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十年代小卖铺》日撸三千

31、第三十一章

　　古代第一运营组

　　第一篇被嫌弃的才子
　　chapter 1

　　徐二哥怀里揣着帖子，笑呵呵地对少爷道，“这次诗会您辛苦准备了两三日，照您的才学，必然使那些文才庸碌的俗人为止折服。”
　　徐之九回应了下仆一声，脸上却出现郁郁之色。

　　江南之地历来文风蔚然，崇尚才学兼备之人，他在书香门第徐家长大，自小聪明过人，在诗词中也别有造诣，三岁诵词，十岁作曲，是徐家全家的骄傲。
　　他也一向以自己的聪明为荣，然而……

　　二人说着话就到了席间。
　　宴会开在春姑娘的别居里，来往的才子佳人们无一不风度翩翩，青翠的柳树下有浪荡不羁半露胸襟的浪荡子，在这桃花初盛开的春日里，恍惚如同一幅曼丽的美景。

　　徐之九一时痴了，脱口便要做出诗来。

　　“徐兄，好久不见，风采依旧啊，”正在这时，宴请才子们的主人渚文笑盈盈地迎上来。
　　周围安静了一瞬，徐之九假装没发现，勉强地对他笑笑。

　　渚文拉着徐之九，徐之九来不及遮面，一张脸暴露在众人面前。

　　徐之九确实长得丑，粗黑的脸颊，
　　渚文拍拍他肩膀，安慰道，“无妨，下次徐兄用些脂粉遮掩就好。”

　　他坐在角落里，郁闷地喝下酒杯里的美酒。

　　.

　　徐之九揣了一包书在怀里，仓促地跑到一户胭脂铺门口躲雨。
　　他不太习惯于胭脂的味道，无奈外面的雨下得太大，出来时又没来得及带伞，只好暂且在这里躲避一二。

　　老板看见他，笑盈盈地问，“相公可是为哪位知己挑选胭脂？”
　　徐之九这才注意到老板并非什么浓妆艳抹的风尘女子，而是个清清白白的少年郎，这少年乍看不如何，细看却十分漂亮，跟只猫儿似的皮毛光滑，惹人喜欢。

　　他晃神了一瞬间，方才回神道，“谢谢美意了，只是我并没有什么知己。”
　　少年假装看不见他不耐烦似的，穷追不舍地问，“那公子可是要为自己选？”

　　江南之地文风蔚然，
　　据徐之九所知，不少他认识的人里就有偏爱涂脂抹粉的。只是他一向以为这种事情太不男儿气概，加上他又长得……不登大雅之堂，故而身边的人连提都不敢提一句这方面的事情。

　　徐之九误以为对方在侮辱他，勃然大怒道，
　　少年连忙安抚道，

　　.

　　欣儿是他未过门的妻子。

　　母亲房中有一面铜镜。不似他屋中模模糊糊的铜镜，这铜镜精细得连细微的表情这看得出来。他钻营书画良久，不曾来母亲这里请安，乍然看见这面镜子，和镜子里丑陋的自己。

　　阎罗面，鬼刹脸，似哭非哭的吊梢眉。
　　他居然……他居然长这般模样，比他想象中更可怕，身边的人究竟是怎么做到习以为常的。

　　徐之九后退一步。
　　这副尊荣……欣儿真的还肯爱他吗？

　　他不小心碰到袖中一件硬物，恍惚取出来时才发现，居然是那家胭脂店老板所赠的胭脂。

　　徐之就捏紧拳头。

　　.

　　文秋打发走另一位客人，才勉强坐在柜台后品茶。
　　大概因为住在胭脂铺里，这本淡雅的茶叶也染上一种胭脂独特的芳香味，如果落在风雅人眼中，恐怕就是糟蹋了。

　　他却一点不在意，还往里添了牛乳和蜂蜜，美滋滋地翻阅手上这本书。
　　这本古书讲了古代某时期三才子的故事，三才子家境富裕，出身优渥，才华横溢，是当世绝无仅有的浊世佳公子。其中排在末位者姓林，虽然在书画上极有造诣，但无奈健康堪忧，不到二十岁就英年早逝了。

