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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4、74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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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有没有闻到什么香味？”
乔冉下意识的抽抽鼻子，努力把头探出窗外，四下看了看。大约是昨天睡的姿势别扭，略歪一歪都觉得似乎拧住了筋，只好滑稽的把半个身子都探出去。
楚亦想说什么，又忍住了，一手握着方向盘，一手撑开在她身后虚虚的护着。
眼中所见只有零落的私家车松散的停在路边，都是车门紧闭。地面斑驳晦暗的痕迹经历了风霜雨雪，倒是不怎么显了。
坐回车里对上楚亦“刚吃完没多久怎么就饿了”的眼神，乔冉恼羞成怒的把零食袋推到一边，明显是楚亦往她这里放的。
热辣辣的脸蔓延至耳根，楚亦脸上的表情分明更不信了。
“……”
作为一个早上单独吃了一个烤红薯一个咸鸭蛋一碗冲泡紫菜汤半块千层饼的人，她是真不饿。
但她真的闻到了香味。乔冉急了，探身打开楚亦那方的车窗:“你自己辩辩，真的有股香味，还挺好闻。”
不是食物的香气，更像是一种花果香。可是这前后，也没见什么花啊朵啊的。
乔冉神经质的往后看了看，除了铁板什么都没有。
“不会有什么不好的东西，在车上扎根了吧……”
“不会，我感应的到。”
“那是我迷……我去！！！那什么？”
已经不用乔冉出言提醒，楚亦已经迅速做出了反应，伴随着离他们越来越近清晰的浓烈花香，一辆中型大卡迅猛从后面的路口横冲直撞的怼出来，司机像喝了酒失了神一样，隔着玻璃远远的看过去，只觉得有个人在那里手舞足蹈的。
两辆车都是重卡，车距已经越来越近了。楚亦对乔冉伸出手:“到我这边来。”
不用他多解释，乔冉已经用体育加试时听到号令枪响的灵敏度超长发挥，甚至还差点一脚踩空，幸好死命的掐着楚亦的大腿才不至于出丑。这边还没有为自己的神经活跃度点个赞，再回神只觉得眼前一暗，接下来只能听到呼呼的风声，或许是她耳内血管的血流声。然后肩膀重重一沉——她这个时候才反应过来，楚亦带着她跳了车。
顾不上喊痛，乔冉去看路上的情景，那辆罩着篷布的车如楚亦判断的那样撞上了他们曾经呆的那辆重卡。后面半截坠在塌陷的公路截面，扬起重重的灰尘。
等等，或许那不是灰尘。乔冉还没来得及细看就被楚亦捆粽子似的包了个严严实实。
楚亦低声叮嘱她，站起身朝相撞的两辆车走去，仔细探查了一遍才解了乔冉的束缚。乔冉这才看清，那些轰然而散开的根本不是烟尘，车上覆盖的也不是帆布。
这些东西散去之后，车上才露出了全貌。都是一些家具日用，被褥铺盖并不新，应该是用了一段时间了。
“别看了。”
楚亦拉着她离开，可眼中瞥见的那堆森森白骨依旧让人心惊。
乔冉用手背反复的揉眼，又忍不住扭头去看。
“是不是我眼花了？”
“你没看错。”他摊开手，覆着黑色皮手套的掌心赫然躺着一片灰朴朴的东西，如果不细看，恰然要以为是片小小的枯叶了。
楚亦用匕首的尖部把这东西挑起来，乔冉看了一眼视线就赶快移开了，她最怕虫子蛾子之类的了。可眼前这东西邪乎的很，绝经不起深究细看。不管是冰冷的复眼还是整片腹部都是密密麻麻的口器，都相当的挑她的神经极限。
