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死 [短篇]》遥先生

2、第二回

　　◆

　　启优还在走，每一步路都是跛的。
　　速度远远赶不上藤平常的步伐。

　　“藤先生怎么会知道我名字的？”
　　黑暗里，启优问藤。
　　柏油路上照出一个拖沓的黑影。

　　藤转过头，一双明亮的眼睛在深夜显得明朗无比。

　　“和人打听的。”

　　“咦，是这样啊……”

　　“……嗯。”

　　藤一直看着启优，比自己矮了很多的启优只到藤的肩膀。而且，身材异常的瘦。
　　无论怎么看，都像一个女性的启优。
　　他，真的是个男性吗。
　　藤开始了疑惑。

　　转眼，两人离居住的公寓越来越近。
　　启优一直在藤的身边吃力地走着。偶尔，藤还能听到他微喘的声音。

　　“很累？”

　　“……有点。”启优用手背擦了擦额上的汗。

　　“腿……是意外造成的吗。”

　　“……嗯。”启优在藤的面前摇了摇头：“不是的，生来就这样了。”

　　先天残疾啊……藤在心里哀叹。

　　“你穿成这样真叫人吃惊。”

　　“藤先生是指……这裙子吗。”
　　说着，启优在藤面前轻扯了一下裙摆，露出了有点可爱的表情。

　　“啊，是啊，连头发也是……启优是男生吧。”

　　“嗯，是男生呢。”

　　“那，这种模样……”

　　“藤先生，不瞒你说，我在一家俱乐部上班，我只能被要求穿成这样。”
　　启优平静地说。

　　言语间，伸手玩起了头上那显得稚气而又蓬松的头发。

　　“呵呵……头发是假的呢。”
　　启优指着头发，笑着。

　　藤觉得启优就像一个十五六岁的孩子。

　　原来启优是个男招待。
　　藤想着，难怪对方总是晚上出门。

　　这是藤和启优走的最近的一次。
　　藤越发觉得，身边的启优真是一个美貌的少年。

　　启优也毫不避讳露骨地说，他是满足那些有特殊嗜好的客人。

　　“偶尔也有那方面过分的客人？”

　　“嗯，有的……”

　　交谈间，两个人不知不觉走到了楼底。
　　身边启优还在喘着气，比起走过那么大一段路，眼前要爬的楼梯，也不是什么轻松的事情。
　　藤看了启优一眼。

　　“不介意的话……我抱你上去吧，可行？”
　　抱启优这种体重的人爬到四楼，对藤来说不算难事。

　　藤的话一出口，便后悔起自己的轻浮，随即一阵沉默。
　　原以为会被启优拒绝。
　　少年却突然在藤的面前张开了双手。

　　“可不能爬到一半就走不动啊。”
　　启优笑着对藤说，像个孩子一样，明亮的眼睛在夜色里忽闪。

　　就在藤揽过启优腰的那一刻，启优伸手勾住了藤的脖子。

　　藤的想法只有一个。
　　希望即将要走的阶梯能在漫长一点……

　　藤不否认，他迷恋在怀里的这个人，打第一眼看见他开始。

　　“藤先生要来我家吗。”
　　启优的邀请让藤有些意外。

　　“来吧，来吧。”
　　启优露出了笑容，热情地说。

　　把启优从怀里放下，听到一串钥匙声后，启优就把身后的藤拉进了自己的屋里。

　　藤想多看一下启优这越性的打扮，以至于在启优准备回房换衣服的时候，被藤抓住了。
　　藤用无遮掩的眼光打量着启优。

　　“你喜欢我这样对吗。”

　　“无论是不是衣着女装的，我都喜欢。”

　　“呵呵……”
　　启优听着笑了起来。

　　藤把启优摁倒了地上。
　　他的一只脚夹在启优的两腿间。

　　“……你是什么人。”
　　把启优摁在身下，藤这样问对方。

　　“藤先生以为我是什么人？”

　　“以为你是一条蛇人……”

　　“一条……蛇人？”启优听着笑了起来：“那是什么？”

　　“一条把八木吃掉了的男蛇。”

　　“因为我跛脚，先生你就欺负我？”

　　藤的手脱掉了身下启优的高跟鞋。
　　他一直以为，那里就是蛇尾。一条像分叉的蛇舌般，分裂开来的触目的蛇尾巴。

　　当启优的鞋从藤的手上滑落。
　　这次，藤看见的却是一只白皙的脚。有着五指，正常的脚。

　　那一刻，藤喘了一口气。
　　同时，他也明白到，自己真是一个臆想狂。

　　藤的举动并没有让身下的启优感到生气。
　　启优反倒伸出手，再次牢牢圈上了藤的脖子。

　　“……先生想抱我？”启优说：“从第一次看到藤先生起，我就知道先生你迷恋我。”

　　藤听着不否认。

　　“先生会歧视我吗，歧视我这样的身体。”
　　走起路来一跛一跛的丑陋姿态。
　　启优想着，在藤的身下咬起了自己的手指甲。

　　“我从未看见过像你这样美貌的人。”

　　藤觉得自己是个变态。
　　因为启优的一切，都在让他渐渐亢奋。

　　而藤这无谎言痕迹的表情，在启优看后，使他发出了轻浅的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