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P)幸运的日蚀》白蝌蚪

19、Round Thirteen

　　亲爱的S，
　　谢谢你源源不断的糖果供应，如果这些天没有文字上的交流是因为完全没碰上学业问题, 那么我衷心为你感到高兴，毕竟离年终考试只剩两个多月了。

　　纳欧米把短笺发出去的时候，哈莉正在阅读珀西递给她的《预言家日报》，纸张因为她捏得太紧一直在不满地抽动。“这不可能！”女孩发出了极尖细的叫声，“他们怎么能这样就把他关到那里去！我也是证人，竟然没人通知我参加听证！”义愤填膺之时，某只不相识的猫头鹰又在哈莉脑袋上扔了张纸条，哈莉展开一看，嘴边挂上一个讽刺的微笑，“邓布利多——很好——我现在要去校长办公室进行单独谈活，一会儿就回来。”对着纷纷用担忧的眼神注视她的朋友勉强笑笑，她仰着头离开了座位。

　　校长的办公室隐藏在口令为“棒棒糖”的石像鬼后面，邓布利多在他那张宽宽的桌子后静坐，面前摆放着一个蜿蜒着美丽而古朴花纹的石盆，老人的皱纹在周围器具发出的浅淡银光照耀下显得格外深刻。“关于天狼星的事，我觉得有必要让你了解一下经过，准备好了么，哈莉？我知道，你实际上比同年龄的孩子更成熟些。”

　　邓布利多把手伸给了有些僵硬的女孩，带着她进了“冥想盆”去旁听昨天晚上举行的天狼星非正式听证会。昔日那个意气风发的男子出现在她视线中时是那般形销骨立、目光呆滞；哈莉眼中的泪水还没来得及落下，押着天狼星的一位傲罗就用闪回咒语试验了留在现场的魔杖（经奥立凡德证明确实为他所有）……天狼星的罪名被证实了，没有任何人听得见教女暴怒的呼喝。邓布利多抖动着长长的眉毛，将浑身乏力的女孩带回了校长室，哈莉捂着脸沉吟了许久方才抬起红肿的眼，“校长，我还是不相信，他们根本没让他说话！天狼星是您的人，是凤凰社的人，他不会突然就成为食死徒！”

　　校长取下尖尖的巫师帽，银丝闪亮，仿佛上面盖了层薄霜，高大而瘦削的身子有些佝偻，“哈莉，他受到了极大的打击和伤害，没有办法为自己辩护。凤凰社的存在是一个秘密——当然对你来说可能不算，可是在福吉眼中，他需要维护魔法部的实际权力。”邓布利多顿了顿，大手在哈莉肩上按了按，“尽管已经消失了十一年，对伏地魔的恐惧还是深深刻在了他们的记忆当中——那么多死亡、那么多泪水——”

　　“可他们这样做不就离真相更远了吗？我根本不相信天狼星是坏人！我母亲也是决计不会信的！”

　　邓布利多定定地盯着暴跳如雷的哈莉，良久发出一声长叹，“哈莉，你拥有一切格兰芬多的优秀品质，只是, 面对越强大的敌人，越需要一种冷静的心态。”校长微微躬身审视着仍旧用倔强眼神与他对视的女孩，过了好一会儿才不知从何处掏出一块皱巴巴的布条，上面用不像墨水的某种灰黑色颜料写着几个潦草的单词 "Be ware of L（当心L）" 最后一个词明显在写到一半的时候被打断了。“我在他们逮捕他的地方找到了这个，我觉得他是希望你知道的。”

　　“L？”哈莉的目光是那么尖锐，仿佛想透过那布料看见什么东西。“您觉得是什么意思？”

　　“这是个大写字母，所以有很大的可能性是一个人名; 当然，我不能作出任何没有证据的假设。现在回到朋友中去吧，我们已经谈得够多了。”邓布利多从女孩手中抽出那张布条，有些疲惫地回到自己的软沙发中坐下，将视线移到白茫茫的窗外，指尖轻轻在胸前合拢。

　　女孩咬咬牙，顶了一头凌乱的短发慢慢地踱出办公室，给妈妈写信吗？没心情提笔……站在走廊里，哈莉心中充满了茫然。正好这时从楼下上来一批带着绿色蛇形胸章的斯莱特林，看见她之后发出了不屑的笑声，哈莉的心一下子抽紧了，想都不想就抽出魔杖念了个恶咒，耀眼的蓝光喷薄而出，成群比人脑袋还大的蝙蝠直扑向对面那些学生。正在附近的麦格教授气得连脑后的小髻都松脱了一半，急匆匆地挥舞魔杖驱散对准斯莱特林颜面又扑又打的黑色动物,
　　“波特小姐，请解释你的行为！”

　　“他们挡着路了。”哈莉面无表情地回应，完全没有格兰芬多与生俱来的热情，然后理所当然地被扣了二十分，并且被罚帮费尔奇打扫各个教室。

　　她的朋友们一直到午餐时分才得知哈莉今天上午的境遇，罗恩和赫敏还展开了一场关于是不是应该对斯莱特林使用咒语的辩论，最后以罗恩承认此种行为最好在事后不会被校规处罚的情况下进行为告终。弗莱德还有乔治不顾珀西的拦阻为哈莉举了三次杯，末了表示如果哈莉想不知不觉地堵截斯莱特林，他们不吝于提供些“小小”的帮助。

