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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9、两世人生路,洞房头一遭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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板儿放下筷子,看着巧姐儿,“妹妹,我先帮你把发髻卸了,你在屋子里歪一会儿。等我送走了史姑姑和小宝他们,再回来陪你。”
巧姐儿点点头,“也好,要不是青姐儿提醒,要让你们瞧瞧,我才不顶着这老长时候呢。”
巧姐儿站起身走到对面墙边儿的梳妆台前。
板儿来到她身后,小心翼翼的开始给她拆头发。
“可是还要送那些桌椅盘子?”巧姐儿问。
“用了哪家的东西,哪家用过酒席,自己帮着拿回去了。就是盘子碗的,那些妇人帮忙收拾完,娘都让他们装了席面上还剩下的肉菜端回去了。”板儿解着上面的蝴蝶髻。
“就是吃过了晚饭,还得剩上两桌的席面,这些也没上桌,看娘的意思,必是要给两个姨姨带着的。”板儿又说。
巧姐儿点头,“娘这么做对着呢,不然咱们家吃不完那些菜。好东西还得新鲜的时候吃。”
板儿手里捋着巧姐儿的头发,丝丝顺滑,“这梳头的嬷嬷手艺是真好,你这发上,都没用头油,这样倒不用洗头发了。”
板儿用手指通顺着巧姐儿的发,“等以后我从学堂回来,我也试试给你梳发髻。别人给梳的,就是比你自己梳的好看。”
“君子不轻诺于人。”巧姐儿笑道。
板儿点头,“言出必亲自践诺。”
板儿再回来,已是一个时辰以后了,却是和老刘氏平儿一起。
期间史湘云和小红家去前都来瞧过巧姐儿,两个人看巧姐儿已经卸了发,都笑着打趣了巧姐儿两句。
“我来给你们铺被子,老刘别的没有,只这岁数还趁些个,只愿我的两个孙子,活的比我还要久。”老刘氏进了屋子,就脱鞋上炕。
巧姐儿本来歪坐在炕上,听了老刘氏的话,赶紧在炕上站起来,在衣柜里拿出被褥来。
“姥姥,我自己铺,您在上面坐一坐就使得了。”
“哪有新媳妇自己铺被子的?我来。”平儿说罢就捞过来被褥铺了起来。
实际上她们有给小夫妻做双人的行李,见巧姐儿拿出两套单人被褥,平儿也没言语。
老刘氏看着被褥笑了笑,也没反对,知道巧姐儿新媳妇儿,脸皮儿薄的很。
只在平儿铺好了以后,把两个被子在中间搭连在一起。
巧姐儿扫到板儿眼睁睁的盯着两个人的被子,意识到很快就要发生的事情,脸儿唰的红了。
板儿怕巧姐儿臊的很了,赶紧出了屋子。
板儿把西屋的洗澡桶里巧姐儿的洗澡水倒了,又在烧炕的隔间,给大锅里填满水,加上两把柴,烧的炕灶是西屋的,平儿在板儿在家的时候,决定和老刘氏去睡一屋。
老刘氏和平儿倒不急着走,也是天还没黑透,陪着巧姐儿多呆一会儿的意思。
“巧姐儿,女人家都有这么一遭,有事儿就说出来,别害怕。”老刘氏拍了拍巧姐儿的手,温声嘱咐着。
巧姐儿点点头,心里却更紧张。
“板儿莽撞了,你要告诉他,男人家新婚里没个轻重。”老刘氏又说。
这次不光巧姐儿脸红,就是平儿都有两分不自在来。
板儿走到门口,本想问问她们娘两个在新房喝茶还是回老院儿喝茶,听了这话儿,男儿也不好进屋去,转身又回了隔间儿烧火。
板儿心里纳闷,听姥姥的意思,好像自己还能伤着巧姐儿。
心里本来就有些紧张,这一想,更添了两分紧张来。
心里不解明明话本子里说的很欢喜的事情,怎么就能伤到?
老刘氏和平儿,看天又晚了些,也勉强到了睡觉时间。此时两人离去,这屋里挡上窗帘子,倒也没什么难为情的了。
“我们回去了,你们也劳累一天了,早点洗洗睡吧。”老刘氏下了炕。
平儿把婴孩儿手臂粗的蜡烛点燃,把烛火台放到地下的柜子上,烛台地儿带着一体的小托盘儿,如此烛泪儿留下,也不会外溢,倒很便宜。
“这蜡烛能燃到你们明早醒来,只大伙今天都累了,明个儿咱们家都睡个懒觉。天大地大睡觉最大,你们也晚点儿起床,莫去那边儿扰了大伙儿。”老刘氏美滋滋儿地嘱咐巧姐儿。
平儿在旁边儿笑看着,最后也附和了一句,“你就听你姥姥的。”
板儿听见他们说要走,从隔间儿出来,送老刘氏和平儿出门。
老刘氏又在院门那儿,同样的话嘱咐了孙子一遍。
板儿点头应的痛快,心里也知道几位长辈这是疼巧姐儿,他们家这对做公婆的不摆别人家的谱儿。
板儿栓好了门,就回了正屋。也不回东间,只往西屋里的浴桶舀着洗澡水。
热乎乎的水汽儿蒸腾的板儿脸上发烫。
巧姐儿坐在炕边儿,看着搭靠在一起的被褥,心里发慌。
两世人生路,洞房还是头一遭。
心里七上八下,忐忑紧张,这样的情绪,似乎将巧姐儿淹没其中。
巧姐儿以为对于这一天,早就在心里做好了准备。
在穿越而来来到王家,得知了板儿和她的婚约起,她的心里就在慢慢地抉择。
随着今世的巧姐儿慢慢长大,这决定已然坚定清晰,却不成想,面对身份的转变,她竟然还是有一丝胆怯。
板儿会不会一直像现在这般待她?她们是不是能够恩爱白头?夫妻和顺没有争吵?生儿育女安守家园?
