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远地长一时光》灵山妖石

84、第 84 章

　　“叫你滚，你听到没有？！”夏天长推着易然，“他不想看到你！”
　　“时光！”易然跟夏天长推搡着，想要进去，被夏天长拦着，只能伸长了脖子朝里喊，“我就是想看看你过的好不好，你什么时候出来的？现在一切还方便吗？你住哪？”
　　“我操！”夏天长忍无可忍，一拳挥在易然的脸上，“人话听不懂，他过的好不好要你操什么心？十年前你他妈干嘛去了？你忘了那晚他哭的撕心裂肺了吗？你他妈头也不回，跑的比狗都快，百米九秒四啊？！再不滚，老子叫虞子期来抓你去拘留！”
　　易然被夏天长打的退了个趔趄，站稳脚跟就冲了上来，一把揪住了夏天长的衣领，恶狠狠的瞪着他：“你他妈有什么资格说我？我伤他，你没伤吗？十年前他坐牢的时候，你在哪？你在美国过你光辉灿烂幸福美满的小日子吧！”
　　夏天长表情一僵：“坐牢？”
　　他扯下了易然的手，甩了下去。
　　“干什么，装失忆啊？！”易然说。
　　“你什么意思？坐什么牢？”夏天长向前走到易然面前。
　　“坐什么牢？”易然突然心里蹿出一股火，一拳砸上夏天长的脸，“我今天就要你一句实话！怎么他妈的就这么巧，你前脚刚出国，时光就因为杀人被抓了？你们夏家也太狠了，就算不念及那一年时光对你的照顾，那也是一条人命啊！说弃就能弃，说害就能害的吗？！”
　　夏天长彻底懵了，十年前的一幕幕突然浮现在他的脑海里，pvc管上插着的男人，满脸满手的鲜血，还有时光的那句“别怕，有我在，交给我”……
　　“我跟他在一起四年，是，我是缺少对他的体贴，但他妈的至少我不会在他生死攸关的时候弃他不顾，甚至落井下石！”易然大吼着，他心里的愤怒已经憋了十年了，他听说时光最终被判了四年，他算着日子，出狱那天去接时光，等了一天也等不到人出来，最后还是问了狱警，说时光在牢里重伤其他犯人，加了刑期。
　　之后，他就再也没了时光的消息。
　　夏天长满脑子都是往事，他坐在车里看着时光渐渐远去，他还说让时光等他。
　　易然说的这些，他怎么都不知道，什么弃他不顾，什么落井下石？
　　时光因为杀人去坐牢了？是替他顶的罪？！

　　“你给我说清楚，十年前到底怎么了？”夏天长的表情有些吓人，如果时光真的因为替他顶罪坐了牢，张美兰怎么可能不知道？！
　　“我没有什么好跟你说的，”易然说，“我就想听你说一句，时光杀人的事，到底是怎么回事？是不是又是你惹的祸？！”
　　“我……”夏天长的心跳很快，“跟你有什么关系？！”
　　“跟我没关系？”易然又是一拳挥了上去，“如果跟我没关系，现在你想见他，就只能去哪个山头的野坟了！”
　　夏天长没有管脸上的疼痛，直接抓住了易然的胳膊：“我警告你，你再不把话说清楚，我就真叫虞子期抓你拘留么！”
　　“你想知道什么？时光为什么没死成？为什么你们夏家想尽办法要判时光死刑，他却只关了几年就好好的出来了？还是想知道时光为什么这么蠢，处处为你着想？！”易然冷笑道。
　　“我们……夏家？”夏天长越听越懵，“想尽办法……判他死刑？”
　　“别他妈装傻，”易然说，“你爸妈干的事，你能不知道吗？”
　　易然把当年张美兰行贿法官要判时光死刑，最后又把责任甩的干干净净，只是罚了点款的事全都说了出来。又说自己四处奔波，托了多少人才找到好律师，一次又一次的上诉，才捡回了时光的一条命。