　　等哈莉在公共休息室角落略略对其他人说了自己与邓布利多的谈话内容之后，赫敏极快地捂住了自己的嘴，眼睛睁得那么大以致于褐色的瞳子在眼白的陪衬下显得那么小。“我比谁都了解他，赫敏。”哈莉的嗓音严厉而有些尖酸，“我敢肯定，只是有人用了他的魔杖而已。”

　　罗恩的红发似乎被这个消息吓成了深酱色，有些不确定地回应道：“如果这样的话，是不是说‘那个人’——‘那个人’——”

　　“伏地魔开始活跃了! 罗恩我说过多少次了，你不应该连一个人的名字都害怕！”

　　“可是，魔法部已经——”

　　“赫敏！我说过了，这是嫁祸！！魔法部那些人只会做表面文章！如果他们发现邓布利多的魔杖留在现场，也会把他扔进阿兹卡班的！”

　　“你得冷静，哈莉！”赫敏似乎被她的大逆不道吓住了，鼻翼一直在不自觉地抽动。

　　“我冷静不了！”情感仿佛火山熔岩，在这一瞬间喷涌而出不可阻挡，哈莉的双手互相挠掐，刻出道道红印。“爸爸到现在还没醒过来，他们却把他最好的朋友——我的教父扔进了阿兹卡班！他们把他折磨得无法为自己辩解只是为了掩饰找不到其他嫌疑人的窘境，却根本不去调查那些明明当过食死徒却想办法逃脱惩罚的人！他们——”她一口气接不上来，深深地咳了好几声，呛得自己满面通红。

　　“不、不说这个了，”赫敏连忙站起来拍了拍朋友的背，“你, 不, 咱们毕竟只是学生，有很多事情根本没办法参与，还是——”

　　“有了！”仿佛脑海里划过一道闪电，哈莉想起了一件东西，抬眼望去发现双胞胎正在附近，冲过去把他们拖到了另一个角落。

　　“喔喔喔，轻点儿，哈莉！”其中一个红头发抚抚自己被扯得些许有些疼痛的胳膊，眉间陷出两道竖纹，“虽然我们本身开朗又活泼。”
　　“不过弗莱德和乔治更喜欢文静温柔的女孩儿！”

　　“我庄严地宣誓自己没干好事。”哈莉满意地看到双胞胎略略僵直了脸，很快摊开了右手，“把劫盗者的地图给我吧，那原本就是我爸爸的东西。”见他们俩仍然将信将疑，女孩又加上一句，“他是尖头叉子。”

　　弗莱德和乔治对视一眼，一起点了点头，“既然是这样的话, ”“这份陪伴我们俩度过天真童年的见证就交给你了. ”“希望你能好好使用，不要辜负了长辈们的一片心意！”你一言我一语地说了一通之后，乔治很爽快地从兜里掏出一份叠好的羊皮纸放到哈莉手里，还凑得近些开心道，“你爸爸是天才！以后有机会一定要好好讨教一番！”

　　“嗯，一定有的。”哈莉自信满满地收好了地图，心里盘算得非常美：只要通过它抓到奎洛或者洛夫莫德的把柄，就有机会抽丝剥茧找出伏地魔的图谋, 天狼星的冤情就能洗清了。几分钟之后，当列那携带着一个小包降落在面前的时候，她很开心地开始享用糖果，将实施自己那个计划的艰辛和纸条上的简短告诫暂时抛到脑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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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待会儿有个例会，我听说主要是针对格兰芬多的，你最好准备一下。”从魔药教室接出削了一晚上天麻皮的纳欧米，达芙妮有些散漫地说道。

　　“例会不是七点钟吗？”已经连续被罚体力劳动好几周的女孩有些诧异地抬起了头，因为斯内普，她已经错过了不少集体活动。

　　“太多人去参加DADA课外学习小组了，而级长觉得有必要召集所有斯莱特林。”魔药教室离公共休息室并没有多少路程，她们俩很快就到达了目的地. 找了空位坐下，几分钟后接受了洛夫莫德邀请的同学们陆陆续续赶到，扎比尼一在女孩们身边找到位置就生动地眨起了眼睛，“今天讲的是祭献魔法，酷毙了！这个吸血鬼确实有两下子！”

　　｛我不喜欢他，｝一个细小的声音主动钻进了纳欧米的意识，｛它已经不能算是生物了，而且身上还带有非常不好的感觉——罪恶、杀戮、统治……虽然被另外的某些东西镇压着，却根深蒂固地盘旋在它周围。｝

