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7、第37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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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三秋一向是个执行力很强的人，豁然开朗后就是如何执行，他思索着，暗自下定了决心。
“出口在鲛人的水池中。”戚潇在前方停下来，回头对秦三秋道：“我先下去探探。”
“不行。”秦三秋拒绝了他的提议：“我去。”
既然能够让鲛人在这里存活，这个水池一定比他们看到的要更大，他是蛟，不会有危险，但是戚潇就不一定了。
“我不放心你。”戚潇对秦三秋一路上出的岔子还记忆犹新，更何况，里面还有一条求偶期的鲛人。让秦三秋去探路，就像是放了一块肉到饿了三天的狗面前。
“那你说怎么办。”
戚潇看了他半天，伸手一挥，春风来就以迅雷不及掩耳之速猛地扎入了水池，溅起了巨大的水花，不知藏匿在哪里的鲛人被春风来搅得不得安宁，只能够冒出水面，怯怯地注视着两人。在看见秦三秋时，戚潇确定她的眼睛亮了一下。
戚潇手指在袖子下动了动。
啪嗒！
一种□□撞击在地上的声音传来。
秦三秋愣愣地看着从水里飞跃而起，以脸部朝地的姿势摔在地上的鲛人，半晌回不过神来。
看起来好疼。
鲛人的尾巴在地上抽动了下就不动了。
秦三秋抬头看向戚潇，只见他一脸正直，道：“现在没问题了。”
戚潇目送着秦三秋一跃而下，潜入水中。他召回了春风来，见水面上再无动静，眼睛看也不看地上躺着的鲛人道：“别装了。”
鲛人还是一动不动，呼吸平稳。
噌地一声，春风来以毫厘之差直直刺入鲛人脸庞边的地面上。
这次她再也忍不住了，颤抖着坐了起来，僵直着身体不敢乱动。
戚潇终于将目光投向了她，居高临下的目光让人看不透他眼中的情绪。他的身型给坐在地上的鲛人很强的压迫感，她仰起头看向他，露出了讨好的神色。
戚潇沉声道：“收收你的歪心思。”
鲛人露出一副懵然无知的表情，似乎根本听不懂戚潇在说什么。戚潇也不耐烦再与之周旋，只道：“我知道鲛人一族，天生聪慧。”
鲛人脸上的神色凝滞了一瞬，随后温顺的低下了头。
“别打他的主意。”戚潇之扔下这么一句话便不再看她。至于鲛人则安静地待在一边，仿佛一座没有存在感的雕像一样。
秦三秋在水下，一双金色竖瞳搜寻着可能的出口，底下的空间远比在地上看见的要宽敞，水波荡漾，深绿色的水草就像纠缠的长发，飘荡着团成一团，间或在其中发现了穿梭隐蔽的小鱼，在秦三秋靠近的时候迅速地游离。
哗啦。
秦三秋从水下冒出头来，一把撸过还在淌水的脸颊，将碎发向后拨弄，他的唇看上去水光润泽，像是带着春雨的杏花。
“跟我来，我发现出口了。”
戚潇抱臂持剑，听见他这句话后，大步上前，趟入水中，秦三秋看了他一眼，转身扎入水中。
秦三秋在前面带路，戚潇跟在后面，水池中因为光线不足而显得有些浑浊，戚潇却一步不拉地跟在秦三秋身后。
秦三秋拨开一丛茂密地水草，之间里面露出了仅供一人通过地狭小间隙。秦三秋回头打了个手势，让戚潇跟上。他在前面开路。
没有光线的水底显得时间过得格外漫长，能够比常人闭气更久地修真者无疑能够轻松地度过这段水路。但是于凡人而言，这就是不可逾越的阻碍。所以即使苏言知道出口在这里也于事无补，因为他根本不可能出去。
耳边是水流划过的轻微声音，很宁静，仿佛天地间只剩下他们两人。秦三秋入了水，身形没有丝毫阻滞，戚潇甚至能在他人身的时候看出几分蛟的矫健影子。他游得很快，就像是无数水流中的一缕，但是又好像锋利的刀刃，划破昏暗的水域，手臂挥动起利落的线条。