巧姐儿觉得她想要的不多,这会儿心里的担忧涌上来,她觉得事实上她所求的并不少呢?好像也很有些贪心呢!
板儿进屋看着巧姐儿有些发呆,走到巧姐儿身前,伸手摸摸巧姐儿发顶儿,温声道,“把头发用布巾包裹起来,去西屋泡泡吧,趁着水热乎,去去乏累。”
巧姐儿乖巧点头,起身往西屋去了。
包了头发,去了衣物,整个身子浸在浴桶里,身心舒展开来,心里才卸了紧张。
她没泡一会儿,知道板儿今天也累了,早点洗漱完,好早点休息。
穿上平儿给她做的睡衣,却是巧姐儿要求的现代样式的吊带裙子。
红丝绸上绣着朵朵牡丹,分散布局在裙底上,足足六朵。
平儿说六朵牡丹,意喻这姻缘长长久久,事事顺意。
板儿坐在炕边儿,等着巧姐儿。
见巧姐儿穿着这样的睡衣,趿拉着红绸布厚底子的脱鞋,鞋面上还绣着成双起舞的蝴蝶儿。
这身装扮衬的巧姐儿苗条好看,板儿不禁眼睛直直的盯着巧姐儿瞧个没完。
巧姐儿人到了身前,也盯着板儿看了十几息,看他的样子实在呆气,伸出小手,轻轻照着板儿身上推了一把。“洗澡水我是没倒,如今有你了,我就不管这些个。”
板儿点点头,看着巧姐儿艰难的回了两个字,“我倒。”
说罢站起身来,把巧姐儿按坐在炕边儿上,低下头就亲了巧姐儿一下,急急道,“你且等我,我去去就来。”
巧姐儿等板儿,却比板儿等巧姐儿的时间还短,看板儿穿着中衣回来,巧姐儿奇道,“你怎么洗的这快?”
板儿一身红棉布中衣,整个人很有些意气风发的喜庆。他虽擦了身子,身上还带着一点水汽儿。
挠挠头发说了一句让巧姐儿脸红的话,“我就着你的水洗的,还不快?”
板儿脱了鞋子,上炕拉上窗帘儿,整个卧室里都是红烛温暖的光。
衬的光晕里坐着的巧姐儿,越发带了两分妩媚气息。
板儿坐在被子旁,伸手去拉巧姐儿。
巧姐儿先前等的时候,心里怯又勾了起来。
板儿这很有意味的暗示,巧姐儿心里更是恐慌,却也顺着板儿的力道,被他半拘在怀里。
板儿自背后抱着巧姐儿,抱了十几息,实在要耐不得了才轻轻道,“巧妹妹,咱们睡吧。”
巧姐儿正不知道如何张口,得了板儿这话,愉悦地“嗯”了一声儿。趁着板儿松手的空档,却是钻进了旁边儿的被子里。
还轻轻地打了个哈欠,用小手拍拍嘴儿,实则心都要蹦出来了,又哪里是能睡着的?
板儿愣愣地看着巧姐儿,无奈苦笑。只好语气宠溺的对巧姐儿说了一句,“巧妹妹且休息一会儿。”
巧姐儿急忙应了,在被窝里转过一边儿去,心说等自己睡着了,板儿还能叫醒自己不成?
以她对板儿的了解,这样的事儿,板儿是肯定舍不得的。
想到此处,巧姐儿有些后悔自己的矫情和胆怯。
洞房夜让新郎空度,到哪里也说不出理去,自己好像有些自私了。
板儿也进了被子里,却是伸出胳膊环着巧姐儿,离巧姐儿的距离越来越近,最后也差不多贴在怀里人的背上了。
巧姐儿心说,这家伙明显醉翁之意不在酒,我倒要看看你能熬到几时。
她闭上眼睛,假装浅寐。
只是哪里睡得着?
板儿的心跳越发剧烈,巧姐儿似乎都能听见心脏跳动的声音。
还有板儿呼出的气息就打在巧姐儿的脖子上,弄得她痒痒得很,偏又不敢乱动,着实是煎熬得厉害。
板儿身体越绷越紧,巧姐儿感觉得到。
如此羞臊加上紧张,巧姐儿的呼吸也乱了气息,胸膛上下起伏。板儿哪里感觉不到?大手开始在巧姐儿身上动了起来。
生命中即将远航的船,哪里又会误了起航的时辰?生命的新航程,缓而慢的向前航行了。生命最原始的动力,就在这红烛高燃的夜里缓慢开始了律动。
生命最原始的乐章,总会伴随着灵魂的相契而奏响。
女人为船,男人手里握着桨。
婚姻的航程里,船的稳固才是重中之重,划桨的男人不知道为他的船规避险滩礁石,只能让船身早日破碎,而他亦会翻覆在命运的海洋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