楚亦把虫子远远扔到一边，仍旧把匕首收好。定位器上的位置显示他们离小队不远，他们得尽快重新找辆车离开。
听到要走，乔冉毫不犹豫的背上背包，拿上从不离身的黑伞，只跟着楚亦行动。偌大的一车物资，谁都没有留恋。开玩笑，就跟他们带的走似的。但别人也难以伸手，车上环绕的枯藤蔓像有意识一样把车包绕的严严实实。寻常人根本没法子。乔冉自己拿小刀试过，下了死力气也不过在上面留一道小小的白印子，过一会就自己恢复了。打火机按的手的酸了，也没见撩起来一点火。
其实这样明晃晃的好天气，真的是很少见了。天气阴冷寒湿或是酷热难耐，根本难以捉摸。跟以前四季分明的节气全然不同。太阳有些大，却是恰到好处的暖意。就这样在空荡荡的路上走着，忽略掉周围的不和谐因素，居然挺有踏春的感觉。
楚亦选了路边的一辆越野吉普，把油箱里汽油加满，两人一路向市区伸出驶去。车窗皆是封的严严实实，乔冉趴着窗户看着外面萧条破败的街景，忍不住发出叹息。
这样末日空城的情景，是她第二次看到，而且是在晴日朗朗的白天。比晚上的感受更加冲击。因为是旅游城市，古色古香的商铺建筑随处可见，离景区越近，文化氛围就越浓郁。
那家自己曾经住过的仿古客栈，招牌半残的挂在门檐上，半掉不掉，沾染了不明脏污的橱窗里，仍旧可以模糊的看到带着精美纹绣的服饰，宽大的袖服垂坠而下，艳丽的裙摆像花朵一样散开。那样的好看。
头上带着发簪的丧尸小姐颤颤悠悠的站在橱窗前，听到汽车的声响，脖子僵硬的向车子的方向转过来，即使看不清，可乔冉还是被两个空洞的眼眶和裂到耳根的嘴角骇的心中一颤。
乔冉把目光移到别的地方。突然发现一件事，好像到目前为止，他们这一路都可以算的上顺遂。甚至顺遂的不像话。把恐惧和不适剥离开来，乔冉发现他们简直是人品爆棚才有这样的好运气。
乔冉没有怎么和外面接触过，但常识还是有一点，丧尸对活人的血肉气息十分敏感，更不要说暗处蛰伏的变异生物们，看不见的危险才最可怕。可是到目前为止，他们遇到的丧尸也不少，车子开动所发出的动静足以引起丧尸的注意，但是仔细回想一下，也只是像条件反射一样去追一下，而后就作罢了。好像并不敢靠近他们。
是因为楚亦的缘故么？
乔冉忍不住去看他。
“你这样老是往外看很容易晕车，还是闭着眼的好。”楚亦一面开车一面操控着一个游戏机一样的小东西，红红绿绿的她也不懂。只好老实闭上眼。只是想要说些什么转移下注意力：“你说那些扑棱蛾子究竟是什么，那样厉害，都快赶上变色龙了。那么多，得有多少只啊，愣是看不出来！”
“你不是闻到香味了么？”
“......所以呢？”
味道倒是挺好闻，可想到是那样不敢细看的蛾子发出的味道，乔冉下意识的抚着胳膊，好像这样就能把激起的鸡皮疙瘩抚平似的。
楚亦默默看了她一眼。现在才知道害怕，之前那莽撞的尽头不知道缩哪里去了。也算是后知后觉了。
“那个味道对神经有麻痹作用，类似一种神经毒素。很多人都是无意中中的招。它们的伪装能力并不算天衣无缝，只是很大程度上有神经毒素的配着。换句话说，我们感觉自己闻到香味的时候，应该已经受到毒素侵袭了。”
“就像人感觉到口渴才知道喝水，口渴本身就是身体已经缺水的信号那样？那我们岂不是都中毒了？”燥气拱火似的刷遍全身，乔冉只觉得背上刺挠挠的，又忙不迭撸起袖子，嗯，还挺白，就是皮肤有些干。
重点不是这个！
乔冉目光灼灼的看着楚亦：“所以大哥，有解毒剂么？”
“......多喝水？”
乔冉：......
