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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第 2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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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草又回到了以前的生活,伺候着随时都有可能倒下睡着的如月影。在他安顿好如月影,准备探听赭杉军的消息时,一道超凡脱俗清俊却威严的道者身影,抱着昏睡不醒的赭杉军突然出现在海波浪,身后跟着一位面色和善的道者。
天草拨弄着刘海:“这是怎么的?寻仇还是?”抱着赭杉军的道者将人交给他:“我是赭杉军的同修好友,苍,他重伤未愈,我尚有要事无法脱身,所以劳烦你照看一二。”
天草小心将人接好:“吓死我了,还以为你还来报丧。”苍微微颔首:“那就有劳你了,这位......”跟在他身后的道者主动出声:“我名唤墨尘音,也要劳烦小兄弟你了。”
苍匆匆而去,墨尘音目送,而后收回视线笑道:“听说你与好友相熟,所以前来打扰了。”天草将人上下打量一番:“你是赭杉军的好友,那就是我天草的朋友,尽管住在此处,我先将人送去房间。”
而后天草才知悉,墨尘音是死过一次的人,他能复生,也全靠赭杉军保全了他的尸身,苍才能令他起死回生。而赭杉军与孽角大战,也只剩一口气撑着,进入假死状态,再迟一步,只怕苍也无力回天。
天草听着这些消息,眼眶泛红:“他这人就是这样,只要还有一口气,就总不肯闲下来。”墨尘音赞同的点点头:“你与他共同经历许多,我自那以后无缘伴他同生共死,你能说上一说吗?”
如月影在一旁也道:“小草,我也想听听,你之后的事。”天草一扬眉:“那就说来话长了,我先去给你泡茶。”墨尘音看着两人,眯了眯眼,心下了然。
天草不似伊达会添油加醋,说起赭杉军倒是正经不少,大约是赭杉军一直很正经,所以也挑不出什么好笑的事来说。墨尘音静静听着,眼眸之中,情绪纷杂,天草很有眼力劲的将赭杉军偶然的怅然一一说了出来。
墨尘音听完,敛起思绪,笑笑:“看来你和他,很合得来。”天草忆起伊达的话,干咳两声:“他对我甚好,我想,若是有机会,我可能会拜他为师吧。”如月影偏头看他:“那现在就是机会呀。”
一句话,让天草笑容僵在脸上:“我不过是说说而已。”墨尘音却摸着下巴沉吟道:“等好友醒来,我替你开口吧。”天草:“......”赭杉军那么正经的人,为什么会有墨尘音这样风趣的好友呢?
作为同样风趣的人,天草与墨尘音很谈得来,所以当赭杉军悠悠醒来,看见墨尘音与天草相谈甚欢时,有点恍如隔世的感觉。墨尘音笑意吟吟的看向他:“好友,你再不醒来,我与小草可能真要将你丢进海波浪了。”
那是天草第一次看见,赭杉军失态到甚至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他重伤未愈却强行站起身来,踉跄着走到墨尘音面前。天草识趣的往后移开数步,听见了赭杉军轻颤的声音:“墨尘音,好友。”
轻轻一声唤,百转千回,愣是连风趣的墨尘音也红了眼,他扶住赭杉军,笑道:“是我,得苍之助,我从黄泉爬回来了。不过我功体未复,只好和你一起来小草这里避风头了。”
赭杉军仿佛这才看见他身后的天草,“你回来了?”天草扬眉:“语气差这么多?”赭杉军敛眉:“见你平安无事,便好。”天草深深叹了口气:“这句话该是我说才对吧。”
之后两人便在海波浪,与天草如月影相伴,过上了一段难得悠闲的日子。若是以赭杉军以往的性子,他一定是难以待下去的,只是他伤重,功体非数日难复。他一向通透,明白此刻对苍而言只是拖累而非助力,便安心留在海波浪养伤。
如月影一睡过去,天草便乐呵呵的跑来找赭杉军与墨尘音,墨尘音指了指已经开始演武的人,扬声道:“好友,小草先前说想拜你为师,今日便收了这个好徒弟如何?”
天草忙摆手:“不要,我开玩笑的。”赭杉军收了气势,除了看见墨尘音有过短暂的失态,此刻又是一派沉稳:“玄宗不收外徒。”天草切了一声:“你以为我真稀罕啊!”
