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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3、太子妃与皇太子(十三)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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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帝回宫后就开始神思恍惚,茶饭不思。冷潇有这么大的威力很出乎她的意料,但这也让她的计划能更好的实施。
接下来,她又托辞将殷家姐妹召进宫中,两人欣喜万分的前来赴约。
“臣女殷彤玉、殷彤希见过太子妃。”
她们二人面上隐隐透出的自得几乎掩饰不住。
燕霏雪只觉得好笑:“免礼,我见到两位殷小姐就觉得亲切,上次赏花会我也说了,会召两位进宫。”
殷彤玉两人都没想到她真的把她们召进宫,她们还以为她只是随口应的场面话。
不过这也让殷彤玉不由对她轻视起来。上次在太子面前出了丑,她一定要扭转印象。
殷彤希不喜欢燕霏雪,这个女人是她们姐妹的绊脚石。她表现的更明显些,燕霏雪话音刚落,她就接话道:“难为太子妃还记得臣女,赏花会后,臣女就想,太子妃身份贵重,平日里必定是贵人事忙,哪里能想得起我们,这两日臣女还为此辗转难眠。”
“彤希,你失言了,”殷彤玉蹙了蹙眉,开了玉口没什么威慑力的斥责她,然后又对燕霏雪说,“太子妃恕罪,彤希只是心直口快,她没有恶意。”
心直口快?
她心里嗤之以鼻,面上却佯装蠢萌:“殷小姐天真直率,我哪里会怪她,只是往后还是不要再这么口无遮拦,小心祸从口出,可不是什么人都像我这么好性。”
殷彤玉勉强笑道:“太子妃说的是。”
太子妃看似夸了妹妹天真直率,可后面那些不是什么好话,口无遮拦,祸从口出……而且太子妃最后那句自夸,让她实在不知该怎么定义她。
殷彤希不忿的想要反驳,被殷彤玉的一个眼神镇压住了。
这个话题到这也算结束,三人坐下来好好开始聊天。率先开口的是殷彤玉。
“前两日薛贵妃赏了我们姐妹二人一件宝物,今日恰好带在了身上,这宝物就献与太子妃。”
她话里提到薛贵妃,再一次点出她们与薛贵妃关系匪浅。至于宝物是什么,那都是其次了。
燕霏雪笑道:“二位客气了,东西是薛贵妃赏给你们的,我可不能要,我也不缺什么宝物。”
殷贵妃赏的东西转送给她,可真够“看得起”她。
“太子妃自然是看不上我们这份宝物的。”殷彤希忍不住刺了一句。
长公主她们都不放在眼里,何必向她退让。
闻言,她只是似笑非笑的看了她一眼,就无视了殷彤希,只跟殷彤玉说话:“殷小姐似乎与贵妃十分相熟?”她当然知道她们是什么关系,但也需要话头引起接下来的话题。
殷彤玉回道:“贵妃娘娘是家母的姊妹,是臣女的姨母。”
她们的母亲和薛贵妃是亲姐妹,薛贵妃在后宫中的权势几乎是只手遮天,尽管皇帝会宠幸其他女子,但就算她打杀了那些女人也不会有事,更没有哪个能与她抗衡的妃嫔出现。
皇帝最宠爱薛贵妃,这是所有人的共识。也怪不得她们目中无人。
“实不相瞒,我进宫以来就想见贵妃,却几次都被贵妃所拒,不知二位是否可以替我引见?”
这么大大咧咧说自己求见被拒绝,还让情敌帮忙的,殷彤玉从来没见过。
这让她既鄙夷又感到幸运,她想也没想就答应了:“这是臣女的荣幸。”
殷彤希不屑的看着燕霏雪,也跟着说了一句。
三言两语,姐妹俩对燕霏雪的防备就打消了,没办法,太子妃太无能,她们都兴不起算计的心情。
可她们的目标又是太子,所以她们还是拐弯抹角打听起了太子的事。
燕霏雪装傻充愣,把她们糊弄过去,又提起现在就要去见薛贵妃。
“殷小姐正好在宫中,只需要与我同去就行,也省去了许多麻烦。”她笑眯眯的说道。
殷彤玉思索片刻,就答应了。这点小事她随随便便就能做到,想见太子,还需要讨好太子妃,薛贵妃又是站在她们这边的,答应也无妨。
于是,燕霏雪带上两人,就去了后宫的承云宫。这一次,因为有殷家两位在,薛贵妃很快出来见了她们。
薛贵妃笑了笑,问道:“不知太子妃找本宫有何要事?”