　　但作者却认为，这位林姓者实际是杜撰，当时有位姓徐的书画大家性格孤僻，人又有才，只是长得过分丑陋，不受人待见。

　　徐才子因为长相常年受到周围人排斥，甚至连本有婚姻的妻子也悔婚弃他而去，沦为当地笑话。徐才子一怒之下带着家财上京赶考，他饱读诗书，果真一举中第。

　　但当时取士要求为“身、言、书、判”，“身”为第一，要求形体、外貌、举止恰如其分，更过分的是，当时的皇帝严重颜控，徐才子陡一上殿就遭到质疑，他本就因为年最终在殿试上落榜，可怜一代才子，不过二十三岁就郁郁而终，还不能在野史中留下一个名字。

　　少年捻着桌子旁的栗子糖吃了一口，恰巧这时，路边有人

　　他连忙凑出去看热闹。
　　原来

　　那些人纷纷大笑起来，“你这种人怎么配得上人家水灵灵的大姑娘？”
　　桃三挤出去一看，不由咋舌，这人果真丑到不可思议，
　　难为他的是，他还在

　　有人低声道，“是位才子。”
　　一大片人笑起来，“才子？得要渚文那样的翩翩少年郎才称得上才子，他生着这样一张罗刹脸，算哪门子的才子。

　　人声渐渐低下来。
　　原来徐之九说了句，

　　他们好奇地看着他，想知道他要念句什么诗。
　　徐之九注意到聚集在身上的目光越来越紧张。

　　他从来没对其他人说过，他怕

　　喝茶的也拍腿大笑。
　　“大才子是结巴啊。”

　　车上抛了只玉佩，玉佩在地上碎了一地。

　　渚文仗着天份过人就不爱读书，徐之九常常劝他。
　　渚文不耐烦地把诗集放下，道，“这又有何难？前些年不过年纪太小，若我去了，三甲也不过如我囊中之物。”
　　徐之九顿时哑然失笑。

　　渚文有
　　故而还得到“扬州才子”之称，这里少有人不知道他大名的。

　　-
　　徐之九连日闷在家里复习，连渚文、沙白等好友的邀约也渐渐不去。
　　徐母知道他心头病，除了叹息几声，骂骂那位不知好歹的欣姑娘别无他法。

　　徐之九按下她肩头，摇摇头，喊了一声“娘”。
　　反驳他人的言论是无用的，为今之计只有好好复习，在

　　他在读书学习上颇有天分，一边背书一边想到来年的科举，心中自信又增长了几分。
　　但他不找事情，事情偏偏要来找他。

　　徐之九不过几日没参加宴席，好友渚文就送了拜帖上门。
　　“你不道义啊，”他摇头晃脑地说。

　　徐之九无奈，只好取了一幅画给他。
　　这好友平日里最好面子，说
　　但只有徐之九知道，他一点也不会画画。每到要画画时，就来求他做一张。
　　徐之九左右手皆能画画，左手擅长山水写意，右手则擅长美人白描，他少在众人面前炫耀这一手段，故而只有渚文和几位亲密的好友知道这件事儿。

　　徐之九摇摇头，“这分明是我作的画。”
　　他朝好友望去，平日里最爱对他笑的人，此时只淡淡看着他，目光沉静。
　　不知为何，徐之九心中蓦地一沉。

　　风雨飘摇中，他看见那狐狸眼的少年撑着一把伞，对他露出猎手般的笑。
　　“当今陛下向来只爱面目姣好的风流才子，徐公子，你待怎么办？”
　　-
　　徐之九脸上遮了一段帕子，

　　他白了一些。
　　其实也只是白了一些而已，那少年嘴里嘟囔了一大堆“遮暇”、“高光”、“阴影”之类的话，在徐之九脸上涂抹了近半个时辰，在他胆战心惊已经自己会变成大花脸的时候，少年

　　渚文打量的目光在他脸上上下逡巡，忽然一笑道，“徐兄可真好看了不少。”
　　也对，只是白了三分，就着实好像整个人都顺眼了一点点。
　　当然，也只是那么一点儿，如果让他笑一下，仍旧非常恶心。渚文归结于他进来宅在家里捂白了，如是不再多想。

　　众人都知道最近发生的事情，包括徐之九被退婚、被
　　徐之九回到家时，那个狐狸眼睛的少年正趴在他家树上摘桃子，他摘桃子的方式特别奇怪，像只狐狸用鼻尖轻轻顶桃一样。
　　桃二也是个奇怪的人，

