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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第二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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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特么疼啊!
温辞心中一时间几乎要被这句话刷屏!
然而他头脑转的飞快,非常清楚现在已没时间感受疼痛,连忙趁此机会顺势抓住了梁峥的左臂,随即刀光一横、直接抵在了梁峥的咽喉。
这一瞬的停滞及梁峥的背对,终于给了楚衡无机会。他揽弓提箭,锐利箭光登时离弓!
然而这道利箭却并没有刺入梁峥心脏。
差之毫厘。
不过虽未一箭致命,但造成的效果已经足够了。
这插入梁峥右臂的凌厉一箭让他右手瞬息一麻,双刀如断一臂,再加上脖颈前冰凉的刀刃和慢慢渗出的血珠,都在提醒着他——再反抗下去就是同归于尽了。
“呵呵。”剧痛在身,梁峥却挑眉蓦然一笑,“一边杀我,一边救我,你是不是有病啊?!”
楚衡无既自信“箭无虚发”,又怎么可能在这样重要的时候射偏。
这一箭刺来的时候,正是温辞向右带了梁峥一下,才让那一箭偏过,没有刺中他心脏。
“不是有病。”温辞也旋即莞尔,然而嘴角却已有零落殷红,“梁峥,你还不能死。你说得对,这世上配杀你的人还没出现呢!你若现在就死了... ...岂不可惜?”
梁峥眸光大盛,一双凛冽桃花眼中,竟隐隐有些茫然,似乎完全没有办法理解这句话。
这是生平第一次。
——第一次有人告诉他,他若死了,很可惜。
从他出生到现在,遇到的每一个人都希望他死。
然而今天,却有一个陌生人在这样生死攸关的境况下告诉他——
要活着。
而且此时此刻,这个人随手一抬刀便能终结他。
“别想多了,”体力和温度都在明显流逝,温辞只觉自己眼前都有些模糊,“我只是觉得,你的杀戮是一种艺术。但是如果只是为了杀人而杀人,怎么对得起你手中的刀... ...和你刀下的亡魂。”
温辞盯住梁峥的眼睛,声音虚弱却掷地有声:“现在,生死就在你一念之间。你是想孤独死去,还是... ...跟着我,活下来?”
似乎过了很久,梁峥才终于找回了自己的语言,他一向自恃冷静,此刻却觉得脑子里很乱:“我… …”
还不待梁峥回答,温辞的力气便已耗尽。
他整个人身子一软,眼前一黑便倒了下去。梁峥连忙扶住他,楚衡无几个人也连忙跑了过来。
只是即便已经如斯,温辞却仍然固执地看着他,他右手已经颤抖到抬不起刀,但左手却仍死死抓着梁峥的左臂。
“说,你愿不愿!”
梁峥苦笑:“我不知道,我独来独往惯了... ...不过我欠你一次,如果有机会我必会还你。”
“好,”温辞沉眸颔首,“一言为定。”
“一言为定。”
“临淮,”温辞又望向苏临淮,努力开口,“把刀客的催眠解开吧。”
“催眠?”梁峥甚是吃惊地看了看那个刀客。
温辞却没有回答他,只是盯着苏临淮。
苏临淮闻言却有些犹豫:“可是温温,你现在这么虚弱,如果... ... ”他眼神一直不安地瞄向梁峥,显然对他还是不放心。
“临淮,你信我吗?”
“信。”苏临淮斩钉截铁。
温辞叹息道:“那你就把催眠解开吧。”
微微叹了口气,苏临淮站起身走到了刀客面前。
这刀客单手反握钢刀,眉目冷然,站得笔直,看上似乎并没有什么异样。
然而当苏临淮靠近的刹那,刀客却不由自主稍退了半步,眼神也似乎稍有僵直。
“唤汝之名,随吾归来。”苏临淮声音温柔,右手则慢慢抬至刀客耳侧,轻轻打了个响指,“周舟,梦结束了,醒过来吧!”