戚潇跟在他身后，似乎能够在他身上看见冲破束缚的渴望，引颈的姿态让他看上去绷得似一根笔直的弦，自脖颈到腰际充满了力度感，蓄势待发。
两人顺着狭小的缝隙穿过，才发现对面是一片广阔天地。秦三秋时不时回头看看戚潇，就指望他有气息不够的迹象，这样他就能名正言顺地渡气。想通了以后的秦三秋，可以说时时刻刻都关注着戚潇，有些心情就急不可耐地冒了出来。从前那些时有时无地注视和关切秦三秋现在都能够理直气壮地去做了。
秦三秋向来不是一个会委屈自己的人，既然心悦他，又怎么能够压抑这种心情，这根本藏不住。
可惜戚潇气息绵长匀称，丝毫没有短气的迹象。秦三秋不甘心地绕着他游了两圈，见他回以平静的目光，终于还是转身继续游行。
“阿娘，我饿了。”
“再等等，阿娘还有一件衣服，洗完咱就回去吃饭了。”
“哦，好吧。”
“阿娘，快看！那里有人。”小童稚嫩的声音突然提高了。
女人手中不停，头都没抬道：“别瞎说，河里怎么会有人。”
“真的，阿娘，你看，他们就在那里！”小童见女人不信，拉着她指向湖中央。
只这一个转头的时间，湖中央已经什么都没有了。
女人抬头望去，湖面中央波光粼粼就如同一面镜子，哪有什么人。
“你这孩子，别调皮，阿娘马上就好了，别捣乱。”
小童疑惑地歪着头，道：“可是前面真的有呀，怎么现在没了？”
“你拉着我跑什么？”秦三秋不满道，怎么现在见了凡人还要躲。
“多一事不如少一事。”本就是过来调查赤焰宗的，戚潇不想惹人注意。
戚潇还牵着秦三秋的手，灵力已经烘干了身上的衣物和头发，手心干燥的触感变得格外鲜明。戚潇放开了秦三秋的手，似乎感觉被他的指尖划勾过掌心，像是捉不住的风，又似乎是绵绵的柳絮。
他狐疑地看了秦三秋一眼，却见他坦然地回望，便疑心是错觉。
西荒附近民风彪悍，也因常年温度干热，此地穿着多风凉轻便，也更有异域特色。秦三秋和戚潇要做的第一件事便是换了身上的衣物，否则走在人群中实在是太过明显。忍受了半天街上若有似无的好奇目光后，两人终于找到了一家成衣店，一头扎了进去。
老板娘虽是半老徐娘，但风韵犹存，见两人与众不同的打扮没有露出分毫意外的神色，她熟稔一笑道：“两位小哥，进来看看。”
秦三秋好奇地环顾，见里面的衣服皆是颜色花哨，问道：“没有黑色衣服？”
“哎呀，要什么黑衣服，长得这么俊俏，穿这么老气横秋。我给你们挑几件。”说完眼睛在衣服上一扫，手上快速地挑出了几件衣服，往秦三秋和戚潇怀里一塞。
她道：“相信我的眼光，去试试。”
两人试完衣服出来后面面相觑，都是没想到对方会是这副模样。秦三秋一身鸢尾紫短上衣，藤蔓银纹环绕其上，露出结实的腰腹。下身着灯笼裤，脚蹬短靴。紫色衬得他的肤色更白，却又多了几分莫名的妖异，尤其在他整理完衣物抬头看向戚潇时，扬起的眉眼更是有着危险的吸引力。
秦三秋看见戚潇身上穿着靛蓝色兽纹的上衣时，挑了挑眉。
居然很好看，没想到戚潇平时穿的斯文，现在穿这种花里胡哨的衣服倒是有几分……
秦三秋也想不出怎么形容，总之看上去更野了。
“我就说好看吧，”老板娘一件两人出来，眼睛就亮了：“啧啧，真般配。”
“什么？”戚潇犹豫地问道。
“嗨，我说这颜色，配的正好！”
“你们是外来人吧，”老板娘热情道：“坐下坐下，我给你们扎个小辫。”
秦三秋觉得麻烦，给戚潇使眼色，可惜戚潇完全没有接收到，只道：“那就麻烦了。”
半刻后，街上多了两个俊俏青年，一人扎着马尾，侧面编着小辫，尾端坠着银珠。另一人低低编了麻花辫，间或夹杂着紫色丝线，额间戴着弯月形额饰。
这两人正是被老板娘巧手改造的戚潇和秦三秋，两人才一上街，就感受到了四面八方的视线。结伴的少女或是投以大胆热烈的目光，或是小声含蓄矜持地讨论。
总之秦三秋觉得比之前更引人注目了。
“你出的好主意。”他斜睨了戚潇一眼道。
“失策了。”
作者有话说
第37章 第37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