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失态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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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冥思苦想也得不出结论的时候，耳边突然有人笑着说：“看来玩得挺开心呀？”
突如其来的声音令我僵在了当场，慢慢地转头没看见人，伸着脖子看石狮子的侧面，发现四哥正饶有兴趣地蹲在那里，笑对着我，见我看到他后，便起身掸了掸长袍下边的尘土。
“四哥——”我很不好意思地看了一眼四哥，然后没有任何行动，仍是蹲在石狮子旁边装乌龟。
“还不起来，难道还要我拉你起来？”
“呵呵，四哥——”见他脸上露出严厉的表情，虽然知道他是假装的,我还是缩了缩脖子，忐忑不安地站了起来，顺便扶起了在旁边也捂着脸也装乌龟没有露面的额娘。
“玩得可还尽——”四哥扫到额娘正面的时候，一时语塞，楞在当场，但很快他的大脑又恢复正常的运做，上前打了个千，“给敏阿姨请安。”
“起吧。”额娘脸不红心不跳地示意四哥免礼，好象刚才那糗事没有发生似的。
虽然疑惑额娘的突然出现，但是四哥毕竟是年龄比下午遇到的那三个大，显然掩藏地很好，如果不是我一丝不苟地死盯下，我还真不见得能发现四哥眼中稍纵即逝的怀疑。
府门外终究不是谈话的地方，四哥飞快地瞪了我一眼，好似在嗔怪我方才的胡闹，然后迎着额娘和我进入了他的府邸。
进府以后，四哥并没有像额娘和我想象的那样很吃惊我们的到来，反倒像是早就知道似的径直带我们到我们的住处，然后吩咐奴才收拾方才暗卫送来的我们两个人的随身物品，只说了一句“还有皇阿玛的差要出去走一趟”，就直接告退办事去了，留下了额娘和我两个人大眼瞪小眼，莫名其妙地看着对方，没有反映过来刚才发生的一系列的事情。
“儿子，你说，你四哥是不是——恩？”看着额娘拿手指了指头，我就了解额娘没说出来的话是什么意思了。
“我看不像，看起来到是已经知道我们两个的计划一样！”
“怎么可能？知道我们今天晚上住在这的出了你我两个人，就是你皇阿玛了。”额娘坐在椅子上，用右手食指有一下没一下的戳着嘴唇，仔细思量着是哪个环节出了披露。
“可我们在云享楼的时候不是遇到了八哥、九哥和十哥三个人吗？”
“没道理呀，即使他们知道我们两个人出宫，也猜不出来我们是得了意旨晚上可以不用回宫的。”额娘不自觉地抽出帕子擦了擦嘴角，熟悉的人一定清楚额娘只有在掌控不了的情况下才会不自觉的做这个动作。
“那是不是宫里出了——？”我调着眉毛对额娘曲了曲鼻子。
“不会，我早就说过，知道的人就只有你皇阿玛和我们两个，连李谙达都不清楚。”
“照您这么说，我们两个人自是不会说出去了，可四哥表现出来的非但没有我们预想的吃惊，反倒给人感觉是终于等到我们的一种如释重负的感觉，难道是——”我抬着下巴向上挑了几下的同时，眼睛也同时像上看去。
看着额娘坚定地摇着头，我也开始茫然，脑中努力地思忖着这几天发生的事情，想从中找到一些蛛丝马迹。突然一个模糊的画面闪入脑海，在我反复地努力下终于变得清晰。
“妈，您还记得那天您刚跟我提起这次出宫的事情，我们正说的兴起，突然四哥的出现吓了我们一跳。”
“记得呀。”开始额娘还没有明白我提这事的目的，可聪明如她，立刻清楚了我的猜测，“没可能呀，当时我们就说要给他一个惊喜，剩下的什么也没再透露呀。”
“可是您敢保证四哥他不趴墙角？”抬眼看着额娘，发现她跟我现在的情形是一样的，全是满头的黑线。
额娘抽了抽嘴角，轻咳了一声，好似让自己恢复平和的心态，然后很淡然地对我说：“这个玩笑不好笑。”
