哥让我做什么我都愿意,我知道世界上你最疼我了,无论你做什么决定我都听你的...”
可能真的是软香温玉在怀,顾伯俞声音越来越小,快要睡着了。
“那白及呢....”
将要睡着的顾伯俞听到这一句,立刻清醒过来,换上一脸尴尬嬉笑:“那个....除了这个...我是真喜欢他。”
何东篱气的翻了个白眼,一定是被下药了,现在这人真的是神魂颠倒了....
“夷欺,他是...男子...你真是对他是...那种喜欢?”何东篱小声问到,也同时问了一遍自己,是不是当年对言洛是那种情感,自己这么多年的梦魇不只是对伯俞和言洛的愧疚,也是对自己心意的迷茫与恐惧,自己从来没有想过去触碰自己的逆鳞,因为知道会疼,特别疼。
“不然呢?汉哀帝为董贤断袖你知道的吧,皇帝都这样,喜欢一个人,第一眼我就会知道。”顾伯俞不知有没有睡着,絮絮地说道。
“到时候你就会知道,你不喜欢男孩,也不喜欢女孩,就喜欢他一个...”说完顾伯俞便彻底合了眼,没了声音....
“子清,我不喜欢男孩也不喜欢女孩,我只喜欢你一个..”
一样的话在何东篱耳边徘徊,是啊,是自己没有勇气,不是伦理,不是纲常,哪有什么为什么,喜欢哪有什么道理,道理是说给吃饱的人听的,真正饿的人从来不听道理,真正渴望的人从不讲道理。
偶尔,何东篱想过,当时若是自己承认,会不会所有人都好过一些,可惜没有如果,况且他现在是一人之下的天子,自己只是下九流的戏子,何必落个笑柄,想到这何东篱扯了扯嘴角,凄凉的苦笑了一下。
这个夜何东篱依旧没有睡着,耳边顾伯俞平稳的呼吸声伴着窗角的月光,何东篱思绪万千。
升沉应已定,不必问君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