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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七 新的领悟对象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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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扇门吱扭一开,漏进一片白花花的阳光,洒在地上,也照在了墙上。被那一股光亮晃花了眼,韩菲儿只看见来人正面阴暗,周身反光,然后就听见她声音脆响,“公子。”
突然进来的人让她分了神,暂停下自己的动作。
而宝珠看到的场景便是:博物架倒在地上,架上杂物四处散落。屋中央有一名满脸愤慨的女子,刚从床上挣扎起来的模样。她光着膀子和大腿,贴身的白布内衣被撕烂,露出半截肚兜和混身勒痕。
另外有一名陌生的光头男孩,手上紧拽着一片碎布,看着那女子的身体,目光呆滞。
再一看,旁边的玄伊做出正要上前点穴的架势。而公子已褪下外衫,双目灼灼盯着那女子。
她顿时面色煞白。
宝珠想:这姑娘行为太过孟浪,还混身是伤,绝非良家女子。上午自己刚从街头那里听六婆闲聊说醉春楼跑了个新来的雏,难道就是她?
五戒想:姐姐练功好幸苦,居然要忍受这般的痛楚,苦修到浑身是伤。看来那功夫也不是一朝一夕就可成就,自己要想参透还得多多领悟。
菲儿想:有什么好看的,比基尼我都穿过,何况这一身比起比基尼来布料还多出不少。
短暂的静寂后,倒是萧今墨先发话:“宝珠,衣裳放桌上。等会儿我们上完药后,你来替这个疯子换好。”
“什么?上药?”菲儿却先惊呼出来,睁眼向萧今墨瞪过去。
“对啊,不然你以为是什么?”萧今墨回瞪。
“姐姐,你腿上的伤已拖延了几日,这次又遭新创。幸好玄伊大哥会点穴止住了血流,相国公子这又有灵药可去腐生新,得赶紧上了,效果才好。”五戒在旁边解释。
“还说,就怪你!如果不是你我会弄成这样?”菲儿不满地瞪过五戒一眼。五戒吐了吐舌头。
“自己出了丑还怪别人。”萧今墨嗤笑。
“你说什么!”菲儿更是火大。说归说,她人却还是自动坐回了床上躺好,又拽起丝被掖得紧紧地。
“掖那么紧干嘛?小心别污了我的丝被。”见了她这番动作,萧今墨叱鼻冷哼。
菲儿又瞪眼。
“我来给姑娘上药吧。”看到后面,宝珠的面色比起刚进来时的已好了许多,本正恍然地看着热闹,此时见势又打起了圆场。
她从萧今墨手中接过药盒,款款走到菲儿床边,又回望众人,“公子,你们这么多男人矗在这里,也难怪人家姑娘不愿,能先出去吗?”
五戒迷茫。
玄伊看着萧今墨。
萧今墨拿眼睛在菲儿脸上溜过一圈,转身过去,又转回来,说:“你以为自己很好看吗,刚才大家都看过了,就那样而已。”说完再转身走了出去。
“你——”菲儿气急,抓过枕头砸了过去。
玄伊扬手接住枕头,无声地放回桌上,一把拉过摸着光头的五戒跟在萧今墨身后出了屋。
房门带上,屋内恢复了安静。
宝珠挨近,带过来一股奇异的香味,淡淡的,很清,象是某种清凉宁神的香精。
菲儿这时才觉出腿上火辣辣的一股,周身被绳子勒过的地方痛到透骨,便皱着眉头抽起了冷气。
“姑娘怎么伤成这样?”宝珠掀开丝被一边轻柔地为菲儿上药,一边装作漫不经心地问。
“被自己不小心给勒的。”新药敷上,传来的一阵清凉使菲儿觉得好受了很多,对着宝珠也生出一份感激,于是实话实说。
自己勒的?宝珠暗中撇嘴。混身上下都有勒痕,腿上还有那么深一道血口,自己怎么可能勒成那样?任谁也不会相信这样的谎话。
更加坚信了自己起初的猜想,宝珠便打起小九九:“姑娘你看,公子这院里也就两三个侍女,日常也从未有女客来访。姑娘是哪里人,要不等会儿我去通知你家人来接你?”
公子这里可不能随便留下青楼女子,传出去还不叫人嚼舌根子。更何况,她睡公子的床盖公子的被子……,实在是看不顺眼。
叫家人来接?菲儿听到问话心里在想:让甜姐来接自己,可能吗?于是,一句话不假思索脱口而出:“等我好了自己走!”
脸皮真厚,装可怜搭上公子还想赖在这里?
手上的药已经擦好,宝珠掩住心头轻蔑,拉上丝被微笑道:“那姑娘先好好休息,衣裳我给你拿过来放在床边。”
收拾好地上散乱的杂物,宝珠退了出去,看见那三人立在院中,好像正在说什么。
五戒一见她,两眼放光,象突然想起了什么似的,止住了正在说的话头,一下就冲进了屋里。
萧今墨就立在枇杷树下,微风轻轻拂起鬓边发丝,他拿着折扇在手上轻敲。五戒离开后,他就看着五戒的背影,似乎并没有多在意谈话的中断。而从宝珠的角度,刚好看到他唇角勾出一抹玩味的笑。
玄伊则抱臂站在旁边,双眼虚望。
“公子,我看那位姑娘来历不明,公子可得小心。”宝珠急步走到萧今墨跟前声明。
谁知萧今墨动都未动,只是随口应道:“知道了。”
宝珠有些意外,以为是自己没说清楚,不得不再次强调:“公子你想,普通女子怎会伤至如此,而且还不知家在何方,这样的人留不得,不如早点送出去稳妥!”
