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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绯闻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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年少的时候真是好,吵过再凶的架,冷战再久的时间,在和好之后关系只会越来越亲近。
天气越来越热,意味着离众人分别的日子也越来越近。
毫无疑问,沈金河姐妹三个选的是文科,而班上三分之二的男孩选的都是理科。
高盏有时候看见沈金河在写物理卷子的时候还会吐槽她:“别写了。再写也不会,而且你选的不是文科么?写这个有什么意思?”
“好像作业不用交一样啊!那你有本事政治课不要上啊!”沈金河扯过自己的卷子,白了他一眼。
“狗咬吕洞宾不识好人心。我这不是为你好吗?你在这浪费时间写物理,还不如多背背政史地。”
“那你给我抄啊?”
沈金河只是随口说了一句,没想到高盏真的把自己的理化卷子拿出来,拍到沈金河桌上,还不忘叮嘱:“你长点脑子抄啊,哥可是高分卷,凭你这智商是写不来的,别被老师发现了啊。”
“切,你这个人真的是很烦。”虽然嘴上是这么说,但是沈金河还是飞快地把他的卷子藏进了自己的抽屉里,还用身体挡住,生怕他拿走。
高盏看着她一系列傻得冒泡的动作,无奈地摇了摇头。
沈金河笑着用手肘拱了拱他的,问;“你最近,心情很好的样子?”
高盏挑眉:“怎么说?”
“你突然对我这么好!卷子都给我抄!”沈金河脱口而出。
高盏沉默了两秒,伸手:“不想抄了是吧?卷子还我。”
“想得美!快说!遇上什么好事了?一起分享呗!”
坐在后面的刘声闻言,“啧啧啧”了一番,摇头道:“妹妹,这可怎么分享哦?”
沈金河被他突如其来的声音吓了一跳,回头瞪他:“你干嘛偷听我们讲话?”
“什么叫偷听啊,我光明正大好不好!”刘声表示不服。
就连游江碧也瞎起哄,拿笔戳她,道:“我可得为我同桌做主。你俩老凑那么近,不引起后排观众的注意很难啊好不好?这怎么能怪我们啊,群众的眼睛可是雪亮的。”
“变态。老是偷窥我们干嘛。”高盏皱眉,按过沈金河的头往回扭。
沈金河只觉得自己的发型都要被这个男人糟蹋了,不停地拿笔尖戳他:“放手啊你个变态!”
高盏吃痛,缩回自己的手,低头看了看自己手背上大大小小的划痕,痛心道:“这是一双弹得钢琴和吉他的手啊。就这么被你糟蹋了,负不负责?”
“鬼才要对你负责!”沈金河气急败坏地喊。
“你不负责有人可想负责呢!对吧?”刘声对高盏眨了两下眼睛。
一向淡定毒舌的少年竟难得地没回嘴,眼睑微微地下垂着,沈金河似乎还看见他嘴角勾起一个极浅的笑。
他怎么了?
沈金河有些发愣地看向刘声,对方朝她挑了挑眉,挤眉弄眼。沈金河忽然想起来,从小到大,班上只要有花边新闻,就会有好事者做出这样“你懂我懂”的表情。
所以,那个少年,他也有绯闻了么?
沈金河的心忽然一点一点地沉了下去,她转回到自己的桌子前,试图解着物理卷子上的题。
明明是一道很简单的电学题,她做过很多遍了,而此刻却怎么也想不出来。
高盏莫名其妙地看着她对着试卷发呆,问道:“我不是把卷子给你了?你怎么不抄?而且这道题好简单啊……”
“你别管我。”
高盏吃了瘪,有点摸不着头脑地转过去,和游江碧对口型:“我同桌大姨妈呢???”
“你还大姨夫呢。”游江碧翻了个白眼。
高盏觉得头大,本来心情还蛮好的呢。
谁又不是?
本来心情蛮好的。
“高盏。”后门忽然传来一道声音,周围的人都下意识地转过去看。
是朱宴。
消失了一节课,不知道这个女人跑到哪里去鬼混了。
高盏有些莫名其妙地看过去,拧眉毛:“怎么?”
“你出来啊,有人找你。”
高盏顿了一下,擦着鼻子走出去。
后面的人叽叽喳喳,刘声率先跟出去,喊:“有好戏看咯!”
游江碧一把扯过沈金河:“走走,我们也看看去!”
