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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48.
哈利定定地看着德拉科的眼睛，一时不知该作何反应，心里的情绪乱得他自己都分辨不清，如释重负的喜悦和不知所措的茫然还有各种各样的担忧，他感觉到德拉科温暖干燥的手掌正慢慢地包住他的，温度正透过皮肤一点点地扩散。
哈利深深地吸了口气，试图抚平自己的情绪，然后声音有些颤抖地开口：“我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你德拉科，我……”哈利突然沮丧地甩甩脑袋：“你有没有想过我们两个都是男人？如果你和我在一起，你的前途和事业呢？马尔福家族的继承人呢？而且，你看，”哈利比了比自己，“我只是过了气的英雄，现在连魔法也所剩无几，唯一能做的也就是跟人炫耀我曾经的战绩或者做几瓶谁都会的魔药，你确定吗？”
德拉科听了好笑地摇摇头，微笑在他的脸上逐渐浮现：“这就是你给我的回答吗哈利？一堆后顾之忧？这么说你接受了？”
“我接受什么了？”哈利奇怪地看着他。
“你瞧，我可没说我必须要和你在一起，是你自己这么想的。而且，你竟然连我的继承人之类的问题都考虑到了。”
“我……”哈利的脸腾地红了起来，我了半天也没我出个所以然。
“哈利，你不相信我？”德拉科歪着头看他。
“不是。”哈利的眼睛垂了垂，“我对自己没信心，我怕你会后悔。我实在不知道自己有什么可以吸引你的地方。”
德拉科握着哈利的手，拇指轻轻地磨蹭着他的手背：“说实话我也不知道。”
“啊？”
“从你出庭作证原谅我们一家的时候我才开始用一种比较公平的态度观察你，会在报纸上留意你的一举一动，会从别人的谈话中打听你的消息。我因为偶然的原因去墓园时看到你正在参加女韦斯莱的葬礼，当时其他人都已经走了，你坐在墓碑旁边小声地说话，没什么情绪波动，只有眼泪在往下掉，我发现我那时根本想不出一个讽刺的词来嘲笑你。”德拉科叹了口气，“然后就是我们在那个麻瓜杰西卡的咖啡店的重逢，慢慢的我和你接触的时间越长，你的脸在我脑子里出现的次数越多。现在已经根深蒂固了，想再把你清理出去，根本不可能。”
德拉科静静地注视着哈利：“哈利，不要考虑以后的事，只想着我说的事。”说完，德拉科探向前慢慢地抱住哈利，手指轻轻地抚过哈利有些湿润的眼睛，略微粗糙的脸颊和修长的脖颈，滑入他凌乱的头发里，只听到哈利轻声地叹息。
“讨厌我这样做吗？”
哈利只是摇了摇头。
德拉科轻轻地笑了起来。
149.
“所以，你打算什么时候回去？”罗恩塞着满嘴的烤薄饼，漫不经心地问。
哈利眨了眨眼睛，“什么？”
“我是说，”罗恩“咕咚”一声咽下了嘴里所有的东西，又抢了布雷斯手里的南瓜汁连喝了好几大口，这才缓过气来，重新开口说话：“你打算一直待在这幢麻瓜公寓里？”
“我刚刚告诉你我打算和德拉科交往，你竟然问我这种问题？”哈利不可思议地张大嘴。
“呃，鉴于马尔福的表现，我想这应该是早晚的事。”罗恩耸了耸肩，继续一通猛塞：“哈利你这意大利肉酱面怎么做的？味道比外面饭馆里的强太多了！”
哈利朝天花板翻了个白眼，又面向布雷斯：“这么说，你也早就知道了？”
布雷斯只是无辜地笑了笑，明智地选择闭嘴。
哈利挫败地叹了口气。
德拉科从厨房的烤箱里端出一盘南瓜派，放在桌上，在哈利身边坐下，胳膊随意地搭在哈利身后的椅背上：“这就是我叫你们俩来的原因，待会儿帮忙收拾东西。”
“收拾什么？”其他三个人都奇怪的看着他。
“哈利要搬家，你们俩要帮忙。”德拉科的声音不容置疑。
布雷斯明了地点点头，没说什么，罗恩则是嘟囔不止：“我就知道天下没有白吃的午餐。”而哈利是反应最激烈的一个：“我什么时候打算搬家了？”
“你真的想继续住在这里？”德拉科理所当然地看着他。
哈利眨了眨眼睛：“即使如此，你也应该征求一下我的意见吧？”
“基于某人一声不吭地从魔法界消失并且断绝了一切可以联系的方式，我的回答是：不。”
