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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你不准咬我》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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手指在拨到A的号码时,O突然不自信起来。
他这张嘴向来没说什么好话,他怕道歉不够诚恳,他怕弄得越来越糟。
于是他打电话给经纪人求助。经纪人是圆滑世故的,他一定能给出很好的意见。
经纪人接到O的电话,心里想,呵,A连牙印这种鬼理由都能接受,你跟他说自己误会了老实A只会更心疼罢了。
经纪人看透了这俩,愿打愿挨,他出什么主意
但有件事,经纪人深思熟虑之后,还是决定和O说。“你自残搞出来的天价违约金都是A替你垫的,还有你任性不想拍的那些现代剧,都推了,也是他付的。对,他卖矿变成穷光蛋不让我跟你说。”
O向来对金钱没有概念,他赚的钱几辈子花不完,付违约金也不过是资产减少,反正饿不死。
可是……居然是A替他付了!
O手指颤抖着给自己的一个朋友打电话,问他A卖了哪些矿。
“全卖了,啧,快速现金交易,低价。”
“什么,你想替他买回来我看看,稍等。”
“最近能源股上涨,A那些矿翻了几倍,暂时没办法了。”
“你也知道,星际矿脉一直被几个家族把持,有人愿意出矿,出了就没有回来的可能。”
“你疯了,全部身家压上去要买回来最近我看有不明势力在炒矿,价格虚高,你现在买不是傻子吗?”
“我知道你有钱,有钱也不是这么花啊!”
朋友说啥不肯替O操作,劝他别买 ,夫夫两一个超低价出一个超高价买,脑子坏到一块去了。
这些我都知道啊,O想,可是,不把矿买回来,他怎么有脸去找A。
他亲眼看着A吃青菜配白开水。
他把A的矿作没了。
朋友:“就算你买了A肯定也不会收,便宜中间商罢了。”
O:“我可以逼他收。”
朋友:“……”
O:“我这样威胁他——我当初嫁给的是一个有矿的A,他现在没矿我就不喜欢他。”
朋友:“…………”
O也冷静下来,呐呐道:“我又说错话了是不是”
他真是一个坏到芯子的渣O。和他结婚一晚,A就把矿丢了,是他他也不会爱上这样的O。
O最后接受了朋友的建议,色|诱。
他咬着指甲在客厅里走来走去,坐在沙发上打开购物网站。
这是一家情|趣店,O越看脸越红,配合着眼里尚未散开的湿漉漉的水汽,哪怕穿着最正经的睡衣,也比店里的模特更加诱人。联邦之花从来不是浪得虚名 。
O光是看了几眼就受不了,这些东西怎么能往联邦之花身上招呼呢?
他对客服说把整个店的东西都来一份吧,不想挑了。
第二天一早,一辆货车停在门口,经纪人看着一箱一箱的不明物体往里面搬,不明所以。
O不巧进了星际最大规模的店,海量用品应有尽有。虽然对方的保密工作一等一,O还是不好意思自己收货,让经纪人来。
而O则躺在二楼的房间大床上,约A。
打了一大段话删掉重打又删掉,一会儿像约|炮,一会儿像道歉。O十分为难,甚至想请公司公关部门来替他写。
好不容易打了一段话,过了一个小时A都没回。
这是以前没有的事。
A向来都是立即内回复他的消息,鲜有超过二十分钟。
O不禁冒了一身冷汗,A这个穷光蛋会不会遇见什么麻烦?有没有好好吃饭?是不是饿晕在哪个角落
又或者,A的父母见他们离婚,一定开开心心地张罗着给A相亲吧,A现在是不是在相亲
A在O的房子外面偷偷看了许久,O这几天都没有出门。再过几天法院就会寄来允许他们离婚的声明。A暗暗伤神,到时候就没有理由再像个变态一样蹲在O楼下,因为那样会吓到O。他知道联邦之花最讨厌尾随的痴汉,像恶心的苍蝇一样甩不掉。
A昨晚见O的窗户一直亮着,心揪了一晚,生怕O在里面遭遇不测,直到天明时,A见O的经纪人来了,才稍微放下心。
诶!怎么回事!
A骤然一慌,O这是要搬家了吗!他不过是去买了一个早餐面包的功夫,O的门口停了一辆卡车,地上堆着好几个箱子。
他此刻顾不得他们要离婚的前提了,一想到O要搬到他不知道的地方去,A就慌张得无法呼吸。
“等等!你们要搬到哪里去!”A冲到别墅门口。
这里是他们婚后的房子,是他静心布置的,每一寸都按照O的喜好来,他把房子留给O。
O连这也不想要了吗?
A见经纪人说不出个所以然,又急得冲到二楼的卧室,看见陷在大红床铺里的O。
联系不上的人突然出现在面前,O惊讶的同时马上想到楼下的箱子。A看见了吧,他会有什么反应
O挺直腰背,紧张,比新婚之夜还紧张。
他目光期期艾艾地迎上A,从对方剧烈起伏的胸膛,到紧抿的唇角,再到…难过的失望的眼神。
O心脏骤然揪紧,想到一种可能:
A是不是只喜欢纤尘不染的联邦之花,对买情×用品的他失望了?