　　夏天长的手突然坠了下来，往后退了两步：“你放屁，我爸妈是混了点，但他们怎么可能干这种事？！他们明明告诉我，是时光自己消失了，联系不上了！”
　　“哼！”易然又冷笑了一声，“到底还是一家人，血浓于水哈，既然这样，你比我更不配再纠缠他！你他妈还记得你答应过我什么吗？我问过你，你们家你做不做主？我要你一定要好好照顾他，别让他受欺负，你他妈怎么照顾的？！”
　　“不可能！”夏天长吼道，“你在骗我！你现在是想跟他复合，就拿这些低劣的谎言来骗我！你以为你说这些我会信吗？会破坏我们之间的关系吗？你他妈做梦！你给我滚！滚！”
　　易然深呼吸着，突然冷静了下来，抬手往夏天长身后一指：“他是你们夏家人，不信的话，问他！”
　　夏天长猛然一回头，看见夏玖手里转着笛子，哼着小调走了过来。
　　夏天长愣了一下，突然跑了过去，抓着夏玖的领子就往回拖。
　　“哥！哥！干什么？”夏玖被夏天长的暴力弄的一脸懵逼，“我自己走行不行！哎哟我操，我的鞋！”
　　夏天长把夏玖揪到易然面前，往前一推：“说吧！”
　　夏玖看见易然，觉得有些眼熟，一时没认出来：“说什么？”

　　易然抬头看着夏玖：“小朋友，还记得我吗？你哥的班主任。”
　　“啊！”夏玖惊呼一声，“我说我怎么觉得眼熟呢？！”
　　“十年前你来找我的事，还记得吗？”易然问。
　　夏玖犹豫了一下，又看了看夏天长，凑到易然的耳边：“能跟我——”
　　“说什么悄悄话？！”夏天长一巴掌扇在夏玖头上，“要说就大点声！”
　　夏玖揉着脑袋，一脸不满：“哥！你有病啊？！我救了时老师，你他妈不感谢我，还这么暴力？！”
　　夏天长的呼吸突然变的急促：“我警告你，敢跟他串通骗我一个字，你这辈子也别想再看见他！马上我就给你爸打电话，说你喜欢男人！”
　　“我骗你什么了？！”夏玖委屈的叫着，“是婶婶说，你在美国要好好念书，不让我跟你说与家里无关的事。”
　　“去你妈的！”夏天长怒吼，抬手指着易然，“说正事！十年前你是不是去找过他？”
　　夏玖点点头：“我说了你别激动啊！我有天在家，叔叔婶婶都来了，说是要联系法官，判那个妖精死刑，还说你被他迷惑的，除了他谁的话都不听，不能再让你这么沉沦下去了。”
　　夏天长只感觉腿一软，有些眩晕。
　　“我听说过他，我爸说你成绩变好了，都是因为他，我还说我也要，我爸不给，说他们都会妖术，不然怎么会让你成绩提的这么快？！”夏玖继续说道，“时间长了就会迷惑心智，然后我就成了傀儡了。但我想电视剧里也说，妖精好多都是好妖精，而且他帮了你，你那一年整个人都不一样了，气色都好很多，人又——”
　　“老子叫你说重点！”夏天长又是一巴掌扇了过去。
　　“急什么？！”夏玖叫道，“你又没告诉我什么是重点！”
　　“你听到他们说话了，然后呢？”夏天长看上去像要吃人一样，低吼着。
　　“然后我就想救他，”夏玖说，“但我又不认识他，又不知道他叫什么名字，也找不到关系。可我想起来，我听婶婶说过，这个人是你班主任介绍的，我想他一定知道，就……去找他了。”
　　“现在信了吗？”易然冷冷的说，“你们夏家，除了这个小朋友，没有一个好东西！我提醒过他，让他小心你们，这个傻子，傻的我都想踹他！”
　　“我把事情都跟你班主任说了，”夏玖说，“我让他想办法去救时老师，我那时候才十二三岁，我真的是无能为力，只能做到这了。后来婶婶又来了，说她找的那个法官被查了，又要我爸帮她想办法推卸责任，我就听说时老师改判了，再后来我就渐渐忘了这事了。直到我遇到时老师，知道了他是你以前的家教，才又想起来。”

