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1、秦渊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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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钦续道，“它是小天，虽只是一只小鹅，但如同是我家中的一个小孩一般。”
另一人听得，微一挑眉，并不细问，笑应道：“哦！那等会儿我一定告诉我兄弟们，照顾好这位小公子！”
原钦微一点头，道：“它有些怕生，这几日就劳烦你们多照顾它了。”
另一人还未说什么，黄三先听出不对劲来，忙问道：“大哥，你怎么突然这么说？”
原钦道：“我身体不大舒服，恐怕不能即刻启程去枫停山上，当是要耽搁几天。”
“！”黄三连忙道，“大哥！你哪儿不舒服？”
原钦微微摇头，道：“不是什么大病，只是不时便会神思恍惚，十分嗜睡，但只要睡够了自然就好了。”
“？”
另一人奇道：“竟还有此等病症？”
原钦微微笑了笑，并不回答，只弯身下去看了看鹅，道：“小天，这几日且乖乖的，知道了吗？”
鹅看着他，叫道：“嘎。”
原钦直起身，笑道：“好，那这几日且麻烦你们了。”
说罢，目光看向虚空中的一点，随即又一悬浮对话框出现。
【玩家原钦，请问是否退出《四方游》？】
【温馨提示：《四方游》为大型拟真古代类全息游戏，游戏中NPC均配备基本逻辑线以上智能，请确认你的退出游戏方式：
一、直接退出游戏，你的游戏角色同时在《四方游》中消失，选择该方式前请确认你不在任何NPC视线范围内，否则该下线方式无法执行。
二、启用代理模型，你的游戏角色在你退出游戏后仍存在于《四方游》，但只具备基本行为模式，选择该方式前请确认代理模型的基本行为模式模板。
再次温馨提示，《四方游》为拟真游戏，你的异常模板式行为以及长时间离开游戏都会造成你下次进入游戏时NPC对你的态度变化，《四方游》感谢你的理解，祝你游戏愉快。】
但不过下一刻，对话框上的内容又自动更新了。
【检测到你的默认退出方式为方式二，代理模型基本行为模式为模板三，代理模型执行中，执行完毕。】
【玩家原钦，你已成功退出《四方游》。】
原钦的身体晃了晃。
黄三连忙道：“大哥？”
原钦伸手揉了揉眼睛，他道：“没什么，我就是……有点困。”
说完，他朝前一倒，黄三唬了一跳，倒是另一人身手快，把原钦接住了，黄三看着脑袋都垂下去，双手亦是无力垂落身侧的原钦，颤声道：“这……我大哥怎么了？”
鹅看着他们，也“嘎”地叫了一声，另一人倒不大紧张，道：“没死，好像是睡着了？”
黄三：“……”
另一人把原钦翻身过来，果然见得原钦神色平静，呼吸平缓，一副睡得很沉的模样，黄三试探着道：“大哥？”
原钦并无反应，另一人摸了摸下巴，道：“真是奇了，还能提前知道要发病？”
这时鹅也蹭了过来看原钦，黄三忙蹲下身，凑近鹅道：“天哥，没事！大哥说了，他只是睡着了，等他睡醒就好了！”
另一人沉吟道：“仲堂主正好在枫停山上，要不送他上去叫仲堂主看一看？”又摇头道，“不大稳妥呐……还是先问一问。”他转了下头，又回过头朝黄三道，“他们到了，走，先跟我们回去，再商量你大哥这事得怎么办……当老大就是麻烦，这时候就颇有几分想念江堂主了。”
他又摇头，笑道：“我说错了！已经不是江堂主了。”
黄三听到此处，终于忍不住好奇道：“江堂主怎么了？”
另一人笑道：“前两日冒犯宫主，被发落到望江，堂主之位也被革了。人好像也绿了，哈哈。”
黄三：“！”
【玩家原钦，你已成功退出《四方游》。】
【你的本次在线时间为1453小时，感谢你对《四方游》的喜爱，祝你生活愉快。】
原钦睁开眼，营养液排出舱体，游戏舱打开，他坐了起来。
“你好，亲爱的秦渊，今天是新历607年10月27日，下午五点三十六分，今日天气为人工降雨。”一个柔和分不出发声者性别的声音响了起来，“原女士和秦先生还有十五分钟到家，我认为你需要先洗一个澡，整理一下自己，然后你可以和他们共进晚餐。”
原钦站起身，他礼貌地点了点头，说：“好的，谢谢。”
