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第十圈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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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1.
崔柳达是二月初从首尔艺高毕业，但是妈妈想让她在俄罗斯继续读书，参加五六月份的国家统一考试。
“难道你要等到十一月留在韩国参加高考吗？”崔女士抱着胳膊，一脸反对，“去年的考试你不是没有参加吗？既然没有活动，回来重新读高三吧。”
在夏天来临之前的两个月，崔柳达又重新背上书包，耳朵里塞上耳机开始了高三生活。
【好累，刚刚从日本回来，现在还在去宿舍的车里，你午饭吃了吗？】
她摸出放在裙子下面的手机，切换着输入法回答。
“柳达。”桌子被敲了一下，“你在做什么？给我。”老师伸出手来，崔柳达咬了咬后槽牙，把手机交上去。
等到下课的时候，她从讲台上拿回自己手机，把电话拨过去轻轻抱怨，“以后不要在上课的时候发消息，刚刚老师把我的手机没收了，好丢人。”口头上说是埋怨，实际上是在撒娇，小猫胡须软软擦在你的脸颊上，痒痒的挠到心底，“不知道，”她垫了下脚尖，“我放学后给你打电话。”
“哇，柳达，你在和谁打电话？”走过来的女孩顶着泡面头，个子矮矮的，“韩国的朋友？”
“没有，玛莎，下节课是体育吗？”她拿起书包，把手机揣进兜里，往更衣室走，“走吧，希望那里没有多少人。”
92.
“学校的孩子们，”她坐在伊莲娜的车上，把鞋子脱掉踩在座椅上，“我觉着整个学校的孩子把我参观遍了，像是动物园里的大猩猩一样。你知道唯一的区别是什么？”
“大猩猩听不懂，而我，完全听得懂她们说的话。”崔柳达把脑袋低下来，爆了句粗口，“他妈的，这群人为什么这么热衷该死的K-POP，五月底的国家统一考试难道不是更重要吗？”
“我真应该把你这个样子录下来发到网上。”伊莲娜狠狠踩了一个刹车，“柳达，你还记着你是个淑女吗？”
“不，伊拉，我是大猩猩。”崔柳达把手机从校服口袋里拿出来，接上耳机打电话，语气是之前没有的温柔。
“我放学了，现在要去自习。”她看见车停在中央百货商店，踩上鞋子把书包留在车上，大步往前走，语气又软了几分，“我现在在学校里完全是star级别，学校里的孩子们居然都认识我，真新奇，在SOPA的时候完全没有体会到。”
“这么开心吗？”电话里的声音笑了笑，“会不会很累？”
“阿尼，”她接过柜姐递过来的新品名录，又指了几双喜欢的鞋子，让对方拿过来合适的码数，“刚刚上完体育课，感觉腿要断了，脚也疼，明天应该会起不来床。”
崔柳达把手机放到沙发上，空出手给自己换上新鞋子，用口型问伊莲娜感觉怎么样，得到肯定回答之后，冲柜姐点点头，继续打电话，“好久没有看过课本，感觉功课也有些吃力。”
诈骗犯级别的演技。
93.
全圆佑是在六月份收不到崔柳达的消息。
两个人的聊天记录停留在五月末的晚安，之后发出的纸飞机都是未读状态。他低头看了看快要黑掉的手机屏幕，心里总是觉着有种空落落的不安，“不会是出什么事情了吧。”
直到队友们轮流小心翼翼关怀他的低落情绪的时候，全圆佑才知道自己的低气压传染了整个组合，“啊，我没事。”
“要是真的不放心，就给家里电话吧，哥。”
他不知道怎么辩解，耷拉下去的肩膀又因为深呼吸重新展开，压在备忘录最下面的号码被纤细的手指认认真真输到拨号键盘上，“要不赛哟，或许是柳达家里的电话号码吗？”
对方叽里呱啦不知道说了什么，大概是俄语，听见听筒另一头没有反应，又用英语说了一遍，可惜他只听懂了“Wait.”
看来是要我等一会，全圆佑咽了下口水，小声回了句“OK.”电话被挂断了，他看着手里黑掉屏幕的手机，有点茫然不知所措。还没有等他想清楚，握在手里的手机又重新响起来，“要不赛哟，我是柳达的妈妈，请问你是哪位？”
94.
