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第 5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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严佩和碧春猫着腰，绕过几排厢房，就见眼前稀疏的树丛中，如青沾了一身的草叶，温琼正要扶她站起来，她们周围有四五个丫鬟都倒在地上，一动不动，打人的木棍也都折了。
“小姐，是我不好，害得你担心了。”如青低着头，一副歉疚的样子。
“不关你的事，是明和郡主太过分了。”温琼拉着她的手，看了看倒地的丫鬟，问道，“她们是怎么回事？你伤到哪里了吗？”
“小姐，我被她们抬到这里，以为自己要受一顿皮肉之苦了，但是不知道从哪里来了个女侠，三五下的功夫，就把她们全都撂倒了。”如青回想当时的情景，还有点心惊肉跳。
温琼倒是沉思许久，才说了句：“到底是谁在帮我们呢？”
如青摇摇头，温琼和她互相搀扶着，一路往前走，“如青，你记着，明和郡主不是我们能惹得起的人，以后再遇到，闭嘴就是，今天你没受罚，是有好心人在帮我们，下次可就说不准了。”
“可是，小姐，郡主她……”如青见温琼认真地看着她，叹口气说，“如青记住了。”
严佩在角落里绞着手指，她记得书里写道，如青是衡伯府的家生子，温琼待她一如姐妹，当温琼见到被打得奄奄一息的如青，哭得上气不接下气，本就身体柔弱，差点晕过去。最后她强撑着身子，半拖半扶着如青回了厢房。
她想去找人帮忙，结果还没出门就被郡主的人拦下，只好含泪守了如青一晚。
而现在，她们安然无恙地回去了。严佩揉揉眼角，幸好她来了，她的小可怜温琼，再也不用受苦受为难了。
“公主，你们怎么在这里？”雪冬出现在两人身后，她收拾了那几个丫鬟，就回原处找公主，结果没人，她到处兜了一圈，才发现她们躲在这么隐蔽的边角。
“哦，没什么……”严佩吸吸鼻子，“我们回去吧，不然母后要派人来找我们了。”
三人正要往回走，严佩不经意地往温琼进入的那间厢房瞥了一眼，收住脚步。
一个长身玉立的少年，手腕上系着一块红绸，站在厢房门前，侧身听了听屋里的动静，这才脚步轻快地离开了。
严佩扶着墙壁站起来，她知道莫桓早就暗恋温琼，只是没想到，连温琼来一趟良恩寺，他都要抛下军中的训练，偷偷跟来？也就是说，原书里到衡伯府通风报信的，就是莫桓了？
不过一想起书里后半段，莫桓是怎么对待温琼的，严佩就来气，为什么一个两个都不省心，都要跟温琼过不去呢？
她们回到禅房时，还不算太晚，范皇后只简单问了几句，就让严佩就休息了。三人十分默契地没有提起，晚上所见到的一切。
第二天一大清早，严佩就收拾妥当，悄悄去了良恩寺院门附近。
碧春打着呵欠，问道：“公主你是夜里没睡好吗，怎么起得这么早？”
严佩嘘地一声，让她不要说话，自己贴在佛塔的墙边，目不转睛地盯着往院门走的稀稀拉拉的人群。
雪冬也是一脸不解地看着严佩，她怎么觉得她家公主鬼鬼祟祟，像是要做什么坏事一样？
直到看到那两个熟悉的身影出现在视线中，严佩眼神一亮。
熹微的日光中，温琼乌发低垂，斜插着两支玉簪，小脸清丽出尘，白皙柔润，低眉顺眼，一副惹人怜爱的模样，挽着如青的手，款款而来。
严佩心里一阵激动，这就是温琼！她临死前一直念念不忘的女主！一个看起来柔弱却有着非凡韧性的女子，不论是温翠的阻挠，还是莫桓的强取豪夺，都没有磨灭她对莫远的深情。
严佩恨不得跑上前，拉着她的手，好好安慰一番，但一想到，自己这样出去，肯定会吓到她，又只能作罢。
她瞅着温琼和如青，上了门口衡伯府的马车，这才像离弦的箭一样飞奔出去，目送着她们的马车，驶下山路。
