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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0、第七节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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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齐咲,我们暑假去旅游吧,开学后我就要去申庭,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见面了”,言之捧着奶茶,对桌子对面的齐咲建议到。
齐咲很想立马答应下来,甚至想立马就跟她一起踏上旅途,但还是不能这么做,手头的演出还有即将到来的考试,都要先妥善的解决,才能心无旁骛地走出家门。
他们沿着海边散着步,感到有一丝凉意后才慢慢朝音乐厅走去,但今天的他们却毫无负担,因为今晚他们只是来当观众的,只要享受音乐就够了。
“D960啊”,齐咲看着节目单感叹到,舒伯特的第二十一首,也是他短暂却辉煌的一生中最后的一首钢琴奏鸣曲,以其庞大的体魄以及独特的色彩而著名。
然而在舒伯特生前,甚至到他去世后的十年里,这首伟大的作品除了他以外,并没有得到任何的认可,被出版社的拒绝让这首奏鸣曲直到他生命的尽头,都只能在他天才般的幻想中奏响。
终于在他的棺木,毗邻着他一生追逐的英雄,贝多芬的墓碑长达十年之久后,有人在他的遗物中找到了这份手稿,虽然斯人已逝,但属于他的杰作几经波折还是被印刷出版。
遗憾的是,这份超然的天才,并没有被当时的世界接受,就连同样伟大的音乐家,也是时下最具影响力的评论家——舒曼,也委婉地表示了他的失望,他不认为这是做出他心中最伟大的三重奏的作曲家留下的奇迹,就这样,舒伯特的绝响又一次如同没入汪洋的气泡,无声无息的破碎了。
时间好似在1828年以后就暂停了,停留在舒伯特在生命的最后时光里,写下的这部作品里,天才的细腻,对生命永恒的热爱,还有对音乐的温柔都与逝去的人一同埋在时光的遗迹里。
二十世纪,两名站在世界顶端的钢琴家分别在奥地利与德国先后出生了,施纳贝尔与埃尔德曼,他们有着不同的人生轨迹,但有着一样的才华横溢,原本不知道何时才会相交的直线,在一个交点相会了。
机缘巧合,或是命中注定,他们的目光都被残破的书页上,泛黄的纸张上,溢出乐谱的才情给深深吸引了,经过了百年的沉淀,本就该绽放的宝石终于抖落了身上的尘埃,相距百年的他们,在宝石折射的影子中相见了,不用言说也知道,若是不能让这样的作品被世界听到,他们必定抱憾终身。
在他们之后,里赫特,席夫,布伦德尔,一个个伟大的名字,在这首作品上写下了自己的理解,诠释着每个人心中的舒伯特,对这位早逝的奇才献上最深的敬意与感谢,感谢他在短暂的一生里,写下了世界上最美的歌曲,写下了最单纯的美好。
明明是温暖,美丽的音乐,却因为这份美好,总是让人感到不真切的害怕,生怕在某一个瞬间,它就会如同晨间的轻雾一般飘散。
年轻的钢琴家,用自己鲜活的生命赋予这颗宝石新的光芒,在舞台上闪烁着,连带百年间的沉寂一起,给所有听众一次机会,去挽留差点错过的一切。
年少时的演奏,总是没有那份生命的厚重,但也许这就是舒伯特的愿望呢,就如他一般,明明可以如盛夏的骄阳般夺目,却选择在寒冷的冬天,燃烧自己的能量来温暖整个凛冬。
“Sah ein Knab ein Roeslein sehn...”