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告白》四夕米又

2、二零二二年 四月二日

　　“鹿茗茗，你还记得愚人节那张纸条吗？”刚喝过酒的葛青显得微醉。
　　“呵，记得啊。”
　　“林寞写的。”
　　“恩。”
　　鹿茗茗走在前面，葛青跟在后面。路灯把两个人的影子拖得交叠在一起，影子变长，变短，再变长。时间里是短短的沉默，长长的未说出口的话。
　　“鹿茗茗，你真笨。大家都看出来了，只有……”
　　鹿茗茗突然转身，抬头看葛青。看了一会，又低头突然笑起来。
　　“你也不聪明嘛。”
　　北京四月的白色柳絮粘在鹿茗茗黑色的头发上，葛青克制着自己想抬起的手。他想起，曾经喜欢上她的那个夏日午后。
　　语文课上，前排的鹿茗茗转身气鼓鼓地警告他不要再扯她的头发。白色蒲公英落在她的睫毛上，她却浑然不觉，只气势汹汹地瞪着他。他突然冒出强烈的欲望想帮她摘下那撮白色的蒲公英。
　　在他将动未动之际，周围响起了朗读的声音，男男女女的声音里念着：“日出东南隅，照我秦氏楼。秦氏有好女，自名为罗敷。罗敷喜蚕桑，采桑城南隅。青丝为笼系，桂枝为笼钩。头上倭堕髻，耳中明月珠。缃绮为下裙，紫绮为上襦。行者见罗敷，下担捋髭须。少年见罗敷，脱帽著帩头。耕者忘其犁，锄者忘其锄……”

　　“耕者忘其犁，锄者忘其锄。”他默念一遍，觉得这是看到心上人的描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