沈金河虽然被她扯得一脸懵逼,但是心里其实有一丝紧张,而且,非常好奇。
她被游江碧拉着到走廊上,偷偷看着圆形露台上的高盏。
他和一个女生。
一下又一下,沈金河心里有些钝钝的疼。
她见过那个女生。和他们隔了几个班,多才多艺,是个高挑且有气质的女孩,听说家世也非常好。
她今天穿了一条黑色的连衣裙,是复古的宫廷风格,头发披下来散在腰间,脚上一双绑带的罗马鞋。从这个角度看过去,还能看见她颈间闪闪发亮的项链。
沈金河低头看了眼自己的白色运动鞋,忽然有些自行惭秽。
“她是温凝啊。”一旁的游江碧盯着看了一会,喃喃道。
“你认识?”沈金河扭头,诧异。
“我不认识。”游江碧在走廊里寻找朱宴的身影,把她拉过来,没好气地问:“你带她过来的?”
朱宴嘴角噙着的笑意僵了一下,忽然明白了什么,看向沈金河,迟疑道:“金,你不会,真的喜欢高盏吧?”
沈金河摇了摇头,轻轻推开她,趴在栏杆上看着那两人。
他耳朵都红了。
这么温柔。
从来没对我这么笑过。
唉。
那个女生真好看。
旁边的游江碧又和朱宴说了什么,朱宴伸过手来拉她,轻轻地靠在沈金河肩上,道:“金啊,其实,是高盏和温凝表白了。”
沈金河的脑袋炸了一下。
他?高盏?和人表白?
想象不出。
不过如果是这个女生的话,
似乎一切也能理解了。
沈金河有点想走,正巧温凝和高盏谈完了,扫了眼朱宴的身影,轻巧地走过来,道:“朱宴,放学一起走啊。”
她在眼前,沈金河愈发感到她的气质由内而外地散发,她不是眼睛很大的女孩子,可是笑起来眉眼弯弯的,温柔得要命。
朱宴有些尴尬地夹在几人之间,可看着温凝闪闪发亮的眼神,还是点了点头。
朱宴前脚刚走,高盏就摸着鼻子来到她们之间,脸有些微红地看向朱宴,咳了一声,问:“她刚才,和你说什么啊?”
游江碧直接拉着沈金河走了。
朱宴白了他一眼,没好气:“叫我放学跟她一起走,又没你的事。”
“我问问还不行。”高盏觉得莫名,朱宴居然也会对人翻白眼,这不是游江碧的技能吗?怎么她们三个今天一起来大姨妈了?
物理课。
沈金河撑着脑袋听得昏昏欲睡,旁边的少年跟老师互动得像在唱二人转,导致老师频频朝这里投来热切的目光,她想睡又不敢睡,迷糊之间自己垂下的右手被人碰了碰,她顺着垂下目光去看,是自己的前桌,朱宴从下面递过来一个纸团,她接过,放在腿上打开。
“金,你有没有生我的气?阿碧说我跟别的女人勾结,我很难过。以前没跟你们说过,温凝和我一起长大的,我跟她是玩的不错,只不过她朋友也很多。最近走得近完全是因为高盏,我听他说是高盏有个好朋友在他们班,他每天放学都去等他一起走,那个男生和温凝关系又不错,一来二去两个人就认识了。是温凝主动要的高盏的□□,但是确实是高盏和温凝告白的,我也不知道他们两个有没有在一起,也许在了吧。今天她突然把我拉到她们班,问了我一点高盏的事情,我也不是特别清楚,然后她又说想看下他,我就带她来了。她今天要我跟她一起走,估计是要说一点事情吧。”
沈金河看着纸上密密麻麻的一堆字,有些头大,她没看出别的什么,只是觉得朱宴和游江碧似乎因为她的这一点点暗暗的情愫关系有些破了,朱宴跑来跟她解释,她觉得她完全不用跟她解释,有些无奈地掏出笔,写道:没关系,你今天先跟她走吧,阿碧这里我会跟她谈谈的,不是什么大事。而且你也不用跟我解释,我又不喜欢高盏,他们两个在一起也不关你的事啊,别多心啦。
正写着,旁边突然凑出一个脑袋:“你们在写什么啊?”
沈金河猛地抬头,高盏就在她眼前两厘米的距离,她瞳孔一缩,飞快地把纸揉起来,捏成了一团,脸憋得通红,气急败坏道:“你干嘛偷看人家纸条!”
“我好像看见我名字了。”高盏振振有词。
“你有病啊你!有被迫害妄想症吧?谁写你名字了!”沈金河把他推开,闷闷不乐地把纸团扔在了朱宴桌上。
真是气死了。
她忽然觉得自己也是一个变态,变态地隐藏着这份感情。她其实喜欢他,但是不敢说,也说不出口,在看到他和别的优秀的女生在一起的时候,她只能笑着装作不在意:“谁喜欢他了?”
是了,她没有亲口说过,所有人也只是在开着一个无关痛痒的玩笑。男女同桌之间总有一些难言的情愫,当有人在调笑你的时候,是否那个人自己也是默默地喜欢着自己的同桌?只是羞于出口罢了。
却偏要以这种方式,来让别人难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