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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8、48 针扎降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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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个小时后,交警和医院的救护车才姗姗来迟。我和苏振辉早就编好了谎话:昨晚出的车祸,我们两人刚醒来不久,陈浩淼受伤比较重,一直昏迷。
我们身上破烂的衣衫和瘀血的伤口就是最好的证明,交警只对我们做了简单的笔录和现场勘察拍照,就让我们上了救护车跟着昏迷的陈浩淼回医院去了。
没有入院费,我从陈浩淼身上的钱包搜出了七百块,再向能联系得上的同学东借西凑,勉强凑足了一千多块,才将昏迷的陈浩淼顺利搞进了院。
我们估计陈浩淼只是受惊过度昏厥了,说不定医生用点药,过几个小时他就能醒过来了,于是,就没有联系陈浩淼的亲人,只对医院谎称我们是他的同学。
照x光,做CT,心电图,全身检查,足足在医院里忙活了大半天,我和苏振辉都累得趴在陈浩淼的病床边睡着了,医生护士才姗姗而来通知我们到医务室告知诊断结果。
进了医务室,医生的诊断结果却让我们大吃一惊。
“抱歉,我们检查不出他的病情。”医务室里,一个中年男医生脸带疑惑地告诉我们。
“检查不出结果,什么意思?”我和苏振辉面面相觑。
“他的脑波,心电图,脉搏,呼吸,血压,体温全部正常,身上也没有受到大的损伤性碰撞,按照医学诊断,他和正常人没有任何区别,我们检查不出他身上有什么病。”医生语调平稳地答道。
“那,他为什么会不省人事?”
“我们无法解释,这是我从医十几年来见过的最奇怪的病例,从检查结果上推断,你们的朋友只是睡着了,没有任何异样。”
“睡着了?”我和苏振辉有点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不错,可能,也许这是一种罕见的深度睡眠……”医生边沉吟边斟酌用词。
“他不会变成植物人吧?”我吃惊问道。
“不会,植物人是人体大脑丧失了大部分功能,是严重的大脑损伤,他的大脑功能正常,脑波活跃,没任何问题,也许过一段时间他就能苏醒过来。”
“那,需要给他下什么药吗?”
“暂时还不需要,先留院观察两天再说吧。”
……
我和苏振辉心情忐忑地走出医务室,一时不知如何是好。
“要不要通知他的家人?”苏振辉再次向我提起这个问题。
“明天再说吧,今晚我进阴司问问情况再说。”我心烦道。
“陈浩淼的怪病肯定和昨晚我们闯进鬼域有关,刚才我们压根不需要送他进医院,直接弄他到刘神仙那里看看可能更好……”苏振辉神神叨叨个不停。
出了医院,我们各回住所倒头就睡,实在太累了,连午饭都没心情吃。
醒来时,天色已晚,随便弄了点面条充饥,打开电视,有一眼没一眼地看着新闻,大部分时间都看着窗外的夜景发呆。
子夜时分,郑清带着两个黑衣鬼差如期而至。今晚,是我到阴司值班的标准时间。
现代阴司公署里灯火通明如白昼,一进入办公室,马上我如实向郑清、陈小姐、陆迁简要扼要地陈述了昨天晚上的经历,当然,最重点还是想知道陈浩淼的病情,说完就急问:“我有好多疑问要问你们,你们先说说看,我的朋友到底得的是什么病?还有还有,我们为什么无缘无故头疼出车祸,是被鬼捉弄吗?”
郑清他们相互看了看对方,低声商讨了几句,然后由陈小姐发话道:“大人,根据你提供的情景判断,您的朋友很可能是被那群土匪恶灵捉走了。”
我疑惑道:“不可能吧,如果他被捉了,为什么人还留在阳世?他现在还躺在医院里呢。”
“大人,他们捉走的是他的魂魄,”陈小姐正色道,“人类误入冥界,一般天亮就能自动被冥界排斥出去,你的朋友现在是肉身被送出了阳上,但魂魄被截留在了冥界,所以才会昏迷不醒,这种情况在阳世,也俗称为\'移魂\'。”
我吃了一惊:“移魂?什么意思?”
“唐朝有个传奇故事叫《离魂记》,说的是一个痴情的姑娘因为思念情郎过度,灵魂居然脱离她的□□,神奇地追随了她的情人一年,那姑娘得就是移魂,这个故事大人不会没有印象吧?”
我依稀记得多年前在哪一本杂志上看过这个故事,为了不显示自己的无知,故作恍然大悟状点点头:“唔,知道,最后那男的死掉了,对吧?”