罗恩看着好友难得吃瘪的样子，加油添醋地说道：“伙计，你知足吧。我还以为马尔福找到你的时候可能会引起大爆炸呢，老实说我得着你已经离开魔法界的消息时我都想把你揪出来暴打一顿。”
哈利愣了愣，随后为难地开口：“对不起。”
其他人都笑了起来。
“海德薇书店的房租我已经支付了一年的，还找了两个家养小精灵帮你打理，你要是想去随时都可以。你如果不愿意回前线我不会强迫，但你得继续住在格里莫广场。”德拉科的声音像是发布命令一样毫无起伏：“这是我的底线。”
哈利收回看向德拉科的目光，感觉到他在桌下慢慢地握住了自己的手，沉默了片刻，随后抬头看了看对面的两个人：“我想回前线，只要你们不嫌弃。”
“哦，不，哈利，我们当然不会嫌弃！你可不知道你走那段时间德姆兰的医疗队乱成了什么样子。”罗恩大笑着说道，“菲雷尔夫人一直念叨着如果哈利在会怎样怎样如果是哈利会怎么做怎么做，简直烦死人了。”
哈利微微地翘了翘嘴角。
“不过这两天你还不用参加战斗。”布雷斯突然开口。
“为什么？”哈利诧异地看着他。
“圣诞节。”德拉科简短地补充。
哈利这才恍然大悟，他竟然把这么重要的事情给忘了！
“难道你们会放假？”
“我们前两天刚刚把食死徒的基地找到了，马尔福在它周围附近和其他几个高级巫师做了个结界，我们打算节后发动总攻，一旦有个风吹草动，大家都会知道。”
“所以平安夜我们会在德姆兰开圣诞节舞会。”布雷斯飞快地接到。
“一起来吧，哈利。”罗恩笑着补充。
哈利看着眼前这两个颇有双胞胎说话风格的年轻人，轻轻地笑道：“好。”
150.
哈利看着罗恩还有布雷斯以及克利切和其它被德拉科调过来的小精灵正陆陆续续地往布莱克家的祖屋里搬东西，突然觉得有些无力，他无奈地叹了口气：“我是没想到，我刚出去三个月就会搬回来，早知道这样我何必折腾呢。”
站在旁边看小精灵打扫的德拉科回头瞟了他一眼，不咸不淡地开口：“你早该知道。”
哈利苦笑了两下，走上前帮罗恩和布雷斯去搬那个沉沉地装着魔药制作工具的大铁箱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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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你早点跟我说你的想法，就不用麻烦罗恩他们了，你的那几个家养小精灵足够了，我的东西本来就不多，三天就能搞定。也不至于像今天这样手忙脚乱，害的罗恩把手还给挤了。”哈利在招待了罗恩和布雷斯又吃了一顿大餐后边刷着碗盘边抱怨道。
德拉科正靠在一旁的餐桌上看着他忙碌，在打碎了三个盘子五个碗两个杯子后他被哈利彻底驱逐出厨房。
“我到现在还不能想象你从几岁开始就做这些事了。”德拉科没有理会哈利的抱怨。
“如果在打破了东西后等着你的是一通怒吼或者暴打，你自然就能学会了。”哈利无所谓地耸了耸肩，“况且这不算什么，麻瓜的小孩子通常几岁就开始学着帮父母做家务了。”
“但也不用像你这样被当成家养小精灵一样的使唤，况且你是个巫师哈利。”
“可是我直到见到海格之前都不知道自己是。”
“所以你在袍子店会露出那种茫然而不知所措的表情。”
“是，因为我完全不知道你说的是什么。”
德拉科只是轻轻地叹了口气，没再说话。
哈利将湿漉漉的盘子码放整齐收进橱柜里，又施了个干燥咒，这才走出厨房，看到德拉科依旧靠在桌子旁，一副若有所思的表情。
“德拉科？”
德拉科抬起头，站直身体，朝着哈利张开双手，哈利无奈地摇摇头，笑着迎了过去，在感觉到有力的臂膀将自己包裹起来时不由自主地松了口气。他搂住德拉科的腰，听着沉着有力的心跳，慢慢地闭上了眼睛。
哈利以为自己再也不会拥有这样安静平和的感觉，有人陪在身边，没有任何的惶恐和不安，心里被满足和恬淡的喜悦充斥着，让他幸福地想要叹息。
在感觉到濡湿的吻落在脖子上带来的麻痒时哈利轻轻地笑了起来，却又因为德拉科的下一句话而浑身僵硬。
“哈利，晚上睡我的房间吧？”
151.
