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一章 上一章 目录 设置
7、安排 ...
-
第七章——安排
只见管禾走向一名衣衫褴褛,灰头土脸在乞讨的小女孩,蹲下身,望着她,眼中似有回忆。她伸手抚摸女孩脏污的头发,似有触动,神色柔和道:“小妹妹,姐姐小时候也一如你这般,那时,我遇到了一位善良的小姐姐,她告诉我,虽然自身贫穷,但意志不可被所处磨灭,我们可以靠自己的努力有所成就,相信你也可以。”随后将一些银钱给了小女孩。
小女孩笑了,眼中干净明亮。
管禾看着小女孩,也欣然一笑。
不远处的闻羽并未听清管禾在说些什么,只是看到她的举动。此刻,她想,她并非一般的飞贼,她,想必也是个有故事的女子罢。如若不是处于对立,她,想交她这个朋友。
随后管禾站起身,向闻羽走来。
闻羽看到她走过来,调笑道:“没成想你还有如此一面,还以为你想谋财害命。”
管禾看着闻羽,神色认真道:“我只谋财,从不害命,我也有我的原则。”说罢自己套上了绳子,向前走着。
闻羽看到她此举,心中不知为何有丝触动,她想,方才定是触到她的往事,自己又无意间对她玩笑,定是伤了她罢。她虽是飞贼,但在她不正经的外表下定是埋藏了很深的故事,那,又是什么呢。
于是她追上前去,走在管禾身侧,略微垂眸,低声道:“对不起,方才在你情绪低落时与你玩笑,实在是抱歉。”转而她看向管禾,认真道:“日后,如若可以,可否让我听听你的故事?我想,你并不是一般的飞贼。”
管禾听到她说的话后,一怔,停了脚步,转头看着闻羽。
闻羽看到她眼神柔和,似泛起淡淡的涟漪,这与之前见她不正经时的模样不同,她以为像她这般的飞贼,是不会看到如此模样的,可终究,她也是一名女子,一个人罢。
随后听她淡淡道:“好。”
两人复又继续行走。
闻羽像是想起了什么,问询到:“对了,你方才的钱财从何而来?”
管禾听到闻羽问话,又恢复如常,狡黠笑道:“从你身上拿的。”
闻羽:“……”
果然,还是不能将她想得太好。
罢了,就当是做善事罢。
她叹了一口气,稍稍加快了些脚步。
管禾看到这般模样的闻羽,笑意变得柔和了些,心想,以前怎么不觉,她如此可爱。
此时的兀山,依旧如往常一般宁静,只见一绿衣女子手中捧着两束花,端于胸前,看起来并不多,只有几朵,转而她走进了祁半夏的院子。
她走进院中,见祁半夏身穿白衣,头发随意披散,正端坐于侧旁一棵树下,手执一本书,专注看着,于是她便走去坐于她身侧。
祁半夏见来人是渺兮,便放下手中的书,微微一笑,看向她。
渺兮见她如此,便开口问询到:“半夏,你可否帮我一个忙?”
祁半夏略微思索,温声道:“你且说说看。”
渺兮尴尬一笑,犹豫开口道:“其实不瞒你说,每月十五夜里我便会变成原形,今日便是十五,可否请你在我变回原形后护着我,莫要令他人起疑,只一夜便好。”
祁半夏见她眨了眨眼,模样颇为乖巧。
她说,让她护着她,这有何不可,她想,无论她提什么要求,她都会满足她罢。
只是她不曾想,护着护着,竟护了一生。或许,还不够。
她点了点头,答应了。
渺兮见她点头,笑了起来,欢喜道:“这花是我方才在后山摘的,我与它交流,说是要送与一位极美的姐姐,问它是否愿意,它立时便答应了。”说罢将花递给祁半夏。
祁半夏:“……”
谬赞了。
她伸手接过花,垂眸看着。
渺兮看到花瓣在轻轻摆动,便认同道:“你看它花瓣在摆动,是在说,它所见的这位姐姐果然如我所言极美。”
祁半夏:“……”
谬赞了,真的是谬赞了。
她抬眸看向渺兮,见她笑意盈盈,便调笑道:“那它觉得,你如何?”
渺兮看向那花,直述道:“它说,我与你在一处,简直像是一对璧人。”
祁半夏:“……”
唉,她不该问的。
只是渺兮疑惑道:“璧人这词,是用在男女之间的罢,你我也可用么?”
