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神］十里香雪》鹓凰

69、番队实习（一）

　　“琢磨”、“折磨”、这一字之差，含义就大不相同，拿来形容蓝染的处境再合适不过。
　　过去呢，遇事盘算完就直接上手，只要自己这边计划顺利，对方怎么样无所谓。现在咧，左思右想，缩手缩脚，生怕有半点差错，就处事方法而论，ＢＯＳＳ的工作质量正快速、持续、稳定地下～降～中～。
　　尤其是最近，蓝染惣右介先生感觉自家女儿的ＲＰ方向正向未知生物那边发展，“青出于蓝而胜于蓝”的形容词已经不适合她了。
　　想当年，认为被掳到虚圈的闺女肯定死翘翘。
　　看如今，人家不仅活着，还长得很精神……可喜可贺。
　　没有人帮助，年幼的她如何生存，又是怎样离开的虚圈，所有问题在见到雏森神采奕奕的模样之后，变得不重要，只是她偶尔流露出的寂寞令蓝染心头发酸。
　　无数次，无数次，蓝染涌出跟她说明一切的想法，最后却都是放弃，或许人就是这样，如果不马上坦白，决心会随着时光流逝而慢慢减弱，变得怯懦，最终止步不前。
　　往日说一不二的决断，在此刻消失得无影无踪，蓝染感到痛苦的同时，忍不住设想当日手臂没有松开的话，今天是否会有所不同。
　　回想过去，敛下眼帘。
　　即便没松手，最后也会因尸魂界的追杀，强忍不舍将她送予别人收养。
　　过程变化，结局始终如一，唯一的区别是他知道她在哪里，变成了什么样子。
　　然后，我会变成什么样子？
　　还会走上相同道路？
　　或许。
　　有可能出发点将变得不同，不再为复仇，而是以守护的名义去拨乱尸魂界的已定局面。
　　貌似这又是一个不同的过程，相同的结局。
　　抬眼，雏森正将飞梅恢复原状，刀镡上的镂空梅刻映入蓝染的瞳中，绚丽绽放且不断飞舞的梅花，世界上再也找不到第二把比这更适合她的斩魄刀。
　　自从确认雏森的身份后，经过一年观察，没有人或组织与其联络，并下达指令，这再度让蓝染心生无限疑虑，没有经过系统训练，她的能力如何成长成型，虽然雏森的行事作风的确是习惯长期单打独斗的结果，但是……总该有个参照对象。
　　她身上存在的不解之谜，多得令他不想去一一破解。
　　从更木剑八那里得知，她到尸魂界的时，只有七八岁年纪。
　　这代表什么？
　　从三岁到八岁，不知所踪的五年空白期，以及八岁既已身亡的事实。
　　在我不知道的地方，你吃的苦有多少。
　　心脏的中心扭结起来，不停地向脑部发出疼痛信号。
　　“阿散井恋次、吉良井鹤……雏森桃通过最终测试，两日后来十三番报道。”
　　当五番队队长公布结果，不仅是阿散井，甚至是含蓄的吉良也忍不住欢呼，雏森轻咳一声，示意同伴别得意忘形。
　　“恭喜通过，这几天不妨去轻松一下，攥足精神再来报道。”两名男生双目中光辉令浮竹队长想起自己刚毕业那会儿，随即报以温和一笑以示鼓励。
　　“谢谢诸位队长、副队长的指导。”少女弯身，身旁同窗也忙弯下腰。
　　对雏森的稳重，浮竹有了更深刻的印象，于是回十三番的路上，他如此问蓝染。
　　“你认为他们怎么样？”
　　“都是很出色的人。”五番队的回答是一碗凉水端平。
　　“当然，不知道他们中有谁能成为副队长……队长。”
　　有时，浮竹对蓝染的中庸之道颇为无奈，所幸在关键问题上，五番队队长立场蛮坚定。
　　“不如拭目以待吧，浮竹队长。”
　　“也是。”
　　路口处，五番队、十三番队分道而行，等到十三番队的两位听不到的距离，跟在自家队长身后的市丸银，忍不住询问。
　　“真的要让雏森自己选择番队？”
　　“有什么问题吗，银。”
　　“不。”
　　“没关系，她和我都在这瀞灵庭之内。”
　　她就在这里，我随时都能见到她的地方……一想到这儿，蓝染顿觉浑身舒畅，至于这番感慨被市丸银理解到什么程度，则完全不在他的思考范围内。
　　或者是因为心情好而刻意忽视了？

