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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新发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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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个A让昨天得了B的两个出道组成员压力陡增。
特别是主唱定位、年龄排行第三的乐清,从宋知瀚开嗓起,他就焦虑地不停地咬自己的嘴唇,朝野看了他几眼,伸手摸摸成员的头毛,表示安慰。
偏偏经纪人就点了他的名字:“乐清,你下一个。”
明摆着是要和宋知瀚作比较了。
乐清起身,深吸一口气,正好宋知瀚往回走,两人即将擦肩而过。
导师们和经纪人的意图太明显,出道组和练习生们都有点好奇地看着他俩,似乎期待着他俩能交换个火花四溅的眼神。
没想到,离宋知瀚还有一步远,乐清突然伸出手。宋知瀚条件反射地也伸出手,两人击掌,擦肩而过。
经纪人微微颔首。
乐清是压力越大表现越好的类型,除开中间舞蹈有一小截失误,还被他的临场反应救了之外,他完成的也很好,同样得了A。
下一个是陆风阳。他从到公司起的第一次评级就是A,从未掉出过第一梯队,听说练习生们管他叫没嘴的神——当仁不让拿到又一个A。
朝野本想让盛海先上,队长的本能让他在这种场合下都会下意识地照顾每一个人。然而盛海不知怎么的,嘴唇紧张的发白——他上次明明拿了A,不该这幅表现的。
于是下一个就成了上次同样拿B、队内排行老四的沈冬。
沈冬站起来的时候一个趔趄,龇牙咧嘴地揉自己大腿,不知道这两天是练了多少次,路都快走不稳了。他同样拿了A。
见盛海仍然没缓过来,朝野接在沈冬后,上了场。他自己也是重生回来的,比起宋知瀚还早了两天,多出不少练习时间,还得收着点儿,不能被发现台风变得太成熟,惹人怀疑。即便如此,结束之后还是获得了练习生们的满堂喝彩,不出意料,也是A。
终于到了盛海,如果他也能正常发挥,那么出道组就是全员A评级,不会被导师骂、也不会被其他练习生议论实力不配了。导师们和朝野对他是充满信心的,两天前他拿了A时,导师们可是鼓掌表扬、并夸赞这孩子以后大有前途了呢。
盛海一站起来,宋知瀚就移开了视线,根本不想分他一丁点儿注意力,否则容易忍不住上前扇他巴掌。
满屋子的视线都跟着盛海,只有宋知瀚低头抠衣服上的线头,显眼得很,盛海忍不住瞟一眼,又瞟一眼。
只缺少一个人的注意,都会让他坐立难安。
宋知瀚对此一无所觉,一醒来就开始了评级测试,他现在十分想上厕所,现在正努力地神游天外,思考一会儿早饭吃什么。
出道曲前奏令他想起来家门口一家快餐店,等会儿还要给妈妈打个电话,抽空回家看看她……
曲声进入副歌,鼓点密集起来,宋知瀚用指尖在地上打节拍,开始是两根手指,后来用到了五根手指,打的节奏花里胡哨的。
突然,身前穿来一声惊呼,宋知瀚抬头,就见盛海结束了一个旋转,竟然没能站稳,直直地朝自己倒了过来!
宋知瀚条件反射朝左侧一扑,恰巧扑进朝野怀里,把他压得动弹不得,盛海咕咚一声,毫无缓冲地栽到地上。
喧闹的乐曲还在继续,全场鸦雀无声,经纪人的脸色慢慢难看起来。
练习生们又开始了一轮窃窃私语,盛海通红着脸爬起来,看了一眼抱成一团的朝野和宋知瀚,不知所措地站回教室中央。
旋转是基本功,宋知瀚刚开始练习的时候,就曾经因为旋转后无法站稳被舞蹈老师劈头痛骂过,当天单旋转练习了快两个小时,晚饭吃了一口就跑去抱着垃圾桶吐酸水。
而盛海旋转后摔倒,则是低级错误中的低级错误。
导师们黑着脸,给了盛海一个C。
这还没完,经纪人的视线冷冷地在盛海和朝野、宋知瀚身上扫过,嘲讽道:“你们这C位轮换制度倒是剑走偏锋。”
这等于是把出道组全都骂进去了,成员们都垂下脑袋,老老实实听训。
“谁像你这样越练越倒数?拿了A就觉得万事大吉等着出道了?出道就扑街的团体都能填满一个护城河,你凭什么觉得评级得了个A就高枕无忧了?小瀚怎么就能C升到A?加练,给我加练!其他人去做造型。”
劈头盖脸地骂完一顿,经纪人和导师们起身,收起各自的文件夹,离开时顺便把今天都来观摩学习的练习生们轰出去。出道组成员都松了口气,起身准备去造型室,只有盛海脸色惨白。
宋知瀚经过盛海时,仍然目不斜视。不料,他的手腕被盛海抓住了。
此时经纪人、导师们还有练习生都离开了教室,出道组则全体在场。
盛海眼眶发红,死死盯着宋知瀚:“知瀚哥就这么讨厌我吗?看我一眼都不愿意?”