***
响指声落,周舟的眼神便渐渐恢复了清明。
他眸光微微一动,眼中明显还有些许迷茫。
他的印象仍停留在刚刚,在自己连杀两人后,余光便已注意到几步外的楼梯上,有一个男子正持着一把银色弯弓对着自己。
可笑!
敢用武器对着自己的,只有死人和将死之人。
他冷笑一声,将手中钢刀一转,便径直朝着这个“猎物”走了过去。
然而还未等他靠近那人,却忽然有道白色身影闪到了自己面前。
周舟直觉性抬刀利落一砍,然而对方却似早有准备,轻松躲开了这一刀。
随后,轻声朝自己说了句什么。
这句呢喃声音极轻,他并没有听清这句话到底是什么。
可随着这短短字句消散于空气中,他的神志也为之一凝。
就像有人在悬崖边上伸手推了自己一把,身后,万丈云涯瞬间便将自己吞噬。
烟雾弥漫,却没有痛觉,只有无边梦境。
再清醒过来的时候,情势却与方才完全不同。
那个他很感兴趣,想与之决一死战的双刀男子似乎已和别人结为同盟。
而除他们之外,自己身边还有两具尸体。
尸体... ...这是,谁干的?
他吗?为什么自己一点印象也没有?
“你们… …”周舟想问个清楚,那个身负箭筒的男子却忽然出声打断了他。
“有人让我问你一句。”楚衡无冷冷道,“你输过吗?”
周舟稍怔,迟疑道:“没有。”
“哦。”楚衡无冷着脸,认真地点了点头,“那现在你可以死而无憾了,因为你输了。”
周舟:“... ...”
无语了片刻,周舟坚强地开口询问:“到底怎么回事?”
“我给你催了眠。”苏临淮笑眼微弯,像只捕获了猎物的狐狸,“就在你走到我们面前的那一瞬间。”
周舟一顿,不敢置信地回想着刚才的场景。
苏临淮看着他晃神的样子,眸光中隐有嘲讽之意:“周舟,如果我刚刚给你下了指令让你自杀... ...你现在都已经喝完孟婆汤了。”
周舟“唰”地抬起了头,似乎想要反驳,嘴唇微动,却最终归于沉默。
他平生对于武学,尤其是在刀法上,天赋极高。
但是在别的事情上,他却反而单纯的要命。
一听苏临淮的解释,再联系一下楚衡无适才的话和自己“昏迷”前的场景。
他觉得... ...
好像挺有道理的... ...
周舟将刀收回刀鞘,脊背挺直:“成王败寇。你要我的命吗?”
“不要。”苏临淮无奈地摇了摇头,随后转头看向了虚弱地望着这边的温辞,“不过他要。”
一听到这话,周舟二话不说,抬刀就要抹脖子。
好在温辞领先他一步,抢先喊道:“停!”
这性子也太急了,倒是听自己说完啊!
这一声“停”耗了温辞许多力气,他缓了好半天,才攒匀气息,解释道:“你还有价值。”
“哦。”周舟默默交出了所有棋子,随后抬起刀又准备要抹脖子。
温辞:“... ...”
接过棋子的温辞揉着眉心,哭笑不得:“我说的不是这个。”
周舟不解:“那是什么?”
温辞没说话,将周舟和刚刚梁峥交给他的棋子清点了一遍,又将棋子依次分给了他们几人。
苏临淮垂眸一数,算上他们自己的,正好每人五个,总共30枚棋子。
然而适才,主办说的却是——
“目前游戏玩家共31人... ...每位玩家都将被给予一枚棋子... ...”
也就是说,本应有31枚棋子才对。
梁峥抱臂嗤笑道:“有一个胆小鬼,一直到最后都没敢露面吗?”
温辞闻言,叹息着看了一眼立钟,只剩几秒钟,已经成定局了。
剩下的那个人,手中自然只有一枚棋子。
而按照主办方先前订立的规定。不够两枚棋子,则必然将被抹杀。
抹杀... ...
虽然很对不起。
但是... ...没办法啊!
这个世界,本就是能者居之。反正早晚都是要死的,这样死去,反而没什么痛苦,也不必担惊受怕。
温辞微微笑了笑,眼睛亮的惊人。
你一定会原谅我的对吧?
