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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第十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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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
半个月后,缅甸。
“大哥,一切都准备好了。”
陆祯的语气有些兴奋,更多的却是担忧。这半个月以来,陆雨几乎是一天变一个样子,这些变化全部都看在陆祯的眼睛里。从第一天到第十五天,今天就是与森成集团会面的日子,而陆祯也在这一天发现,那个期待已久的大哥终于复苏了。意气风发,不可一世,却分外冷静。陆雨的眼神隐去了凌厉,甚至带上了淡淡的笑意,但是只有亲近他的人才能发觉,此时的陆雨,才是真正的毒王。对别人毒,对自己更毒,他的外表越亲切,笑容越灿烂,就越毒。
这样的陆雨是让陆祯兴奋的,因为看见这样的大哥,就好像有了依靠,有了永远也打不垮,打不死的那个钢铁一样的依靠。
可是陆祯也是担心的,因为大哥的复苏,有一个隐藏的不安定因素,那就是傅振华。以前的大哥没有傅振华,所以他没有弱点。
可是,现在不一样了——
傅振华彻底失踪了,这么多天,一丁点儿的消息也没有。
如果没有爱过人的话,陆祯不会体会到大哥的感觉,可是偏偏爱过。
几乎每时每刻,那个该死的女人都在抽打着他的心。
陆祯苦笑,陆家的男人,竟然都是情种,多可笑。
陆雨复苏了,身后却没有傅振华的身影,陆雨不但不焦躁,反而更加冷静。这些天,他甚至没有一次提起过傅振华。这种平静更加让陆祯担心,除了加紧寻找之外,他也帮不上什么别的忙。但是,找不到,甚至连一点线索也找不到。
傅振华对陆雨意味着什么,陆祯很想知道,却很怕知道。也许有一天,整个清河会再加上他这个弟弟也无法从傅振华那里把大哥抢回来。
傅振华——
你千万不能死——
如果你死了的话,大哥他——
陆雨并不知道陆祯心里的担忧,这个外表坚毅,内心柔软的弟弟,从来都是沉默的。此时此刻,陆雨只看得出他的兴奋。
“老二,今天我一个人去就可以了,你留下。”
意料之中的,陆祯的眼神瞬间黯淡,陆雨笑了。
“大哥,说好了!——”
“说好了,这是我最后一次执掌清河会,你不听话吗?”一句话,声音不大,一如既往的温柔,可是陆祯竟然轻轻打了个寒战。
“是!”不敢有丝毫迟疑,陆祯马上答应了。就好像之前的每一次,陆雨的决定,他只有答应的份儿。因为,清河会只有一个当家。
“嗯,很好。”陆雨笑了笑,用力拍了拍陆祯的肩膀,有使劲搂了搂那副并不比自己窄的肩头,“看好家,我会平安回来,放心。”
“是——大哥。”过了这一次,你还会把清河会当成你的家吗?
“呵呵,别老是板着脸,这样女孩子会不喜欢。”好像小时候一样,陆雨用温热的手指捏了捏陆祯的脸。陆祯涨红的脸上露出了尴尬的表情,实在猜不透,大哥他究竟在想什么。
猜不透,这很好。陆雨的想法,也许本来就不应该让人看得太明白。也许,陆雨给别人伤害他的机会太多了。周扬、白义胜,这些是敌人,敌人是不怕的,怕的反而是亲人,是爱人。
振华,傅振华——
嘴边的笑容慢慢消失,陆雨大踏步地走出了房间,留给陆祯一个渐渐消失的高大背影。
“大哥!——”
“我没回来之前,不准离开越南!”
——————
陆雨静静地坐在“静园”茶馆的长椅上,身边是人工制造的潺潺瀑布。他在品茶,独自一人,他一边品茶一边等候着要见面的人。修长有力的手指,轻轻抚摸着白瓷茶杯。缅甸竟然也有这样的地方,真是不错。这位不知是敌是友的神秘人物,起码有着不错的品味。
这是约定之中的会面,约会的双方是陆雨和森成集团的幕后主人。陆雨很少做这样的事,去见一个不知底细的人,甚至连对方的姓名也不知道。这一次很冒险,可是陆雨却有一种不得不冒险的感觉。
一个帮会的当家人,应该时时刻刻保持冷静,不能感情用事,更加不能把判断依靠在感觉这种虚无缥缈的事情上。可是,一个成功的帮会领导人,又必须有这种感觉,对危险的嗅觉,对事态发展的直觉。
这一次,陆雨没有嗅到危险,却直觉到一种东西,比感觉还要虚无缥缈的东西。也许是一种气息,傅振华的气息,清河会的气息,或者说,是针对陆雨的咄咄逼人的气息。
不论这个森成集团要干什么,都跟他陆雨有关系,如果这是一个局,也是围绕他陆雨布的。所以,陆雨有点激动。
他不惧怕敌人。
曾经的周扬把他整的很惨,但是他依然有点敬佩他。就在不久以前,他还因为白义胜的重创而不得不藏起来养伤,这样的落魄也没有让他痛苦绝望。但是他没有饶恕周扬,也绝不会饶恕白义胜,不是因为他们算计了陆雨,而是因为,他们伤害了陆雨重视的人。他们重伤了傅振华,他们几乎毁灭了清河会。
所以,森成集团——