　　“不可能的！”夏天长吼道，“我妈一直很喜欢时光的！她怎么会干这种事？！”
　　“我就记得她说时老师是妖精，已经把你迷成傀儡了，她不能送时老师出国继续祸害你，但时老师不去，你肯定会往回跑，只能这样，一了百了。”夏玖回忆着那天的事情。
　　“我……”夏天长的大脑好像开始了自我防御机制，一片空白，无法思考，甚至接收不了外界的信息了，他双眼无神的看着地面，腿一软就摔倒在地上。
　　“哥！”夏玖想要扶起他，被易然拉开了。
　　“夏天长，现在你觉得，我们俩，到底谁更没有资格见他？！”易然低头吼道，“我都不用想，就知道你闯的祸，又让他帮你擦屁股，每次都是这样，赔钱，道歉，求情，居然还发展到坐牢？！你他妈拍拍屁股去美国了，你有没有想过他会死啊？！有没有？！他死了，你就真的这么无动于衷吗？你他妈个混蛋！”
　　易然每骂一句，就狠狠的踢一脚，夏天长也不还手，倒在地上任凭易然打骂。
　　“我要早知道你是个这么没担当，没良心的东西，死也不会让他去教你，死也不会把他托付给你，”易然推开拉扯他的夏玖，把这么多年所有的委屈和愤怒都发泄在了夏天长的身上，“你他妈想要得到他，有本事公平竞争！让你妈来耍这种下三滥的不堪手段，逼我跟他分手，你有成就感吗？！我现在真的好后悔，我他妈也是混蛋，我怎么就能为了所谓的名声，做了人生中最错误的一个决定，差点害死他！”
　　“你说什么？谁逼你？”时光突然跑了出来，推开了易然，一脸惊讶的看着他，又指着夏天长，“是他？”
　　“你放屁！”夏天长咳了几声，侧身撑着地面，“我只想看他开心，怎么会做这种事？你他妈有事说事，别把屎盆子都扣我头上！”
　　“我放屁？我扣你屎盆子？！”易然把时光搂在怀里，深情的看着他，“时光，是我对不起你，当时他妈拿着一堆照片来找我，全都是偷拍的我们在一起的照片，威胁我要曝光出去，就是要我跟你分手！”
　　时光听了之前的那些，已经觉得无比震惊了，这时候更是觉得思绪混乱，靠在易然的身边，不知道动弹。
　　“我错了，我不该为了那些屁都不值的名声，你打我一顿好不好，你不要生我气了，时光，求求你，原谅我！”易然抓着时光的手，一下下的扇在自己的脸上。
　　时光在扇到第四下的时候猛然把手抽了回来，含着眼泪不停的摇头：“不是的，不是的，我知道你不是为了那些名声。你是怕这事传出去，你丢了工作，我跟你在一起会吃苦，你想让我跟着夏天长，过好日子。”
　　“时光！你……”易然突然激动起来。
　　“在一起这么多年，我懂你的。”时光摸着易然的侧脸，“你没有对不起我，你是为我着想，是你救了我的命！我不怪你，我早就不恨你了。”
　　易然的胸口起伏着，突然紧紧的把时光抱在了怀里。
　　“时光！时光！”夏天长还倒在地上，挣扎着想要爬起来，“没有！我没有！没有！你相信我！时光！你别……”
　　易然按着时光的头，不想让他再看到夏天长：“时光，这么多年，我根本忘不了你，追你的时候许下的诺言，我都记得。我错了，你怎么罚我都可以，回来吧，十年了，你知道我多煎熬吗？我每天都在想你，知道你改判四年捡回一条命，我激动的手机都掉马桶里了。六年没有你的音讯，我都快疯了。要不是那天夏天长打电话找你打到我这来了，我都不知道你已经出来了。回来吧，求你了，我不会再像以前那样了，我会好好照顾你，弥补你这些年受的苦，时光！”
　　“时光！别！”夏天长突然着急了，跌跌撞撞的爬着，夏玖赶紧把他扶了起来，“你不能！时光！你昨晚才答应我的，你要管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