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2、危险的境地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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站在一众海军最前端的，额头上留有刀疤的盲眼剑客，是马林梵多大事件后，在新世界征兵时期，被破格提升为大将的藤虎一笑。作为新兵能被破格提升为大将，其实力一定不可小觑。现在的情况已经完全超出原先计划预期，罗心里快速盘算着，完全没有理会凯撒在一旁Joker的叫个不停。
单凭他一个人，要完全战胜大将和Joker，还要带着凯撒逃走，是不大可能成功的。眼下唯有替破坏工厂小队争取点时间才能把损失降到最低。
身手未知的海军大将摸着腰侧的佩刀，出口的声音沉稳有度，第一句话却是对着Joker说的，“既然通缉犯凯撒是七武海的部下，那么海军理应撤回追捕。”
“但是……以老夫刚入伍的新兵身份来多嘴可能不大合适——您之前的种种行为实在是让人费解，虽然尚未掌握相关确切证据，但作为七武海，您违反有关规定的情报，老夫倒是听说了不少……还有方才，那位对您的称呼，‘Joker’是您的别名，没错吧？”
多弗朗明哥漫不经心地嗤笑了一下，“久仰大名了啊，大将。”
“想调查我的话你随意……”多弗没有一丝慌乱，像是藤虎一笑的话对他构不成威胁，“只要做好对应的觉悟即可。”
对于多弗的无礼，藤虎一笑并没有在意，他转身，大概面向罗所站的方向，摆明立场。如果这名年轻的七武海澄清草帽海贼团只是成为了七武海的部下，那么海军可以立刻撤销追捕令；但如果承认他与草帽海贼团结为同盟，那么特拉法尔加·罗即刻会被废除七武海之位，且回归到被通缉的普通海贼身份。
藤虎一笑话音一落，罗便冷笑一声，权当藤虎的试探是废话。
只见沉稳的海军大将周身忽然旋出一大片重力场，紧接着，在沙滩上所有人一脸惊悚的表情中，一块巨大陨石骤然从天而降——那块大的足以击毁半片格林比特的陨石急速下坠，对它毫无防御准备的海军们纷纷躲进了一旁的树丛间，期间不忘抱怨大将再次突然发动能力，带着海楼石手铐的凯撒也一脑袋扎进灌木丛。其他人慌张闪躲之际，唯有三人还在沙滩上不打算挪窝。
轰的一声，白色沙滩上硝烟四起，陨石冲击出的巨坑中，站着擅自发动攻击的海军大将，德雷斯罗萨的国王，以及年轻的七武海，他们毫发无损地站在那儿，就好像刚才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过一样。四周滚动着散乱的碎石，以及未散去的余波。
而三人头顶上的浅蓝色光圈还未散去，罗并不打算收起ROOM，他看着藤虎一笑那双没有焦点的盲眼，自顾自勾起了嘴角——
“看来我的答案，要让大将你失望了。”
冷冽嗓音出口的那一刻，立场已成定局。
或许在旁人看来费劲用100颗心脏换七武海之位后又轻易放弃是一件得不偿失的傻事，但罗原本就没打算安心当政府走狗，七武海之名的利用价值已经结束在了庞克哈萨德，现在舍弃这个地位对他而言根本无关紧要。
原本停泊在德雷斯罗萨南岸的一行人接到特拉法尔加·罗的电话时，被他轻松平淡的一句“我被撤销七武海头衔了”吓得不轻。然而娜美还没搞清楚状况，就被罗匆忙指令着开船前往格林比特铁桥，对方特意嘱咐他们不要开到吊桥附近的区域——如果他们不想被斗鱼群撕成碎片的话。
听声音来看，电话虫那头的罗似乎在狂奔，他三言两语简述了大概状况。娜美虽然有些慌乱，但很快镇静了下来，她抓着在驾驶舱的乔巴，下令立刻开船。匆忙之间娜美没有注意到乔巴欲言又止的眼神。