“但不无可能！”现在的我越来越肯定四哥是因为那天的偷听才知道额娘和我今天的到访的，否则今天怎么会在他面前闹出那么大的笑话，还让他有了取笑我的把柄。像到四哥方才在门口捉到我们的时候，露出狐狸般狡诈的笑容，我就越想越气，越气就越确信我的猜测——四哥就是会趴墙角。
在额娘与我大眼瞪小眼僵持的时候，门外传来一阵熟悉的笑声：“胤禛呀，看来你做哥哥做得挺失败的，小十三竟然坚信你会趴墙角。呵呵——”
“皇阿玛教训的是。”阁着帘子看不到他们的神情，四哥虽说得很严肃，但是还是能感觉到他现在肯定满脸的笑意，但是碍着皇阿玛在场，不能表露地太明显，只能先委屈自己忍着。
我自己在心中仍然不忘偷偷地损四哥一把，在皇阿玛面前还不是假正经。等等，我刚才听到了他叫谁？皇阿玛？皇阿玛是谁？皇阿玛——
“啊——”终于恢复理智的我从椅子上窜了起来，赶紧往门外奔，只见门帘已经被四哥锨开，皇阿玛一脚跨进屋里，两个人饶有兴趣地看着我，而额娘已经站起来，向前走了几步，正准备行礼。而我就像傻子一样，从坐在椅子上的痴呆状态直接狂化到从椅子上蹦起来的疯子状态。没人的情况下还好，现在当着皇阿玛、额娘还有四哥，我竟然又一次的失态了。
我脑中一片空白，楞楞地看着他们三个人，看着四哥随着皇阿玛进屋，看着额娘给皇阿玛请安，看着四哥上前给额娘请安，看着——
眨着眼睛，来回看着他们三个人，皇阿玛脸上满是宠腻地笑容，而额娘在吃惊的同时有些嗔怪地扫了我一眼。当我看到四哥的时候，我的小宇宙爆发了，他脸上又出现了在门口的那中狐狸般的有些奸诈有些邪恶的笑容。刚要冲到四哥面前，想掐着他的脖子狠劲儿的摇晃，希望可以因为离心力的作用将那可恶的笑容甩开。
可我还没动脚，就被额娘狠狠地踢了一脚。我哀怨地看着额娘，只见额娘先是用眼神狠狠地K了我一顿，然后朝我挤眉弄眼，好象在暗示我向一个特定方向看。见我仍不明所以地看着她以后，一股失败感慢慢爬上了额娘的脸颊，她表情有点“狰狞”地看着我，然后一个锅贴下来，打得我身形有些不稳，然后阴森森地对我说：“还不向你皇阿玛和四哥请安？”
我猛得从自己的幻想中惊醒，望着面前两个BOSS的别有深意的笑容，我慌忙地躬身请安：“给皇阿玛请安，皇阿玛吉祥。”
皇阿玛笑着点头，完全没有怪罪之意，我复而转向四哥：“给四哥找吧儿一个安。”
四哥脸上一窒，没想到我竟然在皇阿玛面前调侃他，有些不知所措地看着皇阿玛，竟然忘了叫我起来。
就在我自顾自要起来的时候，听到皇阿玛爽朗地笑着说：“成了，你也别踢他了，咱们家好不容易出了个这么宝贝儿子，别拘束着管成了其他那些恭敬样。”
我不解地看着皇阿玛为何突发此言，转头的一刹那扫到了额娘凤足已抬，正准备在我可爱的有弹性的小PP上蹬上一脚，便立刻跳开数尺，站到了安全范围内，两眼泪汪汪地看着皇阿玛，十分委屈地说：“皇阿玛，我妈她今天总是欺负偶——”说完哀怨的眼神还不停地在皇阿玛和额娘身上来回地打转。
“皇上，您看他都没样了。”额娘扭捏地放下脚，抖了抖有些褶皱的裙衫，撒娇地走向皇阿玛，完全不顾这屋子里还有两个未成年的小朋友，公然把我们当成是透明的，跟皇阿玛开始调情。
皇阿玛起身牵过额娘的玉手，温柔地看了她一眼，随后转身走到软塌那边，与额娘同坐其上。“我看这样挺好，挺像我小时侯，想当年我们……”皇阿玛在额娘耳畔低声细语。只见皇阿玛笑得灿烂，额娘害羞地脸似樱桃一样红，也随着皇阿玛低声地笑着，笑得很满足，笑得很幸福，更笑得很开怀。
饶是我支棱儿着耳朵听，也没听清皇阿玛到底对额娘说了些什么情话，让两人开心至此，应该是属于两个人的共同的甜蜜吧。我如是想着的同时，被四哥悄悄地拉出了屋子，留下青浓蜜意的两个人和一屋子粉红色的泡泡。同时，我完全没有注意到四哥因为看到额娘在皇阿玛面前才做的小动作后流露出的惊讶、震惊与痴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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随着四哥见过了我那温润如玉的四嫂，唠了一些家常以后，见她有一些疲态，便告辞与四哥一起去了书房。