“为你服务是我的荣幸。”那声音说。原钦走出游戏舱，路过那声音的来源——一个表面光滑洁白的椭圆形机器人，此时它头部的显示屏转向原钦，上面出现了两道弯弯的线条，是一个微笑的表情。
原钦进入浴室，十四分钟后，他走出来，下楼，他看向门口，然后门打开，两个人走了进来。
一位英俊的男人以及一位美丽的女士。那名女士一头深红色的长发随意地披散下来，她的面容娇艳如滴水的玫瑰，她的目光落到原钦身上，她微笑起来。
“小渊。”她轻轻地抱了抱原钦，“我很想念你。”
后面那位男人笑着说：“原，请说‘我们’。”
原女士回身，把他推开，说：“秦祁，你太懒了，连这句话都要我帮你说？”
“好吧。”秦祁叹了口气，他举起双手，摊开，说，“秦渊，我也很想念你，不过，事实上我不觉得这有什么好想的，只是六十天没见而已，而且你肯定在游戏里玩得很高兴，也并不会想我们。”他的目光落回到原女士身上，眼中全是笑意。
原女士摇头，说：“所以我到现在仍然会想不明白，我当初为什么会选择你？”
秦祁一边走到餐桌前坐下，一边说：“当然是因为我足够英俊。”他轻轻抬眉，手按在桌上，笑着看向原女士。
原女士笑起来：“不，是因为你自大得有一点点可爱，不过，只有一点点，幸好小渊和你不一样。”她在秦祁对面入座，朝着一旁的机器人笑了笑，说：“小白，好久不见，我也很想念你。”
机器人的显示屏亮了亮：“是的，很久不见，小泠，我也想念你。”
原泠说：“你还是这么可爱。”这时原钦，不，秦渊也在旁边坐下，于是他们都不再说话，默契地开始用餐，用餐结束之后他们才开始继续交谈。
原泠：“这次假期有十天，太漫长了，我根本没有想好该怎么过。”
秦祁：“那么明天就回去研究院？”
原泠：“不，如果回研究院那还称得上什么假期？起码我们应该陪小渊玩一玩。”
秦祁：“好的，那么玩什么？”
“……”原泠看向秦渊，“小渊，你想玩什么？”
秦渊想了想：“我都可以。”
原泠：“不不不，请不要说都可以，那和都不行有什么区别？”
秦祁：“区别就是你可以选择带他一起回研究院。”
原泠：“都说了回研究院……嗯？”
她眨了眨眼，笑起来：“这是个好主意，我们可以带小渊去研究院看一看他们工作毫无进展的痛苦模样，那一定很有趣。”
秦祁：“虽然我不觉得这很有趣，不过对于他们来说应该是个好主意，小渊上次去研究院好像是一年前吧。”
原钦：“是的。”
原泠：“等等，我可不是要让小渊去帮他们完成工作。”
秦祁：“到时候，这就不是你能决定的了。”
原泠陷入思考，过了一会儿，她抬头，拍了拍手，说：“没关系，那我们带小渊去四所玩就好了。”
秦祁有点意外，但想了想点头说：“四所应该没问题。”他看向秦渊，说，“四所最近新进了一批植物样本，听说长得很有创意，你可以看一看。”
秦渊说：“好。”
原泠愉快地说：“那就决定了，明天在家里呆一天，然后带小渊去四所玩。”
不过实际上他们并没有等到后天——当天晚上原泠和秦祁讨论起了之前的一个程式搭建问题，她来了点灵感，但家里的设备性能不支持复杂的数据运算，于是他们第二天一早就去了四所，然后他们了解到四所最新的一项成果，接着她和秦祁临时加入了四所的一个研究小组。
秦渊被留在在四所里自由行动，原泠走之前对秦渊挥手：“要玩得开心哦，小渊。”
秦渊同样朝她挥手：“好的，原女士。”
他目送他们离开，然后他收回目光，仍然站在走廊的一侧，继续看外面的雨。
今天依旧是人工降雨，隔着一层透明的墙面，雨势看上去并不大，不过透过细细密密的雨丝站在这种高度看去，下方的所有建筑都显得朦胧而渺小，遥远又虚无。
整层楼都很安静，暂时没有其他人经过，秦渊微垂着眼眸，静静地看着落雨。
他今天穿了一件轻便的外套，配上他苍白但并不病态的肤色，一头散乱、几根发丝翘起来的黑色短发，他看上去完全就是一个很常见的普通年轻人。散漫、自由、寡言，不是那么容易接触，沉浸在自己的世界中，对外界漠不关心，不在乎自己的能力也不愿意为了更伟大的事业牺牲自己那一点点小小的娱乐……
可是当他抬眸看来，他黑色的眼睛，英俊的面庞，沉静的神色，在他平静的目光中，所有一切推测都被推翻，只剩下一种……一种莫名的战栗感。
他站在那里，看见你了。
他说：“你找我有事？”
“……”他从角落里走了出来，他下意识躲开他的视线，喉结滚动一下，才说出了第一句话：“……秦渊，你好，我是陆秋。”
