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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5、第 15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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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起读书?你拿起吸血鬼题材小说简单翻了一下。
假期之前你就已经读过这本小说了,虽说不可能一章不差的全都记住,至少是提到什么情节你会有印象。同时,你也不觉得这本小说有什么重读价值——它的确是一本于现今吸血鬼有开山意义、影响深远的作品,却肯定不及当下时事政治方面的新闻和故事。
算了,随便他吧。相处时间的增长,带来的状况却是越来越摸不清对方的思路和作风,看来时间流转的太快也不是什么好事情。
而且,他这是又在打什么主意?
你从床上捞起那件衣服,才发觉自己的嘴角和眉头的肌肉因为困扰与思考而持续下压和皱起的状态变得有些僵硬,于是呼出一口气想让自己放松心情。
装饰用丝织品的手感很好,细腻柔滑,还泛着其特有的优雅光泽,就好似永不干涸、能够被拢在手中的涓涓流水。
残余的淡淡花香从丝布中散来,你突然有种从这件衣服中能飘出新鲜花瓣的错觉。
的确是我鼻子的问题。你眯起眼睛皱了皱鼻梁上的皮肉,已经闻不到什么铁锈气了,一想到前天昨天的那种血腥味其实是来自于自己,就感到不太舒服。
既然STAND是衍生自本体的精神,其能力的强弱或许往往也从某些方面展现了所有者精神力的强弱。那么……
他的确很强,本身也不是人类。你在吸血鬼前几日的巢穴门口站了一会,没有什么目的性地盯着鱼缸中偶尔互相追逐的红色鹦鹉鱼。
太过激进不足以压制住这样的敌人,太过放松或是直接放弃恐怕只能说是自取灭亡。你抬起拿着书的手臂,动动嘴唇似乎想要说什么,却还是闭紧嘴巴,只是收回视线看着自己的手。
它出现过——吸血鬼第一次明确表示出他对鲜血渴望的那天,也是回想起来第一次让你感到后怕的对峙——为了阻止獠牙靠近你伸出的双手之上,虽然只是瞥见了一圈模糊的轮廓,但它确实出现了。
除非“紧急情况”。或许下次吸血鬼再展现出他不可掩饰的真正杀意之时,也就能再次看见只属于你自己的守护灵了。
它是什么样子来着……时隔太久,你都快回忆不起来它的全貌了。总之,也不是现在很重要的问题。你决定暂时中断这方面的思考,将东西递给霸占了你房间与书桌的吸血鬼。
你刚刚踏进房间里,那金色的人就闻声转过头看向你,脸上还带着温和的浅笑。
“喏,书。”你走过去的时候没抬眼看他,就连递书的时候也是,这让人感觉上肯定有些不情愿,不过你的确是不太情愿:怎么都觉得自己一直是个跑腿的,可这地方偏偏还是自己家,又不是他的财产。
他伸手接过书本,弯着嘴角说道:“真是感谢……喔?”
不待他说完话,或者是你心底不太想听见他没什么意义的道谢话语,你将另一只手中的衣服一扬丢到他头上蒙住了他的脸:“不用。顺便拜托你把衣服穿好。”就算你不得不承认不穿也挺好看。
你看着他从头上抓下衣服,金色的头发被弄的有些蓬乱,有点像被逆着摸了头上绒毛的豹子。要是他体型小一些……或者说他小时候,生气起来就好像炸毛的金丝雀。
“你现在可是一名绅士呀。”你那么想着,心中涌起细微的愉快,努了一下嘴,语气轻挑,“就算是装样子。”
他跟着笑了下,然后说道:“看来你觉得你是越来越清楚什么会惹恼我,什么不会了。”
你看着他,装作没有理解的样子摇摇头:“也许,大概,可能。”
他捏了捏下巴,眯起眼睛道:“就算惹恼了又怎样,是吧?”
