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钱毁灭全星系》中二珞

80、不作不会谈恋爱（4）

　　云凝知道自己在顾逸这里基本属于有求必应。

　　哪怕顾逸没有，他也会想办法给她弄来。

　　但她确实没想过，连爱情顾逸都会给她弄来。

　　一分钟前，顾逸还被她莽莽撞撞的吻惊得魂飞魄散。

　　下一分钟，他就紧紧拥着她，像在亲吻痴缠已久的爱人。

　　云凝很崩溃。

　　她学了那么多的热力学结构力学应用光学量子光学，满脑子熵增定律波粒二象贝尔不等式费曼万物至理，没有一条适用这个场景的。

　　她隐约能察觉到自己的血液都在这种亲吻下蒸发沸腾了，一种突兀的渴望感觉在随着血液四处冲撞着，像一场在干涸森林间燃起的大火，初始还无声无息，却转眼间就将林间的水洼和池塘都烧干了，有理智的生灵都前赴后继的冲进那个泥沼，选择溺死自己。

　　顾逸的手指明明很柔软但坚定有力的阻止了她的挣扎，嘴唇明明很温暖但侵略十足的制止了她的质疑，甚至连身上散发的烟草香都在无声无息侵蚀她的理智，彻底把她弄懵了。

　　“呼吸，记得呼吸好么？”顾逸松开她，颇有些无奈的用手掌抚摸着她的后背。

　　云凝抿着嘴唇，拼命呼吸着空气，窒息的感觉稍稍缓解了些，大脑里短暂的运作故障也解除了。

　　她茫然无措的盯着顾逸。

　　“不要多想，不许多想，我喜欢你，你喜欢我，我们两情相悦，刚刚是误会，懂了？”顾逸趁机催眠她。

　　云凝刚想开口。

　　“没人教你接吻时要怎么呼吸么？”

　　“……”

　　“你的那些男朋友到底教你了些什么？”

　　“……”

　　“还是说你其实从来都不知道谈恋爱要干什么？”

　　“……”

　　连番三个无解难题，把云凝的理智击溃了。

　　就像幽荧早就预测过的那样。

　　要是顾逸云凝在一起了，初始等级为零的云凝，在遇到等级高的吓人的顾逸时，场景会很惨不忍睹。

　　明明云凝有一肚子气，还有一肚子的质问。

　　却被顾逸轻而易举就掌握了主动权，弄得莫名心虚。

　　在这方面，她是真的什么都不明白啊。

　　房间里的光线还是昏昏暗暗的，靠着外面磁场粒子的变幻才有隐约光影轮廓生成，好像这种幽暗光线里，特别适合谈些与理智无关，与浪漫为伍的事情。

　　云凝注意到，明明屋子里空间很充足，两个人却只占据门后那一小片隅角，她更是整个后背都贴在了墙壁上，把墙面上未干的颜料蹭花掉了，可前面就是一具温热的身体，她生怕自己一靠近过去就无可挽回的彻底沦陷。

　　“你刚刚要跟我说什么。”云凝左手的手指死死按着墙面，连指甲都嵌了进去些许，几乎耗尽了毕生攒下的控制力，才把顾逸稍稍推开些。

　　“没什么，在我们确定关系前，这件事可能会变成问题，现在已经不是了。”顾逸轻轻笑了下，连嗓音也转换成了一种餍足而愉悦的状态，他用手臂撑着墙，微微垂下头，彻底把云凝困在了自己怀里。

　　“我不信。”

