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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春风一度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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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是谁呢?我不知道。
我在酒吧的舞台上,舞动着我那傲人的身躯,各种火辣的动作,勾魂夺魄,眼神迷离。乌黑浓密的秀发随着我的摇摆幅度在空中飘扬,画出美丽的抛物线。
我是谁呢?
是全市教育程度最好的圣安学院的文学系高材生;
还是在午夜十二点这个危险的时间流连于最好的夜总会舞台上的舞姬?
我跳完了最后一支舞,时间显示已经是凌晨一点了。回到化妆间,所有的姐妹们就都围了上来,我们这里的人不像其他的地方,整天勾心斗角到后来不是死于非命,就是容颜老去被人遗忘孤独致死。我们可是相当团结,可以说是,一人有难万家帮。
因为,歌姬也好舞姬也好,就算是床伴也好。我们都是人。因为这个信念,我们可以说,我们都是干净的天使。
我想,今天我要去哪里呢?我可不想再回到宾馆了,就算我挣再多的钱,也出不起一天三千七的价格啊。要不去小柔家吧,不行,小柔可是乖乖牌,她爸妈看到我都容易吃了我。
要不然,去“绿妖”吧?好长时间没见到绿妖姐了,还挺想她的,帮她唱唱歌,跳跳舞说不定还能赚些外快。
“姐妹们我走了啊。”我急匆匆的打了一声招呼,拎起一个闪亮闪亮的休闲包就直奔大门口。
我是“绿妖”的常客,也有很多客人想要那个,但是绿妖姐明白我,从来都帮我挡一下,所以我的身份还是一个很干净的舞姬而已。
“七色,好久不见啊。”我走到吧台那里,用很熟悉般的口吻对着里面的一个帅到不行的男人打了个招呼,他是这行最出名的调酒师。
“啊,是夜一啊。”他低着头,语调很平稳。这里光怪陆离,却照不清他的脸。不过这样的他更添加了一股神秘。
“都说了不要叫我的真名。”我最讨厌那个名字了。带着仇恨的名字,会让我彻底堕落在肮脏的世界中。
“好吧。暖暖小姐。”口气中多了一些无奈。摇了摇头,我不需要任何来自于这个世界上的,怜悯。那会让我觉得,恶心。
活在这个世界上,身份卑劣没有关系,无权无势被人嘲笑没有关系,但是绝对不能自己瞧不起自己!绝对不能接受任何的施舍,不然就会失去最后一点的,可悲的,可笑的,所谓的自尊。
“丫头你还知道来看我哪!我还以为你被谁毙了呢!”
这就是绿妖姐的声音,柔的能挤出一股水来,甜的像是刚刚吃过新鲜的蜂蜜。很多男人都为她神魂颠倒,可是她却和我保持一样的想法,洁身自好。绿妖姐的本名叫“林笑笑”,是个很甜美的女孩子,我见过她十年前的照片,那个清纯的样子,和现在的妖娆性感妩媚的女人根本不是一个人。而且,绿妖姐永远都是一身绿色,可以是紧身的低胸晚礼,也可以是轻松休闲的平常装扮。
“才没有呢。你看我这不是来帮你了么?”绿妖姐和七色就像是我的家人。唯一的家人。
“那就好,快去吧!客人都等不及了!”说着,就把我丢进了化妆室。
我胡乱的抹着一切能让自己看起来超出真实年龄的东西,所谓的化妆品。
我走上舞台,下面喧闹的声音戛然而止,却又立刻变得沸腾起来。因为,我可是被这个圈子冠上热舞女王的人哦。我松掉头发上的蓝色丝带,跟随者音乐的鼓点,摇晃着头发,眼神迷离扑朔,樱色的嘴巴若张若合,傲人的曲线不停地扭动着,柳条般的腰肢,丰满的胸部,修长的大腿。的确是那群笨蛋垂涎的绝佳食品呢。
几场舞下来,我早已是香汗淋漓。坐到吧台上,一句话也不说就喝掉了七色递过来的东西。
“七色,你又调出了什么啊?”我皱了皱眉,这个东西刚入口的时候有一点苦,可接下来确实丝丝细滑,像是有生命般的的蛇一样,在嘴里游动。很细腻的口感。
“小蛇,成分百分之八十九点五都是水。”
我说呢,虽然口感不错,却很清淡,的确有水的味道。小蛇,这家伙的想象力果然不是盖得啊。
“暖暖,你确定不愿意么?”七色的声音有了一些变化。但是更多的是低沉和沙哑。
“我们不要在这里谈,出去找个地方慢慢说吧。”我的声音像冰霜。
“走。去我家。”
我不担心在这种危险的时间去七色家会发生什么事情,因为他尊重我。
七色的家就像他的名字,有七种颜色组成。赤橙黄绿青蓝紫。像是天边的彩虹。
我很随意的就坐在了七色家的蓝色沙发上,说实在的,我的世界里,除了蓝色,容不下其他的颜色。七色坐在我旁边。一脸的迷惑,迷茫。
“暖暖,你。。。”我用食指轻轻的遮住了他接下来的话语。我可以告诉你七色,我配不上你。你是国际知名的调酒师,我呢?我只是一个舞跳得比较好的舞姬,一不小心就可以升级为床伴你懂么?要我,就等于把一定绿到不行的帽子扣在自己的头上。
七色,你听清楚,我不是不喜欢你,甚至可以说,我爱你。可是,那些有色的眼睛会让你永世不得超生。你,忍得住么?
客厅的灯灭掉了,却有几支星星点点的烛火亮了起来。古典轻音乐从木质的高级音响中飘了出来,我可以说,这个东西实在是太不符合整间屋子的风格了。
七色轻轻的扯起我的手,随着音乐,我们如两只蝴蝶翩翩起舞。我贴在他的身上,静静地搂住他的脖子,他的双手,很温柔的抚摸着我的背部。
“再告诉我一遍。你要不要。”他的声音是那么的蛊惑人心,我确定,我是真的沉沦了。耳朵边的气体不停地挑拨着我的神经。
“我爱你,夜一。”我突然觉得,夜一这个名字真的很好听。
他反手把我抱起,放在床上,动作是那么轻柔的占有了我。
可是我们忘记了,我们都还是学生,是最好的学校最好的学生。仅仅只有二十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