“……嗯?”这次是真没有理解。
“要是没做好准备,尽量别在刀刃上跳舞。”他将书放在书桌上然后抖开衣服,接着话锋一转,“我不穿上衣惹你不快了,真的?”
被他的话噎了下的你索性直接让刚刚的对话左耳进右耳出,眨眨眼睛耸耸肩膀:“你怎么开心怎么来。”反正我又不吃亏。
他瞟了你一眼,仰起头指着脖子上的那圈伤疤,缓缓说道:“我好像问过……不过再问一遍也没关系吧?”
你摇摇头:“没,但这事上我说的可不一定是真话。”
“我也没觉得你能说什么真话。”他语气略带嘲弄,“其实你根本就不知道是怎么回事。”
这么笃定。你决定还是别多嘴比较好。
他也没再说什么。
你借着他把上衣穿好的时间,忍不住好奇倾斜身子去看书桌的横格纸,那是从你活页本上取下来的一张,现在上面只写着日期和天气,寥寥几笔说不上多用心,倒也实在好看。
毕竟也是贵族教育下成长的呢,要是蘸水笔的话肯定要更美观。你这样想着,看了看纸上的日子,再看看旁边的日历,觉得有点尴尬:“啊,其实……今天是18号。”日历上画的是15号,这几天过得的确不太容易,忘记画日期也正常。
“18?”他捋一捋头发,看看日历又看看纸上记的日子,“也差不多。”
差了几天也能叫差不多?难不成因为是吸血鬼,对日期、时间的概念已经觉得无所谓了吗?或许当他是懒得改比较合适。你放弃思考这些问题,倒是想起来之前的疑问:“你为何会想到写日记?昨天你才说过不写日记。”
“我怎么开心怎么来。”他侧过脸对你说。
“哦,是啊。”你还想再说什么,不过,算了。
“其实我也不知道要写什么。”他象征性的翻了一下小说,然后又合上,“大概是受它影响。”
“原来是这样。”你随口应道,日记体的小说的确也容易激起读者写日记的心情。
他轻轻拍了拍封皮,断断续续思索道:“但我的确……觉得有什么东西需要记一下……具体是什么……又想不出来。”
还是别在这发呆了。你想着往后退开一步,转身小声道:“那我不打扰了。”
“话说——”他就算背对着不看你好像也知道你的一举一动,“虽然你不写日记,看来倒是另有写信的习惯啊。”
你回过头,看见他两指间夹着的一个信封,瞪圆眼睛两步并作一步窜上前“唰”地抢过来:“搞什么……”你翻了翻信封,确定它没被拆开过。
“而且,还不少。”他说着又拿起一封递到你手边。
你这才发现自己放在书桌靠墙角落的那一摞信全都被他放在了他手边,看日历和日记纸时的角度刚好被他身子挡住,所以才没注意到。
“你怎么回事!”确认他没有拆动过那些信,却还是感到身心不快,这次是真切感到不快与生气,“我去洗漱吃饭的功夫你就随便动我东西吗?”
“我没看内容。”他将头侧向你,眼睛还看着那些信。
“这不是看没看内容的问题。”你捏着信用手背打了他一下,皱紧眉头冷声道,“当然,你没看内容就算不错的事情了,我还得感谢你是吧?大摇大摆翻书柜捞鱼倒抽屉找钥匙……这是我家,Dio,这是我家,不是你家!”
现在直接到你的书桌书柜上了,是不是应该庆幸一下你没有写日记的习惯,不然还可能听他把说不定哪天的日记翻出来大声念给你听?
“说实话,我真是不能接受JOJO那么好的脾气,就算你拿走他抽屉里的怀表钢笔还有其他的东西他都能对你保持那么好的态度。”你好像觉得还不够,“他可真是个圣人。”
你看着他转过头,不以为然:“别急,我不是没看么。”他肯定听得见旁边你咬牙吸气的嘶嘶声,“要是看了又怎样,你要把我Dio赶出去?”
