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落花时红》悦兴兮

16、落水

　　只有有事的人才会说‘我没事’，只有有情的人才懂的心疼的难受，只有她才能牵动他曾冰封的心。

　　对于唐澈的差别对待，龙泽陵表示抗议。某夜无星，龙泽陵被唐澈留下继续训练，婉灵和林镜哲先行离开。
　　也许婉灵和林镜哲很久没有一起走了，两个人又闹了起来。林镜哲下意识的去捏婉灵的脸，婉灵没防备被捏到了。
　　“喂！要是被她看到了就完了，你还敢捏我脸！”婉灵嚷嚷着。
　　“这不是她不在嘛，我怕什么？”林镜哲笑着。
　　“那我们是好朋友吗？”
　　“当然。”
　　“那我们拉勾。”婉灵伸出手。
　　林镜哲有点愣：“啊？这，不好吧，万一被人误会了呢？”
　　“我都不怕误会，你怕什么？”
　　“好吧。”林镜哲妥协，也伸出了手。
　　婉灵很认真的说：“拉勾了，就要一直一直做好朋友。”
　　“好。”
　　拉勾完，两人还在打闹中，婉灵拍了一下他腹部，可对方并没有打算反击，婉灵觉得奇怪就顺着他的目光看向前。是黄如零。婉灵小声道：“那我先走了。”便快速离开。与黄如零擦肩而过事，双方都面无表情。
　　也许，我和黄如零就这样了吧，竟然会因为一个男人。现在想想，当初我还在极力撮合，黄如零对我的好，只不过是想先收买人心手段，为了林镜哲而已。现在到手了，看不惯我和他的关系，就可以不顾一切的闹了，哪怕，我只是他的朋友。人心，果然难测。
　　日子就这样过着，黄如零依旧看婉灵不顺眼，林镜哲和婉灵的距离越拉越大，见面只是眼神对视了一下，连打招呼都没有了。
　　龙泽陵还是经常往婉灵舍房跑，乱用词语，把他文化不高的事实展示的淋漓尽致。
　　唐澈在外人面前冷淡至极，对婉灵却是另一种性格。那种阳光温暖的模样，没见过的人打死也不会信，这会是唐澈。
　　也许唐澈也发现了什么端倪，晚上练剑不再叫林镜哲，而是叫上张沁雪。龙泽陵直夸唐澈英明神武。
　　两个月多过去了，已经入冬了。冬夜很寒冷，但练剑的人并不觉得。
　　婉灵正和龙泽陵对招，唐澈在一旁看着，张沁雪不知道去哪儿了。
　　婉灵手中的木剑拿的有点力不从心，好几次都被龙泽陵轻松打落，当木剑再次落地时，婉灵捂着小腹，脸色很难看。
　　唐澈上前扶着她：“怎么了？哪儿不舒服？”
　　婉灵虚弱道：“没事。”
　　龙泽陵也走过来：“还说没事，你的脸很憔悴啊！”
　　唐澈把她扶到一旁的石桌旁坐下，婉灵趴在石桌上。唐澈也坐在石凳上，摸着她的头：“咱们今天就不练了，我送你回舍房吧。”
　　这时张沁雪提着竹篮走了过来，把竹篮放在石桌上，拿出一碗暗红色的汤道：“婉灵，起来喝一下吧。”
　　婉灵抬起头，接过汤就一个劲儿的喝。龙泽陵闻着空气中的汤味：“沁雪，这是什么汤啊？我也想喝。”
　　“生姜红糖汤。”
　　“哦～”龙泽陵叫了起来：“就是你们女的那个什么喝的是吧。”婉灵抬起头，瞪着他，龙泽陵忙改口：“呃，那什么，我什么也不知道……”
　　婉灵把碗递给张沁雪，唐澈道：“我送你回去吧，这几天就不练了。”
　　婉灵站了起来，脸色很苍白，突然她看到了什么，眼神停留在不远处。
　　梧桐树旁有片湖泊，婉灵走到岸边，不远处有一股浓烟升起。婉灵问：“那边在干嘛，烧什么东西吗？”
　　唐澈一看：“不是烧东西，着火了。”
　　浓烟滚滚而来，遮蔽了婉灵几人的视线。然后他们就听到了一阵脚步声，一队人从他们身边穿过：“快！快点救火！”
　　那里竟然会着火？婉灵在浓烟中蹙眉，突然一股力量撞向婉灵，婉灵原本站在岸边，被这一撞一下子就落了水！
　　听到巨大的落水声，唐澈马上用风沿术散去浓烟，就看到在水里的婉灵。
　　“婉灵！”他喊着正要下去救。婉灵却朝他挥了挥手道：“我没事，我懂水性！”便往回游，可快到岸边时，她脸色一变，竟沉了下去！
　　“婉灵！”张沁雪尖叫着。
　　唐澈忙跳下水，救起落水的婉灵。