你特么在逗我？
“我没逗你，你要实在不放心，多喝水就是了。即使是你这样的体质，到现在不也是没有什么异样么？脱离了灰碟的控制范围，就算危险解除，”楚亦解释道。
“那玩意叫灰蝶？”乔冉忍不住插嘴，这名字还挺朴实。
“或者叫丧尸蝶，食腐蝶，清道夫，随你怎么叫。”楚亦转着方向盘，避开前方古装丧尸游行大队，定位器红光闪烁，他们离小队的位置不远了。
乔冉默默的往后缩了缩，她收回前面的话，这个名字一听就不像善茬。但她敏感的抓住了重点：“它们吃腐肉？”
“所以才叫清道夫，这东西哪里都有，有丧尸的地方从来不缺它们。刚开始大家都觉得这东西对人类没什么威胁，因为发现它们以丧尸为食，除了长的膈应了点。以丧尸为食物，至少还减轻点污染，但很快大家就笑不出出来了。”
“是因为发现它们攻击活人么？”
“差不多。它们胆子很小，是适合偷袭的物种，但往往效率奇高，很少失手。这也是一开始很多人都以为它们是无害的原因。但后来简直到了谈蝶色变的程度。因为它们攻击人类不是为了吃，而是为了繁殖。”
“你是说它们以活人的血肉来......产卵？”
楚亦好心的注解：“新鲜的，没有丧尸化的躯体是最好的温床。幼虫也会以躯体为食，等到它们长出鞘翅，躯体也正好只剩白骨。所以不只是普通人，异能者对这些东西也相当忌惮。”
“我们当初去医院找药的时候就遇到过，那里是丧尸聚集的地方，也是这种灰翅蝶的重灾区。”
乔冉倏然变了脸色，这样说的话，之前和小孟他们去医院那趟，简直像是鬼门关走个来回。
“你怎么了？”楚亦注意到乔冉惊魂未定的脸色。
乔冉咽了咽干涩的口水苦笑道：“之前我们去过医院一趟，就是那个晚上去的。”她长长的做了个深呼吸，像是要把那天发生的一切都做个封存的仪式：“如果你说的是车站对面的那家医院的话，我想我们去的应该是同一家。”
楚亦猛踩了刹车。乔冉被这猝不及防的停顿颠的身体不自觉的前倾，又猛的坠回后面的靠背。正想质问，却见楚亦脸上少有的严肃。
“你们拿到药品全身而退了？”
“......不然呢？”安全带勒得她很不舒服，那天的事情像噩梦，再也不愿回忆。因而言语都冷了下来：“如果我们那天在医院里有什么事，后面就不会被你们救了，不是么？”
如果那天没有去医院拿药。如果那天没有离开，如果她放弃该死的同情心，如果她当时劝小孟不要冒险，是不是一切都会不一样。是不是什么都不会发生，她依旧可以平平静静的和爸妈呆在村子里，或许日子会有些困窘，或许要被迫适应些新的变化与规则。
但她还是可以待在自家的院落，守着墙边一隅，看云卷云舒，等着故人归来，最终一家团聚。
可惜没有如果，只有冰冷的现实。后面路口由远及近的骚动清晰的落在楚亦的耳中。
楚亦看着乔冉急促的呼吸，并没有反驳。他透过乔冉看向她身后的玻璃，异能蓄势待发。
丧尸尖利的咆哮传过来，像某种群体信号，整条街游荡的丧尸都躁动起来，随之而来的是更加刺耳的摩托车轰鸣。不用楚亦提醒，乔冉白着脸转过头，入眼的先是一辆花哨到极致的摩托，像被谁踢了一脚，天边流星一样在视线可及之处飞越而过。挤满了一条街的丧尸群潮水一样涌过来。
那一刹那，乔冉全身的肌肉僵硬的不能动弹分毫，下意识闭上眼，握紧了手心。
而后落入一个温暖的怀抱。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