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9、小妾要上位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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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欢欢，你跟老爷说说，大夫人可是冤枉你了？”
富丽堂皇的内室中，一个穿着锦衣绸缎的中年男子坐在软垫上，替身边娇娇怯怯的女子抹了抹泪珠儿。
屋里似乎还染着熏香，带着女子特有的甜腻，内室不大，各处摆件有序的放着，最亮眼的是那一只半人高的瓶子，白色的底，青色的釉，画着云彩，瓶身上插着几支开得正艳的梅，是这清欢院一早，清姨娘的贴身婢女墨书亲自去花园采的。
寒冬腊月，梅的清冽冲淡了两分屋中的闷沉，还有女子清凌凌的啜泣，丫头们都挤在外室，心里说不出的担忧。
老爷一大早就来了，他们姨娘欢欢喜喜的迎了老爷进屋，但也不知道说了甚，没一会儿就听得一阵瓷碗破碎的声音，正要进屋，又被老爷给喝住了，不许他们靠近。
清姨娘是老爷去年从外头带回来的，长得自然是花容月貌，年纪也不大，在一溜的姨娘中也称得上是头一份，打从进府以来，就独得老爷疼爱，一月里休在他们清欢院的时辰都有一旬有余，每每发下来的赏也是金银首饰、衣料布匹的从没间断过。
连带着，他们清欢院伺候的鸡犬升天，在府上也是虎虎生威，除了那大夫人的正房，别的院子谁都要让他们三分。
要是清姨娘惹恼了老爷，那他们清欢院怕是不好过了。清姨娘脾性不好难伺候，别的主子也不定就是个好的。
陈应章的话听不出什么情绪，但听在清姨娘的耳里自然是刺耳得很，以为大夫人又在老爷耳边添油加醋的吹了枕头风，下意识的挤出了几滴泪，声音里都带着哭腔：“老爷你可不能听信大夫人的话，谁不知道她就是嫉妒妾，平日里什么脏的臭的都往妾身头上按，亏得妾身还当她是个好的，没想到也是个内里藏奸的，老爷，妾身冤枉，你可得给妾身做主啊。”
往日里，她只要这般一示弱，陈应章就心肝宝贝的拢着她哄起来了，清姨娘假哭了两声，小心的抬眼瞥了瞥，但他丝毫不动，眼底更是难得夹着怒火。
清姨娘心里顿时涌起了一阵不好的预感。
果然。
“你当着我的面儿还敢编排大夫人的坏话！”又是一个瓷瓶碎在地上，发出哐的一声，吓得清姨娘眼泪都怔住了，腿一弯，整个人都软在了地上。
但陈应章没有收手，气得在原地打转，指着她暴怒的骂了一顿：“往日里我只当你骄纵了两分，没想到你竟然如此心怀恶毒，连大郎夫子的事都要掺和一手，还有没有点尊卑之分了，你一个小小的姨娘竟然伸手到我陈府嫡子嫡孙身上，谁给你的胆子？！才这么短短时日你就敢如此行事，看来大夫人没说错，来日你岂不是得耍上正妻的威风，在我府上耀武耀威去了！”
“我...”
清姨娘被骂得头都抬不起，又要哭，下一刻，身子一歪，她赶忙撑住，一手拂了拂犯晕的头，再抬起时，她已经收住了泪，脸上刻意的娇弱少了两分，打断陈应章的喝骂：“老爷只顾着听旁人说闲话，为何不听妾身辩上两句，老爷明察秋毫，自是能分辨妾身所说到底是真是假。”
陈应章被打断话，正要发怒，但又被套了个高帽子，一口话没说上来，堵在喉咙眼里，脸都憋红了，好一会儿粗声粗气的指着她：“行，老爷我就给你个机会。”
他不以为然，这事儿证据确凿，她想抵赖都不行。
清欢接收了原身的记忆，想了想，才一一开口：“前些日子，大夫人病了，不止免了妾身们的请安，连着吃了好些汤药也不见好转，大郎读书急，好几个夫子来府上应征，管家那头想请夫人拿个主意都不行，正巧这事被妾身碰见了，才主动揽下了这事，要是早知道会被大夫人如此误解，妾身就算再急也断不会出手让人误会。”
“你急什么！”陈应章还是没好气的。
清欢看了他一眼：“老爷，那些来应征的虽说不是甚当世大儒，但也是过了科举的秀才公们，咱们陈府一向和善，如此把人晾在那儿岂不是失了礼数？再则，读书人清高，若是惹恼了他们，他们回去跟他们的同窗、学生、老师们一说，人人都该说咱们陈府看不起人这等话了，何况，这些夫子年轻，若是还有再进一步的机会，咱们如此怠慢不是被人记恨吗？”
