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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模糊的记忆到底在哪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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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间过得真快,一转眼,芥子的十八岁生日就要到了。
葵的心里也越发焦急,想到自己被模糊掉的那段记忆,他就忍不住责怪自己。
不知道芥子死亡的具体原因,自然也就无法阻止这一切的发生,不管怎样他还是希望芥子能以人的身份安安稳稳地过这一生。
月光静悄悄地洒下来,地板上铺满了水纹一样的银白色。葵站在窗前,默默地看着外面的景色,不由想起了初遇芥子的场景。
那时候的芥子只有七岁,因为瘦弱看起来却像是四五岁的小姑娘,而葵也刚刚来到龙城没多久。
鬼界有个规矩,做鬼五十年才能拥有可见的实体,所以头五十年他们是要在一个叫做“暗城”的场所度过;而过了这五十年,除了那些有所限制的地方,就可以随便游荡。
葵就是听说龙城对他们的限制放得很宽才千里迢迢跑来的,而芥子,则是看到他的第一个人类。
遇到芥子之前葵还很自卑。因为要避光,他只能深夜赶路,抵达龙城的时候已经是他拥有实体一个月之后。然而他却小心翼翼地没让任何人发现,直到遇到半夜突发奇想要去旅行的芥子。
他还记得当年那只递给他棒棒糖的手,瘦瘦小小像小鸡爪一样,身边还有一只弓着身子冲自己“嘶嘶”叫着的猫妖。
所以说物以类聚这句话一点都没错,只有七岁的芥子脑子里就整天在想那些稀奇古怪的东西,父母也从未约束或者呵斥过她,最终导致了这一人一鬼一妖“三煞星”组合的形成。
他也好奇过纪香的来历,据说是它不肯吸食人类精血又找不到食物,快要饿死时被芥子的一只鸡收买,但他怎么也看不出那只懒猫是如此有风骨的妖。
接下来的十年,他们就这样笑着闹着欢喜而又热烈地度过了,葵也渐渐开始发觉自己对芥子好像有了一种不可言喻的异样情愫。
可是那又怎样呢,芥子毕竟是人类,而他早晚也要去投胎的,这情感若是想变成现实,也只不过是奢望罢了。
葵开始一点一点想办法让芥子适应互相不那么亲近的关系,而十七岁的芥子却也到了喜欢一个人的年龄,只当他不知因为什么在闹脾气,两个人开始争吵,直到芥子不明死亡。
葵其实还是很责怪自己的,如果生日那天不惹芥子生气,如果自己像之前那样寸步不离地守在芥子身边,芥子大概也不会死去。
那么他们三个,还是能陪伴彼此走过一段不长不短的路途的吧。
沉浸在回忆里的葵却在这时被手掌传来的痛感唤醒,那痛感无限放大,像是电流一样舒展到全身。
他不可置信地伸出手,发现左手的掌心好像通灵透明一样的红。渐渐地,红光聚集在一起,形成了一团红雾。而之前那个红木匣子,就静静卧在那一团红雾之中。
他吃惊地盯着自己的手,不敢相信眼前发生的一切。他才不会蠢到觉得是自己道行高深以至于有了通灵的能力。
刚做鬼的时候他就被告知,传说中鬼“能通灵、吸□□气”那些特异功能都是骗人的,一只高等的鬼充其量也只是不怕光、祭品多点而已。
他仔细端详着手中的红木小匣,发现匣子正上方的位置有着针孔刻成的三个密密的小字——“时光机”。
“俊介葵,”身后传来女子娇慵柔软的声音和叮当作响的铃铛声,听上去竟有几分熟悉。
他回头一看,正是在花店换走他地狱红莲的女孩。与那次不同的是,帆布鞋百褶裙换成了一件雪白的皮草,衬着女孩散下的墨色发丝,让整个人显得妩媚多姿。
女孩含着笑向他走来,月光包裹住她的全身,清亮的眸子里似乎有一汪幽静的潭水,轻荡涟漪。
不知怎的,有一瞬葵竟有一种“似是故人来”的感觉。他迟疑了一下还是开口问道:“你到底是谁?”
女孩却笑了笑,并不急于回答他的问题,而是指向了沙发的位置。
只见上面赫然躺着一个不明物体,再仔细瞅瞅,那分明就是葵自己。规律起伏的胸膛上还趴着一只通体雪白头顶上却有几嘬黑色的小猫。
怎么会这样!如果说前面的事情他还能接受,那么现在呢?心口盘旋起巨大的疑惑,他到底是谁,为什么会有两个自己?
宝蓝色的窗帘被晚风鼓成帆的形状,月光也随之波动,远处传来工厂轰隆轰隆的响声,室内又恢复了死一般的寂静。
在那寂静之中,一个仿佛从古老远方跋山涉水而来的疲惫声音,让葵慢慢地合上眼睛,“葵,我只是来带你找回模糊的记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