赭杉军微微颔首:“哈,你若想学,我可以教你。”天草惊奇的咦了一声,墨尘音偷笑:“咦什么,他教你学便是了。”天草嘿嘿一笑:“那我是不是也得会个什么乐器比较好?看你们琴笛相合,感觉玄宗很艺术啊。”
赭杉军正经的回答了天草的调笑:“不必。”墨尘音失笑:“你们虽做不成师徒,却比做师徒有趣多了。”天草抬眼看了看天色,潇洒的挥挥手:“如月要醒了,我先回去给他做饭,你们若是想吃直接过来便是。”
墨尘音看着天草远去的背影,含笑与赭杉军并肩而立:“天草真有趣,我很庆幸,那时有他在你身边。”赭杉军轻嗯一声:“我与他,也算经历过同样的失而复得。”墨尘音立在他身旁,笑意不减:“好友,你也变得越来越有趣了。”“哈。”
天草虽有些随性,天赋却高,剑术一点就透,赭杉军教得十分上手,墨尘音与如月影喝着天草泡的茶,看着不远处的两人,心情甚好。“小草天赋很好,我看得出,赭杉很喜欢他。”如月眨眨眼,温声道:“小草也十分喜欢他。”
玄宗阵法精妙非常,天草天赋虽高,却也难短时间内就能学好,赭杉军虽一直温和,唯独这时候就十分严厉。天草收了剑,随意的搭上他的肩:“赭杉军,你我的交情,以后少练一会行不行?”
赭杉军语气和善的拒绝:“唯有苦练,方能见效,你有心要学,便不能懈怠。”墨尘音忍俊不禁:“好了,好友,喝一杯小草沏的茶,暂歇吧。”赭杉军接过,随后称赞道:“你的手艺,很好。”
天草得意的挑眉:“那是当然。”话音落,赭杉军又道:“明日我便教你辟谷。”天草直摇头:“不要啦,我要和如月一起吃饭!”赭杉军沉吟:“依你根基,闭关所需不过七日。”
天草转眼可怜兮兮的看向如月,如月影浅浅一笑:“我可以和墨道长一起吃。”墨尘音点点头:“交给我吧。”天草不满的扯了扯赭杉军的衣袖:“赭杉军,你有没有搞错,辟谷也要学?”
晚间,天草挑灯写了一封很长的信,如月在旁静静坐着,天草难得收敛了调笑:“伊达师尊,和赭杉军一样,是个很好的人。”
信寄出去,赭杉军静立海波浪,海浪声声,天草笑着与他并立:“第一次见你,我没想过会跟你有这样深的渊源。”赭杉军想起初见天草时,少年的坚定一如既往:“你我经历,颇为相似。”
天草拨弄着刘海:“是墨道长吗?”赭杉军未答,答案显而易见。“赭杉军,你道法高深,是不是有些事,也看不开?”“唯心所言,世情难断。”天草轻笑:“看来我与你的缘分,也挺深的。”“哈。”
天草趁势搭上他肩头:“既然如此,不辟谷行不行?”“闭关你方能领悟玄宗阵法的精妙所在。”“打个商量嘛,最多我少吃一点咯?你也知道,如月不会做饭的嘛......”
最终,墨尘音还是笑意吟吟的送天草与赭杉军去闭关了,“我会将如月养得很好。”天草轻叹:“赭杉军,墨道长这么风趣,你受得了吗?”赭杉军答得一本正经:“他一向如此。”
天草语塞,赭杉军是个正经人,面相仁慈和善,虽不冷,却到底也算不上幽默,“看来你和墨道长在玄宗同修的日子,定是十分欢快咯?”赭杉军盘腿而坐:“我与他,也一向如此。”
两人一路走过这么长的岁月,对于墨尘音的风趣,赭杉军不但习以为常,或者说,是他纵容出的结果吧。他从来不会计较墨尘音对他的打趣,甚至偶尔也会打趣墨尘音,只是天草认识他的时候,墨尘音不在他身边。
闭关期间,天草对玄宗阵法的心法要诀十分头疼,“伏天王,降天一,双极动天关!”“赭杉军,为什么你们玄宗阵法的开头,都是这句伏天王,降天一啊?我要是念错了会怎样?”“咒法反噬。”“有没有搞错!”
在不知念错多少次心法,声声惨嚎中,赭杉军红衫一尘不染,天草灰头土脸的出关了。如月影偏头:“小草,你怎样了?”天草勉强一笑:“赭杉军,我现在才知道,你是个魔鬼!”“哈。”
宁静的海波浪,在涛涛海浪中,见证了一段非师非徒的师徒缘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