陈小姐掩嘴笑了笑,不置可否,道:“大人,如果真的是移魂,你的朋友昏迷不醒一点都奇怪,要救你的朋友,必须想办法找回他的魂魄。”
我点点头,苦笑道:“是我带着他误入冥界的,这是我的分内事,责无旁贷,可我还是搞不明白高美霞的事情,她现在已经完全乎认识我们了,这土匪王天豪的洗魂汤又是怎么回事?”
“大人,顾名思义,洗魂汤就是能洗掉灵魂记忆的一种冥界违禁药品,一直由冥界的黑恶势力所生产控制,只要鬼魂服下了洗魂汤,就会忘记自己阳世所经历的一切,冥界的黑暗势力,大多就是靠这种毒品来控制新死的鬼魂,招他们为小弟,为其所用。从你说的情况来看,你的朋友高美霞十有八九就属于这种情况,她很有可能上次和你在鬼市见面之后不久,就落入你昨天晚上所见到的那群土匪之手,并被强制灌下了洗魂汤。”
“那如果我们把她救回来,她还能恢复记忆吗?”我急忙追问。
陈小姐看了我一眼道:“很难说,那就要看她造化了,如果洗魂中毒不深,我们冥界阴司的医学可以重新帮她恢复记忆,如果中毒太深,她的前世记忆就会全部丢失,我们也无能为力。”
我心头不禁一凉,如果真实这样,那所有的关键线索可就都断了。
“那我们为什么会头痛出车祸,会是半路有鬼作弄我们吗?你们给我的护身手环好像没什么用啊?”隔了半晌,我才继续问道。
“大人,根据我们的推断,你们同时头痛,又同在一辆车上,恐怕不一定是鬼做的手脚,因为再厉害的鬼,也没有隔空伤人的能力。”这次回答我的是陆迁,他斟酌着词句道,“大人如果不介意,我们可以给大人做一下医学检查。”
“检查?我身上没有伤痕,能检查得出来?”我不禁疑惑道。
“可以,我们阴司有这样的仪器。”陆迁边说按了按办公桌上的电话,拿起听筒道:“黄医生吗,请到张大人这里来一下。”
不一会儿,一个三十上下、穿着白色医生制服的年轻
人提着一个医疗箱敲门进来。
“大人,这是我们玉州阴司的法医黄医生。”陆迁简单向我介绍道。
我站起来和黄医生寒暄了几句,黄医生从医疗箱里取出一个类似手电一样的激光仪,插在一个类似电脑屏幕的显示器上,开通电源,让我躺在办公桌上,小心翼翼地开始在我两边的太阳穴上来回照射。
检查完,我急问:“黄医生,什么情况?能检查出来吗?”
“大人,伤情鉴定仪里显示您的颅内太阳穴位置有针状虚拟痕迹,这是阳世邪术\'针扎降\'的典型伤情。”黄医生指着显示器上的影像道。
我站起来一看,暗红色的头颅影像上,果然能看到一根细小的针状痕迹,像一根细小的竹签。
我不禁倒吸一口冷气,惊得从办公桌上跳起来,忍不住伸手去摸脑门两边的太阳穴:“这、这他妈的是怎么回事?我的脑袋里还有针吗?”
黄医生急忙答道:“大人多虑了,这只是伤情鉴定仪根据您颅内二十四小时前的伤情虚拟成像,并不是实物成像。”
为了打消我的疑虑,末了他紧接着又补充了一句:“伤情鉴定仪能追查出人鬼体内七十二小时内的大部分无形或有形的伤痕。”
“是吗?吓死我了!”我摸摸脑袋,放心了许多,“我不觉得我的脑袋里有东西,你刚才说的针扎降又是什么意思?”
陆迁接口道:“针扎降就是民间俗称的\'种降头\',这种江湖邪术旧社会很流行,是专门用来诅咒人的,现代社会科学水平发达,人们已经很少相信这种邪术,会的人也越来越少,据说现在东南亚一带还很盛行,在当地,会种降头的术士,一般也俗称为\'降头师\'。”
“降头师?”我恍然大悟,“我知道了,就是电影里扎个小草人,贴上被诅咒人的名字,然后拿根针扎草人的那种,对吧?”
“不错,中国古代也称巫蛊,为了法术的灵验,他们一般还会在草人上加上一些被诅咒者的贴身之物,但据说厉害的巫蛊术士,根本不需要这些,只要扎个草人,想诅咒谁就诅咒谁。”
我哭笑不得地点点头:“这个我知道,据说当年汉武帝还被人用巫蛊之术诅咒过,还弄出了历史有名的巫蛊之案。可是,我想不明白,我们三个都是普通人,小年青,平日和人无冤无仇,没招谁惹谁,谁会诅咒我们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