不过就算你恨死我了... ...
呵呵,又能拿我如何呢?
片刻之后,立钟钟摆一荡,敲出了极为厚重的几道钟音,整个场馆中一时尽是连绵回声。
时间到,游戏结束了。
“现在公布游戏结果。”
显示屏重新出现于几人面前,然而适才还人满为患的场馆,现在却空旷得让人心悸。
“本轮游戏,本区本服存活者共7人。”
“分别为温辞、苏临淮、楚衡无、陆泽安、周舟、梁峥、尤德宇。”
“由于尤德宇手中棋子数只有一枚,所以系统对其判决为抹杀。其他六人并列冠军,现在为各位发放奖励。”
显示屏中声音一顿,随后六人便忽觉周身一暖,不约而同地闭上了眼睛。
这是一种难以名状,却极舒服的感觉,连神经时刻紧绷的梁峥都感觉到了久违的放松。
待这种感觉退去后,几人缓缓睁开眼睛,却发现手中都已多了一样东西。
而且,除了这样东西,几人身上的伤,或大或小,全都已消失不见。
若不是衣服上还存有血迹,适才种种,简直如一场惊梦。
温辞拿起了自己的奖励仔细观赏,游戏给他的东西是一把蝴蝶刀,旁边还挂着说明。
“此刀可以随玩家进入任何世界,物品已绑定,只有玩家本人可以使用。使用本刀时,杀伤力增强百分之十五,格挡力增强百分之十。且,本物品具有‘可隐藏'属性。”
可隐藏?
温辞略一思索后心念一动,手中的刀果然不见了,再一翻手,却又出现在了他手中。
这可真是太棒了啊!
能隐藏,就代表着可以出其不意,突袭的杀伤力自然要远高于明斗。
检查完自己的奖励,他又转头围观了一下别人的物品。
其他人获得的则都是自己的惯用武器。
比如楚衡无获得了一套新的弓箭,周舟的是一把新的刀。这些武器都与蝴蝶刀的附加作用一样,且都可以隐藏。
陆泽安的琴音由于没有杀伤力,所以附加作用是影响力增加百分之十五,并将同时产生十五分钟的结界。
而与他们的奖励最不同的则是苏临淮的奖励。他所擅长的不用借助外部工具来实现,所以系统送的也不是什么武器,只有一张纸条。
“写的什么?”梁峥凑过去看。
小小纸上,端方地写了四个字。
梁峥望着字条轻声念了出来——
“过目... ...不忘?”
————————————————————————————————————————
过目不忘?
温辞微微敛眸。
这奖励才是真的物超所值啊!
虽然并没有提升武力值,但日后的帮助绝对小不了。
他心中刚将得失算计完毕,显示器中,游戏方又开始继续道:“下面,请各位玩家领取自己的身份卡片。”
身份木牌?
几人不自觉相互对视了一瞬,随后迟疑地向前走了几步。
显示屏下方、凭空出现的桌子上,规规矩矩地摆了六个十分精致的木盒。
而木盒之上,竟以小篆镂刻着他们六人的名字。
温辞当先拿过了自己的盒子慢慢打开,里面竟放了一枚木牌和一枚印章。
这木牌做工极其精致。其上,一面同样以小篆刻了他的名字、且在右上方还刻了一个“君”字。
而其另一面则是一个类似于徽纹的图案。
这图案中央,有凛然双剑被锁链死死相扣,双剑上方、金色王冠如烈火锻造,灼灼生辉。
木牌下方,则规整地刻印着两个赤红大字。
——烈枭。
温辞刚打量完木牌,游戏方的讲解声便再次响起。
“本游戏采取战队制,各位手中木牌右上角的字代表了你在本战队的身份,身份不能变更。
“战队人数上限16人,无下限,人员经君主盖章肯定即可加入战队,入队后身份将由系统根据玩家综合素质判断后确定。
“身份木牌已与玩家绑定,不得外借及转让。玩家死亡后木牌会回到君主手中,此时君主可以指定下一位替代者。木牌与君主印章均属召唤系物品,可隐藏。
“在游戏中,玩家可以随意转队,但是当本队君主生命垂危时,玩家不得转队。”
“目前,全部玩家已经被划分为了五区,每区十服。玩家将随机被分配到各区各服。按照分配结果,在场各位玩家所在服为E区4服。随着游戏推进,会不断有区服进行合并重整,敬请期待。
“至于各组身份的介绍,将在此后以文件方式传给各位,请各位稍安勿躁。”
身份... ...
