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十一少年11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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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一少年11
这盘游戏结束于顾北面无表情虐对手一顿。
南阳一盘游戏打下来才发现自己身上还穿着顾北的衣服。干咳了一声，心想幸亏刚才姜伟没注意，不然他都不知道说什么的好。
他把衣服脱下来叠好还给顾北，然后坐直身子瞄了一眼前面吃饼干的两位同学，闭目养神。
顾北打完游戏刚把手机收起来有一条信息就跳了出来。
他拿出来一看是乔依给他发信息了，内容是：
——顾北，你现在在干什么？
顾北回过去三个字：
——打游戏。
顾北回完乔依又回了过来：
——我们班里最近怎么样？
顾北皱了皱眉。他并不是会关心班集体的人，就如实回答：
——不知道。
信息回的条条惜字如金，没有半点废话。
乔依不死心，依旧找着话题，强行聊天，顾北就很配合的她问什么就回答什么，从来不会主动找话题，就静静的等着乔依发问，然后回答。
聊着聊着乔依就聊不下去了，说自己有事先要忙先不聊，顾北随意，没意见。
顾北把手机刚收起来下课铃就响了。可以背着书包走人了。
他收拾好书包走到门口的时候莫名其妙的转了一下头，南阳望了他一眼，顾北也看了他一眼，两个人均是对视也均是没说话，最后顾北转头离开。
“真是的，怎么今天这么奇怪？”南阳敲了敲自己的脑袋，也出门回了宿舍。
这个学校的作业贼几把多，多到可以怀疑人生的那种，南阳写完都到了凌晨。
第二天一早，天还没亮的时候，有人给南阳打来一通电话。南阳迷迷糊糊的从床上滚下来，到厕所去接电话了。
电话一接通南阳就打着哈欠问：“谁啊？”
电话那头说：“老弟，睡得挺起劲。”
是南茜。
她的声音一响起南阳瞬间就不迷糊了：“姐？妈那边怎么样？”
“还行，但是下午没人守着她。我下午有点儿事，”南茜夹着烟仰头吐出一口烟雾，“准确来说这几天下午都有点儿事。”
“什么事啊？”南阳随口问了一句。
南茜笑了笑：“造孩子啊。”
“……”
“你别说，我知道了，再见。”
南阳果断把电话挂掉了。
南茜什么都好，就是黄腔收不住。
打完电话他站了一会儿，抹了把脸，又倒回床上。但是瞌睡却没了，一看手机还有一个小时就六点了，就只能起来。
洗漱完毕以后他看着还有半个小时的时光就打了几盘游戏，打着打着就忽然想起自己还有一件衣服落在顾北手里没要回来。思量了一下，今早要。
早自习的时候顾北依照惯例在补觉，南阳一进教室门就说：“顾北我衣服呢？”说完走到座位上向顾北伸出了一只细长的手。
班里不算吵，南阳说这句话的时候正好谁都听清楚了。
坐在门口的姜伟问南阳：“南哥，为什么你衣服会在顾北的手里？你俩昨晚上在一块儿？去干什么了？”
这种话，要是是一男一女，早就引得众人浮想联翩，但关键是俩男的。实在是想象不出来。唯一能解释的就是这俩人昨晚上干了一架，然后南阳的衣服被顾北拿走了。
但是又给解释回来，两个刚干完架的一个人为毛要帮对方捡衣服？脑子坏了？？
顾北无视这微妙的气氛，把一件皱皱巴巴的衣服递给南阳。
姜伟眼尖的发现了那个洞，立即喊：“不停！那衣服上的洞是怎么回事？衣服被撕烂了？你们到底去干什么了？？？”
虽然顾北存在感不高，但是南阳高。
众人一下子就起了兴趣，笑的笑，议论的议论。
南阳嫌弃的把那件衣服抖开：“哇，这衣服在你那里呆了一晚就被蹂/躏成这样了？厉害啊。”
顾北趴下说：“我知道。”
南阳：“嗯？”
顾北面无表情：“我厉害。”
南阳笑了，一只手放到顾北头上拍了两下，说：“你应该负责的啊，你看这衣服……”说完他又嫌弃的啧啧两下。
姜伟听的云里云雾，又喊：“不等等等？你们到底干嘛去了？”
“昨天衣服挂围栏上他扯下来了，我要回来啊。”南阳放下书包，瞥了姜伟一眼，带了点不耐烦。
“……”这个解释好像确实也没毛病。
姜伟闭嘴了。
南阳歪着头看着旁边重新入睡的人。不知道为什么，自己不知从何而来的坏心情和焦躁，总是能被这个人给莫名其妙的冲淡。
在一旁闭着眼睛的顾北也有点不知道为什么，自己在面对南阳的时候，那一种源于缺陷的自卑会削的很弱很弱，弱到他愿意去和南阳交流，不用说是在刻意躲避。
真的很神奇。
他们两人之间的气氛不知不觉的变成了那种很和平的感觉。也许是两个人之间有一个心照不宣的听歌的小约定，也许是顾北多次向南阳伸出了援助之手，使得他们的关系更近。
也许吧，也许。
谁也不知道为什么，但是这种感觉挺舒服的，那就好。
想着想着嘴角就弯了一下，自己都没意识到。
早自习就这么过了。
一天的课上南阳都听得很认真。
今天的南阳一整天心情都挺不错的，因为没有体育课。
这种心情到了中午去办公室之前，从办公室出来以后南阳心情就有点儿奇妙。
要去办公室里交他作业本的姜伟看见南阳一脸玄幻的表情，问道：“南哥，啧啧啧，你这让脸色......遇上奥特曼了这么玄幻？”
南阳想了一下：“不不不，遇上奥特曼都比这个好……”
他一把捂住了脸：“我这奇妙的人生……”
姜伟挠了挠后脑勺：“啊？”
南阳转过头来拍了拍姜伟的肩膀说：“从现在起，我是个有病的人。”
姜伟：“......”
