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影]孤城》纪辞微

36、心思纷纭

　　三十六
　　会谈很顺利。
　　应该说风晚不愧是宇智波一族酒量最好的人，被灌了醒酒汤之后睡一觉，第二天就神采奕奕地坐到了谈判桌边，换了族服坐在她身边的扉间简直汗颜。昨晚，不，应该是凌晨他用飞雷神把风晚带回驿馆，她还真的毫不犹豫地吐了他一身，他都怀疑她根本就是故意的，不过看到她今早这样的状态，他也算是放了心。
　　两天之后一切谈妥，在大名的盛情挽留下，木叶一行人还过了热闹的夏日祭才启程回村。回程那天大名带着睦月前来相送，国都的城门可能从来没有这么热闹过。大名看着风晚，真是又爱又恨——风晚是他见过的最让他喜欢的谈判对象，说的所有事都踩到了他的心坎上，让他满意得几乎只用点头，他甚至觉得她是不是对他用了读心术，不用多费劲就把一切都谈妥，轻松又愉快。如果能留在国都为他做事，这无异是天赐的礼物。然而他又恨她怎么是个忍者，还是宇智波家的，虽然他是要跟忍者合作，可潜意识里他不太想把这种武力过于强大的人留在身边。如果能有其他法子就好了。
　　大名拿着扇子掩着嘴，仔细观察着同睦月愉快交谈的风晚，眼睛一转，计上心来：“风晚姑娘这么优秀，也不知道是否婚配？要不要考虑一下我们睦月呀？”
　　此话一出，真可以说是四座皆惊了，还能保持淡定的只有两个人——说出这话的大名，和已经经历过一次的风晚。
　　扉间第一时间看向了她，见她八方不动的样子，脸上依旧带着笑容，不知不觉就把心给悬起来了。而睦月的表情也是一僵，虽然是笑着，可明显地有点不自在。
　　风晚款款抬袖，像是害羞的模样：“陛下，这种事哪里是我一个女孩子能做主的呀，当然要跟家里的两位哥哥商量了。”
　　这个回答很高明，既没有拒绝也没有答应，只要后续工作做得好，无论哪边都有转圜的余地。
　　“哦？那就只好等下次去你们那里的时候再说了呢。”大名对这个回答也很满意，没有为难的意思，多说了两句就放他们走了。临走前，睦月冲风晚露出一个感激的笑，风晚接下这份感激，跟扉间并肩走出了都城。
　　风晚的心情丝毫没有因为这个插曲而受到什么影响，所有人都觉得她似乎还有点高兴。从云身为宇智波的忍者，不太敢在这时就这个事情说啥，只好给千手桃华使眼色，聪慧的女忍者十分上道地凑到了扉间身边，压低了声音：“扉间大人，您有什么吩咐可以说的，我们一定办到。”无论是要来个英雄救美，还是推动感情发展，或者生米煮成熟饭，他们都会全力以赴的！
　　扉间满头黑线地看向了跃跃欲试的部下：“没你们的事。”
　　原本习惯性点到即止的桃华这回忍不住多了句嘴：“扉间大人，我们保证不会说出去，并且会圆满完成任务的。”
　　“……”扉间被搞得无奈非常，“我知道你们的好意了。”
　　桃华这才落后半身，回到原先的位置。听到扉间的拒绝，几位千手忍者对视了一眼，脸上都流露出遗憾之意——就凭他们扉间大人这性格，可能柱间大人的小儿子都能打酱油了他表白都不一定能表出口，真是令人揪心。
　　扉间看着风晚透露出愉悦的背影，并不像表面这样不为所动，实际上他心底还是有些五味杂陈的：一来吧，如果风晚真的嫁进大名府，凭宇智波祖传护短，日后千手是绝对讨不上什么便宜的；二来吧，凭她的能力，可能斑这头想把隔壁国给灭了，她那头就能先撺掇大名去宣个战；三来，就纯粹是个人原因了……咳。
　　不过一路上风晚对此只字未提，扉间也并没有多说什么，众人自然纷纷闭嘴，还算是平静地回到了村子。