没有柳德米拉的Planeta不是离了太阳的地球，缺她一个照样自转公转，公司推出小分队搞概念顺理成章说这是本定计划。
因为代言方面是指定来自俄罗斯的柳德米拉，而不是南韩组合里的Mila，经纪公司拿不到一点分成，也不敢偷偷下绊子，怕自己吃不到鱼反惹一嘴腥敏，干脆对外宣布推出限定二人组合作为Planeta小分队进行接下来的活动，对内锁死了崔柳达的全部资源。
队友方面乐得多得一些资源和额外的奖励，她中途回去办手续的时候，发现李智雅还换了一个新鼻子。
一副手术没有结束多久的样子，不敢有过多表情，就连呼吸都变得小心翼翼。崔柳达用俄语说了一句脏话，转身去自己屋里拿东西。
她找出装着文件的夹子，准备关上抽屉的时候手顿了一下，又把其余的抽屉全部拉开，总觉着里面少了些不太值钱的小玩意儿。
崔柳达不动声色地把东西复原成原样，推开服装间的门，仔细看了一遍，嘴角上的笑意又加重了几分。
“欧尼，你要出去？”池多恩揉着一团糟的头发，光着脚踩着地板跑过去，“公司？等我一下。”她又回自己房间拿出口罩和眼镜，把乱糟糟的头发塞进卫衣帽子里，随手拿着放在沙发上的包，脚上还忙着去踩拖鞋。“走吧。”
快到公司楼下的时候，池多恩又叫她停了车，回来的时候还给她拿了杯加糖加奶的冰咖啡。“这么快就拿到了工资？”这句话不用问也知道，就算是外行人也能看出来，现在的池多恩完全换了一套装备，从西班牙快消品牌进化成欧美轻奢，其中有些东西已经迈入GUCCI、DIOR了。
“嗯，欧尼去年年末就应该清算完了吧，”池多恩把三明治的外包装撕开，咬了一口，“我和智雅欧尼上个月初已经清算完了，”她转了转眼睛，嘴角拉起来的笑容带着看戏的讽刺，拿手指了指自己的鼻子，“但是这个是公司另外的奖励。”
“独特的年终奖。”崔柳达把车停到停车场，拿起手机看着银行卡上增加的世宗大王数量，皱了下眉头，“我近半年的工资还没有她的新鼻子值钱吗？”
池多恩探过脑袋，看了一眼和她的工资打成平手的银行卡余额，“大发，我小时候就听说了外国成员的工资比韩国成员少很多，和刚结算完的我的工资几乎一样。”又扬起头，笑嘻嘻问她，“欧尼打算怎么办？”
“礼物在后面。”崔柳达把钥匙拔下来，拿起咖啡喝了一口，“挑个喜欢的。”
95.
池多恩没想到她眼睛都不眨一下，送给她的包抵得上李智雅做五个鼻子的价钱。手里攥着包，脸上的笑容真挚了几分，“就算欧尼今年没有活动也没关系吗？”
“谁不喜欢度假。”所有资源被拿掉的原因崔柳达前两天就听说了，主动联系接触她的广告主很多，不值钱的被公司推给其他人，值钱的要求打包带上其他人。崔柳达冷眼看着电梯上不断变化的数字，“现在两人组回归，过几个月就轮到你了吧。”
“一位都拿不到，”池多恩脸上明显暴躁起来，“这种破计划，”新进电梯里的公司实习生不小心撞到她，看见她恶狠狠的眼神，害怕的把脑袋缩起来，像遇见危险只会把脑袋塞进沙子里的鸵鸟一样，只会不停鞠躬道歉。
等到下电梯的时候，池多恩的脸色缓和了一些，跟在崔柳达后面边走边骂。“我没想到你是这种性子。”崔柳达停下脚步，弯下身子，饶有兴趣看着忙内，“能听到这么多新鲜的骂人话，大开眼界。”
池多恩本身就是个暴躁性子，在做爱豆之前，她一直以儿童演员活动着。
一是因为处于年龄尴尬期，没有适合她的角色；二是因为她的暴躁脾气已经得罪过一批人，演员继续做下去有些困难。被承诺了出道之后会让她继续同时以演员身份活动，这才听从了社长的安排，才把自己的职业换成爱豆。
但是出道之后她连组合MV的女主角都没当过，池多恩偶然又听说了公司不仅不帮她撕资源，还以要接下来参演后辈团MV的理由给她推掉了一部剧。
“最后资源拿给谁了？完全是诈骗，阿西八，这个恶心得马桶都被他的大脸被堵住的死老头。”池多恩气得牙痒，刚收到的包上被她硬生生摁出手指印，“欧尼，你忍得住吗？”
“虽然很累，但是因为能在舞台上表演，还是很开心。”崔柳达直起身子，模仿着她的语气，“你说的这句话连半年的时间都没有。”
不是不热爱舞台，不是不喜欢支持自己的粉丝，只是和更迫切更渴望的东西相比，这些并不重要而已。
96.
