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3、第 33 章 ...
-
那一下偷袭是冲着脚筋来的，意图直接废掉他的行动力。
泉奈反应快，却没完全躲过。右脚小腿被划出一道将近十厘米长的血口子，未伤到要害，但伤口又长又深，正汩汩流血。
泉奈扯下佐助的护腕，当作临时绷带往伤口上包扎。
他眼里的淡然自若已经消失，取而代之的是冰冷肃然，以及一点旁人难以察觉的薄怒。
不过这点怒意不是对着大蛇丸，也不是对着秽土转生的四代目火影，而是他自己。
疏忽大意。
太冲动。
简直脑子进水。
泉奈一边处理伤口，一边自我检讨。
秽土转生需要被转生者的身体组织，大蛇丸连作古多年的初代目二代目火影的都能搞到手，时代更近的四代目火影没道理会被放过。
仅仅因为只看到两个棺木就默认大蛇丸只召唤了两个人，实在是大意过头了。“敌人无处不在”、“永远保持警惕”，他在波之国时才提醒过佐助，怎么反而自己犯了糊涂。
泉奈微微侧首，看向后方被三代目火影缠住的某个人，如墨的眼眸中似有情绪隐动。
……是他不够冷静。
察觉到泉奈的视线，猿飞日斩看了过来，自然，也看到了那位秽土转生的金发青年。
骤然僵住，猿飞日斩发出惊呼：“水门？！不可能！怎么会，这不可能……”
处于极度震惊中的三代目火影有一瞬的失神，与他缠斗的初代目火影立刻抓住机会结印——幻术·黑暗行之术！
黑暗瞬间自四面八方侵袭而来。
泉奈暗骂猿飞日斩不靠谱，双手猛一拍地，借力迅速移动到对方身边。
视觉系幻术对写轮眼使用者的影响微乎其微，对普通忍者却效果拔群，他若不搭救，三代目火影怕是要在黑暗里被敌人玩弄至死。
二对四的局面已经够严峻了，绝不能再减一员变成一对四。
如他所料，黑暗中的猿飞日斩正被两位前辈一左一右包围却无所察觉。泉奈飞身而上，唰唰两剑解决千手兄弟，抓住三代目火影的手臂迅速后撤拉开距离。
一片黑暗中，两拨人在四方形的结界两角遥遥相对，互相警惕着。
猿飞日斩终于从骇然中回过神来，意识到自己成了拖累，顿时一阵惭愧懊悔。
泉奈见这位老人如此失态，不由问道：“见到四代目火影，很惊讶？”
猿飞日斩此时已无法再将眼前的人当作需要庇护的小辈，鉴于两人正并肩作战，他只迟疑了一下便道：“四代目……水门……他的灵魂在十几年前已被封印，绝不可能被秽土转生。”
“先把封印解除了便是。”这是稍微推理一下就能得出的结论，泉奈不懂对方为何反应如此之大。
猿飞日斩正纠结要不要科普一下尸鬼封尽的恐怖，泉奈却已换了话题：“拖住三个火影，办得到吗？”
猿飞日斩一愣，随即垂下目光。
他的声音里似乎带着无尽的疲惫：“不行。”
泉奈不意外。以三代目的老迈程度，战斗到现在他还能站直已经算是宝刀未老。泉奈又问：“有别的计划？”
猿飞日斩犹豫片刻：“有一个术，可以将秽土转生者的灵魂抽出封印……”
泉奈秒懂：“尸鬼封尽？”
“……”为什么连尸鬼封尽这样的顶级禁术都知……哦对，当年水木闹事时，封印之书在鸣人手里走了一遭，佐助肯定是那时读过了。猿飞日斩抽了抽嘴角，只得道：“是。”
泉奈深深看他了一眼：“请三思。”
尸鬼封尽是以命换命，一旦使用再无退路。
谁知三代目火影又道：“封印水门灵魂的就是尸鬼封尽。”
泉奈：“……‘灵魂被封印，绝不可能被秽土转生’？”
猿飞日斩：“嗯，理论上。”
泉奈：“……”
猿飞日斩：“……”
想到刚刚露面的秽土四代目火影，两人心中同时对尸鬼封尽的靠谱程度打了个问号。
要么是尸鬼封尽本身有漏洞，要么是大蛇丸能破解此术。无论哪个原因，都不可能再拿一条命去赌一个也许会失败的方案。
尸鬼封尽不能用，可猿飞日斩无法同时拖住三个秽土转生者，泉奈便没法找到机会对大蛇丸用幻术；有四紫炎阵在，他们又出不去，根本无法撤退休整。这般僵持下去，两人迟早会体力耗尽，最后被瓮中捉鳖。
泉奈深深叹了口气。
——接下来要交给你了。
他如此说道，对象却不是对猿飞日斩，而是另一个同伴。
对方愣了半晌才有所反应，又惊讶又茫然：『你……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吗？』