一推门，四哥只说了句“你自己先呆会儿，等我写完了这个折子在过来”，然后径直走了进去。我粗略地应了一声，也跟着进去，只用一眼就被四哥书房的布局完全吸引。其实四哥的书房很简单，书房并没有像其他人一样采用两进里外间设计，而是直接使用一间屋子，一进门对书房的摆设一目了然，简单明了，我喜欢。
摸着四哥占用了两面墙六开门的大书柜，拉开一扇君子兰镂空雕花的柜门，一阵很悠远的熟悉的香味随着柜门的打开，若有似无地飘进了我的心脾，是什么味道呢？我本以为是书中的味道，可靠近一闻，是书的墨香夹搀杂在其中，这让我否定了方才的想法。我刚要问四哥这香味的来源，一转脸在鼻子尖擦过柜门的时候，香气变得有些浓郁了。用手扒着柜门，鼻子探到跟前，像狗一样一下一下的闻着，一股股檀香味扑面而来。味很香，但比降香黄檀要淡。初步猜想可能是外公经常跟我提的花梨木。
我站直身子，在心中默背了一遍外公总是给我灌输地“六看一闻”，他总是对我说这个是花梨木的七大特征，与后来国标对花梨木的认定是一致的。
方才我已经闻过了，是檀香味，而且与外公当时给我反复闻过的黄花梨的味道如出一辙，这已经符合了一大特征。
我又一次爬在了柜门上，仔细看木头的纹理，仔细分辨是否符合六看的特征。
这一看是带状条纹，指花梨木纹较粗，纹理直且较多，心材呈大红、黄褐色和红褐色，从纵切面上带状长纹明显。二看交错纹理，即花梨的纹理呈青色、灰色和棕红色等，并且几种颜色交错分布。三是看偏光，从花梨的切面看折射的光线，只有一个角度可看到折射的光线最亮最明显，而其他角度则不明显。
这一步骤可是费了我很大的工夫，我左看右看下看，都不得其所，因为柜子是立着的，不像以前鉴赏过的花梨木的案条，平板三米长横在那里，方便从各个方向看偏光。可现在要想从上边的各个角度看就有些费劲儿了。我先搬来一个大一点牢固的太师椅，立在书柜前，爬上去踮着脚，死命儿的够着脖子看，直到觉得脖子伸得酸痛，也不能从上放左右三十度的方向看清楚是否有偏光现象，于是我利落地爬下了椅子，有使出九牛二虎之力，拉过来一张四方桌，从太师椅上爬到桌子上，感觉自己又升高了一些，虽然还是看不到正上方，但是总算是把视角又扩大了一些。终于在上偏左大概二十五度角的地方，让我看到了那又亮又明显的光线，为了防止自己的疏忽大意，我有向上挪了一点角度，呼得光线瞬时变暗，从右侧同样的角度看过去，也没有发现相同或者类似的光线。经过反复比对，我初步断定，这个应该是符合花梨木的第三个特征——偏光的。
疲劳地爬下桌子，继续我的鉴定历程：四看鬼脸，花梨木也是有鬼脸的，根据《广州志》记载：“……其纹有若鬼面，亦类狸斑……”。圆晕如钱，大小相错。把书架里的书拿出一部分，将半个身子缩进去，抚摩着书柜侧面大小相间为数不多的鬼脸，我有开始细看第五大特征——牛毛纹。花梨因产地不同，木质也有很大的差别。有的质地较细密，有的则质松，但从弦切面（注解）上看，都是能明显地看到类似牛毛的木纹。六是看荧光，花梨中有一层淡淡的荧光，如果把一小块花梨放到水中就能发现，水里漂着绿色的物质，这种物质能发出一种荧光。如果是下雨是淋湿了堆放的花梨木，从流出的雨水里也能看到这种荧光。
想着心动不如行动，我伸手从靴子里抽出了十哥今天才给我的匕首，蹑手蹑脚地蹲在书柜前，左右看没人，便在柜门不起眼的雕花处快速地刮下来一小块君子兰的花瓣，然后又迅速的将匕首插回靴子里，若无其事地站了起来，走到门口四哥平常净手的脸盆前，看到里边有清水，顺手将刮下来的小块花瓣仍了进去，然后探身仔细观察。完全没有注意到身后有个已经关注我很久的人正好奇地悄悄接近。（默一个，儿子怎么总是不忘身后看呢？）
注解：横切面:与树干主轴垂直的切面。径切面:通过树心,与树干平行的纵切面。弦切面:与树心有一定距离,与树干平行的纵切面。
作者有话说
第18章 失态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