多弗朗明哥没有退出七武海，交易地点还出现了海军大将，在格林比特的一行人被算计了——现在罗打算把凯撒扔到船上由他们暂时保管，自己再去想办法脱身。
船以最快速度前往格林比特。在逼近目的地时，娜美乔巴等人远远看见了特拉法尔加·罗拎着一脸苦相的凯撒狂奔而来，他看上去有几分难得的狼狈，手臂负伤，正在不断失血。
先前遭受陨石攻击时，罗瞬间制造出一个能完全包围住格林比特及其附近海域的ROOM。然后他与Joker在沙滩上交手，虽然有点吃力但不至于完全劣势，对拖延时间来说已经足够，罗在瞬间将自己与一团沙进行移位交换，又在遭受攻击的片刻将自己转移到桑尼号上。如果没有记错的话，按照先前人员配置，潜水艇和桑尼号上至少有一到两名战斗员保证船只安全，他将凯撒扔下，对橘发航海士说了句“你们直接去佐乌”后，正打算回头去拖住Joker和大将，但娜美情急之下喊出的“山治他不在”，让罗顿时觉得有些头疼。
“……就算这样，那也没有时间了，再不走的话你们全都得被Joker碎尸万段。”
娜美点了点头，扭头冲进驾驶舱。乔巴站在船舵前面露难色，“所以……就算人没到齐……”
娜美狠下心，一咬牙，“人没到齐也走。”
一想到那个白痴卷眉厨子居然在这时候不知道跑哪儿去了，她扭头，泄愤似的踹了凯撒一脚。
外头传来了布鲁克的惊叫。娜美和乔巴朝外望去，一眼就看见了传说中的Joker，他应该刚刚还在格林比特沙滩上，却在短时间内直接追了上来。Joker顺着空中透明丝线飞驰而来时，蓝色海面上斗鱼们探头探脑，但全都畏畏缩缩的，和押送凯撒小队通过铁桥时面露凶光宛如饿虎扑食的凶狠样完全不同。
罗毫不犹豫转身冲上去，和Joker缠斗在一起，但他没来得及挡住Joker的攻击——就在一道又一道细白丝线即将击中桑尼号船体时，先前突然消失的山治神不知鬼不觉出现，一脚挡下攻击。山治落到甲板上时，一脑袋冲进驾驶舱，似乎有什么话要跟娜美和乔巴讲。
“这下人都齐了——我们赶紧走！！”
站在船头的布鲁克冲另一头心脏海贼团船员们喊道，对面也接收到了指令，同桑尼号一起快速掉头离开。
罗余光确认两艘船安全离开后，才回来留神对付多弗朗明哥和藤虎一笑——但双拳难敌四手，先前奥萝拉的担心很不幸地付诸现实。
这次还是一个大将加一个七武海。
只不过难办的是，是身手莫测的新任大将，和不仅仅是七武海的唐吉诃德·多弗朗明哥。而面对他们的，仅仅只有一个特拉法尔加·罗，孤立无援，毫无胜算。总至少给其他人拖延了不少时间——这是罗被多弗用海楼石手铐铐住，身中海军三枪，陷入假死昏迷状态前的最后想法。
倒在柔软温暖的白沙上，感觉弹孔里溢出湿润的鲜血，他甚至懒得抬手去止血，或者说他现在也没必要白费力气。大脑轻飘飘的，像与整个世界远离。
原来血流不止的感觉是这样的。
恍惚间，视野里浮现一张温暖的笑脸，但疼痛很快将那张幻影击碎，罗闭上眼，喉咙里溢出了一声低低的叹息——
“……柯拉松先生。”
与此同时，飞速逃离格林比特的两艘船间，传来一声尖利得直冲云霄的惊叫——
“什么？！！！！奥萝拉下船了？！！！”娜美揪着乔巴的衣领，几乎快把他晃晕过去，“罗那家伙可是特意要把她留在船上的啊啊啊——”
乔巴抓着娜美的胳膊，一边扯着嗓子喊冷静冷静冷静，一边扒拉着自己的脑袋，把憋了好久的话一股脑地倒了出来。
“奥萝拉要走，她不让我说——”乔巴委屈地大叫，“山治消失之后，她就跟着要一块下船，说‘守船的战斗员不在可怎么行’。”
“我拦过她了，可是拦不住。”乔巴皱了皱鼻子，“而且还说了一句，我没怎么听懂的话。”
——乔巴，你听我说，不要把我离开的事情告诉其他人，好吗？
——可，可是……罗让你呆在这儿肯定是为你好嘛，毕竟船上相对比较安全。
乔巴试图找到一个阻止奥萝拉离开的合理理由。可原地踱步半天愣是找不出一个好理由出来，奥萝拉叹了口气，蹲下身来，温柔的拍着乔巴的脑袋。