温辞将木牌握于手中转了转。
自己的木牌右上方可是标了一个“君”字。
不会吧?这么坑爹?自己居然摊上了最麻烦的身份???
“玩家目前所在世界为现世,以地球世界为模板建立,非地球玩家请阅读官方指南,并积极适应环境。
“玩家在现世皆已被游戏方赋予身份,拥有完整身世。具体身份内容届时将与身份介绍一同发送给玩家,请玩家自行查询。
“同时,身份木牌也将作为游戏城内的银行卡和公寓楼宇的门卡。玩家生活费用承担固定额度,但玩家可以自己寻找工作、补充生活费。
“下次游戏将于不久后开启,具体游戏规则会在游戏开始前告知各位玩家。
“游戏解释到此结束,如玩家有其他疑问,可以随时通过自己的身份木牌召唤游戏方询问。君临天下游戏服务系统祝您游戏愉快,我们下次再见!”
听完了说明,场内气氛一时有些凝重,每个人都各有所思。
此时除了温辞的木牌上印有身份和战队标志外,其他人的木牌上都只有自己的名字。
“看来到了正式做决定的时候了。”温辞转过身举起了自己手中的木牌。
众人本都在低头消化刚刚游戏方的话,结果看到了温辞木牌右上角的“君”字后,又开始消化面前的这一事实。
“卿、卿为君?”陆泽安率先问出了声。
温辞点点头:“恩。所以,你们要加入我的战队吗?”
“当然。”苏临淮居然是第一个表态的,“我们从一开始不就是战友了?”
他走上前将自己的木牌一递:“我倒还有些好奇,自己究竟是什么身份。”
温辞再次看他一眼,在得到了苏临淮肯定的点头以后,才将印章印上了他的木牌。
随着印章落于木牌之上,一阵亮光骤然闪起、从木牌上扩散开来。
不过这光亮持续时间极短,不过几秒便已结束。
随着光芒落下,苏临淮只觉周身一暖。他垂眸看了看自己的木牌,右上角果然多出了一个字——
“马”。
“马?”苏临淮微微皱眉,“这是什么意思?”
虽然主办方说了会有解释,但这个模棱两可的“马”还是让他好奇心大盛。
他琢磨了半天,忽然灵光一现,犹疑道:“难道是... ...象棋?”
苏临淮的猜想堪称莫名,毕竟单以一个“马”字还实在难以做此推断。
何况若是象棋,主将的身份不应该是“将”或者“帅”吗?为何会是“君”?
温辞叹了口气:“先不用急,看看其他人的身份再说。”
他转眸望向众人:“还有想... ...”
“我。”出乎温辞预料,紧接着站出来的居然是楚衡无。
这人冷着眉目上前两步,自然而然地将手中木牌一递:“印吧。”
温辞:“... ...”
“… …”温辞默默在木牌上印了个章。
看到自己的木牌上多了个“士”字,楚衡无第一次露出了稍许茫然的表情。
“这是... ...”
“看来真是象棋。”温辞凝眸沉思,“只是不知道,这些身份代表的意义,是不是跟象棋中各棋子意义相同了。”
他抬眸看向众人:“你们的世界里有象棋吗?”
毕竟各世界连纪年方式都不相同,即便他们没听说过象棋也是有可能的。
不料,除苏临淮外的其他几人竟一致点头道:“有。”
怪不得要用象棋来做标志!
原来这是几个世界共同拥有的东西。
只是不知道这到底是巧合,还是... ...
