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暴走的青春》凤重桓

1、序章

　　徐昭昧的原名叫“招妹”，意如同“招弟”。

　　顾名思义，家中排行老五的他上面四个都是哥哥。听说他老妈当年怀他时，他老爸一心一意希望他是女孩，还扬言不是女娃就人流。他大哥为了保护他，就串通医生谎称他妈妈怀的是女孩。

　　因此，他一生下来就注定了他的不幸。

　　听他二哥说，当年他老爸抱着他时欣喜若狂，手在不小心探上他小弟弟时，瞬间石化，他的手不小心使了力，恨不得把那根幼小的东西捏断。

　　大哥眼疾手快，大喊一声：“爸，那是你儿子的命根子！”

　　他爸愤恨地将徐昭昧甩进他大哥怀里，据说当时徐昭昧还睡得像头猪，在往前点据说，他生出来时没哭，医生拍他屁股也没哭，他四哥一抱他他就哭了。当时他四哥才两岁多，徐昭昧一哭就免了被他摔到地上的命运，可见婴儿的他还是很聪明的。

　　就这样，徐昭昧的命和根子都保住了。大哥保护他的用心是良好的，但后遗症也是难免的。

　　在他有记忆的童年里，他老爸从没给他好脸色过，总是疾言厉色，呼来唤去。大家都说他其实是祥和的人，徐昭昧打死他也不信。

　　他老妈怀他时，他老爸给他买了很多衣服玩具，全是女娃穿的玩的。徐昭昧六岁之前都是被家里人当女孩子来养，麻花辫蓬蓬裙洋娃娃，在他七岁了解男女定义后才舍下红妆穿上男装。

　　这不得不提他阴暗的童年。上幼儿园时他被班上的小朋友排斥，尤其上厕所时。他上男生厕所被男生踢出去，他上女厕所被女生打出去，最后他就地解决，被老师教训一顿。后来他大哥花钱在幼儿园里给他建了一间独立的厕所，这事才和平解决。

　　在徐昭昧发育前，他都是雌雄莫辩的。在班里常被小朋友们嘲笑，男生们都爱欺负他，女生们奉行男女授受不亲，他被孤立了。在一次爆发中，他找回了“男生”的尊严——

　　是这样的，当时班上有一个男生是班里男生的老大，以欺负徐昭昧为乐，后来徐昭昧暴走，将男生压在地上狠揍一顿。从此，大家再也不敢小瞧他，把他当女生看。

　　一次意外，开始了徐昭昧以拳头征服学校的历程。直到小学毕业前，跟人打架都还是家常便饭。

　　徐昭昧童年最大的困扰还是他的性别和老爸的冷眼。

　　听他三哥说，他老爸一直想给他做变性手术，但被大哥极力阻止。徐昭昧想他老爸一定脑袋进水了，五个兄弟里，他最平平无奇，变成女孩也不会漂亮，为啥不向他哥哥们下手？

　　他四哥解释了：“因为你最没用。”

　　这句话曾狠狠戳伤徐昭昧的心灵，他为此趴在大哥怀里哭了好久。他大哥温柔地擦着他的眼泪说：“小妹乖，四弟他乱讲的，我们小妹最可爱了！”

　　他那时还叫“招妹”，大家都喜欢叫他“小妹”。

　　徐昭昧知道那是大哥的安慰，在五兄弟里，他的确最没用，长相平凡，智商平凡，才能也平凡，他老爸当然舍得把他变性日后嫁人也不心疼。

　　比起他，他四个哥哥简直是“超人般”的存在，头上带着光环一样耀眼。在哥哥们面前，徐昭昧越发的渺小卑微。

　　他大哥年纪都可以当他爸了，在徐昭昧心里，他大哥更像他的父亲。徐昭昧有记忆中，大哥待他最好，三哥最宠溺他，二哥为人冷，但给他零用钱时从不吝啬。四哥是他的天敌，年纪就比他大上两三岁，两人理应最要好的，可事实不。

　　当他在地上爬时，四哥开始上幼儿园。

　　当他背着书包上幼儿园时，四哥开始上高中。

　　当他为小学数学题想破脑袋时，四哥已大学毕业。

　　当他为小学毕业证书焦急时，四哥离家自己打拼事业。

　　就是这样一个天才，让本算聪明的他硬生生成了“蠢材”。这个评价还是他老爸赋予的。徐昭昧知道，他老爸和四哥是生来打击他自尊心的。

　　不过没关系，他还有三个哥哥。随着年龄的增大，徐昭昧越发孤独。

　　三哥年龄也比上大上十岁，在他小学毕业时就出国留学了；二哥常年住在国外，过年才回来看他；大哥有自己的事业和儿子，也经常回来看他，可是徐昭昧还不满足，只得一天守着电视在屏幕上看到他。

　　徐昭昧十岁的时候就开始思考人生意义。向他这样考试从来不及格，体育及格线低空飞过，打架惹事生非倒是一手，吃喝玩乐更不在话下的人到底日后有啥出息呢？

　　他从小喜欢打架，并且战无不胜。这点在五兄弟里绝无仅有。徐昭昧欣喜地发现他可以帮忙带领徐家的□□一统江湖，却哑然得知早有人代替他的兄弟成为□□的大哥。

　　徐昭昧郁郁不得志，一下觉得人生毫无意义，自闭了一周后，他豁然开朗，想通了！

　　他打电话给大哥：“大哥大哥，我不想读书不想工作了！”

　　电话那头大哥温柔地说：“那小妹想什么？”

　　“玩！”

　　“可以，大哥养你。”

　　徐昭昧就是这样被他大哥宠坏的。

　　他又打电话给他二哥：“二哥，你很有钱对不对？”

　　“嗯，小妹没钱了吗？二哥给你。”

　　“我以后每个月都给我汇一笔钱好不好？我要存起来养老！”其实他想吃喝玩乐不用愁！

　　“可以，二哥现在就去汇。”

　　他再打电话给三哥：“三哥，我以后要是没出息你会不会鄙视我讨厌我不理我了？”

　　“怎么会，小妹就算是傻瓜三哥也不嫌弃你。”

　　更何况还不是傻瓜的他呢？

　　OK！解决三个！第四个也就不用理啦，他老爸？

　　徐家老爷抖了抖手中的报纸，冷哼一声：“别指望我给你一分钱。”

　　徐昭昧真想给他竖一记中指，但被妈妈知道会被打死的！

　　说起来真是讽刺，他和他老爸互相不待见，可最后五兄弟里剩下的就是他留在家里。他老爸不止一次两次讥讽他怎么不快点滚出去。他厚着脸皮死赖在家里，就是整天在他面前晃来晃去，存心气死他。可惜他老爸老当益壮，没那么快死。

　　那时，徐昭昧领悟了人生真谛——生下来，活下去。

　　同时，他决定往后的人生——吃，喝，玩，乐，死。

　　以他的家庭条件，也足够他一生享用不尽。既然这样，他又那么辛苦地读书工作养家干嘛？更何况这个家根本不需要他来养。

　　他小学毕业后就缀学了，也不整天待在家里，跑出去找朋友玩。以他的身份和钱财立马结识一堆酒肉朋友，日子过得甭提多惬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