朝野见势不对,马上上前,准备把这两人分开。
宋知瀚闭了闭眼睛,回忆中车祸时的疼痛席卷全身,他用力抽出手,头也不回地走出了教室。
离开教室后,身后隐隐传来朝野和盛海的声音,似乎在争执什么,盛海不关心他们吵什么,看到经纪人助理在电梯门口似乎在等他,便加快脚步过去。
上次在办公室还对他不太客气的经纪人助理似乎是刮目相看了,对他态度软和不少:“走吧,保姆车在公司门口等。”
宋知瀚朝助理礼貌点头,跟在他身后进了保姆车,不料一上车,司机没有等其他人的意思,发动了汽车。
宋知瀚一愣:“不等其他人吗?”
“林哥给你单独找了造型室,他说金发造型不好做,你要做好准备今天屁股坐穿……”
小助理话没说完,宋知瀚肚子里响亮地“咕噜”。他连忙捂着,不好意思地抿嘴。
“听说你练了一晚上,睡在公司了?”小助理看着他,面色有些古怪。
“嗯。”宋知瀚点头,这还是他第一次通宵练习,有些吃不消。
“练到几点?”
“五六点吧。”宋知瀚回忆了一下他睡着前瞥的一眼时钟。
“哥,路边先停一下。”助理拍了拍司机的肩膀,停稳后他下了车,也没说要去干吗。宋知瀚下意识有些好奇,从窗口看一眼对方的背影,又很快令自己收回目光。
控制住自己,不要揣摩任何人的想法。他对自己说。
过了几分钟,助理回来了。他一进车里,宋知瀚就闻到一股扑鼻的香气。
“鸡蛋饼,吃点。”助理把手里的东西往宋知瀚手里一塞,看也不看他,只专心地注视前路,“走吧,哥。”
宋知瀚捏着饼,心里的疑问快要把他淹没了。
“吃吧,少油少盐的。”助理状似无意道,“练了个通宵,挺不容易的。”
这句话让他一下子心里百味陈杂,最终还是几口快速把饼吃完,认真地对这名曾经出言嘲讽过他的助理说了谢谢。
说屁股坐穿真就是屁股坐穿。宋知瀚发质硬且乌黑,为了染白金发,活生生漂了四次,最后一次宋知瀚头皮生疼。偏偏是他自己要求的,咬着牙硬是面无表情地挺过去。
漂完四次之后是去两次黄,宋知瀚长及耳下的头发呈现出一种自然的金色,理发师给了他一瓶去黄洗发水,要求他每次洗发都用一遍,头发会从金色过度到极致的浅金色,比染出的效果更自然。
宋知瀚边道谢边起身,捶捶自己坐到僵硬的屁股,助理已经等的在沙发上睡着了,他走过去,轻轻拍醒他。
助理睁眼,视线一触及到宋知瀚就是一愣,心想真是不枉费他在这里等了十个多小时。眼前的少年即便未施粉黛,容貌也极其精致,宛如从希腊神话里走出的天神。
造型室里的员工更是明里暗里朝宋知瀚这里看,作为和娱乐公司合作的造型室,平时见过的美人和菜市场里的白菜一样稀松平常,而宋知瀚的脸还是引起了小小的骚动,宋知瀚还注意到两个对着他悄悄竖起的手机。
这种偷拍无伤大雅,宋知瀚也没有管。
等他被送回宿舍的时候,夜已经深了。
他站在宿舍门口,手指对着指纹验证区,却轻轻颤抖起来。
他记得上一世,他因为拍摄难得的个人行程晚归,回宿舍却发现门被从里边反锁了。
他敲了半天门却无人应答,电话也没人接。最终只能窝在楼道里,靠着墙壁等了一夜。
直到第二天清晨,盛海才打开门让他进来,轻飘飘地说了一句,大家昨晚喝酒庆祝,喝太多了没听见,还好我醒得早呀。
当时宋知瀚还觉得多亏了盛海没让他等更久,结果后来盛海自己说漏嘴,宋知瀚才知道就是他反锁的门。
弄得宋知瀚险些对开门有心理阴影。
好不容易用他抖的会让人关切询问家族帕金森综合征病史的手指按上验证区,门锁嗡的一声,电子女声提示“验证通过已开锁”,门应声打开。
他松了口气,步伐松快了许多,迈进玄关,宿舍里热热闹闹的,出道预备组成员们都聚在客厅,各自顶着新发型,听到门锁声响,齐刷刷地转过头,如同一群大草原上的猫鼬。
接着,好像沸水下抽走了火,屋子里安静了下来,所有人盯着宋知瀚的金发。
宋知瀚的视线越过人群,轻易与高出人群一截的朝野对视了。
朝野觉得自己的心脏猛地跳了一下。他一向知道宋知瀚很漂亮,但是现在十九岁的金发宋知瀚突然出现在视野里,还是让他险些失态,差点像个见到初恋女神的青春期毛头小子一样愣住。
知瀚的视线也在朝野的脸上停留了几秒钟,这让朝野不由有点儿飘飘然。
实际上朝野一头红色短发,火焰似的,只是让宋知瀚觉得很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