　　“郑婉灵，婉灵！醒醒！”唐澈拍着女孩的脸，脸上尽是担忧。
　　“咳——”婉灵猛咳了几下，吐出了水。她咬了咬唇，打了个寒颤：“刚刚我腿抽筋了，这湖水也太冷了吧……”她的声音很是虚弱。
　　龙泽陵脱下外衣盖在婉灵身上，张沁雪急了：“婉灵你怎么就落水了？你现在怎么可以落水啊！等等，你……”
　　看张沁雪如此惊恐，唐澈和龙泽陵顺着她的目光看了过去，也吓了一跳，地上竟是一摊血水！唐澈再看向怀中的女孩，她的脸色苍白到了极致，身体还在颤抖。
　　唐澈打横抱起她：“我带你去医仙居，你撑住。”
　　婉灵在他怀中颤抖着：“冷，我好冷……”
　　不远处段忆水看到这一幕，气的用力打了一下树干。黄如零安慰：“行了，她也有苦头吃了，以后还有机会。”
　　段忆水握紧拳头，郑婉灵你给我等着，我要你好看！
　　冷，冷，好冷……
　　久违的冰寒蔓延在她全身，好冷，冷到窒息。
　　她睁开眼，陪伴她的还是那千年寒冰的大牢，寒气萦绕在她周围，压抑着所有。
　　手脚上寒冰铁锁依旧栓住她，哪怕她早已遍体鳞伤，无力反抗的趴在冰面上。身体的冰冷让她丧失了知觉，连蜷缩的力气都没有了。
　　烈，我怕我会死在这了，我怕我再也见不到你了……
　　她的泪，在滴落到冰面上的一瞬冻成了冰花。她伸手触摸着冰花，泪水不止落下。
　　泪冻成花，无关霞光。
　　她咬着唇，艰难的站了起来。她拖着沉重的铁锁一步一步的往门的方向走去，每一步，都落了一地泪花。
　　爱一个人，有错吗？
　　她想不明白。
　　我有什么错，要受尽分离折磨？为什么他们不肯成全我们？
　　就因为我是神，他是魔吗？
　　就因为天界魔界，势不两立吗？
　　就因为一句，天地不容吗？
　　锁链被拉到了尽头，她已经没有力气再挣扎了。胸口一直郁结的苦楚竟一下化作血吐了出来，溅红了冰面。
　　一口血，一段酸楚。
　　血落在泪花上，一瞬间连着的泪花竟全部泛起了红光。血，染红了所有泪花。
　　她看着这片血色泪花，含着泪笑了，笑的是那么悲凉。
　　血色泪花，痴儿不负。
　　不负吗？
　　我还能再见到你吗？
　　烈……
　　医仙居内
　　众人围在床边焦急等着婉灵的醒来，屋内燃起了火炉，熏起了还魂香。
　　婉灵口中一直喃喃呓语，可含糊不清，没有人听清。
　　唐澈坐在床边，握住她的手对珊芸道：“手也暖了起来，应该没事吧。”
　　珊芸舒了一口气：“还好没事，刚才听你们描述，她是在混乱中落水的？”
　　“当时浓烟太大，谁也看不清谁啊。”张沁雪说道。
　　“不对啊。”龙泽陵皱起了眉：“那么远的烟怎么可能一下刮到我们这里，又恰巧遇到救火的人，然后婉灵就被撞落水了！”
　　由于刚刚太紧张了，没想太多，此时回想起来，竟处处疑点，唐澈也点了点头：“也就是说，有人要害婉灵？”
　　“会是谁，这么狠？”珊芸轻蹙眉。
　　张沁雪想了想道：“只有两种可能，一是段忆水，二是黄如零。”
　　龙泽陵补充道：“三是段忆水和黄如零。”
　　唐澈刚要收回握着婉灵的手，婉灵却突然握紧了。唐澈一阵欣喜，双手握住她的手：“婉灵？”
　　“不负吗？”婉灵呢喃，却还是闭着眼，说着呓语。
　　所有人被她的话问住了，哪怕是梦话。
　　唐澈被她问的不知怎么回答，她又梦到了什么？
　　“血色泪花，痴儿不负。”她呢喃的流下一行泪：“你不会负我的，对吗？烈？”
　　唐澈心头一紧，万千感觉涌在胸口，心底泛起熟悉，烈，是谁？他是你的谁？
　　珊芸在看见这一幕，一下落了泪，她激动用手捂住嘴，你终于要想起了吗？
　　“烈，你不会负我的，对吗？”婉灵又问道。
　　唐澈把她的手放在唇边，声音有些颤抖，缓缓开口：“对，我不会负你。”
　　然后婉灵就笑了，笑着就流了泪。接着笑容就消失了，又昏睡了过去。
　　龙泽陵和张沁雪面面相觑，不明白发生了什么。看向珊芸，她捂着嘴在哭。唐澈的眼底竟也有泪光。
　　这是，有什么，我们不知道的事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