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狼崽凶猛》墨月深

179、60、

　　这个奇形怪状的机器，其实是个小型离心机加高速变向机。据郭政华介绍，军方前不久招进个人才，说是能做出类似机甲的武器。但对驾驶员的身体素质要求非常高，各种疾速变向、加速时的超重，副作用让人头晕目眩胸闷欲呕。军方测试结果身体素质达到接近宇航员程度，才有可能承受阶段一，而想要驾驶，则需要承受阶段二。
　　可惜暂时没人能到达阶段二的程度，基本上能坚持到阶段一结束就已经非常难得了。
　　老虎越听越觉得这个武器特别耳熟，他拿胳膊肘撞林河道：“这不就是那个……”
　　“有点像。”林河点点头。
　　郭政华简单讲解完，看到两人在窃窃私语，以为是他们还想讨论一下，便把视线转向牛小利：“小利，准备好没有？你先上。”
　　“是！部长！”牛小利挺直腰板敬礼，乖乖跑到机器边。一旁那些穿着各式各样制服的工作人员们有序分工，把牛小利固定到座椅上，扣好安全带和安全杠。另外几个拿了各种传感器粘在他身上，旁边电脑屏幕弹出他的心跳呼吸血压等数据。
　　最后，有人指使牛小利握住身侧的一根竿子，顶端有个红色按钮，告诉他如果承受不住了就按下按钮。
　　折腾好几分钟，工作人员才四散退开，朝郭政华做出准备完毕的姿势。
　　“小沈，准备。”郭政华回头朝在一台硕大的操作器边站着的手下喊。
　　小沈应了一声，举起三根手指倒计时：“三、二、一。”
　　嗡——机器作响，里面的座椅开始慢慢加速旋转，原先藏在机器后面的庞大设备升起，带着座椅空中变向。
　　旁边所有人都蹙着眉专心看，刚开始还能看清牛小利的身影，几秒钟后，转速已经使得身影化为色块，
　　“生命体征数据怎么样？”郭政华转向那群穿着白大褂的。
　　“还行，正常范围内。现在是3g左右负荷。”
　　“升到5g吧。”郭政华指示小沈。
　　转速再次加快，机械破空声呼啸，让人心惊肉跳。十秒钟后，红色警示灯亮起，警报声滴滴作响。
　　“他按下按钮了，减速。”郭政华话音未落，机器那边飞散出点点液体，有人叫道：“快停下来，吐了！别让他呛回去！”
　　真□□恶心！老虎嫌弃地皱起眉，扭过脸不去看。
　　几分钟后，工作人员扶着牛小利一路吐一路拐出门，消失踪影。
　　穿蓝色制服的手脚利落地拿着抹布拖把消毒液，把溅到附近的液体擦干净，动作熟练仿佛干过几十次。
　　郭政华转向两人：“你们谁先上？”
　　卧槽！前面擦的消毒液还没干呢！别看老虎五大三粗，其实丫有点点小洁癖，正想甩锅，却被林河一掌拍在背上：“虎子先。”
　　老虎往前踉跄两步，恶狠狠转头道：“别叫我虎子！”然后才反应过来被抢先甩了锅，更是气得嗷嗷叫。
　　算了，反正迟早要上。老虎嫌弃地坐到座椅上，任人在他身上操作。
　　测试结果比牛小利稍微好一些，6g坚持到半途的时候，他按下了红色按钮。待机器停下，工作人员解开安全带想把他扶离座椅时，他晚节不保开始原地大吐特吐。
　　“盆！拿个盆！”白大褂大喊。老虎体重太重身高又高，自己不使力走的话工作人员有点扛不动，只好把他抬到旁边让他抱着盆吐。
　　吐了几口老虎缓过劲，骂道：“卧槽，压力倒还好，那个变向太恶心了。”
　　“很了不起，你比之前的人都坚持得久，而且恢复很快。”郭政华赞扬他。
　　“而且他身高最高，照理来说弱势应该最大。”白大褂中那个领头的也跟着应和。
　　废话，老子可是瘫痪了都能再站起来的男人！老虎得意洋洋，擦干净嘴转头朝林河挑眉，示意他上。
　　第三只小白鼠被照模照样绑上座椅，机器嗡声作响开始运转，负荷一路从低升到6g。在6g维持了三十秒，警报按钮依旧没有被按响。
　　郭政华摸摸下巴，掉头朝小沈道：“升到阶段二试一下。”
　　阶段二！所有工作人员精神一振。说实话这个项目开始也有近两个月了，他们还没看到过带人体运转阶段二的展现。今天这是要创纪录？
　　“只升十秒，他不按也给停下来。”郭政华怕出事，又叮嘱一句。
　　小沈郑重其事地按下按钮，眼花缭乱的变向让座椅仿佛蝴蝶在空中飞舞般，姿态有种凄厉的优雅。旁边围观的人皆发出惊呼，替座椅上的人捏把汗。
　　“医护盯紧他的生命体征！”郭政华眼睛一眨不眨，手心冒汗。他默数着倒计时，十秒一到就大喊：“停！”
　　小沈早已做好准备，听令快速按下按钮，疾速旋转和变向减弱，座椅从色块慢慢聚拢回正常形状。
　　待一停稳，白大褂们匆忙往前跑，这次他们没急着把人扶下座椅，先拿各种工具，照瞳孔的，量体温的，观察状态的，各显神通。毕竟是阶段二，一个不好出事了指不定救都救不回来。
　　郭政华上前问道：“能说话吗？”
　　良久没听到回答，有个医护眼尖，叫出声：“他在流鼻血，快拿点纱布！”
　　老虎听到心也开始提起来。虽然这小子很讨人厌，但毕竟还是青青的哥，万一两人出来结果就回去一人，他大概也得跟着死翘翘。
　　“心跳过快了，药呢？拿过来！”有人大喊。
　　郭政华急得额头冒汗，好不容易找到一个能完整坚持阶段一的，实在不应该冒险给他上阶段二啊。他踱了两步，发现老虎虎目圆瞪死死盯着医护人员，只好按捺下心中不安，先过去安慰人。
　　万一这大块头看到同伴的惨状绷不住，冲过去暴打医护人员，谁扛得住？还是先把他哄住为妙。
　　那边白大褂们忙忙碌碌东奔西跑，把各种设备都拖到座椅旁，接上无数根线。场面一度很像那种几十年后的未来黑科技，制造机器人之类的。
　　折腾十几分钟后，郭政华终于听到林河出声道：“别在我耳边说话。”
　　“听力恢复了！”有人惊喜地叫到一半，瞬间被旁人捂住嘴。都让别说话了还叫！
　　现场分贝骤降，大家轻手轻脚操作，隔近半小时，生命体征趋于稳定后，两个工作人员分左右两边把林河架起来，扶到旁边的担架床上。
　　“怎么样了？”郭政华过去张望，发现林河脸色苍白地躺在担架上，眼睛也没睁开，只好又后退开，示意把他带去治疗室。
　　治疗室不大，并排三张床，牛小利霸占了其中一张正在吊盐水，看到大部队进来打了个激灵坐起身，看他们各种折腾。
　　郭政华跟在后面进屋，牛小利看见他赶紧敬礼，好奇问道：“部长，这是……”
　　“阶段二。”郭政华简单解释一句，看到牛小利张大的嘴巴，心情复杂地拍拍他的肩：“还得加油啊小利。”
　　“是……”牛小利欲哭无泪应下。这差距也太大了吧，感觉得加几十升汽油才行。