「知道啊」
泉奈理所当然道。
「佐助，破局的办法，掌握在你的手中」
困在结界里、又被黑暗行阻隔了感官，屋顶上的众人并不知道，结界之外，场面已经彻底乱了。
从□□文太和一尾厮打到一块的那一刻起，现场只能用兵荒马乱来形容。在场忍者不论敌我，纷纷放弃战斗，惊慌窜逃，唯恐被卷入非人类的战场。
被强行拉向出口的鸣人却不愿离开：“放开我！我的同伴和老师都还在里面！”
“别闹。”不知火玄间沉声道，用十足的力气牢牢扣住鸣人的肩，不让他挪动半分。
“尾兽！又是尾兽！”一个同样朝出口奔来的木叶忍者全身颤抖，惊惧大喊，“为什么又来了？为什么又来了？这次又要死多少人……那些怪物就不该存在！”
他的目光倏然落在鸣人身上。
满布血丝的双眼里，竟是无法掩饰的恨意和恐惧。
“闭嘴！”一直沉着冷静的不知火玄间突然呵斥道，“有功夫说闲话，还不快去帮忙疏散群众！”
那忍者被他骤然提高的声音惊回神，赶忙挪开视线，道了声“遵命”后，慌忙离开。
不知火玄间推了推僵在原地的鸣人：“别傻愣了，走。”
鸣人嘴唇翁动，怔怔望着那木叶忍者离去的方向。
最终，他垂下眼，什么也没说。
只是，衣袖之下，一双手握紧了拳，指甲几乎掐进肉中。
就在这时——
“磅！！！”
震天撼地的巨响伴随啸叫，紧接而来的是地面的剧烈晃动，打得所有人措手不及。
陷在情绪中的鸣人毫无准备，差点被震得跌倒在地。
“怎么回事——”
“发生什么了？！”
周遭一片东倒西歪，勉强稳住身体后，众人左顾右盼，试图弄清骚乱的来源。
“天哪……”忽然有谁发出惊恐的低呼。
包括鸣人在内，大家纷纷转头，跟随那人的视线望去。
然而目光所及之景，令所有人白了脸。
屋顶之上。
佐助其实一直都在。
他一直通过泉奈的眼睛，凝气聚神地关注这场战斗。
只是他从未出声，始终保持沉默，并死死压制住所有思绪，杜绝所有可能令泉奈分心的因素。
这种层次的战斗已经不是他所能插手的。通过观战，佐助深刻理解了这一点，因此泉奈主动对他说话时，他着实怔愣了好一会儿，接着便觉得对方怕不是疯了。
泉奈当然没疯。
但等听完泉奈的解释，佐助又觉得这个“没疯”后面得跟个问号。
不过，宇智波佐助从来不是个胆小鬼。
终归是穷途末路，为什么不赌一把？
回归身体的那一刻，佐助倒抽一口气，受伤的小腿禁不住抽搐了一下。
他当然知道泉奈被伤到了腿，却不知道伤口居然这么深这么痛。
难怪刚刚泉奈需要双手借力，这光是能站稳就很不容易了！
“你……佐助？”猿飞日斩敏锐地察觉到身边人的变化，但不等他进一步询问，笼罩四周的黑暗倏然消失。
似乎是厌倦了两方人马在黑暗中僵持的戏码，大蛇丸主动撤去了幻术。
天光大亮，喧嚣乍起，下方的纷扰立刻映入眼帘、传入耳中。
佐助呼吸一窒，鲜红的写轮眼下意识瞪大，不敢置信地看着眼前的一幕。
演武场正中，全身遍布纹路的巨貉高高扬起尾巴，企图攻击它面前同样如山岳般的敌人，却落了空，一下子砸在看台上。
刹那间，碎石尘埃四溅，悲鸣哭号四起。
暴-乱前的大范围幻术使所有观众陷入了昏睡，木叶忍者们不得不一个个解除幻术后才能让他们撤离，导致整个疏散程序进行得无比缓慢。
而攻击落下处的看台，正是尚未来得及疏散的那一部分。
猿飞日斩瞬间红了眼眶，年迈的火影喘着粗气，对前任弟子惊怒道：“你怎么敢？！大蛇丸，你怎么敢？！”
奇怪的是，见到如此惨状，明明是罪魁祸首之一的大蛇丸却也表情淡淡，抿了抿唇，良久才扯出一个笑：“战争就是这样，您难道不懂吗，猿飞老师？”
话音落下的那一刻，大蛇丸这辈子第一次，从恩师那里感受到了切实的杀意。
佐助没有注意到这厢师徒间的交锋。他怔愣地注视着演武场内的惨状，手脚发凉，直到窒息感传来，才意识到自己竟忘了呼吸。
他深深喘了几口气，反复提醒自己应当将注意力放在眼前的敌人身上，才勉强将视线挪回。
可他忘不掉刚才见到的那一幕。他的写轮眼看得很清楚，刚刚那一下重击，几乎摧毁了四分之一的看台。
会有多少人受伤，又会有多少人……死亡？
佐助攥紧了拳。
为什么在这种时候，他偏偏和一个神经病困在一起！
不能再拖了！
再次将目光投向下方，三勾玉写轮眼令佐助能够在一片混乱中极快地寻找他的目标。