温辞低头沉默许久,回神时面前几人也都若有所思。
他扫了眼并未做出决定的三人,也不强求,只道:“我们本就是第一次见面,何况这又关联生死,各位自然不必急于做出决定。不过,今日一战,我们也算是交了个朋友,日后若愿与我做兄弟,我必扫榻以待。”
他说完这话,便欲将木牌收回盒中。只是他刚一动作,站在一旁的陆染便向前走了一步,恳切道:“愿与卿为盟。”
见温辞望来,陆染忙解释道:“本宫... ...余虽见识浅薄,却也知恩图报。我刚才多仰仗你护佑,自不愿日后与你为敌,所以... ...”
陆染道完这话,站在一旁的梁峥便不自在地揉了揉自己的头发。
毕竟比起陆染,他欠温辞的更多,他适才可是确确实实地被温辞救了一命。
“呵呵。”梁峥小声嘟囔了句,“说得好像谁不知恩图报似的!”
他将牌子随意地往温辞手中一塞:“拿去拿去!啊不对,印吧,印吧。”
温辞:“... ...”
梁峥和陆染的身份与之前三人又是不同。
梁峥举着牌子,仔细地打量着木牌上多出来的字,纠结道:“车... ...?”
他虽然知道自己的世界里有象棋,但自己整日里竟忙着杀人和躲避追杀了,哪玩过这种耗时间的东西!自然对于其规则完全不了解。
是以他只好暂时放下了脸面,敲了敲木牌,傲娇道:“这个... ...这个‘车’,在象棋里,厉害吗?”
温辞见他这个别扭的样子,心中只觉好笑,却还是强忍住了笑意,严肃道:“很厉害。”
横冲直撞,无处不可去。
自然是厉害得很。
“哦,那就好。”梁峥这才放了心,又不着痕迹地往陆染那边靠了靠,好奇道,“你的身份是什么呀?”
陆染将木牌转过来给梁峥看:“是‘炮’。”
“炮?”梁峥有些不开心地重复了一遍。
怎么听起来比自己的身份厉害得多的样子?!
这游戏身份到底是根据什么判断的啊?凭什么对方是“炮”,自己是“车”啊!
他嫌弃地看了眼貌似“弱不禁风”的陆染。
——这柔柔弱弱的样子,到底哪里像“炮”啦?!
陆染被梁峥的嫌弃一眼看得莫名其妙,连忙走了几步,站得离梁峥远了些。
温辞生怕这两位“入队”第一天就大打出手,连忙岔开话题道:“周舟,虽然... ...”
“那个... ...”捧着木牌似乎还有些怔然的周舟忽然抬头打断了温辞,脸上却隐有尴尬之色,“其实我,我不弱的。”
温辞被他这神来一句弄得一愣,茫然道:“什么?”
“我是说... ...”周舟艰难地开口解释,“虽然刚才我一下子就被你们... ...”
他抬眸看了眼站在一旁的苏临淮,想了想,却又不知对方到底如何住制住了自己,只好模糊道:“就被你们控制住了,但其实我平时挺强的。我,我刀法很好!真的!”
温辞已明白了他的意思,忍俊不禁:“所以你... ...”
周舟顿了顿,终于鼓足了勇气:“所以我可以加入你们吗?”他满眼都是坚定,“我不会拖大家的后腿的!”