　　“嗯，那你就猜吧，反正我不告诉你。”顾逸的唇角又毫不遏制的翘了起来，笑容恶劣又魅惑。

　　云凝忿忿皱眉。

　　顾逸对付她确实很有一套，愿意让她知道就会坦诚告知，不想让她知道就动用一切明的暗的手段瞒着她。

　　“你这样做很过分。”云凝小声抱怨。

　　“嗯，我还会做更过分的，你抱怨的太早了。”顾逸撑着墙面的手缓缓移下来，指尖划过她的颈线，轻佻又随意的勾了勾云凝的下巴。

　　云凝的脸瞬间变得通红。

　　恰好窗外有一道过分明亮的极光撕开了天幕，连黑暗都自认无力遮蔽，退避三舍。

　　完了，完了。

　　她扛不住，她是真的扛不住。

　　“你别觉得这样我就原谅你。”她虚张声势的小声嘟囔，借机表达自己原则坚定不动摇的决心。

　　“嗯，千万别原谅我，不然我用来讨好你的那一千种法子就没有用武之地了。”顾逸低头轻轻吻了下云凝的额头。

　　亲吻额头什么的，以前也有过，她觉得自己早就能心如止水的应对了。

　　可再稳定的水分子，一旦遭遇情话，就像加了元素钠，瞬间就会产生无比剧烈的化学反应，俗称爆炸。

　　在连番的攻势下，云凝一败涂地。

　　但同时也坚定了她的一个信念，顾逸先前是真的对她没想法。

　　这才短短几句话，云凝就被撩得溃不成军，要是顾逸早就对她有想法，她早就在这场博弈里绞手认输了。

　　真是可怕！

　　屋子里的光线在闪烁了几下后恢复了。

　　顾逸抬起头来看了下天花板，“看来，烛照充能充得差不多了。”

　　突然恢复的光线，也让云凝获得了短暂的喘息之机，她偷摸摸的挪动身体，想从顾逸的怀抱里脱身。

　　两个人靠得实在太近了，连顾逸呼吸时的温热气息都会扑在她的睫毛上。

　　“嗯？”顾逸马上察觉到了什么，又把手臂拦在了她的左右两侧，猛地把脸贴了过来，“这就想跑？”

　　云凝扁着嘴，避开那双夺人心魂的银色眼眸，伸出手指小心翼翼的戳了下他的胸膛，“你不觉得闷么？”

　　“空气循环早就恢复了，你要是觉得闷，那肯定不是空气的问题。”顾逸似笑非笑的说。

　　瞎说什么大实话。

　　云凝恼羞成怒，“反正我觉得闷，你放我出去。”

　　“现在放你出去，就等于给你机会偷跑离开这里，出去像鸵鸟似的躲个十天半个月，把脑袋里乱七八糟的想法猜个遍，最后得出一条充满消极负面情绪的答案，想尽办法验证那个答案，还要逼着我接受……”顾逸轻轻叹了口气，声音无奈又温柔，“云凝，这个屋子里可没有傻瓜。”

　　当了三年监护人，顾逸早就习惯了云凝的搞事方法，他甚至一字不错的讲出了云凝心底那隐秘的阴暗的小心思。

　　所以说，不要随便跟熟悉的聪明人谈恋爱。

　　当对方太了解你时，你手里捏着王牌也没用。

　　云凝彻底放弃了挣扎，待在顾逸的怀抱里，像猫咪似的瞪大眼睛，用无辜表情掩饰自己的警觉神经，“那你想怎样？”

　　“我觉得在现在这种情况下，语言没有行动管用，你觉得呢？”

　　“什么行动，唔……”

　　下一秒，云凝明白了，顾逸的‘行动’是真的‘行动’。

　　他把她按在墙面上，缓缓收紧手臂，再次亲得她耗光了肺里的空气。

　　“呼吸啊，小笨蛋。”顾逸恨铁不成钢的看她。

　　缺氧的云凝头晕眼花，完全站不稳，只能惨兮兮的挂在顾逸的身上，连指尖都使不出力气，同时还不忘虚弱的反抗，“你能不能，好好说话，别，别这样。”

　　“若你不是总想着要逃，那我就能稍微克制下自己。”顾逸故作轻松的笑着，却不自觉轻轻舔舐了下前排牙齿，艳红的舌尖从平整的齿缝间一闪而过，活像一条狡猾又勾人的毒蛇在吐信子。

　　他现在很兴奋，神经比身处生死战场或参与大宗赌灬博时更加兴奋。

　　云凝张了张嘴，完全无力反驳，只能屈辱的许诺，“那我答应你不跑了好吧。”

　　“这还差不多。”顾逸缓缓眨了下眼，收敛了眼瞳里那赤灬裸裸的要把云凝彻底拆剥下肚的浓烈情绪。

　　短暂调息后，云凝从一开始就过分紧绷的神经，终于稍微松弛了些。

　　嗯，打不过，跑不了，甚至连脑袋里的胡思乱想都被清除得一干二净，只能认命沦陷。

　　云凝绝望的想。

　　“现在能放开我了吧。”她小声申请。

　　“我们有163天没见面了，你不想我么？”顾逸稍稍松开了些手臂，不再像要把她揉进胸膛血脉里那样拥抱她，言辞却愈发过分，毫不留情面的激发着云凝的愧怍心。

　　云凝果然上当了，瞬间愧疚感爆棚，眼神躲躲闪闪，指尖无意识相对，连声音里都掺进去一种平素绝不会暴露给任何人的甜腻感觉，“想的，做梦都想。”