　　这一次来接他们的只有一个泉奈，风晚看到他站在村口向自己挥手，心底一片柔软——真好啊，泉奈还活着。她毫不犹豫地扑进了他的怀里。泉奈被她扑得后退了两步才站稳，笑着摸摸她的头发：“哎哟喂，还当自己三岁吗？你这扑的，我的腰都快闪咯。”
　　扉间总想把风晚从泉奈怀里拉出来，都这么大的人了，怎么还这么黏黏糊糊的。
　　泉奈似有所感地看向扉间，笑容未褪：“水户桑应该很快就会来了，你两个侄子缠得她走不开呢。柱间大哥和我哥去捉尾兽了，今天也能回来。”
　　风晚立刻把头抬起来：“什么？他们都出去了？那工作都丢给你一个人了？”
　　泉奈吐吐舌头，露出为难的表情：“没错啊，两个人就会偷懒，我一个人可辛苦了。”
　　风晚把袖子往胳膊上一掳：“哇呀呀！大哥真是的！”
　　泉奈拍拍她的手：“好了好了，一路辛苦了，林檎已经把饭做好了，赶紧回去吃吧。扉间，你要一块儿来吃饭吗？”
　　扉间摇头：“不用。”
　　“嗯嗯。”
　　泉奈刚说完，斑的声音就遥遥地传来：“泉奈！风晚！”
　　众人同时看过去，斑和柱间赛跑似的一路狂奔，几乎瞬间就地落到了他们面前。
　　泉奈不禁笑：“这可真赶巧。”
　　斑望了他一眼，露出个狡黠的笑，气喘吁吁地把手里的东西递给风晚：“可算是没有太晚。生日快乐，风晚。”
　　风晚一愣，旋即笑靥如花：“谢谢哥哥。”她把斑递来的盒子打开，里面是七颗圆润光滑的珍珠。作为俗人，风晚从来都逃不过珠宝首饰的诱惑，眼睛都亮了：“哇，哥哥你去哪儿找的？”
　　斑似乎就等着这句话：“去抓矶抚的时候顺便摸的，喜欢吗？”
　　旁边的柱间斜了他一眼，顺便才怪了，逼着他一块儿把那一片都搅得天翻地覆，蚌壳都快绝种了才掏出这么七颗合适的。
　　风晚点头：“嗯！”
　　扉间忍不住问：“风晚生日不是早就过了么？”就是他们几个喝酒的那天呐，怎么斑这个时候送她礼物？
　　风晚把盒子盖上，表情里是满满的调侃：“唔，是泉奈哥哥记错了。我生日那天是之前的飨宴日，后来这日子改了，泉奈哥哥还记着是飨宴呢。”
　　泉奈有点儿尴尬地挠挠头：“嘿嘿。”
　　“……”扉间脸色有点儿难看，难怪之前他就奇怪为什么明明是风晚的生日，他们又都闲着，斑居然一个字都没提过，也没见他们庆祝。亏他还在泉奈说的那天送了她礼物，自以为恰到好处，谁知道居然是个不太美丽的错误。
　　风晚捂着嘴，想掩饰住越发明显的笑意，那会儿她就想说他记错日子了，但当场拆穿多尴尬啊，于是就忍着没说。还好她没说，看他现在的表情多有意思！
　　柱间哈哈笑着拍了拍扉间的肩膀：“那我们还得补一份儿礼物了，不过我身上好像什么都没有呀。”
　　斑轻嗤了一声。
　　“哦！有了！”柱间灵机一动，向风晚伸出手去，“就先送这个吧。”
　　风晚一看，从柱间的食指上长出一根树枝，树枝飞快地生出绿叶，花骨朵也几乎是在一瞬间就冒出了头，仿佛有“啪”的一声，原本嫩粉色的花骨朵爆开了似的开成一朵怒放的鲜花，俏生生的惹人怜爱。
　　“啧啧啧。”泉奈摇摇头，“木遁还能这么用，长见识了。”他促狭地望了柱间一眼，“柱间大哥平日里就这么哄水户姐的吧？”
　　柱间又是哈哈大笑：“这会儿她都不吃我这一套了，该跪搓衣板的时候还不是照样跪？”
　　风晚接过鲜花，闻了闻，眼尾瞥向扉间：“我还有礼物吗？”
　　扉间被她眼底雀跃的小期待看得心头一跳，虽然他已经送过了，但是再送点儿也不是什么事，不过他向她伸出手的同时，却说：“你欠我的钱还没还呢，先用珍珠来抵吧。”
　　风晚没想到他还提这么一茬，下意识地把盒子护在怀里，眼睛都瞪大了：“干嘛！”