　　黑色衣裤，白色束腰，刚拿到手中的死神制服——死霸装给雏森感觉没啥特别，跟平常衣服一样，而会这样想的学生，大概只有她。
　　“你想去哪个番队？”吉良伸过头来看雏森的申请表格，一个字没写。
　　“你们想去哪里？”
　　“四番队，我父母曾经都是那儿的队员，我想先去看看，再决定以后要不要更换番队。”
　　“十一番。”阿散井一副“男人就要去锻炼”的坚定。
　　又想了一会儿，雏森慎重地在纸上填写，等她把申请表举起，阿散井和吉良的动作是，统一的瞪大眼。
　　“十二番队！！！！！！！！！！”
　　身为真央学生，对十三番的情况多少有了解，十二番队现任队长涅茧利，暂不说其风评如何，只提兼任技术开发局第二代局长这件事吧，因为对研究的狂热，他对十二番队的队务根本不上心，说句不好听的，进了十二番队的人等同落入三不管地带。
　　“我去交申请。”
　　不等同伴反对，雏森一挥手，溜了。
　　“怎、怎么办！”吉良简直不敢相信，再愚蠢的孩子都不会选那个破地方。
　　“我有办法。”阿散井握拳。
　　吉良充满希望的看着他。
　　“我想办法带更木队长去十二番闹场！”
　　我错了，我不该指望他，找蓝染队长还比较实际……吉良囧。

　　“十二番的规矩是别给•我•惹麻烦。”
　　只讲了一句话，涅茧利扭脸便走，长辫子小女孩一声不响地跟在他后面当背后灵，列队接受训示的新晋队员目瞪口呆，以亲身体会见证传言的真实性。
　　十二番队长真是一个“三不管队长”。
　　不管队长为人如何，既然成为死神就必须尽责，普通班毕业的在哪里都一样，而精英班的只要有天分，外加努力，在十二番队一样有晋级的机会，实在不行就换一个番队嘛，这在瀞灵庭也挺常见。
　　十三番的工作无外乎是室内文案，流魂街面巡逻，现世的短期巡视或长期驻守，经过几天适应期，席官根据个人的专长，将瀞灵庭内的工作重新分配，而现世的工作部分，则需要对个人能力进行较长的考量期，然后再进行委派。
　　进入十二番队的第四天，轮到雏森和十数个六年毕业生共同整理、撰写文件，无论哪种工作，做多了都会积累经验，由于经常看蓝染处理五番队的公文，她很快适应工作内容，至于其他人，暂时还在文字的海洋中飘着。
　　“完了！！！！！！！！！！！！！！！！！！！！”
　　埋头工作的众人被一个男性死神的尖叫惊扰，刚巧起身的雏森被他的凄厉声音吓到，手中的文件山差点散开。
　　“我忘记把前辈交代好的‘改造魂魄•头脑强化型实验报告’交给队长了！！！”
　　烦躁的视线瞬间变成怜悯。
　　“你完了。”有人立刻反应。
　　只是数日，新晋队员已对涅茧利有所了解，是个典型的“三不管”，但绝对见不得别人犯错，貌似上一个出错的被调到义骸残肢回收炉，估计这辈子都翻不了身。
　　“不用紧张。”
　　说话的雏森立刻遭到对方怒瞪，于是示意他看自己手中那摞文件的最上面一张。
　　“四十六室的通知，关于‘改造魂魄的废弃方案’，从今天起所有‘改造魂魄’将被立即销毁。”
　　在他松口气时，雏森的话瞬间一转。
　　“不过别高兴的太早，我估计涅队长不会因为一纸废弃公文而放弃追究你的责任。”
　　“不、不会吧……你说真的？”
　　“所以我建议你立刻将库中现存的‘改造魂魄’数据集成一份清单，和实验报告一并交上。”
　　“补救方法很准确。”回应的声音来自门口。
　　“涅队长好！！！”
　　众人立即站起行礼，出错的死神尤为紧张。站在门外的涅茧利没有走进去，而是指着雏森。
　　“你去办，一个小时后交给我。”
　　“是，我立刻着手进行，另外这些文件必须由队长亲自过目，是您现在拿走，还是我送到队长室。”
　　涅茧利没做声，他身后的小女孩上前一步，伸手，雏森毫不犹豫地将它们交给她，文件的重量令女孩身体猛地趔趄。众人目送抱着文件的小小身影，以及在前面快速行进，根本不顾及她的涅队长。
　　“那孩子是谁？”
　　说话的人看到雏森猛地回头，以手指比唇的噤声手势，莫名不已。
　　“有功夫说闲话的话，给我去打扫试验塔，废物。”涅茧利的声音从走廊那头传过来。
　　这么远都能听见，怪物……有人腹诽。
　　看着那个多嘴死神如丧考妣的脸，雏森叹气。
　　“在这种距离说话，队长级的死神当然听得见。”
　　“……雏森……”泪眼汪汪。
　　“乖乖扫吧，还好队长没规定期限，你只要打扫一天就行……我也要赶快去忙了。”摇着头出门。
　　“……好厉害……”崇拜的注视。
　　他们到底是不是六年级毕业的……听到这话的雏森无语望天，浑然忘记自己的经验值是靠两辈子时间积攒的，否则比起学长们也好不到哪儿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