温辞已笑出了声,随后毫不犹豫地拿过了周舟的木牌:“当然可以。”
他低头看了看周舟的木牌,上面印了个与梁峥相同的“车”字。
果然又是一员大将。
温辞递回木牌,笑着扫视了一眼众人:“必不负所托。”
他话音刚落,一阵暖光再次出现。
伴随着一声温柔的机械音:“请各位闭上眼睛,接下来将转移各位进入现世。”
几人依言照做。
暖光由小变大,渐渐扩散,如沐浴阳光、温暖祥和。
唯有温辞,在这暖光之中,他却突然感到一阵头痛。
这疼痛简直如同触及灵魂,直击脑海深处,仿佛要把他的魂魄都撕碎一般,但是他却不能动亦不能出声。
无数零散的片段于他眼前瞬间闪过。
或悲或喜,聚散离合。
他无法将这些片段整合,却能感觉到一种模糊的熟悉感。
片刻后,一切画面又都归于黑暗,痛感也慢慢缓和下来,但暖光仍没有消失。
在这光芒间,温辞缓缓睁开了眼睛。一双海蓝色眼眸中既有茫然,又有悲伤,最后又都归于坚定。
王者君临,复此乾坤。
天下,我回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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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游戏结束以后,温辞等人就搬进了游戏方为他们准备的公寓中。
游戏方给他们安排的身份大都是学生。
毕竟对于这个世界来说,学生还是比较方便的,既能免去很多争端,空闲时间也很多。
而且据官方解释,出于对这个世界平衡性的考虑。除了几个年龄稍长或太小的分别去参加了工作或是去了高中外,其他人都要以大一新生的身份入校。
当然了,作为自诩十分在意玩家游戏体验的官方,它们还在开学前,特地为非地球玩家提供了一个“地球生活适应特训”。
整个特训持续时间3天,特训空间内时间流逝是1天比1月。
这三个月特训后,虽说还是有玩家对这个世界略有疑问,但是大部分人都已经准备得差不多了。
特训结束,便到了入校的时间,各学校与寝室划分也都先后公布了下来。
B城为一级城市,高校众多,如此随机分配之下,同一个战队的人想分到一起确实要靠运气。
最后结果,除了楚衡无和温辞分在了同一校、同一寝室,其他人则都在其他学校。
苏临淮离得倒是很近,他的学校T大就在温辞所在的S大对面。梁峥的学校则跟他们隔了大半城区。
周舟的学校离得最远,坐地铁还要一个半小时。
无论是不是虚拟的世界,入校总是要准备一下的。
不过好在他们本来在这个世界就是个过客,没有亲人家属,又没有行李。
所以进寝室的时候温辞和楚衡无几乎是净身入户,大部分日用的东西都是后买的。
只是即便如此,两人还是折腾了大半天,待到终于忙完的时候,寝室里其他的室友也都陆续赶到了。
这寝室本能住六个人,但是空出了一个位置,所以只有五个人。
除了温辞和楚衡无,其他人都是普通人。
第一个到的汉子叫王柯,高高瘦瘦,看着就很好说话,一进寝室先把自己的床铺擦了个透彻,然后就开始帮忙收拾寝室。
他们这面正收拾着,又陆续来了另两个,一个又高又壮,叫孙勉。另一个却一直板着脸,除了报了下自己的名字叫林瑞外就没再说过话。
不过虽然寝室里有两个面无表情的,但是气氛还算不错。尤其是那个叫孙勉的北方汉子,性格爽朗又很幽默,很快就跟几人都熟悉起来。
“我说温温,”关系一近,孙勉连称呼都改了,“你跟衡无长得都挺帅啊!”
其实孙勉一进寝室就注意到了,毕竟温辞和楚衡无的相貌都不是一般的出众。
这样的容貌基本就是妥妥的校草,寝室里有这么一个便已经令人惊叹了,更何况这两人还是同时出现的。
不过一开始他与温辞两人不熟,那个叫楚衡无的人又一直冷着张脸,所以他也没敢问。
这时候稍微熟一点了,他才忍不住开了口。
听了这话,温辞倒没觉得有什么,楚衡无面上却有些尴尬之色、似乎以前很少被人这样说过。
温辞扫了眼楚衡无,怕他不悦,连忙打圆场道:“可能是我俩合你眼缘吧!”
其实自那日比赛的时候,温辞等人就都略有发觉。
如果一两个人相貌不错还算正常,但是三十个人竟都相貌出众就有点诡异了。只是现在毕竟刚刚进入游戏,对此也不能妄下定论。
——或许,这主办方还是个颜控?只有长得好看的才能参加这个游戏?