祁半夏:“……许是这花看傻了罢。”
渺兮听后觉得没什么便不再多言。
她看向手中的另一束花,道:“这束便送与师娘好了。”
祁半夏见她不再讨论方才话题,便放松了下来,目光随渺兮一同看向花。
渺兮抚摸花瓣,自言道:“花儿,我将你送与这位姐姐的娘亲,也是位极标致的美人,想必你若见了,也会欢喜罢。”
祁半夏:“……”
她实在不能再与这花花草草待在一处了,于是便起身,神色匆匆道:“我还有事,便先离开了,晚些时你来找我便好。”说罢匆忙离开了。
渺兮看着祁半夏离开后,复又看向手中的花,抚摸着。
祁半夏走至一处,见已远离,便放慢了脚步。果然,花草是一家,思维如此接近。
她想,她总在不自觉的言谈中令她拥有短暂的欢喜,如此,也是极好的。
就这样罢,就这样相处下去罢。
她这样想着,嘴角便不自觉有了丝淡淡的笑意。
转而她听到有人在谈论说闻羽将女贼擒了回来,便往殿中方向走去。
大殿中,管禾,闻羽并排站在一处,一侧站着乐径寒,佘老正端坐于台上,佘中冉依旧坐于他左侧。
似是已谈论了些,佘老面对于管禾并未生出厌恶之心,眼中仍旧透着股和蔼。此时祁半夏进入殿中,走向前,向两位长辈行礼,两位长辈俱都点头回应,随后便和乐径寒站在一处。
佘老看向管禾,正色道:“从与你方才交谈中,看得出你也是位有抱负之人,既不愿改邪归正,那便暂留于兀山,若改变想法,便可直接寻我。”
管禾并未说话,算是默认了。
佘中冉看向佘老,附和道:“爹,把她留下也无不可,只是碍于她身份特殊,不便直接住于此,怕与弟子起冲突。”
佘老捋了捋胡子,点头道:“也对,那将她安排至何处才好?”
佘中冉似想到了什么,温声道:“后山可好?那处本是惩罚弟子所用,里面物什也算齐全。”
佘老听闻此言,点头称赞:“如此,甚好。”
祁半夏并未知晓方才都谈论了些什么,但从两位长辈对这女贼态度中,不难看出,这女贼并非寻常小贼,许是有什么过人之处,才会让两位长辈如此对待。对于有才之人,她一向都很欣赏,不问出身,不计他过往之事,或山匪,或杀手,或落魄之人,她给他们提供支持,使得他们身上的才华有发挥之地,想必这女贼也是如此罢。
随后闻羽便带着管禾离开了殿中。
殿内,祁半夏和乐径寒在谈论方才之事,片刻后,佘中冉走近了两人。
她眉目柔和地看着眼前的两人,却感觉似乎有什么不对之处,于是她开口问询到:“夏儿,今日怎地不见你的发带,平日不都是将它系于你脑后么?”
祁半夏:“……”
她怔了一下,似想到了什么。
今日她瞧见那条发带上略有脏污,便将它洗了出来,放于院中晒干,闲来无事便执了一本书来看,却不想渺兮来找她,又与她说笑,她匆忙之中离开,却忘了那条发带。
真是,这真的是她十九余载来做的第二件蠢事了罢。
随后她只是尴尬一笑,略带一丝窘迫。
乐径寒见无事便向佘中冉行了一礼打算离开。
只是没走几步,便有一条玉佩从他身上落下,落到了地上,他停下脚步,垂眸看向地上的玉佩,之后便弯下腰将玉佩捡起,认真查看。
见状佘中冉便走近了他,温声问询他:“出了何事?”
乐径寒见她上前,便不好意思笑道:“系于身前的玉佩掉落,许是无暇打理,绳结松断所致。”
佘中冉听到他所说,便看向玉佩,果然一出绳结断开。
乐径寒略微思索,便向佘中冉开口恳求道:“弟子不擅工线细活,可否烦请师娘帮忙缝补?”
佘中冉略微仰头,眉目柔和地看向他,温柔一笑道:“这有何不可,夏儿幼时的衣物皆是我所做,现缝补绳结而已,只是许久未做,你莫要嫌弃我手艺便好。”
乐径寒听闻微微一笑道:“如此,便多谢师娘了。”
佘中冉依旧柔和笑着,点了点头。
乐径寒向她行了一礼后,便离开了大殿。
只是经过大殿之门时,似有深意一笑。
站于佘中冉身后的祁半夏一直看着乐径寒的背影,眸色幽深略微思索着什么。
后山,此处风景极好,四周皆是全崖峭壁,不多时,一黄一紫出现在视线中,正是闻羽和管禾。
管禾来到此地,环顾四周,随意道:“这后山风景不错么。”
闻羽看着管禾,淡道:“四周皆是全崖峭壁,深不见底,任你有再好的轻功也无法驾驭。”
管禾转头看向她,调笑道:“你小瞧我,只有我不想做的,没有我做不到的。”
闻羽:“……”
她不再看管禾,只是带她进了洞口。
进去后,管禾在一石桌前随意坐下。
闻羽站在一旁,垂眸看着她道:“你好生待在此处,我先走了。”
管禾听后,右手托腮,微仰头看着闻羽,坏笑道:“美人儿,你若日日来给我送饭,我便在这好好待着,否则我定能搅得整个兀山不得安宁,怎么样,你可信?”
闻羽:“……”
她转身,迈开了脚步,准备离开,途中她似有幽怨道:“饿死你罢。”
管禾看着她离去的背影,淡淡一笑。她,越来越可爱了。
入夜后,夜色渐深,祁半夏处理完琐事后便回了自己的院子,打开房门,她环顾四周,便看到床榻上立着一株嫩绿的仙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