　　破天荒的带人体运转阶段二之后，各种部门的报告瞬间就把郭政华淹没。他手机一刻不停作响，本想等林河恢复交流再走，硬生生被电话逼得离开治疗室。
　　医护们接上监护后，观察片刻见状态还行，就告诉陪床的老虎有事按铃，纷纷离开留人静养。牛小利看人都撤退完了，这才小心翼翼出声朝老虎打招呼：“他还好吗？”
　　“死不了。”老虎满不在乎地挥挥手。
　　死、死不了？这样形容自己的同伴？牛小利的三观受到猛力冲击，不过他硬生生用“大概他们关系太熟”给自圆其说回来。
　　两个清醒的守着个昏睡的在治疗室保持肃静，片刻后，清醒的两人肚子如同轮唱般咕咕作响起来。
　　要知道他们早餐都没吃，然后还在那什么鬼测试上面吐无可吐，现在缓过劲，才发现饿到什么境界。
　　牛小利还有点青涩，不好意思跟半个陌生人说肚子饿，老虎已经毛手毛脚开始在房间里翻找食物了。这间治疗室估计平时是医护们的休息室，抽屉里放了些饼干糕点。老虎也懒得去管东西属于谁，就这样拿出来拆开包装大摇大摆地吃。
　　见人吃得香，牛小利原先还想体现素质强忍，现下也忍不住，凑过去道：“能分我吃点不？”
　　老虎长臂一伸，甩给他一包。牛小利伸手接住，蹂lin着包装袋急切想吃。
　　林河闭眼躺着缓劲，刚才那系列变向太凶残了，全身血液都仿佛要凝固般，胸口闷得像压了块巨石，差点没法呼吸。现在好不容易才重新开始流淌，器官在逐步恢复感知，却总有什么人在耳边一个劲发出刺耳的响动，搞得他愈加难受。
　　这不，又有人在拿指甲刮玻璃，他脑门神经随着声音开始抽动，忍了会儿实在受不了，喊道：“别出声！”
　　“有你什么事，睡去！”老虎把包装袋捏成一团，正想随手扔了，却见林河翻过身，趴在床沿干呕。
　　“我靠，干嘛现在才开始吐？”老虎吓出身汗，赶紧过去扶住他，按铃呼叫。
　　一大群医护急匆匆跑过来，又手忙脚乱了好一通，搞清楚情况，纷纷怒瞪老虎和牛小利，干脆利落地把两个始作俑者给轰出治疗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