“觉得我不会?”你向两边展了展手臂。
他点点头,从桌上拿起剩下的信封,心不在焉地念道:“Anne,Anna,Andrea……”
你惊愕的从他手中把那些信全都抢过来:“你够没够?”
他摊开双手从凳子上转过身,像是在欣赏你有些气急败坏的神色,露出尖牙笑道:“不一样的人名?”
“我也有朋友!”你紧紧捏着那些信封。
“还真是不少。”他看着你手里的信挑了下眉毛,“让我猜猜,该不会是同一个人吧?”
你愣了一下:“什么?”
“地址也都大同小异。”他继续说道。
“跟你有什么关系……”
“但都被退回来了,一封也没寄到她手里。”那双红眸重新看向你,简直是在问“我说的对不对”。
你半张着嘴过了一会儿才说道:“她搬家了,我很好的朋友。”停了一下,“反正和你也没半点关系,你问,我也不想说什么。”
“有好朋友从来都是好事。”他点点头,随口一提似的,“但记不住朋友的名字和住处就不太好了。”
他转过身翻开小说,你则退到床边,低下头慢慢的,一件一件看着信封上自己的字迹。
生气郁闷,到最后也都是坏自己的心情,可不会影响身边这吸血鬼,说到底,他说不定还觉得开心呢。
你翻到最后一封信,那几乎是四年前被退回的信了。
有朋友是好事,但记不住名字和地址就不一样了。
他说的对。你低着头抬眼瞧了瞧吸血鬼的后背,撇了下嘴角,有些颓废失落地坐在床上无声叹口气。
将每个信封正反看了不知道几遍,你觉得有点累。这每一份信在封口之后便再也没有重新打开过,也就没可能再重读过信中的内容。
“像Mina和Lucy?”他忽然打破沉默。
“嗯?”是《Dracula》书中的女主角和她的好闺密,“嗯。”从许多方面来讲的确可以这样认为。
“她们的确是很好的朋友。也是很不错的女孩。”他慢条斯理地说着,“不论对待友情还是爱情上。”
“是啊。”你点点头应答。
“说起Lucy……”他往下翻了一页,不知为何笑了起来:“可怜的Arthur,哼。”那是一种非常愉悦的笑声,虽然短促,却遮掩不住其中的愉悦。
“Arthur?”你不禁接话,“是Lucy的未婚夫。”看见他点头,“哦,他当然可怜。”想到这你稍有悲伤。
同时,你正怀疑自己是不是误解了他的表现,但他带着那更加明显的笑意继续说道:“三天。真短暂。”
你蹙起眉,有些讶然。
“怎么会有连着三天死了父亲、岳母和未婚妻的人。”他终于笑出声,似乎抬手揉了一下眼睛,“这也太悲惨了。”
你把信封放在床上,歪着身子探头去看他的脸——他在笑?“Lucy,是个好女孩。”你一脸不可思议,“Arthur的父亲文中没有提到过多少暂且不提,但Lucy的母亲也是位可怜人,她……有那种绝症还在想办法坚持……”
“是很可怜,有绝症还无知。”他扭过头看向你,脸上是前所未有的愉快,像是看了什么异常好笑的笑话一样,“且不说大蒜对吸血鬼管不管用——”说到这他又笑了一声,当然,他自己就是吸血鬼,“就当确实管用,她竟然把Van Helsing放在她女儿卧室里的大蒜都扔出去还把窗户打开了。”
你瞪着他笑个不停的样子,那双眼睛在灯光下闪着艳红的光芒。“那……想起来是有点好笑。”但绝对没好笑到这地步才是。
“啊,我知道。”他朝你摆摆手,“毕竟不是每个人都有机会遇到吸血鬼,更何况书里的吸血鬼和我这种差别也的确有点大。真高兴我不怕大蒜。”
但是……你皱着的眉头一直没展开,犹豫了一会,还是说道:“但我不觉得这有那么好笑……Lucy死了,她本应该能活下来才是,却因为身边人的大意……我是说,Arthur的悲惨也不应该容易引人发笑吧?他为了心爱的未婚妻流汗流血流泪,还在三天失去了三位自己的至亲。”
他试着板了下神情,然后又笑起来,那对上獠牙抵在下唇上,丝毫没有藏起来的意思:“哈哈,人间悲剧啊。”他摇摇头笑着惊叹,没有半点同情怜悯的意思。
“什……”你皱起脸,感到匪夷所思,“你为什么笑成这样?”