　　『几乎所有人心里都有潜藏的邪恶，只要没机会浮出表面，就和天生良善没什么分别，你觉得呢？』

　　羽蛇沉默了好一会儿才后知后觉地叫起来，｛啊，你也学会‘密语’了！｝

　　『我在锁定对象的时候还有不少困难，如果不是你先跟我说话，恐怕很难用出来。』纳欧米踌躇了片刻，最终还是问出了早就想要知道的真相，『塞沙，任何细微的伪装都逃不过你的‘心灵感应’，能不能告诉我，我的灵魂——是不是受到了污染？是不是——完整？』

　　｛很多……｝羽蛇的声音终于响起的那个时候，纳欧米的心脏猛地跳了一下。｛很奇怪，我从来没见过像你这么复杂的灵魂。｝塞沙困惑地摇摆着自己的羽翼，调整姿势将后背留给附近几个被那绚烂色彩吸引的女生。｛我不知道应该怎么形容，就像——在早就离开现世的父母留下的传承记忆中，精灵最推崇一种叫做Vortexaion的合金，由Mithril、Eternalium 和Tear of Ehlonna 熔融而成——非常强大，你一定会成为一名了不起的女巫，纳欧米。｝

　　虹彩旋涡合金、秘银、恒金、还有传说中比钻石还漂亮的森林女神埃罗纳之泪宝石——这些都很好，只是未免有些答非所问。纳欧米正想继续询问，因为近期两个学院之间矛盾升级而刚刚发表完“格兰芬多威胁论”的级长就点了她的名。“那些泥巴种和血统背叛者必须受到应有的教训！”迈尔斯厚实的方下巴高傲地微微仰起，显得更加壮健有力。“在这种时候，你必须表明立场，纳欧米•隆巴顿。”

　　“我的立场自始至终都不会改变。”女孩站起来稍稍欠身，说出了已经准备过的大段内容。“如果您所指的‘让他们受到应有的教训’是像格兰芬多一样盲目热血地挑衅，然后大打出手的话，请恕我不能赞同。保护自己的最佳手段不是进攻对立者，而是尽量从对立中获取最大的利益——我们是斯莱特林，同时也是霍格沃茨的学生，我认为利用校规反击是最合理的做法。大家都知道，神秘人失势之后，整个魔法界对斯莱特林毕业生的主流观感是苛刻的，魔法部里现在只有不到十五分之一的雇员来自斯莱特林；高层官员中唯一曾经属于斯莱特林的是巴蒂•克劳奇，而他对其他斯莱特林的态度甚至比其他人还要严苛。我们斯莱特林现在所拥有的除了自己之外差不多只剩下血统和祖上传下的财富，这些固然很重要，可社会上的地位和声望也是不可或缺的东西——神秘人失败了，斯莱特林不能跟着他一起失败。我不希望自己所在的学院在别人眼中是专门出黑巫师的学院，专门出阴险狡诈之人的学院；我希望斯莱特林在所有巫师的心里都是一所贵族的学院，从斯莱特林出来的巫师都强大而具有真正的智慧——不是死读书的小聪明，也没有不理世事的单纯。我们现在遵守规则是为了将来能够制定规则，我们要成为暂时位居我们头顶之上那些人的宠儿，我们要用自己的风度和实力让叫嚣跟我们作对的人成为世人眼中的丑角，而不是把自己降低到同样的高度去正面对峙。级长大人，您觉得怎么样？”纳欧米颔首而笑，一瞬不瞬地看着迈尔斯所在的那个方向，尽管离得不近，高年级生仍然因为那反光的眼眸感受到一丝异样的寒意，不自觉地点了点头。

　　“那么，我们应对这些挑衅的对策最好制定为‘非暴力不合作’. 第一，寡不胜众，大家都争取做到时刻与朋友一起行动；第二，遇上纷争时尽量表现平静，营造有利的舆论环境；被攻击时采用防御类咒语，这样在教师面前才能抓牢自己只是‘正当防卫’这个重点。‘盔甲护身’、‘除你武器’，” 随着女孩的轻吟，两句咒语金光闪闪地出现在壁炉上方，深深印刻在石料中，“多而杂不如少而精，根据我的经验，练熟这两条之后能够抵御绝大多数攻击, 希望能起到一些帮助。”

　　“什么时候轮到一个瞎子说话了。”一个五年级学生有些愤愤不平地低声说道，被身边的同学不满地瞪了一眼——

　　“那么，如果我不瞎，您就会赞成我的提议咯？”纳欧米轻笑闭眼，慢慢坐回到原先的位置，“有些时候，其实闭上眼睛看得最清楚呢。”

　　“如果有人蠢笨到听不懂对自己最有利的建议，那么他根本没资格当一个斯莱特林。”小马尔福的左肘支在沙发扶手上，指尖轻轻抵住太阳穴，从他的角度正好能看到女孩纤细的侧面——扎比尼在她耳边说了句什么，引得她轻轻摇头，笑容却比原先大了一些。“差不多了吧，还有人没明白吗？”男孩的语调有些冰冷而厌烦，稍微引起了一些人的不高兴，不过并没有产生任何质疑：谁都知道他们家是英国巫师界的首富，而且是霍格沃茨十二常任校董之一。

　　格兰芬多们，你们得当心了——这几乎是当晚每一个斯莱特林睡着之前出现在他们脑海当中的最后一句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