陈家再金贵，那也只是个商家，自古商籍低贱，陈应章为了改换门庭，这才花了大价聘请夫子，为的就是有一日，他的儿子能摆脱商户，把陈家发扬光大，所以在大夫人那儿知道清姨娘做下的这些事后，才会勃然大怒。
如今清欢一席话，却叫他哑了嘴，一下熄了火，说不出半个不好的字来。
她一个姨娘张罗嫡子的事确实有损门楣，但那不是大夫人有恙吗，何况她说的没错。
夫子们上门应征时，陈府要是没人出面，依那些人的清高，定然要抹黑他们陈府，那以后别说请夫子了，就是他儿真与那些读书人相处，只怕也得落人讥笑，说不得还得授人把柄。
清欢轻轻抹了抹眼泪，她脸白嫩，尤其先前被喝问一番更显苍白，青丝微微垂落，沾在颈窝处，黑色与白色交织，别样的诱惑，胸部高高耸着，惹人注目，腰肢纤细，腰带上一段翠绿的纱带挽着蝴蝶形状，一侧垂在白色裙摆上，丝丝点缀，又娇俏又明媚。
陈应章眼眸闪了闪，一双眼不住在她身上看过。
“妾身自知身份低位，也只是仗着少时与家中读书的兄长们接触方知几分，万没想过惹了大夫人不喜，也是妾身的错，再是着急，也该秉了大夫人，再不济与二夫人三夫人说也是该的，只是妾到底是女子，不知读书人的弯弯绕绕，没成想给大郎选了个里子空的，是我的不是，是我害了大郎，老爷要罚妾身，妾绝无二话！”
其实哪里是里子空，分明就是个草包，捡了身衣裳，捣鼓了一番混在夫子中间招摇撞骗，偏偏被清姨娘慧眼识珠给选中成了陈家大郎的夫子。
草包会什么，他大字不识，只会爬树摸鱼的，很快把陈大郎也教导的调皮捣蛋，此时，外头也隐隐有流传着说陈家竟然让个姨娘出面，毁了陈家的招牌清誉不说，连着还祸害了小辈云云。
陈应章这么重视门庭的人，气得去了陈大郎的院子一瞧，才知道外头所言不假，甚至还说少了，如今他陈家的嫡子，短短月余，人就变了个样，把老太爷都气病了，这还不止，连他出门，都有人问他是不是宠妾灭妻，要扶一个小妾上位了。
“起来吧，算了，也怪不得你。”他长叹一声，亲手扶了人起来，握着那白嫩的柔夷拍了拍，顺手搂着她的腰往榻上坐：“老爷知道你也是一片好心，这回是老爷不对，没查清楚就朝你发了火，我的心肝，老爷哪里真舍得骂你。”
说着他笑眯眯的往前凑，张嘴做势要亲，清欢咯咯笑着躲，两人胡闹了一会儿，外头就有丫头说了话。
“爷，正房传了话来，说让你过去一趟。”
陈应章蹙着眉，不满的嘟囔了句，又做势要把人压在身下胡闹，清欢使了使巧劲，把他的脸推拒到一旁，柔声劝着：“爷还是快些过去吧，大夫人派人来寻，定是有要紧事要说，不然，大夫人又觉得是妾身缠着爷，给妾身按名目了。爷，快些过去吧，待晚上，妾身定然等着爷可好？”那话中说不出的妖娆妩媚。
媚眼横陈，当是那秋水盈波，陈应章从里头通到了外头，似乎是想到了那起事，他平凡的脸上爆出一阵邪光，只恨不得这会儿就到了晚上去。
“好好好，晚上我们再继续，你记得把身上弄香点，老爷就喜欢那软软香香的。”说着，还在她腰上占了把便宜，这才往外走，出了内室，脸上又正经不过了。
清欢看着他的背影，不屑的呲了声儿。
还香点，她是知道他不会来的。
或者说，从今天开始，陈应章就不会再踏进这清欢院了。
清欢是直接从大周朝永宁宫过来的，她超额完成了任务，原宋贵嫔的执念，希望皇四子安康长大，她做到了，果果为人稳重，有君子大气之风，第一世若不是因为身体有疾，也是帝位再合适不过的人选，是个好储君，好兄长，他也愿意接手那大周江山，再没有什么不满意的，而慧帝情深一世，她又非顽石，心里又岂会一点也不动容，所以，她伴他一生偿还那情，等他们相继离世，尘归尘，土归土，这缘也就尽了，她也就不欠了。
可是...
她眉头吊得老高。
这个身体的执念是怎么回事！什么都不求，只求有一日坐上那正妻之位。
她没忘记她只是个姨娘小妾的吧？
还是带卖身契的那种。
作者有话说
第29章 小妾要上位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