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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在乎]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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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回月阁,生是生无可恋之态,依昉越来越少言,他也是。
那天他独自离开后,是两个待卫送依昉回来的。
在月阁,他是偶尔来,偶尔也不来,来了,却不再做任何亲呢的举动,也不再逗她笑,只是静坐在椅里,看园里的桂花树。
花在台阶上落满一层。
依昉觉得失落,生命里一个人已然离她远去,另一个,是若即若离。
这是依昉,某次望着他在椅里的背影所想的,若即若离。
她不知道自己于这世上,活着还有什么念想,或者意义。
所以又一次他来时,她用一把尖刀对准自己的脖颈,一边流泪一边朝他说,“我生来就是要被人抛弃的!小时候父母就离我而去。现在呢?现在!还是这样!我一生有什么?没人会爱我!没人会在乎我!没有!”
那时他怒,大吼,“朕在乎你!朕爱你!”
“你爱我?”她痴痴笑了,将刀高举,对着自己的脸庞,“你爱的只是这张皮囊吧!你是不是很怕我毁了它?我毀给你看!”话毕,握紧刀用力刺下。
脸上溅了温热的血,却不是她的。
睁开眼,看到刀锋被他死死握在手心,鲜血急急的淌着,她震惊间,他奋力将刀甩在地上,那刀划出很远,拖着血迹。
他很久没这么愤怒过,一脸怖态,一字一句说,“活着就那么难吗!”
他离开时,血滴了一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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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许多天,他没来。再来时,照旧安静的窝在摇椅里,对着院里的桂花树,那桂花照旧,安静在台阶上落了一层。
依昉所见,他那只受了伤的手,正搁在腹上,刻意用宽大的衣袖遮住了全部。
他正闭目,感觉有人拾起了他的手,他睁眼,依昉正跪在一旁,说,“我替你换药。”他没拒绝,只是将脸别向了一边,不去看她。
依昉拆开纱布所见,他宽大的手心横着很长的口子,虽结了痂,但仍微微有些皮肉外翻,很是狰狞。原本,是双很好看的手。
她替他换好药,缠好手心的纱布,却一直没放开他的手。
很久,他感觉指间有一滴温热的液体。他回头,她正眼泪婆娑,脸挂清泪。
他记得,很小的时候,一次父皇为母妃挡了一箭,母妃为此哭了几天,一想起来便哭。他还记得,那时父皇后宫一直佳人如云,父皇曾说过一句话,“美人易得,心难得。”
他此刻见依昉,便戏媚笑了,一把拉起她拘在怀里。
人总要一些时间,一件什么事,来说服自己,放下一点偏见。
自尚府回来,他便再没抱过她,现今,他重新接受她了,肯抱着她,吻一吻她的发,用好听的嗓,轻轻跟她说,“依依,别哭了。”
依依,我易得你,不易得你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