　　“做梦也会想啊。”顾逸满意了，他把脸埋进云凝的锁骨间，深重的吸了口气，与记忆里没有丝毫偏差。

　　云凝不知道，和她沉湎在顾逸刻意营造的香氛里无法自拔一样，顾逸也对她周身的气息有种难以言喻的痴迷。她和那些几乎被奶制品包裹的小孩子没什么区别，皮肤都隐约散发着的奶香气，无害纯净到了极致。

　　顾逸的头发是一种色度很深的焦糖色，它们如看上去那般柔软丝滑，像一块温暖的丝绸拂过云凝的耳垂，是暖的也是痒的。

　　特别害怕被触碰耳垂的云凝，轰得一下又被炸红了。

　　她乖巧无助的蜷在顾逸怀里，搜刮用尽全身的力气，努力让自己保持呼吸。

　　幸好，顾逸只是亲了亲她的侧颈就又离开了她。

　　顾逸微微歪着头，放肆打量她，意外发现云凝的眼神特别涣散，明明距离他那样近，焦点却硬是落在他身后的空间里。

　　“你好像很害怕看我？”

　　“哪有。”云凝小小嘴硬了下，但随即心虚的咬了咬下唇。

　　在某些方面，顾逸骨子里浸润着所有蓝血贵族的通病，他们往往会过分偏执的追求细节，譬如光感譬如色彩。就算身处在极光幻夜里，当顾逸决定了要作画，就把整个屋子的光感调得犹如白昼，在这种充沛的光线下，人能够识别出最微小的颜色和线条差异。

　　但这同时也意味着，在充足的光线和有限的距离下，顾逸那不似凡人的绝美脸庞，是毫无遮蔽出现在云凝视网膜上的，而就算是在她最放肆的梦里，这张脸也不敢如此清晰。

　　顾逸短暂思考了下，似乎在斟酌是不是要彻底俘获云凝。

　　他很清楚自己的容貌意味着什么。

　　神之子们都有着超越常人的骄傲自信，一方面来源于他们难以度量的可怕潜能，另一方就是那与生俱来的艳丽容颜。

　　偏生人类又是一个过分依赖视觉的种族，他们对世上大多事物的好恶，都源于视觉感受，甚至连无法分辨对错的婴孩也会对美丑做出抉择，这是镌刻在基因中的命令，抵抗它要比抵抗生命中大多数问题更艰难。

　　也难怪云凝这样回避他。

　　“真可惜，作为一个被官方认证的病人，我还是想放纵些。”顾逸轻轻叹息。

　　还没等云凝反应过来，顾逸就靠了过来，他距离云凝极近，近到嘴唇只允许一根头发划过，近到连鼻梁都需要格外小心别撞在一起，睫毛都像是要戳进对方瞳孔里。

　　“！！！”

　　“乖云凝，看着我。”顾逸那修长有力的手指捏着她的下巴，强行改变了她的视线轨迹。

　　巨大恐慌感在瞬间席卷了云凝的血脉骨髓，她紧紧盯着顾逸那鲜亮的银色眼眸，彻底停止了呼吸。

　　在光线穿越瞳孔时，会把那波澜似的虹膜纹路照得无限清晰，于是被纯净水晶质包裹的眼瞳会也呈现出一种宛若冰长石的粼粼光晕，这种变幻诡谲的光晕，堪比被高能粒子袭击的大气磁场，短短呼吸间就会发生万般恢弘神奇的变化。

　　云凝彻底沦陷了。

　　她小心翼翼的举起手来，指尖无意识描绘顾逸的脸部轮廓，从明艳的唇到浓重的眉，从弧度紧绷的咬肌到曲线放松的眼睑，而这一切都为她所有。

　　唔，他又在亲她了。

　　也许全世界通行的规则，对于他们两个人来说，都没那么适用。

　　这两个狂妄自大的灵魂，总能把刻板的规矩打破，轻而易举就转换成供他们驱使的法则。

　　分明是一场阴差阳错的告白，却变成了一段暖人心魂的倾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