——我知道。
——哎？
——他以为这样就能安全了。但前提是他的计划万无一失。
在乔巴疑惑的眼神里，奥萝拉温柔的笑了。
——你知道吗，一旦Joker袭击这艘船，我的存在会让你们陷入更危险的境地。
——所以我不可能呆在这里的。
“然后，她就头也不回地走掉了。”乔巴有些泄气地滑坐在了地上。
想到布里德海贼船上奥萝拉精神失常的样子，又想到奥萝拉离开时孤单瘦弱的背影，乔巴的心里就莫名的难过，心脏像被一针扎破的气球一样突然抽空。
娜美也不太懂这句话里的意思，她担忧地重复了一遍，琢磨着，“‘更危险的境地’？”
“听着，大家。”一旁默默听完全过程的山治举起了手，“我刚刚在德雷斯罗萨国境内，见到奥萝拉小姐了。”
“什么——？！！！！！”
……
德雷斯罗萨，王之高地。
光线微弱的王宫顶层走廊，纯黑与暗金交织的墙面上，闪过一道一道人影。延绵至走廊尽头的酒红色长毯上，一路渗着快要干涸的暗红血迹。清浅的日光在玻璃窗框边折了一角，照射着浑身淌血的特拉法尔加·罗。多弗朗明哥拽着男人的后衣领，把他一路拖到走廊尽头的房门前，像拖着死人一样，动作粗暴得很。那人冰冷的指节时不时擦过罗的后颈，罗甚至觉得多弗随时都可能用他那视人如傀儡的丝线割断自己的喉咙。
毕竟此时，走在藤虎一笑身前的多弗朗明哥，其脸色是从未有过的阴暗。
罗不觉得自己会轻易死在多弗手里，至少他已经不是13年前那个空有一腔野心却手无缚鸡之力的小混蛋了。
被海楼石禁锢住，被三发子弹穿透的身体，在门打开的那一瞬间腾空，随即被多弗抛出去狠狠地砸在房间内的座椅上。罗看见座椅上红心标志的那一刻，立刻试图挣扎，但身体被海楼石锁住，又受了伤——虽然不至伤害命脉但总归是被击中了剧痛的部位，他无力扑腾两下，然后放弃无谓挣扎。
罗盯着多弗不可一世的背影，咬牙切齿，语气恶狠狠的，“这个位置不属于我，Joker。”
“小鬼，这时候你还有什么资本来跟我讨价还价。”
多弗头也不回的冷酷声线，狠狠的击打着罗的耳膜。
房间的门半遮掩着，罗看见多弗扭过头，似乎从门缝里瞥见了走廊上的某个人。多弗冷笑了一声，随即转身将大将藤虎领向同一层楼的另一个房间，讥讽地笑着，“大将，我想咱们得给年轻人留点谈话的时间。不如我们去那边聊聊。”
藤虎没搭理他，但还是跟着多弗去了另一个方向。昏暗的空荡房间里，霎时间只剩下罗一个人。
空气安静得让人喘不过气，罗试图让呼吸变得更平稳，调整节奏，以抵过伤口牵扯的剧痛。
走廊上传来整齐划一子弹上膛的声音，利索又清脆，紧接着是一道清冷平淡的声线，慢条斯理的，“迪亚曼蒂，你的士兵还真是训练有素。”
然后便是迪亚曼蒂放纵的大笑，“别这么说啊亲爱的黑桃——你摘了面具谁还认得出……”
“你很闲吗？”那道女声打断了他，“竞技场没活儿让你干了？”
走廊的士兵一脸惊悚的看着这个来路不明的女人跟家族最高干部之一的迪亚曼蒂抬杠。
“你这出去一趟，脾气倒是见长。”迪亚曼蒂并没有因女人的无礼露出任何不满，他大笑了一阵，领着士兵们前往竞技场——听说那儿的战斗愈发精彩了，他不打算跟这小祖宗多呆，按照多弗的指示，他只要确保这人见到屋里那人，就算完事。现在快到竞技场中场休息时间，他得去瞧瞧有没有闹事的挑战者。
女人在走廊上停了一阵子，看着迪亚曼蒂和士兵们沿着王宫花园的小路离开。她才默默转身，走向走廊尽头那座半遮掩着门的房间。
罗有些吃力的抬起脑袋，透过门的缝隙，看着那熟悉的窈窕轮廓。
一时间，空荡的走廊上，只有缓慢的高跟鞋声响。
一步，两步。
渐渐逼近的声音。
不知敲击着谁的心脏。
作者有话说
第32章 危险的境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