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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7、第 27 章 ...

  •   第27章
      天色昏暗,山那边一片红光,映着漆黑的天烧红一般。承王庙后有一处清幽地,隔着一座小山,隐约能听到山那头尘世喧嚣的声音。

      绾绾躺在草地上,耳畔传来不远处溪水哗哗的声音,树上伏天儿叽叽喳喳地叫着,还有偶然间一两声蛙叫。从没有这样自在过,晚风轻轻吹过来,发丝在脸庞上轻抚,细细痒痒地,也不去伸手抚弄,任由风吹着,有种惬意无比昏昏欲睡的触觉。

      无艳也躺在她的身旁,百日天太好,晚间天空上也布满了星星,漫天的星星点点,像萤火一样笼罩而来,她轻抿起嘴角,享受着这一刻的宁静与美好。

      无艳轻轻转过头去看身旁的人,她闭着眼睛神态安详,白皙的侧脸在月光映射下生出莹然的光芒,她心生秋波,不自觉地往她身旁靠过去,贴近了打量着她的睡容。

      不自觉轻唤了句:“绾绾……”

      晚风吹拂的舒适,让绾绾渐渐有了睡意,她呓语似的嗯了声,没有察觉到身旁人的贴近。

      “困了么?”无艳轻声问她。

      大约是真的累了,赵绾绾良久没有应她,脑海里意识浮沉,她想发出声音应她,却最后被倦意袭上心头,沉沉睡去。

      没有等到身旁人的应声,无艳撑起手肘打量她,盯着那张熟悉的脸庞,半晌过后连自己也发了愣,她轻轻抿起嘴角傻笑,不自觉地俯下身贴近她的脸庞,温热的气息就在她的鼻息间,只要再朝前一步,便可以碰触。

      无艳屏住呼吸,心里紧张地砰砰跳,她从未有过这样害怕过,害怕眼前的一切都是假象,她怕只要一眨眼的功夫,所有一切就都消失不见了,所以便连呼吸也觉得患得患失起来。

      轻轻地,柔柔地,她吻住她的脸庞,馨香渡进气息里,无艳小心翼翼碰触着她温热的皮肤,这种触感是鲜活的,真实的,有血也有肉的……她曾无数次幻想着,阿柔从城墙上跳下来那一刻,身体里的血液是怎样的,倘若她见到阿柔最后一面的时候,她是不是甚至都没有勇气去碰触她,那是一种无力的失去感,无论用尽一切办法,都无法挽回的无力。

      可如今袭上心头的,是一种失而复得。

      让人害怕的失而复得。

      眼眶渐渐湿润,顺着鼻翼滑落,滴落在绾绾的脸庞上,她闭上眼睛,侧脸轻蹭着绾绾脸庞,贪恋地开口,声音里带着一丝凄凉道:“阿柔,你终于回来了,我……我还未来得及好好爱你,真好,阿柔……”

      她将她拥在怀里,紧紧攥住她的袖子,生怕怀里的人下一刻就要消失,那双曾杀敌决断的手,如今却也慌乱地不知该如何放置才好。

      入夜后,山谷里渐渐寒凉,绾绾早已熟睡过去,无艳将她背在身上,出了后山,出了承王庙,背着她独自走在空无一人的街道上。

      热闹繁华的街市,到了深夜里,只剩下静谧与安详,长长的石板路,一眼看不到头,漫天的星星就在头顶上,她背着身上的人朝前走,走得极为稳重缓慢,像是背负着整个世界。

      只要街道没有尽头,她愿意就这样背着她一直走下去。

      阿柔便是她在世上最重要的人,除了她,她什么都没有。

      宫门即在眼前,守门的侍卫远远见着来人,走进才看清是萧将军,众人忙要参拜,无艳抬眼示意止住众人,淡淡道:“别吵醒她。”

      众人掩手立在两旁,听见她的声音皆愣了下,这才注意到将军身上驮了一个人,众人心里虽腹诽,却自动让出路来让她们进宫。

      无艳背着绾绾进顺贞门,穿过西一长街进了西宫,跨脚进左门的瞬间,背上的人忽然呓语喊了声:“无艳……”

      无艳停住脚,站在左门旁停住不动,静谧的深夜里,她缓缓愣了下,等着背上的人再说些什么,可大约是做了梦呓语,她等了半晌,也没有再听见绾绾叫她。

      她轻抿嘴角笑了下,背着身上的人继续朝前走,前头便是长春宫,到了那儿,她就要和背上的人分开了,无艳脚步放慢,轻轻叫了声背上的人:“绾绾……醒了么?”

      绾绾听见有人叫她,意识朦胧地应了声,“嗯。”

      “我明日再来看你,你要等我好不好?”

      绾绾顺着她的话,脑袋里浆糊一片,什么想头也无,只顺着回:“好。”

      无艳轻笑了下,知道她大概还不清醒,望着远处的长春门,她轻哄着背上的人,问:“无艳爱绾绾,绾绾爱无艳么?”

      “嗯。”

      “一辈子都爱,好不好?”

      “好。”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27章 第 27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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