他们正在屋里正聊着,外面突然有人轻轻敲了敲门。
“谁啊?”孙勉离门最近,起身就去开门、将来人让了进来。
进门的人先是局促不安地看了一下屋内,随后腼腆地笑了笑:“你们好,我叫夏言心,生物系。我就住你们对面,过来来串个门。”
他进来的那一刹那,屋里的人都有点吃惊,温辞和楚衡无却不自觉多了丝警觉。
原因无他,这个叫夏言心相貌竟也十分俊秀,眉目间略显青涩如同少年一般、看起来一副单纯无害的模样。
“我去!”孙勉无奈大叫,“帅哥这么多,还让不让人活啊?劳资还想来大学找个美女呢!”
平心而论,孙勉长得也算可以,但是在这三个面前确实差了不是一个档次。
“呃… …”听了孙勉的话,夏言心似乎比适才的楚衡无还窘迫,脸瞬间泛起了微微的红色。
他忙把自己手中的东西提起来,略显语无伦次地道:“那,那个,我,我也没带什么东西,这是我们家乡特产的茶叶,你们要是不嫌弃的话… …”
“哈哈,真的是茶叶啊?” 王柯似乎挺高兴,“我最喜欢喝茶了。真是太谢谢你了!对了,别站在这儿了,快来坐。”说着,就去给夏言心搬凳子。
“谢谢。”夏言心认真地道了谢,把茶叶一一分给几人,然后小心翼翼地坐到了凳子上。
“言心是哪里人?”温辞把椅子搬到他身边,一副很亲切的样子。
似乎是没料到温辞会坐过来,夏言心脸更红了:“我,我是Y省人… …”
温辞笑着点了点头:“Y省是个好地方,不过离得挺远啊,行李挺难拿的吧?”
“恩。”夏言心接过王珂递来的橘子道了声谢,“虽然飞机能托运,但是从地铁站到这里也挺远的,所以从家走的时候没带多少东西。”
温辞轻敲椅子扶手:“怎么,没有家人陪你一起来吗?”
“当然没有啊,”夏言心似乎不理解温辞为什么这么问,“我已经上大学了,又是男人,怎么还能让父母帮忙!”
温辞眯着眼睛笑:“你真孝顺。”
夏言心也没呆多久就回了寝室,走的时候还体贴地帮他们关了门。
温辞敛起眸光目送他,脸上笑意暖暖,心里却寒如秋水。
试探了半天,虽没试探出什么实际问题,但异样感却已十分明显。
心下已有了推断,温辞便不再继续想。毕竟下次游戏还未开始,当务之急还是完成眼前的准备工作。
他和楚衡无没有衣服在这面,除了身上这件连个换洗的都没有,自然是急于去购置的。
另外楚衡无的箭术自然不能疏于练习,还需要去报个射箭馆的会员。
按照既定计划来说,两人要做的事情不少。所以第二天温辞和楚衡无简单做了个晨练、洗了个澡以后,便直奔商场而去。
他们身上的钱都是游戏方给的,虽然不算拮据,但是也经不起挥霍,所以去的商场也不是什么大商场,衣服很多,也不乏品牌,但是价格却都比较亲民。
在这样的商场里,即便只是刚开门,人仍然不少。过往人流不息,喧嚣热闹。
温辞对此司空见惯,楚衡无倒是觉得挺新鲜,虽然仍是冷着一张脸,但是能感觉到他心情不错。
逛着逛着,楚衡无突然开口:“游戏中,把那个傀儡师锁在房间里的是你吗?”
温辞没想到他会突然提起这个,但片刻吃惊后便泰然道:“然。”
一共31枚棋子,如果想要六个人同时第一、好拿到奖励的话,就必然要牺牲掉一个玩家。
这个玩家局中不能死,局后也不能活。
他那时恰好碰到了那个躲在房间的傀儡师,那个傀儡师怕得要死毫无斗志,温辞用从另一个房里翻出的锁把他房门反锁后,那人也只是在里面哭个不停,不知反抗。
“早晚都是要死的。对于懦夫来说,早死是种解脱。”
楚衡无侧头打量他,继续问:“可是之后,为什么又留了梁峥一命?”