她意不在此,前几次求见也都是做戏,所以进来之后,她也就是跟薛贵妃随便聊了两句。
她夸赞薛贵妃,说:“贵妃丽质天成,姝丽无双。”长得好美。
薛贵妃:“…………太子妃过誉了,太子妃才是绝色佳人。”
薛贵妃的内心是无语的,她觉得太子妃不会说话。
“贵妃说笑了,我哪能和贵妃比,一见到贵妃,我就自惭形秽了。”总之她就是使劲夸。
薛贵妃嘴角抽了抽,弄不懂太子妃是什么意思。
就这样两人吹捧来吹捧去,大半天也没说什么正事。大约一个时辰之后,她向薛贵妃告辞。
她还没打算带殷家姐妹走。但是她们还没见到太子,哪里愿意。
她就说:“我有要事,暂时无法继续招待二位,二位就留下来陪贵妃聊聊天,也能叙叙旧。”
她大袖一挥,直接扔下了两人。
她走后,目瞪口呆的殷家两姐妹回过神。
殷彤希气道:“不识好歹!”
殷彤玉很冷静:“太子妃性情难测,似乎不能为我们助力。”
薛贵妃安抚了两人,笑了笑。
“你们别总盯着太子妃,先抓住太子的心,往后想收拾她,不过是动动嘴的事,太子就会自行为你们处理。”
殷彤希不服气的扁扁嘴。
“可是我们都见不到太子!”
“放心吧,想见太子本宫有的是办法。”
可是她这句话,从此之后就没派上用场。因为那一天,殷家姐妹进了宫,就没再出去。就在她们离宫时,她们遇到了皇帝,然后她们被留在了宫中。
之后没几天,皇帝下旨点了冷潇进宫。
这一切都在按她的计划进行。
皇帝当然没那么容易被美色所迷,殷家姐妹是失了身才不得不留下,冷潇则是她让人在皇帝耳边鼓动才引起了皇帝的心思。
而三个女主的威力太大,皇帝不是男主,根本没有自制力可言。他开始日日流连后宫,不再上朝,连政事也不处理。
大臣上奏后,他本来想让薛贵妃代为处理,被大臣们强烈拒绝,他才不得已选了太子,还让一堆心腹帮忙盯着。
这之后,他就在后宫醉生梦死,不理世事。
燕霏雪的本意是马上毒死皇帝,但皇帝这么做,她反倒要先缓缓。
她一边让人盯着皇帝,一边又联系上了她爹燕将军。她让燕将军去和那支传说最强的军队勾搭,只有盛京的将军还不够,他们还是皇帝的人。
面对这次机会,司鸣也没有放过,他借着暂代朝政的权利,与一些朝臣接触。
因为有皇帝的心腹在,一般政务他[]是接触不到的,他只能借此时机去收拢人才。除了他,还有人也是和他一样的想法。
比如说四皇子。
皇帝抢了四皇子的女人,四皇子已经起了不臣之心。原先他靠冷家与军中将领来往,却没有想造反,只是想干掉太子。这样的野心大多数皇子都有,是皇帝的做法让他忍受不了,才让他的目标变成了皇帝。
这样也好,有皇帝在前面挡着。
司鸣也注意到了四皇子的行事,不过他没有多在意,仍旧按自己的步调走。
一直到冬日祭天,皇帝才再次出现在众人面前,他更是让所有人都大吃一惊。
那些大臣都是热泪盈眶,老泪纵横,他们觉得自己看到了以前的皇上,还年轻时候圣明的皇上。
燕霏雪也看到了皇帝,他的变化实在太大,整个人形象大变,从油腻中年大叔变成了美大叔,整个人充满了成熟男性的气质。
跟太子以及皇子们站在一起,就跟兄弟一样。
燕霏雪:“……”女主光环这么逆天的吗?
她满怀疑惑,却没有停止自己的行动。
“桃言,东西准备好了吗?”