哈利出现在德姆兰的一楼大厅时已经是24号的下午，所有人都忙着将大厅装饰得更具节日气氛。哈利的到来就好像一颗圣诞老人提前给予的糖果，众人像争抢糖果的孩子般涌向他将他团团围住。哈利还是自从上学时获得魁地奇比赛后第一次受到如此热烈的欢迎，他大笑着接受众人的问候或者友善地抱怨，看着大厅上方灿烂的灯火和飘舞的魔法雪花，突然觉得自己实在是一个彻底的大傻瓜。
大厅的正中央摆了一颗非常粗壮的圣诞树，上面挂了许许多多闪耀的糖果盒和小铃铛以及各种各样的彩灯，还包括特制的圣诞老人的小雕像，在有人经过时会吐出金粉，摆在桌子上的纸绢花在散发着芬芳的香气。礼堂四周的墙壁挂上了学生自己制作的各种条幅和彩带，有字母在条幅间跑来跑去。矮小通红的蜡烛，各种颜色的气球，彩带，蝴蝶结，小礼盒开始在空中漂浮起来。
大厅的休息区和舞池已经划分出来，众人忙着摆放桌椅，布置灯光，准备舞会需要的各种物品。而哈利则在魔药制作室开始制作各种醒酒药，虽然不断有学生抱怨他这是非常扫兴的做法，但不少老师还是同意，鉴于他们在每年圣诞舞会后的早晨都会看到成群结队的把眉毛皱在一起因为宿醉而脸色铁青的学生。
傍晚时候作战专用的公共休息室的壁炉突然燃起了绿色的火焰，哈利碰巧正在附近忙着往墙壁上挂花色复杂的节日壁毯，然后他惊讶万分地注意到他的同期好友接二连三地从壁炉里走出来。先出来的是头发依旧蓬松的赫敏，紧跟着她的是她英俊帅气的丈夫，随后是明显变瘦的纳威和他的老婆——已经变成大肚子的卢娜，然后是头发蓬乱的迪恩，接着是风尘仆仆的西蒙，还有永远冒冒失失的科林——他是从壁炉里摔出来的。再映入眼帘的是满眼的红色，韦斯莱家的男女老少们纷纷从壁炉里灰头土脸地冒出来，罗恩在最前面，一边骂骂咧咧地说陋居的破壁炉该修了一边往前走，接着是比尔和他的老婆芙蓉，身后是叽叽喳喳的跟着他们的两个红色小毛头，随后是查理和他的男朋友，依旧古板木讷的珀西，踹了他一脚并背着一个大包的乔治，以及不停念叨的莫丽夫人和有着欢快笑容的韦斯莱先生。
大家拍掉身上的灰烬后手忙脚乱地站到哈利的面前，都笑嘻嘻地看着他，为他的目瞪口呆而得意。
哈利呆愣了片刻后下意识地摸了摸鼻子，吭了几声，完全说不出话来。
紧接着绿色的火焰又燃烧了起来，德拉科和布雷斯以及魔法部的奥罗同事也接二连三地从壁炉里走出来。
德拉科好笑地看着面前眼圈泛红的哈利，走过去一把将他搂在怀里，轻轻地顺着他的背。
“是德拉科让我们给你个惊喜。”赫敏欣喜地笑道，完全不管德拉科回过头扔给她一个白眼。
“我们完全想不到你还会想要什么礼物，所以——”罗恩故意拖长了口音。
“——我们就想了这么个主意——”乔治眨了眨眼睛。
“——当作给哈利叔叔你的礼物！”一个小韦斯莱欢快的接道。
哈利紧紧地揪着德拉科的衣服一声不吭，眼泪不受控制地往外冒，他觉得自己现在仿佛是个气球，被幸福吹得涨涨的，正一点一点地往上漂，他害怕自己会突然爆炸让周围这一切都消失掉。虽然舞会还没有开始，但是他可以确定，这将是他度过的，最幸福的一个圣诞节。
作者有话说
第40章 148-151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