他吸了口气,闭上嘴却控制不住还在上扬的嘴角,看了看书然后再次笑了声。
“你是不是有什么毛病?”你皱着眉摇头,“比如看别人遭罪你很高兴?”哪怕是素不相识的人?哪怕是故事?“作者这些桥段现在看来是有些过时了也有些夸张,可那都是为了表现悲惨,而不是叫读者去幸灾乐祸——更何况你生活的年代要比这本书更早些,你却笑成这副模样,要是故事中Arthur也死了,是不是打算笑一天?”
他张开嘴想说话,又被笑意把话语挤了回去,过了半分钟才终于说道:“抱歉……”听起来可没用心。“也许和专攻的专业有些关系,每天我都能见到坏事。”
专业。“哦,对。你是学法律的。”你稍微展了下眉头,“你们法学院的人都这样吗?”
“不。”他重新看看你摇头,“当然不。”然后他试图回想什么,“有几个当时与我走的比较近的同专业学生……忘了名字,不过他们经常情绪激昂的谈论案件,忿忿不平或是唉声叹气,就好像那些事情发生在他们爸妈身上。”
听起来颇为讥讽。你绷着脸睨视他:“说来还是你的问题。”
他笑了笑,但不是为小说的情节笑了:“应该怎么办?同情?那对法律没有半点好处。有个杀人犯家里还有一位重病的母亲,他自己说本是为了救自己母亲而去抢劫却误杀了人,难道要因为同情心判他无罪吗?”
“有同情心可不代表要减轻甚至消除一个犯人的罪行。”你有一点不耐烦,“而且你竟然会举这种听起来……有漏洞的例子。”
他转过头看着书,缓缓说道:“因为那是真事。法律是人制定的,也是人执行的。”他顿了顿,“有些地方人们不在意自然就不必遵循法律,对你而言是一百年前……时间。”
这语气冷硬得像块钢铁,其中的一分叹息犹如铸成的钢铁中残余的几块气泡。你坐在床上垂下眼帘,弯下腰用肘部拄在腿上的手臂托起下巴,模糊不清道:“那我的确不太了解。”
就好像他回忆中邻里都知道他父亲醉酒会打人,也都知道他母亲的死中又有什么公开的秘密一样——法律在那种地方可没有任何作用。
你盯着地板,眨眨眼:“但你的表现真的很无情。”
回答你的是翻书声。
当他默认了吧。你想。
太久远了。你有些困倦,于是低着头闭上眼睛。那些都是一百年前,还要更以前的事情,你当然不知道,在回忆中也不是什么重要的事,也就“没必要”知道了。
可人往往容易栽在那些自以为没必要的事情上。
你睁开眼睛仰起脸,瞧见他左耳廓靠近耳垂的部分有三个小痣——之前偶尔也会注意到,那是他生来就带的独特标志。要说他的特点都有什么……
金发、红眼、獠牙、左耳的三颗痣、脖子上的疤痕。还有……
你把视线稍向下挪动,停在他颈肩处从衣领里露出一角的胎记。
不觉间心中泛起一阵困惑:好像没见过也没听过他有这样的胎记。是记错了吗?还是错过了?
