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3、第三十二章 酒席之上叙情谊 惜别之下返基地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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酒桌上蒋冀飞的突然倒戈，一时令现场气氛有些尴尬，红军方面多为不解，就连刘锋对蒋冀飞此举也很是意外，凭他对蒋冀飞的了解，这酒挡得绝对没那么简单。
反观掀起风浪的蒋冀飞倒是一脸平静，轻松说道：“各位一定很纳闷，为什么我要帮袁教官？” 他抓过一瓶开了盖的啤酒，“说老实话，咱们红军在场的诸位对袁教官有恨意的恐怕不是少数。那些被他挖了墙角的，被他抢去风头的，被他折了面子的……太多了。但是，终归到底是咱们自己技不如人，平日里有些成绩就找不着北了，如今输了倒是没自怨自艾，却将怨气全抛在人家身上，这也成本事了。依我看，有这气力不如回去下功夫，下次演习再来比划。”原本嘈杂的帐篷里变得安静下来，大家全看向蒋冀飞，他这话虽然有些涨他人志气灭自己威风，却也有几分道理在，蒋冀飞继续说道：“被挖了墙角的多是心有不甘，当然那么苦的‘体验’却没被选上，确实让很多人心疼自己带出来的兵，觉得他们受了委屈。可大家想过没有？袁教官他们自己也是这样过来的，而且，他们吃过的苦怕是比诸位看到的还要多得多，对于这一点，与我同时参加过培训的刘锋应该也是深有体会。”
袁朗浅笑不语，他深知蒋冀飞说出这此话肯定另有用意，这家伙话头儿绕来绕去，怕是要把这一桌子人全绕进去才甘心。
“不错，这个我可以证明，咱们平日一周的训练强度抵不上他们一天的量。”被袁朗调转过来的目光触及，刘锋坦然说道：“袁教官，在上次培训之前我还真没被训得那么惨过。可我觉得过瘾，真的，一直到现在都还记着那场模拟对抗呢。”
饭桌旁的人全聚精会神听蒋冀飞讲话，老A们则全是默不作声。对于那次青年骨干的培训究竟是什么样子，这里只有蒋冀飞和刘锋以及袁朗他们几人清楚，大多数人还是一头雾水，但从刘锋的话中众人多少感觉出一些不同。吴哲在心中盘算着，看蒋冀飞这架式，今天这酒宴是可以安全度过了。
“我们心疼自己的兵，磨他们、练他们、训他们，这些是看得见，摸得着的。而袁教官他们也心疼，只不过他们的方式就如他们被冠以‘找茬部队’的名字一样不招人待见，不让人喜欢。”蒋翼飞拎着酒瓶道：“我想他们之所以如此一定有着不得以的苦衷，我不知道他们要面对的是什么？也不知道他们的工作是什么？只知道那是他们的职责所在。既然来参军，既然穿上这身军装，我们的骨血就已经融在了一起，合成两个字：军人。”话讲到这里，帐篷中浮躁的气氛早被冲散了，取而代之的是被点燃铁血豪情。
“今天我斗胆向诸位提个建议，同意的，咱们走一个。”蒋翼飞环顾望向他的众人，“喝了这瓶酒，以前的不快一笔勾销，今后咱们演练场上是对手，下来是战友。”
“好。”刘锋马上响应，“我同意。”
一直没有开口的红军最高指挥官朗声笑道：“好，我也同意。”
“算我一个。”刚向袁朗敬酒的上尉站了起来，紧接着那位少校也同样举起了酒瓶，于是一只只杯子、一个个酒瓶被举了起来，没有红蓝军之分，在场的只有军人。见鬼的成绩，见鬼的锦旗，见鬼的军功，在这一刻，这些都显得不重要了。
袁朗低头踅摸酒，可巧左右的啤酒全被人占着，他向齐桓暗示要酒，后者却假装看不见，于是万般无奈之下，他只得将刚才喝剩下的茶水举起来充数。
蒋冀飞举着酒瓶看向众人道：“我先干为敬！”他对着瓶口一通猛灌，干干净净摞了底儿。
就这样，在蒋冀飞一番挡酒宣言下，袁朗安安全全过了这次酒席，以至喝到最后老A里有不少人都喝高了，但他还依旧清醒如常。
墨色沾染的夜空中繁星点点，袁朗仰面倒在枯黄的草地上，优哉游哉晃着翘起的脚。一件外套横空飞来落在他身上，齐桓没好气道：“不醉死也得冻死。”
袁朗支肘撑起身子，“臭小子们都睡了？”
齐桓：“睡了。”
“这阵子折腾得够呛，让他们好好睡一会儿吧。”袁朗摁了摁胃部，刚才的难受劲儿还没过，酒席的后半程他基本没吃什么下肚。
齐桓皱了下眉头，“我给你熬点白粥去。”
“不用，太晚了，别吵醒大家。”袁朗苦笑：“再说，我现在什么也吃不下。”
齐桓轻叹一声，挨着他身边坐下，“老魏的私酿全让给你了，怎么一点儿酒量也没锻练出来？”
“这都查得出来？长进了啊。”袁朗：“练酒量？亏你想得出来，他那是让我活血用的。”