原本的计划里,他们本就是要杀了梁峥,所以他那一箭才会直指梁峥心脏,可是没想到温辞那时却推开了梁峥。
“他身手好,性子里又带着点孤寂和决绝。这种人若能收服,必会死心塌地,而且又是猛将。”温辞笑了笑,“留他命,利大于弊。更何况,他若是执意不肯加入战队,我们之后也有的是杀他的机会。”
这次楚衡无不说话了,沉默了片刻才道:“你如实告诉我这些,不怕我背叛吗?”
温辞停下脚步,正视楚衡无:“你那个时候为什么毫不犹豫就选择和我合作?”
楚衡无未有丝毫迟疑道:“直觉。我直觉一向很准。”
“呵呵,”温辞面容和善,“我向来不信直觉,但是人活着一生,总得做点向来不做的事,不然岂不无聊。”
楚衡无完全没想到他会这样回答,顿了顿才应道:“你说得对。”
温辞抬眸望他:“不过说到直觉,你有没有觉得,那个夏言心有问题。”
“不是觉得,他肯定有问题。”楚衡无肯定道。
“为什么?”虽然他也有感觉到,但也只是推测而已。
楚衡无毫不犹豫,又道出了那两个字:“直觉。”
温辞:“... ...”
温辞虽然觉得楚衡无的直觉很不靠谱,但无奈温辞自己的直觉也是如此:“回去我们就把茶叶处理掉吧。”
“恩。”
***
男人买衣服的标准一般都只有四个字,能穿就行。
虽然温辞和楚衡无不是一个世界的人,却难得在这方面达成了一致。
两个人进了店里都是随便看,遇到喜欢的了就问一下型号。除了裤子,其他的连试都懒得试。
如此效率之下,很快两人需要的衣服就买的差不多了。
温辞拎起袋子看了看:“可以了。接下来,我们去射箭馆吧。”
按照之前查好的地图来说,他们还得坐一次公交。
“大概是在… …”温辞调出手机来看了看,“得过一次马路。走,带你见识一下地下通道!”
这确实是楚衡无第一次亲眼“观摩”现代立交桥和地下通道:“好像地下迷宫一样。”
温辞边研究路线边跟他解释:“因为车很多,这样的话既可以避免出现意外,也可以合理利用土地。”
楚衡无点点头:“你们这里的车开的都好快。”
他们那里只有马车,速度比这里的车慢多了。
温辞见他满脸茫然,不由笑道:“我们来的时候坐的是公交,有机会让你感受一下私家车。”
“就是私人用的马车吗?”
温辞闻言想了想:“差不多。”
过了地下通道,再走几步就到了公交站。
由于是周末,挤公交的人也很多,之前那趟刚过去,就有不少人已经等在门口为下一趟做准备了。
光是远观排队的人数,楚衡无都觉得头晕。
“这里一直这么多人?”
“还好吧,”温辞将手机放进了最里侧的口袋,“主要是这个城市人多。你们那里不是?”
楚衡无抿唇应道:“恩,大家聚到一起的时候很少。”
也是,看看楚衡无就能联想到,估计他们那里的人基本都把青春献给了武道,哪还有时间聚会什么的。
温辞好奇道:“那你们平时都有什么娱乐活动吗?”
楚衡无学着温辞的样子,也将手机往更深的口袋里塞了塞:“也有,但是很少。”
“... ...深表同情。”
两人就这样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这车间隔很短,不一会下一趟就到了。
温辞带头上车,刷好自己的卡并监督楚衡无也刷好了卡后,他便开始找容身之所。
所幸虽然等车的人很多,但是车上却并不算十分拥挤,很快他便找到了一个稍微松快一点的地方。一回身,把差点被挤走的楚衡无也拽了过来。
随后温辞便放松了心神,准备开启站着睡觉模式。
然而他刚要闭上眼睛,却感到楚衡无轻轻拽了拽他衣角,小声在他耳侧道:“有扒手。”
温辞顺着他眼光望过去,正好看另一一个男人成功地用刀子划开了他前面女孩的背包,里面的钱包已经露出了一个角。
事情只发生在电光火石之间,其他人都没有注意到,包括那个女孩。
“管么?”楚衡无请示。
温辞几乎毫不犹豫:“不管,管毛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