“前辈早上好。”她推开社长办公司的时候，看见对面沙发上拘谨地坐着六七个男孩，坐在最中间的男生又冲她鞠了一躬，“Mila前辈是来找社长吗？”
“你怎么过来了？”肩膀被拍了下，社长上下打量了她一眼，对她身后的池多恩一旁说，“你们两个也去吧。”
说是给新男团出道组的最终考核，一是确定好最后的成员，二是考察一下能不能达到要出道的标准。
去当评委不止她俩，社长、室长、以及负责教授的各位老师们，崔柳达和池多恩被隔在左右两侧。
崔柳达翻了下手里的资料，草草看了几眼就没有兴趣了，把文件夹重新放在桌上。抬头看了一下，发现几束还没有收回去的目光。
【噢，权星欧尼的男朋友居然一直盯着你看。】手机一震，崔柳达看了一眼，把手机翻过去，发过来的消息记得差不多。【多伤心啊，女朋友在努力工作，自己却想着能不能钓到更大的一条鱼，明明马上就要被淘汰了，不，这说不定是战略呢。】
她拿起另一份资料，里面的两个人名上打上了待定。崔柳达对照着刚刚自己没有兴趣的资料上，做起了选择连线题。等到所有练习生的个人考核结束时，她才抓住刚刚看向她的两个嫌疑人。
一个是自己队友面临淘汰的小男友，另一个是稳扎稳打将要出道的组合ACE。
真有意思。
97.
接下来是无聊，非常的无聊。她对这些所谓的后辈一个都不认识，更别说有什么感情。和池多恩出去偷闲的时候，崔柳达蛮有兴趣地问，“公司后辈不是都去参加生存战了吗？怎么又忙着今年出男团？”
“那三个？被淘汰了，”池多恩倚在窗台上，喝了口咖啡，“两个解约了，反而留下了是排名最高的，但是那个中国孩子的训练时间还不到一年，怎么出道？”
看见崔柳达脸上流露出“我很早之前就说过”的样子，她烦躁的抓了抓头发，又想起了说。“啊，你小心点队长的男朋友吧，公司里一直被传闻说社长的话都没有你的有用。那个小子那么想出道，趁你这次回来，说不定用什么花样扒上你的船。”
“都是真的。”看她不信，池多恩瞪圆了眼睛，牙咬得紧紧的，“你自己注意一下。”
“我回来短的时间连落地签都不用办。”崔柳达突然觉着逗她的乐趣一下子消失了，把手里喝了两口的香蕉牛奶扔到垃圾桶里，“孩子长大都不好玩了。”
98.
【你是不是回首尔了？】崔柳达打开聊天界面，看见这句话，想了三四句回复，但最后还是删除掉了，最后只能简短说了一句，【嗯。】
发送信息的小飞机立刻从1变成0，消息立马被读取了。【那什么时候有时间？我把礼物给你。】
像是怕被误会一样，立刻加上一句，【之前的生日礼物，因为你没有回首尔。】
99.
“生日礼物是什么？”崔柳达站在全圆佑面前，摊开手掌等他拿出来，风一吹，空气里全是柑橘的清新味道，他深吸一口气，觉着喉咙里有种凉凉的甜意。
“啊，”全圆佑急忙翻了翻口袋，小心翼翼把一支口红放到她的手掌上，沉下去的声音带着少许不安，“不知道你喜欢吗？”
她握住口红，看了下包装底部的号码，笑容起来的样子像油画里的太阳一样热烈，“谢谢，我很喜欢。”
100.
“你知道吗？作为男生，是不能给女生随便送口红的。”
“我知道。”
作者有话说
第10章 第十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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