“下面折腾什么？”齐桓：“冬训的科目还没完，回去是不是又要走？”
“嗯。”袁朗：“北方，地理坐标 46°29'1.19"N， 133°50'39.03"E。”
“夏天的时候往热的地方靠，冬天的时候往冷的地方钻。”齐桓：“你故意的吧？”
“我冤。”袁朗将外套抱在怀里，“铁大就准备了三个阄。”
“呃？”齐桓：“你手气真不是一般的好。”
袁朗：“其实我也想去。”
齐桓：“你想去？还是想带他们去？”
“没意思啊。”袁朗：“你揣着明白装糊涂。”
齐桓：“打三儿他们进来后还没去过。”
“咱们大队每年都有新鲜的血液流入，他们让这支队伍保持年轻活力。”袁朗：“但是有些东西是要用心去领悟的，比如：传统精神。我们教会他们在逆境中生存，给他们创造逆境去体验，与他们一起在逆境中完成任务，可是，还不够。”
齐桓：“难怪铁队说你‘事妈’。”
袁朗撇嘴道：“喂，别蹬鼻子上脸啊！”
“袁教官。”蒋冀飞推了推鼻梁上架的睛镜，“这么晚了，还没睡啊？”
袁朗：“睡不着，一会儿飞机上补觉去。”
蒋冀飞：“一会儿？”
袁朗：“接我们的飞机四点到。”
“这么早？”蒋冀飞坐到袁朗身边，“你们总是来去匆匆。”
“习惯了。”袁朗扭头看了眼齐桓，这家伙竟然坐在那儿打瞌睡，他勾勾嘴角，不动声色将怀里的衣服搭在齐桓身上。“不用管这家伙咱们继续聊。”
蒋冀飞小声道：“会不会吵着他？”
“不会。”袁朗：“这里很安全。”
蒋冀飞心头一滞，有某种东西被梗在喉中，压得他说不出话。
“还没谢你呢，今天多亏有你帮忙。”袁朗转了话题，“要不是你出面挡酒，我现在肯定不会坐这儿看星星了。”
“可是真醉也就能放心睡觉了。”蒋冀飞看了眼齐桓，“起码这里安全。”
袁朗淡笑，“你们还得呆一天吧？”
蒋冀飞：“嗯，要到下午才动身。”
袁朗伸个大懒腰，“真羡慕。”
蒋冀飞看了看他没说话，袁朗：“很享受。”
“是呀。”蒋冀飞：“军皮军骨，这辈子是离不开军营了。”
袁朗：“看不出你酒量这么好。”
蒋冀飞：“有机会和齐教官喝一次。”
“嗯，这主意好。”袁朗：“看你们俩谁先趴下。”
蒋冀飞：“袁教官做裁判？”
袁朗笑像得狡滑的狐狸，“别，又想着挖坑下套呢吧？”
蒋冀飞：“哎，和你说话真没成就感。”
袁朗：“推荐个人给你。”
蒋冀飞：“谁？”
袁朗：“我们队里有个叫许三多的兵，有机会你找他聊，一定不让你失望。”
“行。记住了，有机会试试。”蒋冀飞：“唔，三点多了，你真不用睡会儿？”
“不用，该叫那帮臭小子起床了。”袁朗：“齐……桓……”
齐桓打了个激灵，“你招魂儿呢！”
袁朗：“到点了。”
齐桓搓搓脸，把外套扔回到袁朗身上，自语道：“居然睡着了。”
袁朗：“开拔。”
齐桓站起身，活动下发僵的胳膊，迈开长腿向老A营地走去。
直升机飞临。老A们一边麻利地收拾设备物资，一边嘻嘻哈哈的与陆航的大李他们闲扯，轻松自如中不失军人的麻利干练。
蒋冀飞：“袁教官，我期待下次的踫面。”
“我也期待。”袁朗微笑着，两人同时伸出右手紧紧相握，这是离别更是一种承诺，袁朗知道无论是蒋冀飞、刘锋，还是沈飞跃，他们都不会成为老A，但他们和高城一样是中国军队中的新鲜血液，他们富有活力、满腔激情、更有一身傲骨，这样的人带出的兵，怎能不让人期待？
袁朗挥手笑道：“再见啦。”
蒋冀飞：“保重，袁教官。”
直升机腾空而去，轰鸣声中带走了老A的一切，而心中的痕迹却是永远也抹除不掉的。
直升机里。
袁朗靠着门边儿抱着衣服呼呼大睡，众老A面面相觑不敢言声儿，吴哲用胳膊肘杵杵齐桓小声道：“怎么回事？不合章程啊？”
齐桓：“还不是被那点儿酒闹腾的。”
骆研：“想不到队长的酒量还真是差。”
齐桓：“我看以后队长不用再怕被人灌了。”
许三多：“为什么？”
成才：“有人替队长挡酒呗。”
“上回培训班的学员散落在各军区。”吴哲：“对于烂人来说，这真是天大的福利。”
齐桓：“兄弟们，难得踏实一回，赶快闭眼眯一觉吧。”
齐桓一发话，大家全放心了，不多时机舱里就传出了轻微的鼾声。居然连齐桓也被自己骗过了，将头埋在衣服里的袁朗唇边勾着漂亮的弧线，眨眨黑亮亮的眼睛不掩得意之情，他将衣服罩在脸上继续闭目养神。
时光匆匆过，总有些人和事会渐渐淡去，但也有一些会常驻心间，不因熟悉而忽视，不因短暂而遗忘。
作者有话说
第33章 第三十二章 酒席之上叙情谊 惜别之下返基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