“你……”A艰难开口。
“你不要说话。”O上前抱住A,他怕说出什么让他自尊难以接受的话。
A抬了抬手,试探性地拍拍O的肩膀,果真不说话了。O的任何要求他都会满足。
O抱着A慢慢后退,两人一起倒在大床上。
心爱的O,熟悉的大床,一天一夜没敢合眼的A,久久等不来O的口头解禁他说话,于是就……睡着了。
等他醒来时,发现眼前漆黑一片,身上趴着一个人。
O光着身子抱他,笨拙地撩他,手一会儿摸这一会儿摸那,毫无逻辑,盲人摸象。明明被蒙住眼睛的是A。
他是一个愚蠢又自大的O,想来想去,把准备用在自己身上的东西,一个脑抽把A拷住了。
O拿过床头柜的银行卡,里面是他的全部身家。他急急地塞给A,仿佛是什么烫手山芋。
“对不起,我……”O想解释求复合,他以后把赚的钱都交给A,努力学着当一个好O。
A骤然把银行卡扔到窗外,脸色一下子冷了下来:“我不要!”
他以为O抵不过发|情期,把他当付费的牛郎使用。A的热血猛地凉了下来,连那处都软了一半。
O从没见过A的冷脸,顿时僵在A身上,不知所措。
他觉得自己这副姿态实在太难看了——他没到发|情期,自己抹了带催|情成分的润滑,A却不想要他了。他像是联邦最低等的红灯区的风尘客,被抛弃在众目睽睽之下一样难堪。
O以为A这几天没联系他,是想通了,不愿意继续把他当祖宗一样供着,便悻悻地从A身上爬起。
他看了眼没有反应的A,心里闷闷地想,他居然对A一点吸引力都没有了。
O滚到一旁的床铺,拉过被子把自己盖进去滚成一团。
太狼狈了。
他今天不想解释了。
下次吧,下次他应该换上体面的联邦之花高定礼服,在高级酒店视野最好的落地窗前,摇着红酒杯,“漫不经心”地向A道歉。
“你出去。”
A第一次没有犹豫 ,他看着被窝里的O,伸手拍了拍,走到门外坐着。
A一走出去,O马上用遥控锁死了卧室门。
A不敢离开,丢下发|情的O是渣A才会干的事情,他靠着门坐下,默默释放出信息素安抚O。
A和O的体质进化到现在,发|情期不一定要靠交|配熬过去,只要有标记对象的信息素便能暂时安抚。只不过对A要煎熬一些。毕竟与腺体直接注入的方式相比,体外释放信息素更加损耗心神。
经纪人终于收完了O下单的情|趣用品,还很贴心地没有上楼打扰两人。
等他接到医院的复查通知电话,才想起上去找O。
瞧他都忙昏了头。
这种和O身体健康相关的事情一向都是A管的,经纪人只管工作的事,医院打来电话才想起来今天是复查的日子。
经纪人上楼,看见A垂头丧气地坐在门外,卧室门紧闭。间或能听见O在里头因为情|热而发出的闷哼。
这是什么神奇走向
O道个歉还把人赶出来了?
“你们什么情况?”是情|趣用品不够玩,还是安全套不够用”
A张了张口,不知道怎么说。
经纪人又道:“啧,昨晚跟我保证地好好要跟你道歉,果然,今天又变卦了。”
A不明白他在说什么,心里隐隐觉得自己错过了什么。
“你也别在意,他就是这样的O,从你追求他开始,你就应该认清这点了?”经纪人到底还是维护O,“当初你追到片场,我就不让你进去,一时狂热的颜粉太多了,我得帮他拦住。O这人我最了解,别看他拽得很,其实最是心软的要命,什么都不要傻傻跟人跑。如果没有做好一辈子哄着他让着他的准备就不要来,既然和他结婚,我认为你有这个觉悟。”
一个枕头飞到门板后面,带着O恼羞成怒的反驳“你才傻。”
经纪人把一盒没多少布料的内裤拍在A身上,“他买的。哦对了,今天他复查,不管你们有什么矛盾,现在马上给我收拾好去医院。”
A突然抓着经纪人的手追问:“你刚才说道歉,什么道歉?”
经纪人吃惊:“他还没说啊?”
“到底说什么!”
经纪人看这副样子,以为O拉不下面子,得,他就是个操心老妈子,O不愿开口的事还得他来。
“就是你们离婚的事。O在你们结婚第二天看见了一个监控视频,主角是你跟别人上床,所以闹着离婚。”
“不是!”A终于反应过来,“那不是我,应该是我弟弟!他那天被仙人跳,我不得不去处理。”
A急了:“我说过我有双胞胎弟弟啊!”