桃言点头道:“请太子妃放心,事情已经办妥了,绝对万无一失。”
她笑了:“那就好。”
祭天仪式举行的时间是在冬至,寒风料峭,所有人都行至祭天台吹着冷风。天子主持祭祀,这也是皇帝不得不出来的原因。
仪式繁杂而漫长。
当最后祭品都被送进燎炉焚烧,皇帝前往观看。燎炉内升起熊熊烈火,橘红色的火舌被寒风刮得四处摇曳,可它不仅没灭,反而愈烧愈烈。
燕霏雪数着时间,看着火光冲天而起。
站在火前的皇帝瞳孔陡然一缩,他没来得及做出任何反应,便心脏骤停,整个人向燎炉内跌去。
祭天仪式,在最后关头戛然停止。
皇帝突然在祭天时驾崩,满朝皆惊。他们才刚看到皇帝好转,就……
大臣们是崩溃的,但皇帝死了,国不可一日无君。
尽管皇帝没留下任何遗旨,可太子本就是正统,是继承人。就算有意见的,也在大势所趋下不得不闭嘴。
入夜。
因为皇帝暴毙,忙了一天的司鸣露出了些许疲惫,熄了灯没多久他就睡着了。燕霏雪侧身看着他睡着也皱着的眉头,轻叹一声,伸手为他抚平。
她把头靠在他的肩旁,闭上了眼睛,也跟着陷入了睡梦。
然后,她做了一个梦,梦到了久远的过去,梦到她最初的模样。
那时的齐豫也参与过争夺皇位,不过他比较幸运的是,他是皇上属意的继承人。在诸位皇子争得你死我活的时候,他自顾自的发展着自己的势力,等兄弟们两败俱伤,他就顺顺利利的登上了皇位。
她嫁给齐豫之后,做过一段时间的皇子妃,但她嫁过去不久,齐豫就登基为帝了,她也被升为皇后。
后来呢?后来,她就沉浸在争夺那虚无缥缈的宠爱中迷失了自己。
为了得到齐豫的青睐,她了解时事,以图为他分忧,得到的却是他的一句后宫不得干政。可燕初晴,却得到了不一样的对待。
然后她开始剑走偏锋,为自己的私心,让有着大好前程的卫霜辰,为她做下一件又一件十恶不赦之事。最后落得诛灭九族的下场。
她却仍不肯停手,直到生命停止前的那一刻,她才有所醒悟。
梦境戛然而止,黑暗中,她蓦然睁开了双眸。
她怅然的望向枕边人,心里忽然不确定起来。
她记得他,可是他却不记得她。那当他坐上皇位,会不会变得像其他帝王一样?
思及此,就算躺在温暖的锦被中,她也感受不到一丝温度,只有刺骨的寒意无孔不入的钻入肺腑。
带着疑问,她没有惊醒司鸣,独自起身。披了件月白色的外袍,就踱步来到了殿外。
在殿中随时听候命令的宫女早就听到了动静,见她出门,忙跟了上来:“太子妃需要什么,尽管吩咐奴婢,夜深露重,太子妃要是染了风寒就不好了。”
山杏和桃言都被她安排了其他事,没有在她身边伺候。
她摇头道:“无事,我睡不着,出来走走。”
宫女听了,一时不好多言,便沉默着退到她身后。
她漫无目的的在东宫游荡,有些还在值夜的宫人看到,远远的朝她行礼。见此,她挑了偏僻的路径,之后就没再碰到宫人。
不知不觉,她来到了一处无人的空旷之地。
“这是哪?”
她指着前面洒满月光的空地,周围并无什么障碍,地方开阔。
宫女看了一眼,回道:“回太子妃,这是东宫的练武场,不过太子自幼羸弱,这练武场也就荒废了。”
她恍然,这倒是个好地方。
她淡笑起来:“去给我取一张琴来。”
宫女怔了怔,旋即反应过来,也没提出质疑,领命下去备琴和桌椅。
琴很快就放好,她坐了过去,抬手落在琴弦上,悲怆的音节从指间流泻而出,其中隐含些许彷徨。这样的乐曲,让听到乐声的宫女,也陷入了伤感。
一曲奏完,她抚在琴面,举目四望,茫茫然半晌,心内仍是郁气难消。
宫女从琴声中醒过神,想着太子妃在为什么而难过?
“太子妃,你在为何伤感?”
宫女吓了一跳,惊慌的捂住嘴,还以为自己不小心问了出来。谁想一个身影从她身边掠过,径直走向太子妃。
她刚要大喊,就看清了那人的面容。
“太、太子,奴婢参见太子。”
司鸣扭头扫了她一眼,淡淡的嗯了一声,又回头看燕霏雪。
燕霏雪也没想到他会出现,不过她比宫女要镇定的多。只是他的问题,她不知该怎么回答。难道要她直接问他以后会不会变心?
她从来不是一个大度的女人,她眼里容不下沙子。
可是一国之君,后宫三千是很常见的事。
她做过皇后,却是一个失败的皇后。
这些顾虑,她不可能宣之于口。于是她说:“殿下,臣妾只是想起了一些过往。”
司鸣顿时不说话了,他以为她指的是他们成亲那天的事。那时候他没有保护她,也许这就是她在后来总是对他留一点的原因。他知道,她始终无法完全信任他。
他抿着唇,无法为自己辩解。
尽管如此,他还是走到她眼前,看着面前这个身披月华,美若月宫仙子的太子妃,执起她的手,一字一句诚恳道:“霏雪,请相信我,我此生必不负你。”
燕霏雪愣愣的盯着他像是有魔力的眼睛,足足有五分钟,她才嫣然一笑。
“好啊,我会看着你,如果你做不到……君若负我,我必永生永世,再不复相见!”
她说到做到,她忍受不了他有任何一次背叛。
可既然她能执着的相信齐豫,为何不能给自己一次机会?相信自己这一次没有爱错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