千万,千万不要动他们,否则——
陆雨的笑容更加灿烂了,眼睛里面甚至闪烁着耀眼的光彩。因为他看见了要见的人,看见了此次来到缅甸的目的。你,终于出现了。
出现的不是一个人,而是五个,为首的就是森成集团幕前的领导林峰,另外三个是该集团的高级经理,而林峰身后的那个人——这是一个身材很高的男人,眉毛浓黑,眼神凌厉,鼻梁高而挺,最引人注目的是他的嘴。微抿的嘴唇,恰到好处地整张脸上刚硬的线条冲淡,让这个带着一身煞气的男人多少有些亲和的感觉。
陆雨盯着男人的眼睛,微微笑了笑,应该是他。眼前的四个人,每一个都在资料里面看到过,只有这个人的资料没有出现过。
“陆先生,”林峰看到陆雨孤身一人前来,多少有些意外,略微迟疑了一下,眼神不动声色地往旁边瞟了瞟。陆雨了然地笑了,果然没猜错。
“林先生。”陆雨长身站起,迎上对面的一行人。是谈生意,不是来拼命的,所以,见面时应该的氛围,是一团和气。
亲切握手,热情拥抱,就好像多年不见的老朋友。林峰没有想到,陆雨是这样的人。虽然陆雨表现的非常“正常”,甚至是异乎寻常的热情,林峰却感到了不易察觉的压力。
“请问——这位先生怎么称呼。”打过招呼之后,陆雨的注意力就不再关注林峰,而是紧紧盯住了那个引人注目的男子。
“敝姓文,”男子也笑了,目光从刚才开始就没有离开过陆雨,“你就是陆雨,久仰大名的毒王。”
“朋友们给面子罢了,在森成集团的老板面前妄谈毒王二字,我陆雨岂不是班门弄斧。”陆雨笑着,盯着对面那双同样逼人的眼睛。二人目光交错,身边的林峰似乎产生了幻觉,好像有火花在闪烁一样。
“哈哈!”文先生突然哈哈大笑,于此同时,他也听见了陆雨的笑声,爽朗的大笑。
大笑过后,陆雨抬起手,指了指自己对面的座位,“文哥请坐。”
文先生眼神一动,却没有在陆雨脸上发现丝毫异常的表情,含笑点了点头,坐了下来。陆雨在他对面落座,林峰和其他人马上退到了一边。果然,现在坐着的两个人才是主角。
“陆先生,我们今天——”
“文哥不必这么见外,叫我陆雨就好。”陆雨帮文先生倒了一杯清茶,双手递了过去,“看森成集团的成就,您是我的前辈。”
“呵呵,”文先生也双手接过茶杯,笑着说,“陆雨,虽然森成集团规模比清河会大,但是论入行时间,我还真不敢妄称为你的前辈。”
“哦?是吗——”陆雨笑容不改,心里却暗暗打了个问号,森成集团的确是近几年崛起的,不过若说起入行,陆雨怎么也不会相信眼前这个人比他晚。森成集团不是一个普通的菜鸟能运作好的,这个姓文的绝对不简单。
“文哥,这次的生意您指名要我来,不知道具体要谈的时什么。”陆雨笑着岔开了话题,有些事即使现在问了也问不出实话,来日方长,可以慢慢查。
“呵呵,说起这个生意——”文先生淡淡笑了笑,眼神在陆雨的脸上打量了一阵,“陆雨,我很欣赏你们兄弟,清河会这几年的起伏我一直都在关注。我叫你们来,其实是很有诚意的希望你们能跟我一起发财。可是,你一个人来了。”
“文哥,你的意思是,想要我的清河会?”陆雨强调了“我的”两个字,脸上依旧是笑容。
“你的?我以为,它曾经是你弟弟的。”文先生没有在陆雨的脸上看见情绪变化,不过他想说的似乎也不是这个,“不过,比起清河会,我更关心你们这两个人。陆雨,来帮我吧,我能给你的会远远超出你的想象。”
“文哥,”陆雨笑了笑,盯着文先生的眼睛,“其实以你对陆雨的了解,应该知道我时个什么样的人。”
“没错,我很了解你,”文先生也笑了,“所以我知道你会拒绝。你不会甘心替别人做事。你做事总喜欢做最难的,也喜欢主宰一切。”
“呵呵,其实最主要的问题是,现在的时机不对,”陆雨淡淡皱了皱眉,“我现在刚好对毒品失去了兴趣,所以即使让我拿主意,即使森成集团比清河会还要有挑战性,我也没什么兴趣了。”
“哦?兴趣——”文先生眼神动了动,“如果我说,你现在的兴趣在哪里,我也清楚,也能满足呢?”
“是吗?那,没想到文哥这么了解我陆雨,实在是我的荣幸,”陆雨的语气里没有丝毫波动,紧盯着文先生的眼睛,他说道,“那么,请证明给我看。”
“好!”文先生点了点头,突然站了起来,看着依然坐在那里气定神闲的陆雨,慢慢点了点头。沉稳老练,果然有大将风度。陆雨,你放心,你迟早会答应来我这边的。
“陆雨,这次的生意是两个集团的合作,你点名要我来跟你谈,所以我来了。可是我实在是太忙,没时间具体实施这件事,所以,我会把缅甸的市场全部交给我的代表来做。希望你能跟他好好配合,帮助森成集团和清河会多多赚钱。这位是我最新收的一位好兄弟,他很优秀,希望你们合作愉快。”略微一偏头,文先生对林峰说道,“可以把他带进来了。”
林峰往外走的时候,陆雨的心突然揪了起来。
奇怪,为什么会揪心呢?
不知道为什么,他突然有种感觉,林峰要带来的这个人——
这是个什么人呢?
森成集团的代表,一个巨大的毒品帝国的新成员,深得文先生信任的这个人,会是个什么样的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