姜伟：“？？南哥你脑袋烧坏了？”
南阳哈哈两声，往教室走。
留着姜伟一人在走廊懵逼。
回到教室南阳望了一眼顾北，他正安静的刷手机。南阳过去坐下，也许是看的入神，顾北没有注意到他旁边坐下了一个大活人。
南阳看了他一会儿顾北仍是没有注意到。他眉毛挑了挑，身子向后仰，靠近顾北的耳朵说：“顾北！”
他这一声没有控制好音量，有点儿大，顾北听见突然在他耳朵根儿响起的声音，整个身子都抖了一下。然后就沉默的关掉手机，右手捂住右耳，闭上了双眼，瞬间缩成了一团。
看起来很克制的样子。
顾北穿的是校服，白色的，他穿在身上很是规矩，干净，一尘不染。但是现在，他穿着这白衣服就给南阳第一次见到他的感觉。
穿着白色的衣服，像是病服又像是丧服。
南阳忽然意识到自己可能做了一件事。一件错事。反正对于顾北来说一件不太好的事。
他有点儿急，问：“哎顾北，你没事吧？”
顾北还是趴着，就听见了“事”这一个字，没给他声。铺天盖地的难受。
南阳又叫了几声，顾北依旧没反应。
过了那么五六分钟，顾北自己慢慢的爬起来，整张脸上都蒙上了一层细细的汗。嘴唇抿得紧紧的，手指发白，脸色也发白，整个人泛着一种无力的虚脱感。
原本在打游戏的南阳见他醒了关掉了手机：“刚才怎么了？”
顾北沉默的摇了摇头。吐出几个字：“没事。”
然后把椅子往远挪了挪。两人之间的氛围瞬间变了，一下子疏离。
刚才耳鸣的发作，让他瞬间清醒过来，拉开了自己与世界的距离。
他并不想让别人知道他有听障症。
这一次发作，把他之前削弱的自卑感瞬间放大了无数倍，就像一个无间深渊一样。
南阳听见突然就愣住了，反应过来什么意思眉头一皱道：“干什么，惹你了？”语气不太好，不爽充斥了他这个人。
“没有。”顾北很好脾气的应着。
语调平淡波澜不惊，和平时没什么两样,就是眼睛沉得吓人，像是深海，让人望不穿，看不透。
“那你要怎样？”南阳冷笑一声，踢了一脚顾北的板凳，这么一瞬间，简直嚣张到了顶峰。
顾北坐着的椅子被南阳一脚踢歪了点儿，他不卑不亢的又把椅子给挪回来，说：“不怎么样。”
这一声“哦”，什么意思说不出。但是语气诚恳，一点讽刺什么的意味都没有。
南阳笑了两声：“那？约架？”他其实不太爱惹麻烦，但是随随便便就能惹到。打的架也不在少数，关键是特别能约。约起架来简直六亲不认。因为、他的脾气他不太好控制，有时候自己都不知道为什么烦躁。
顾北继续点他的手机，但是现在脑袋里很乱，手机上的内容他一个都没看清楚：“不用。”
这一句还是客气，让人没脾气的那种客气。
南阳没话说了。顾北这个样子根本就不知道如何与他交流。
南阳坐了一会儿才记起自己是来收拾书包的。话说他刚才在办公室里看见了南茜。
南茜笑的一脸温婉，说：“老师你不知道，我们家南阳从小就有羊癫疯，需要按时去医院做检查……”
刚进办公室的南阳：“……”我怎么不知道我有羊癫疯？
他们班主任听的一愣一愣的，大概没想到还有家长帮着学生说谎的骚操作。
然后他就听着南茜声情并茂的给他变了一个可怜至极的身世，什么刚生下来只有四斤啊，小时候六岁才学会说话的，从分不清自己是男孩还是女孩，次次考倒数，脑子发育比一般人的缓慢，还有羊癫疯。
要不是说的人就是南阳他自己他都快信了。
南阳叹了一口气，往书包里塞书，还没塞完他亲爱的姐姐就进来一把拽过他手里的书包说：“你怎么这么慢？是不是渐冻症又……”
“……”
“渐冻症？姐你这是要把你弟给说死啊，羊癫疯就先算了，渐冻症你也往外吐？”南阳无奈的看着南茜。
南茜笑了笑，坐在一旁的椅子上把书包还给他，说：“没说，这不演上瘾了吗？”
南阳：“……”姐你可真行。
作者有话说
第11章 十一少年11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