他看书的速度很快,到今天已经看一本的一半多了。他阅读的速度当然快了,从他还没去JOJO家的时候就习惯阅读,现在又攻读法律,你不禁想这本书能不能撑过今天白天。
你用双手摩挲两下脸,想到刚刚关于书中情节的简单讨论……他是真的没有半点同情吗?他虽然说着“可怜的Arthur”,却怎么都觉得是在幸灾乐祸,这种人可不常见,你长这么大也就见过他这一个——还不太能算作是“人”。
如果的确是那么冷酷无情,是不是应该高兴呢,至少他没打算掩饰,没佯装同情,他没怎么将对待Joestar家和同学老师一类的举动态度用在你身上,这的确是件好事。
可你也知道,既然不争吵不对峙,就需要有什么其他东西来平衡你们之间的关系,现在非敌非友又非陌生人,不得不说是一种让你觉得有些尴尬的状况。
他大概的确不是那种习惯做过多猜想的人,但他自己也说明了他习惯也擅长反思自我和分析身边的人与环境——那么他会怎么分析我呢?你这样陷入沉思。
有太多疑问了,你想知道的关于他的事情太多了。你知道从外表去认识谁是不够的,却也越来越明白,通过了解谁的过去和记忆来“认识”同样不够。
反而让他看起来更谜团重重。
现实与回忆往往是对不上的。
对他而言,又会怎么看呢?“时境过迁”在他眼里一定是一件奇妙的情形:仅仅一夜之隔便要以跨越几年的思维来看待连续几天的事情。
“如果你有什么问题,说出来也无妨。”他打断你思考,视线没有从文字上离开。
“呃,没事。”你立刻说道,随后意识到听到他的问话直接否定其问题作答几乎成了条件反射,于是又摇摇头,简单思考一下,“也不是……我稍微有点好奇……”
他听你犹豫不决,说道:“开门见山。”
你耸了下肩:“那我就问了。关于记忆恢复的速度——我比较好奇你有什么……感受?”
“一天度过两三年么。”他拈起书页一角,“不太舒服。”
“哦……”当然。
“不过有些时候也蛮有趣。”他说,“阅读消遣时光,昨天是三年前,今天是三年后,书中情节衔接清晰连贯,可我的思维许多都不一样了。”
“像是昨天看书也完全没想过写日记,今天却忽然打算写?”你问。
他点头:“也许明天我还会想写信,虽然我所认识的人……反正也称不上什么好朋友,就算记不住名字地址了也无所谓吧?”
你略显无奈的深呼吸道:“并不是……”
“很久以前,应该是现在为止的记忆,总是伪装、谎言,有时候也需要诡计。还有学习……各种方面的学习。”他话语带着笑意,“回忆起来没什么值得开心的。”
“成功之路必定坎坷。”
“到最后结局已定,不是么。”他说的不是问句。
“谁知道呢。”你似是不在意。
他从书中脱离出来,靠在椅背上舒展了一下身体:“比起以前,我Dio更喜欢现在——没有谁能阻碍我,尤其那最重要也是唯一的绊脚石……”
你知道当他明显情绪化的时候便习惯用这种独特的人称来替换简单的“我”,只是这次不像自大自傲,他背着你看不见神情,但你听得出来,他压低的嗓音与低沉的语气中有什么和以往都不同的情绪。
他肯定是要提到JOJO了。你想。一天几年,对待JOJO也一定有不同的变化,可依照回忆来看,他应该认为JOJO并不是什么对手才是,他应当觉得一切都还在掌控之中才是。
“可怜的JOJO。”他以之前谈论Arthur的语气说道,只是少了笑声,“他真够可怜的。”
仿佛有烈火在他吐出的字句中燃烧。却不似讥讽,也不似愤怒,教人分辨不出。
你预感他没有说完话,也意识到现在不是接话的好时机。
你看见他将手搭在脖子上。
“我Dio希望……”
指尖抚过伤疤,滑到肩背的那颗星。
“他的死不是出于他自己的选择。”
To be continue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