“好了,宝珠,你下去吧。”萧今墨依然无动于衷。
宝珠有些着急,却不能再言,只好咬唇往外走去。
见宝珠转出了游廊,萧今墨转向玄伊问道:“玄伊,你当日真的已经确认?”
“是,公子。”
萧今墨低声自语:“一年了,为何还没有动静?”
而屋内,星星眼的五戒已经冲到了菲儿床前,激动非常,“姐姐,我发现这里还有女人!”
“……”菲儿很无语地面对他的兴奋。
“那我是否可以去跟她领悟?”
“昨天看见甜姐时你怎么不问我这个问题?”就知道他是这样想的,这个木瓜脑袋的结构真是超强。
“甜姐?她不是女人,她是大婶。要跟我年纪相当的才算作女人,悟过师叔讲的。”五戒辩解。
“我服了,你愿怎样就怎样。”菲儿有气无力。
——懒得管你,只要别来烦我。
被他无敌的理论打败,菲儿倒隐约庆幸可以有脱手的机会,就让这小和尚去缠她们,省得他成天来祸害自己。
却不知,她的这一次放任,当天便收到报应。
不过,先不管五戒兴高采烈地出去,心里到底在作何打算,菲儿自己开始无聊地打望起这个房间来。
窗嵌虾须帘,门镶茜条纱,室内有桌子有凳子,有笔有书,该有的都有,而且看起来还算整洁。
随手抓起被子角揉成一团,菲儿发现,这被子都是无比的舒服,比起自己原来的七孔被来说,简直好上百倍。
脑袋使劲在绣枕上蹭了蹭,菲儿突然注意到南墙上挂着的一副画像。
那是一副人物画像。画中人一身黯黑劲装侧立,单手叉腰仰首望天,脸庞线条刚毅,剑眉下目光凌厉。他整个人似沉思又似决断,发丝飞扬在身后,袍袂翩展于身侧。菲儿不由得看入了神。
直至看清那人斜背在背后的那张朱漆描金大弓,菲儿猛地醒悟——那就是那个良人呀!
良人的画像居然挂在这里!
根据了解到的周尧国国情,常人都以自己的画像为珍,对交情厚重之人方以画像相赠。同样,将别人的画像悬于室内,也是表示与对方的亲近之意。
这样看来,良人跟萧今墨交好?菲儿心里一阵欣喜。这感觉在她后来发现府里其他的一些房间也悬有封柒画像时,变得更加强烈。
太好了!萧今墨没有说要让自己走,那就不主动开口,只要自己呆在这里一定会有机会接近!那样的话,可比自己当街拦车和从天而降来得轻松得多。
一边高兴着,菲儿脑中又有一个计划慢慢成型。
她正咧嘴笑着盘算,房门一开,萧今墨洒然走了进来,后面跟着他的跟班。
“萧公子,谢谢你,今天真是让你费心不少!”菲儿眼珠转转,立刻笑吟吟地道谢。
萧今墨眉头挑了挑,冷哼一声,话音戏谑,“那你准备怎么报答我?给我做牛做马?”
“好啊!”菲儿听得他这句话正中自己下怀,脱口便应承下来。
不过是随便一句挖苦,她却应得这么干脆,萧今墨颇为意外,将眉头挑得更高了些。菲儿于是干笑。
正在这时,外面传来急促的脚步声,宝珠拐了个弯就冲了进来。在她身后,五戒急急紧随而入,嘴里嚷嚷:“别跑,就一下,就一下。”
“小五!”菲儿见势不对连忙喊住五戒。
宝珠这时已冲到了萧今墨跟前,她一把抓住萧今墨的袖子就哭诉起来:“公子,您可要为我作主啊!这小子心存不良一直跟在我身后,称我不备就,就,就要……”
菲儿一下神经绷紧。
“我只是想要跟她嘴对下嘴而已,很简单的,以前我和姐姐就是那样,一下就好。”宝珠没有说完,五戒倒急着声明。
霎时,一屋子人的目光顿时都盯在了菲儿身上。
“开玩笑的,他是开玩笑的。”菲儿觉得混身不自在,向众人嘿嘿干笑了两声又对五戒厉声喝道,“这位姐姐既然不愿,你又为何一直紧追不放?”
“那就是说,我还可以找其他的女人对嘴?”五戒一扫沮丧,又开始兴奋起来。
“你——!”彻底被五戒打败,菲儿无力地说,“今后你就跟着我,不许到处乱跑!”不是所有人都能接受五戒这样的木瓜,得找机会好好给他说清楚。
“太好了!就是说你要教我领悟?那我们现在就来对一下——”五戒两眼放光,说着就把嘴巴凑了过去。
啪——,菲儿狠狠在他头上拍了一下。
五戒被拍得缩了回去,捂着头,很委屈。
好奇特的姐弟关系。
萧今墨摸了摸下巴,那神情更加如同在看戏。而实际上,也确实是一场好戏正在上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