严佩握紧拳头，她来到这世上，绝不会让温琼再受半分委屈。衡伯府给不了她的，她来给。
“公主……”雪冬急忙跑过来，“你要出去吗？”
“不，”严佩转过身，“我们回去找母后吧。”
三人还没走到禅房，就见不远处主仆几人人浩浩荡荡地走过来，为首的正是昨晚挑事的陶芸。
“拜见玉赐公主。”一连串的问好声响起。
严佩冷冷地扫了她们一眼，一声不吭，径直往前走去。
然而，陶芸的丫鬟占了大半个路面，只留了条边缝，一人经过都有点困难。
“给本公主让路。”严佩发话了。
“公主，请留步，陶芸许久没见到公主了，公主近日可好？听说公主自己选了一门亲事，驸马是在宫里关了十多年的尉国质子，真是恭喜恭喜。”
丫鬟群里传来低低的窃笑。雪冬狠厉的眼风扫过去，她们才低头住了嘴。
“是又怎么样，本公主乐意，与你何干？还不快让路！是想被雪冬收拾一顿吗？”严佩沉下声音说道。
“想想也是，公主已经二十二岁了，再不找个男人，怕是要一直当老姑婆了。”陶芸脸上带着淡笑，关切地叹道。
这是在骂她年纪大了，饥不择食？严佩想起书中陶芸做的那些龌龊事，这才正眼看她，笑了笑，说：“好歹那尉国质子一直独身，我选他，也算是彼此相合，倒是有些人，可别做出插足别人感情的事，到时惹出麻烦来，徒增笑柄。”
“你！”陶芸柳眉一竖，还没再说话，就被严佩抢了白，“本公主宽宏大量，不与你们计较，希望明和郡主早日觅得如意郎君，这样，就不会再盯着别人的婚事嚼舌根了。”
“让路吧，郡主。”严佩见陶芸气得微微发抖，心里一阵爽快，谁怕谁啊，好戏还在后头呢。
她做出的决定，绝不更改，那些闲言碎语，伤不到她分毫。等她婚约定下，绑住了季鱼，再来收拾这些刁难温琼的坏东西。
陶芸往身后瞥了一眼，那些丫鬟全都靠到路边，给严佩让出一条路来。严佩轻笑了声，边走边说：“哎，有些人真是好大的排场啊，到寺院进个香而已，恨不得把全家的下人都搬过来，不知道情况的，还以为要仗势欺人哪……”
严佩摇摇头，作势叹口气，就带着雪冬和碧春走远了。
陶芸站在原地，望着严佩的眼神，像淬了毒的刀刃一样锋利，有丫鬟走上前来，低声说道：“郡主，昨晚被打伤的丫鬟还没醒来，您看……”
“还没查出是谁动的手？”
“没有，不过，眼下寺里会功夫的客人不多，公主身旁的雪冬算一个，奴婢去打听了，昨晚晚膳后，她们三个曾出门散步。”
“你是说，她们发现了？”
“奴婢不敢断言。”
陶芸轻嗤一声，“区区一个衡伯府，也值得公主这么上心，真是稀奇。”
是温翠求着她嫁入莫家的，那陈年旧日的口头婚约，算得了什么，她怎么就是插足别人感情了？
远处的三人慢慢走着，严佩问了句：“为什么明和郡主可以这么嚣张？”
好家伙，都敢直接拦她的路，当头挑衅了！
碧春叹口气，说道：“公主，明和郡主是老顺国公最疼爱的孙女，还有个兄长给她撑腰，府里一应妾室的子女都不太敢惹她，更别说，她跟净霜公主还是关系亲厚的表姐妹……”
“净霜公主是谁？”严佩迷茫地问了句。
“公主！你连她也忘了！”碧春震惊地问，“她就是陶贵妃生的女儿，严佳，比公主大三岁，早在公主你出生之前，她是宫里最受宠的一个。”
“哦。”严佩漫不经心应了声，八成是她出生之后，净霜公主觉得失了宠爱，没少给她挑事，“那她现在还在宫里吗？”
“净霜公主七年前就嫁给左相家的公子，现在孩子都五岁了。”
“真不错。”严佩诚心叹道，她在宫里的麻烦少了一个。
碧春和雪冬一脸不可置信地看着严佩，她们公主竟然说往昔闹得宫里鸡飞狗跳的死对头，“真不错”？
两人对视一眼，看来公主在那两天的昏迷中，真的忘了很多事情。
*
三天后，严佩和范皇后又登上了回宫的马车。下了山，她才发觉，马车两旁护送的士兵，未免也太多了些。