演武场中除了两大巨兽，只剩自来也在和风影缠斗，不见其他沙忍和木叶忍者的影子，自然也没有鸣人。没找到鸣人，佐助隐隐升起一股担忧的同时又松了口气。移动目光，掠过选手休息室，再扫向更远处的观众席……找到了！
“三代目，”打断猿飞日斩和大蛇丸的对峙，佐助严肃道，“拖住他们，我需要时间。”
观众席上。
小樱不停在昏睡的观众间穿梭，几乎是机械性地执行“解除幻术”、“说明情况”、“指引疏散”的一系列操作，苏醒的观众究竟有何反应她完全没去注意，只是苍白着一张脸，频频朝坍塌的看台看去。
一路过来，她没在观众里找到任何熟人，再加上现场一片混乱，使她根本无法得知今日前来观战的她的双亲以及井野等人是否平安。
万一出事时，他们都在那一处，没来得及逃掉……
心里的焦虑和恐慌几乎压抑不住。
小樱又望向最高处的瞭望台。
紫色结界中，原本充斥的黑暗已经散去，使她能再次观察到佐助和三代目的情况。
见两人依然好好的，小樱紧绷的心稍稍放松了点，忍不住多看了几眼。
太好了，佐助君和三代目大人依然安然无恙，但是二对四果然太吃力……等等，什么时候变成四个了？那个金发的是……嗯？
小樱愣住：“……佐助君？”
从波之国回来后的特训期间，佐助帮她学习的不仅仅是各种跑路技巧，还根据她的后援定位，与小樱共同设计了一套彼此无法通过语言交流的情况下用动作向同伴传递信息的方法。其中，有一套手势动作专门用来传达支援请求。
手作空握状，再屈起手指，两只手指是请求近身支援，三只手指是请求远程支援，四只手指则是请求外援。
而此时，在远远的瞭望台之上，四紫炎阵之中，佐助紧紧跟在三代目火影身边，与四个敌人周旋，而垂在两侧的双手，正不停地重复握紧、屈起两只手指、再放松的动作。
请求近身支援？
小樱怔在原地。
这套手势还处于初步设计阶段，两人甚至不曾告知鸣人和卡卡西，所以佐助此时打出手势，肯定是对她一个人传递信息。
但她不明白为什么佐助会让她过去。
也许是她误会了？
仿佛是察觉了她的迟疑，佐助的动作又快了几分，似是催促，甚至直接转头朝她的方向看来。距离太远，以小樱的目力不足以看清佐助的眼神，但她没由来地知道，那双眼睛正注视着自己。
……她没误会！
小樱眨了眨眼，压下心中的震惊和忽然涌上鼻尖的酸涩感，飞快转身，去找不远处的卡卡西。
她或许不相信自己。
但她全心全意地相信自己的队友。
“卡卡西老师！”小樱屏住呼吸，心扑通扑通地跳，大喊道，“请你带我去屋顶！”
屋顶之上，场面有些诡异。
原本一副人挡杀人、佛挡灭佛气势的宇智波佐助，此刻正死死抓着三代目火影衣袖的一角，跟在猿飞日斩身后，安安分分当一个被大佬护住的小菜鸡，甚至还明显心不在焉，频频四处张望。
结果就是，原本对付大蛇丸一个人还能应付自如的三代目火影面对四个人实在是分身乏术，一步步败退。最后，秽土转生的千手柱间抓住机会用出木遁，瞬间将结界内的一方空间化为原始森林。若不是三代目火影及时用出金刚牢壁护住两人，估计他们已经被困死在层层叠叠的树枝之间。
好在木遁同时拦住了对方。猿飞日斩擦去额头的汗，赶忙问道：“佐助，你还需要多久？”
佐助：“不知道。”
猿飞日斩：“……”
佐助没去管无语凝噎的三代目。视线被木遁遮挡，使他无法再探寻小樱的位置，但根据最后看到的一幕，小樱正和卡卡西一起朝这边赶来，应当不会太久。
佐助深吸一口，闭上了眼，摒除杂念，集中精神。
果然，不过数秒，他的感知里兀然地出现了一个点。
十米、九米、八米……
随着锚点的靠近，感知中的那个点越来越亮、越来越清晰。
七米、六米、五米——足够了！
放空大脑，己身化为茫茫虚空中的一点，与感知中的那个锚点遥相对应。想象一条跨越空间的无形的线，穿过宇智波佐助的存在本身，再连接上刻印在小樱苦无上的那个术式，然后，两点一线，维度折叠，击破空间的桎梏，连接彼此——
成败在此一举！
佐助瞬间绷直了身体，抱着孤注一掷、破釜沉舟的心情，猛地抓紧了身边猿飞日斩的手臂。
——飞雷神之术！
作者有话说
第33章 第 33 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