　　他站在桃树下看了他一会儿，才喊了他的名字。

　　桃二摇摇头，笑眯眯指了指他家桃花树，“这就是
　　徐之九怔了怔，依旧没明白他的话。

　　过了两日，家中桃林中桃子越来越多，知府大人邀请徐之九去参加宴席。
　　上次两人那么大的矛盾，若知府有什么好心思，徐之九是不信的。可惜他只是个普通人，不得不硬着头皮参加。

　　桃二看了他一会儿道，“这次给你弄个全套。”
　　徐之九僵硬地任由他弄了。

　　到知府家门前，他慢慢下了马车
　　这里才子云集，不知名的人
　　可是他们匆匆和他擦身而过，像没看见他一样，徐之九顿时觉得有些郁闷。

　　徐之九连忙道，“我在这里。”
　　知府看着他的模样，顿时有些呆滞。
　　在他记忆里，徐之九身高不过六尺，身材矮小，是个秃子，既不风雅又很猥琐。
　　可面前这人呢，一头柔顺的头发随意挽在头顶，个子不算高大，倒也有些弱不禁风的味道。
　　皮肤白净，站在路上算个普通人。

　　知府不敢相信道，“你是徐之九？”
　　徐之九有些不自信。
　　他出门前没有照镜子，桃二神秘地说要给他一个惊喜，他也信了。可是桃二塞给他那些古里古怪的发套、肩垫、增高垫也不知被人看出来没有。

　　早知道不要听信桃二的话，徐之九既忐忑又不安。

　　知府怀疑地说，“你被
　　可是今日知府一点也没有
　　-
　　按住肩膀，不让他进去。
　　原来徐之九容貌有变，这些人也不敢放他进去。

　　徐之九觉得十分畅快，不由多喝了酒，回来就和桃二吹嘘自己如何在宴席上出风头。
　　桃二摇摇头道，“这只是些皮毛，我还有一桩叫做‘整容’的秘术可以教你，这秘术乃‘亚洲四大邪术之首’，

　　徐之九笑起来，“我就不学你这邪术了，现在正常人的模样就好，容貌不过锦上添花，何必在意 ”
　　桃二“嘁”了一声，对徐之九道，“你信不信过两日就有人让你原形毕露……”

　　他话没说完，因为徐之九已经睡过去了。

　　因为得了老爷青眼，和徐之九关系不大好的渚文又找上门来，言语之间要与他重归于好。
　　徐之九不是脾气好的人，根本不想理睬他们，然而耐不住渚文的
　　最终去了。

　　这次是赏花宴，宴会举办在河边，更有流觞曲水宴，十分清雅动人。
　　众人看见他们来，连忙

　　徐之九喝醉了酒，一个咯噔掉进水里。
　　在落水的一瞬间，他只想到一个词“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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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又关上院子开始看书。

　　桃二仿佛知道他的失意似的，也不问他，只带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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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如此就过了会试。

　　他去看榜，他们这些扬州才子都在榜上，他仅排在第
　　而渚文等人反而比他要高些。

　　他虽然有些失落，但也无可奈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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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渚文的玉佩居然是欣儿的，他头脑一片空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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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知不觉就到了殿试，徐之九想起外面乱七八糟的传言越发无奈，他恨不得能够不去，可是想到在家乡的母亲，想到众人的讥笑……

　　这几日他家仆人都不敢出门，京城一亩三分地，旁人一听他的事，纷纷好奇等在他家门口不走，恨不得看看他是什么样的人。

　　他睡醒才发现天还未亮，桃二在他身旁拿着一堆奇奇怪怪的东西含笑看着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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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渚文不由有些得意。
　　他环视周围一圈，依旧没看见徐之九，顿时有些失望，本想让看看对方落榜的失意。

　　挨个儿入殿写

　　陛下这些日子听见传言，顿时想见见徐之九其人，好奇道，“这真有个叫徐之九的人？”
　　祝公公知道陛下脾气，知道这位徐公子要吃苦头。

　　于是宣了徐之九进门。

　　可是等人进门，一众人皆呆住了。
　　原来这徐之九不但不丑，反而是个世所罕见的美男子！

　　虽说他五官不是
　　别有一番风味。

　　陛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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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后又宣了渚文、同乡等人。
　　渚文笑着道，
　　徐之九捏了捏拳头，仍旧没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