严佩隔着绸帘，往外看，就见街上的行人中，总有几个眼神不善的人，盯着这辆马车。
“母后，外面是怎么回事？”怎么有种被盯上的感觉？
“佩儿，昭国尉国积怨已深，有些平民听说你要招季鱼为驸马后，心怀愤懑，你父皇担心有人对你不利，所以加派了人手。”
严佩愣了下，她还真没想到，昭国部分平民恨尉国已经到了这种程度？
“尉国质子命格不祥，要是成了驸马，一定会给我们昭国带来灾难！”
“尉国杀了我们那么多人，公主要是和那下贱质子成亲，那就是背叛昭国！”
辱骂斥责声在人群中此起彼伏地响起，严佩望着那些激愤的人们，皱起了眉头。
要知道，如果她对季鱼不管不问，放任自流，那才会给昭国带来灾难好吗？杀神之名可不是谁都能当得起的。
皇后让碧春合上两侧的车窗，握起严佩的手，说道：“佩儿别看了，你既然做出决定，就别管这些人了。”
说完，皇后又叹了口气，“佩儿，就是以后也没有后悔的余地了。”
“孩儿知道，孩儿不后悔。”严佩定定地看着皇后。
一踏进洛玉宫，严佩就见严敞、严继都在，严敞身旁还站着一位风韵犹存的宫妃。
“皇儿。”严敞一脸肃重地看着严佩。
严佩行了礼，站在一边说了句：“父皇，良恩寺灵慧大师的回信，您已经收到了吧。”
“收到了，皇儿，当真要招他为婿？”严敞沉声问道。
“父皇，佩儿就认准他一个。”
严继听到这话，差点从椅子上跳起来，一想到严敞还在，他又坐了回去，只是用一副恨铁不成钢的眼神看着严佩。
严佩权当没看见，就听那位宫妃开了口。
“佩儿，你怎么说也是皇家公主，嫁娶之事，无论如何，也都要考虑皇家脸面，不能过于任性啊，”宫妃一脸浓妆，笑着劝她，“还是尽早选个官宦子弟成婚生子才好，看看佳儿，第二个孩子已经怀上了。”
严佩瞧了她一眼，原来是严佳的母亲，陶贵妃。
“佩儿知道自己年纪不小了，所以，佩儿好不容易看中了季鱼，还以为父皇和母后都不会拒绝呢。”严佩一脸无辜地看着他们。
陶贵妃脸上的笑有些僵硬，没想到这丫头这么固执。
“父皇，皇兄，既然是我钟情于季鱼，那他也该被放出来了吧。”严佩没忘了，季鱼还在天牢里关着呢。
“你还真是被他迷了心窍。”严敞哼了声，甩着袖子走了。陶贵妃忙跟着出了门，一时间，大殿里就剩了她和严继。
“皇妹！你怎能、怎能……”严继猛地站起身，三步两步冲到她眼前，“皇妹你怎能让他当驸马？他哪点好了？”
“皇兄，我觉得，他长得好看。”严佩琢磨了下才回答，确实，以季鱼现在的样子，也就那张脸还能看得过去。
“皇妹，比他好看得多了去了，以前送进宫里那么多画像，也没见你看上谁。”严继对这个回答十分不满。
严佩接过碧春送来的食盒，扬起头说道：“我就是想选他。”
说完，她出了大殿，跟着雪冬往天牢走去。
“皇妹！皇妹！”严继大步追上来，“你怎么就这么死心眼呢？”
“我说皇兄，你也老大不小了，能不能多把心思用在正事上，昭国的将来还指望你哪。”严佩有点心累，这太子严继怎么这么不上道，怪不得原书里被季鱼打到皇城根，自己仓皇逃了。
唉，她叹口气，要是严继勤奋点，用点心，在季鱼无法回国的情况下，昭国还能过一段太平日子，要是严继自己不上进，她就是困住了季鱼，昭国又有多少好日子呢。
正想着，严佩就随雪冬踏进了天牢的大门。当狱卒引着他们到达季鱼所在的牢房时，严佩一眼就看到了季鱼脸颊上的一块青紫。
“严继！”严佩忍不住吼出声，“是不是你干的？！”
作者有话说
第5章 第 5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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