　　扉间微微别过头没看她，有点别扭的模样，耳根泛红：“喜欢项链还是耳环？”
　　这意思是，要用这个做咯？这个人，真是……风晚心底一软，面上就笑出来，眼角跳跃的都是明媚和温暖，她把盒子塞到他手里：“足足七颗呢。”
　　扉间收好，心底泛着他以为是心虚的害羞，脸上还是那副不大情愿的表情：“知道了。”一套就一套嘛，反正够。
　　看斑的表情又沉了，泉奈像是冷着了一样抖了抖，又仿佛不小心喝了一瓶醋一样眯着眼睛赶紧扳过风晚的肩膀：“真是，怎么去了趟国都你们俩说话就冒粉红泡泡了？走了走了，回家吃饭了！”
　　“啊，也是，我有点饿了。”这么一提风晚才觉得自己好饿。
　　见弟弟和妹妹走了，斑意味深长地瞄了扉间和他手里的珍珠盒子一眼，哼了一声也走了。
　　回到家，林檎带着小镜和一众长老在门口迎接，小镜见到从云，从林檎怀里挣出来，飞快地冲了过去：“爸爸！”从云高兴地把他抱起来。
　　斑见众人的阵势，知道他们想提前了解谈判的内容，心底也有些不满，这些老头怎么越活越回去了，风晚才回来就来堵着问，她不用休息的吗？斑的脸色又沉了沉，挥手让他们全都退下：“有什么明天再说，这会儿来堵着成什么样子！”
　　大长老见状，连忙上前：“族长，我们不是来问谈判内容的，我们只是听说大名向风晚大人提亲了，这是真的吗？”
　　“什么？”
　　“啊？”
　　“嘶——”
　　风晚嘴角抽搐，这群人还头一次这么关心她呢，呵呵：“大长老，不要说这么容易让人误会的话好吗？那不是大名向我提亲，而是大名想替他儿子求亲好不好。”
　　“什么？！”斑的表情都已经扭曲了，无论是哪个选项都很让人抓狂好吗？他们家风晚到底哪里不好？千手扉间？大名？大名他儿子？这都是些什么玩意儿！
　　一众人被脸能黑出水的斑赶走了，兄妹三人坐到饭桌前，风晚还是跟没事儿人一样的拿起筷子开吃；泉奈瞅着斑的表情，无奈地叹了口气；斑抱着臂，思考着要怎么开口。
　　“风晚……”
　　“哥哥，这件事就交给我自己来处理吧，我知道你担心什么，我有分寸。”风晚眼睛都不抬，风卷残云般地把自己那份儿都收拾干净了。
　　斑想了好久，最后还是直说了：“我就是怕你这么说。一直以来我最怕的就是你把自己的婚姻当成了工具，你向千手扉间示好的时候我就有预感，结果你这次你去一趟又搭上了大名的关系。风晚，其实我们不需要你这么做，这些是应该由我和泉奈来承担的，你只要快快乐乐地在这里生活就好。”
　　风晚忍不住笑了，可是恰好我也是这么想的呀，我希望我去将你们还不知道的一切承担下来，我希望你们能快快乐乐地生活，一生顺遂，无忧无虑。为了这个目标，我什么都愿意，所以有些事情不到万不得已的时候我不想说。她低头数着碗里剩下的米粒：“其实扉间也没什么不好的。”
　　“……如果你真的看中他了，我们也不会有什么意见。”斑感觉自己好像吃了十个馒头，还全都噎在了喉咙口。
　　泉奈忍不住笑：“哥哥，你别用这个表情说这话好吗，一点可信度都没有。”
　　斑横了他一眼，又看向风晚：“但……我没有意见的前提是你真的喜欢他。”
　　风晚翻了个白眼道：“还早呢，哥哥你慌什么慌。”
　　“……嗯嗯，以后再说，以后再说。”嘴里是这么说，可斑却总觉得不放心。他看了看还在调侃风晚的泉奈，莫名有种无人懂他的挫败，可还能怎么办，以后再说就只能以后再说了，只不过他完全没想到这个“以后”会来得如此之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