秦渊礼貌地点了点头：“你好。”他那双黑色的眼眸静静地看着陆秋，其中几乎有种令人屏息的魔力。是因为他的长相俊美吗？不不，这个时代皮囊胜过他的不在少数，他是……是似乎多看一眼，就会深陷其中，被拉着朝下陷落，是漩涡，是深渊，是恐惧……陆秋猛地喘了口气，才发现自己刚刚居然真的没有在呼吸，他的太阳穴一阵刺痛，真奇怪，明明……影像资料上完全看不出他的这种特殊，是他自己的状态不对吗？
陆秋强忍不适，继续看向秦渊，但这突发的状况仍然导致他不得不放弃了原定的一大段循循善诱，直奔主题，他说：“我想你知道我为什么来，秦渊。从十五年前到现在，你还想继续浪费自己的才能吗？很多人都一直关注着你，但耐心总是有限度的。”
“谢谢。”秦渊说。
“但在联邦，我想，这应该是我的自由。”他说。
疼痛越发明显了，太奇怪了，他的基因检测明明毫无问题，突发疾病不该发生在他身上，为什么突然……可是这次的机会实在难得，还没有其他人过来打扰他们，陆秋执着地看向秦渊，说：“但是……”
他的声音戛然而止，他眼前一黑，身上的随身智能发出尖锐的警告声，他滑坐在地，他想阻止随身智能的联网报警，但他的意识飞快地陷入黑暗，在他的眼睛无力地闭上的前一刻，他看到秦渊转身离开的身影。
“……”
“叮咚——”
一个通讯请求从原钦手上的终端跳出来，原泠的声音传了出来。
“小渊。”原泠问，“你的位置附近刚才有医疗报警，发生什么事了？”
“有人找我说话，然后他晕过去了。”秦渊回答，他和几台机器人错身而过，他说，“应该没有生命危险。”
“啊哈。”原泠说，“又是那些人？”
秦渊沿着走廊慢慢走着，没有说话。
“都多少年了，”原泠说，“他们也太执着了吧？能进四所的起码得是级别五以上的人了，就为了和你说个话暴露了，有这决心为什么非得找你呢？”
“当然是因为秦渊非常的优秀。”秦祁的声音加入了进来，他说，“就像以前的你一样，原。”
秦渊看了眼终端，有另一条通讯请求，他说：“卜豪找我，我关通讯了。”
原泠声音放缓，说：“好的。”随即主动切断了通讯，她看向一旁的秦祁，秦祁笑着看她，说：“秦渊一向能够处理好这些事，何况他现在已经二十四岁了。”
他伸手理了理原泠扎起来的长发，说：“实验环境检测完毕，原泠博士，请问下一步是？”
原泠马上说：“投入帝国B-329、R-431、G-9223相关参数。”
“好的。”秦祁说，“不过这样一来数据就过大了，要申请天道运算协助吗？我们这个月只剩四次权限了。”
原泠犹豫了一下，她看了眼实验环境——一个巨大的悬浮在半空的光球，其中光芒缓缓变幻色彩，但在她的眼中，其中有什么很具体的事在发生，她原本深褐色的眼瞳在这一刻近乎橘红色，她说：“追加W-777、X-0993参数，申请天道运算协助。”
“数据已投放。”秦祁在终端弹出的透明面板上飞快地点了几下，三秒之后，膨胀变大的光球体积被压缩，原泠眼睛的颜色恢复，她轻轻地呼出口气，然后一道声音才凭空响了起来。
“——原泠博士，秦祁先生，你们好，最高运算系统天道已完成协助目标，”那声音说，“请问你们还有其他需要吗？”
“有！”原泠一边目不转睛地看着那个光球，一边回答说，“小渊难得出门一趟，又被当初那种人堵住了，必须严肃仔细处理！最好是降级！”
“感谢你提供的信息，”天道说，“我将核实相关情况，尽快对涉事人员做出处理，后续结果将投递至你的终端，请注意查收，如有异议请及时回复。”
原泠打开终端，对着光球飞快地记录实验数据，秦祁在她旁边协助，原泠说：“那就交给你了……”她笑了一下，语气轻快地说：“你就没什么想对我说的吗，我们很久没见了。”
“……”天道沉默了一会儿，说，“也才三天而已，这个月你们已经申请了三十四次协助。”
“不过……”天道似乎是犹豫了一下，他的声音不像刚才那么毫无感情了，他说，“我确实有问题想要问你，你知道的，我的教育模块一直有所缺失，关于亲子关系上的沟通，你有什么经验能够提供吗？”
“……”秦祁和原泠一起停住动作，原泠眨了眨眼，说，“经验？没有，小渊一向很乖。”她和秦祁对视了一眼。
“沈，”她问，“是四方游有成果了吗？”
作者有话说
第31章 秦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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