“O不知道。他没心没肺对除你之外的人都不上心,我早说了他这样不行。后来他又看了一次,自己纠正过来了。昨天买了一堆情|趣用品,说要给你道歉,还要上交全部家产求你原谅。”
经纪人把O卖了个彻底。
“他出院就连你给他买的尿壶都带回家了。你自己想想。管谁给谁台阶下,要么合要么离,干脆点。”
A听呆了,他根本不在意自己被误会的事 他只心疼O因为这样的误会而遭受的种种。他想起弟弟被仙人跳的那家酒店管理层中,有个A曾经追求O未果。如果是他看见监控想趁机离间就不足为奇。
A出了一身冷汗,差点他就要失去O了。
“对不起。”A隔着门道歉,“我不知道你要说这个,我以为你……”
“抱歉,是我没处理好,你开门打我骂我都行。”
O在里面没有动静。
经纪人恨铁不成钢,“你两的指纹锁,叫什么门,直接开就是了。”
这两人简直无语,明眼人都看得出来A不会计较的事,也能搞成这样,到底脑补了什么。
门滴一声打开,A看见裹在被子里哭的O。
O穿着最得体的三件套白色西装,哭成了泪人。西装显然是A一走就换上的,为了某种自尊,没一会儿就被泪水浸得皱巴巴,显得O更加脆弱。
A什么时候见过O这么哭,这三年来哄着宠着没说过一句重话,恨不得揣在兜里再垫上几十层棉花。心疼得都快裂成碎片,他把O抱进怀里,不住地道歉:“对不起,我混蛋!”
“啪”A不留情地打了自己一巴掌。
O拦住他的手:“你不要我了。”
“不是!”A解释,“我什么都能不要,除了你。”
O其实很好哄的,他也知道这里面发生了一些误会,但还是忍不住眼睛瞪圆,伸手去抓A那处,“你在我床上软了!”
A百口莫辩,只能用实际行动表示他对O的感觉。
O纤细白皙的手指覆在到A急剧涨起的地方,手指动了动,像上级领导视察似的摸了摸。
半响,他又想起,他说过要做一个好O,歉疚地说:“你现在知道了,我连你有弟弟都不记得……”
“还害你卖了矿。”
A老实道:“那不重要。”
O突然起身跑到楼下去捡了那张卡,又风风火火地跑回来,“给你。”
略有些不好意思地说:“我既能赚钱养家,也能貌美如花,你、你负责爱我就好。”
经纪人在外面敲门:“快点,去医院了。”
两人都有些情动,A:“宝贝儿,我们忍一忍先去医院好不好?”
说着继续释放出安抚性的信息素,让O更好受一些。
O拨了拨几个月没剪的头发,发尾有些长,露出结痂的伤口。
“你咬这里吧。”直接注入信息素比较方便,O也是个会疼人的O了。
A盯着那略有些狰狞的伤口,这是O拆掉纱布之后他第一次直接面对,想起当时的凶险,一时哽咽。他放在心尖上疼的人,差点就不在了。O这么注重外貌的一个人,因为他居然把自己划成这样。
很多朋友都跟他说联邦之花不是那么好摘的,你以真心不见得能换真心,瞧瞧你你求婚时他那自大高傲的样子,一副施舍的姿态。这些朋友都参与过A的求婚计划,最后虽然成功了,私底下却给了A这样的忠告。
A听过之后笑笑,并不放在心上,他所求不多,只要能在O心里占据一定位置,就足够了。
他今天才意识到,原来O给他的,比他想象中的要多得多。多到他觉得,他曾经对O行为自以为了解的解读是多么可笑。
O见A迟迟没有动作,敏感道:“你嫌它丑了?下不了嘴”
“不是。”A虔诚地,深情地揽过O,在那里落下一吻,“我心疼,等它完全好了我们再用这个方法。”
O嘴角一勾,突然把A的右脚抱在怀里,脚背上还有烫伤的痕迹,他飞快地俯下身落下一吻:“我也心疼。”
“欸脏……”A震惊地睁大眼,伸手指抹开O的嘴唇。
O扬起头笑了,比任何一次舞台上都要耀眼。
“我就喜欢。”
这是A为他受的伤。
临出门前,O拿出A给他织的围巾,那个A一度以为会出现在垃圾桶的天蓝色围巾。
“帮我围上。”
O站直身体,又要求:“你再织一条。要情侣款。”
他想和A戴同款围巾,但显然联邦之花并不具备织围巾的技能。
“好。”
O抿了抿唇,据说一个好O要会给A织围巾,但他显然不是那样的O。
因为A太宠他了,O想,我总是忘记自己要当一个好O。
但可能明天也想不起来。
A也希望O不要想起来,永远任性 ,永远被他哄。
【因为A的弟弟更蠢,居然被人仙人跳,一对比之下,A的婚事也不是那么难以接受,A又有了矿继承】
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