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7、叹息之河颤动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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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来大家都到齐了。”在楪祈帮涯包扎好伤口之后，涯站了起来，站在葬仪社的众人面前，“这次的作战计划目标是位于月之濑水库底部的白血球控制设施。我们要潜入水库的最底部，关闭控制核心。”
说着，涯喊了一声城户，城户坐在电脑前，放下了手中的饮料，在键盘上按了几下。
很快，屏幕上出现了一个卫星，“这就是白血球，它是由地面上的量子加密系统来控制，位于水库地底下200公尺的就是……这个。”城户一边说，一边调出图片，“这就是那个控制装置，核心被安放在朝传导悬浮罩内。受到物理攻击就会切换成封闭模式，变成这样就拿它没辙了。因为在这模式下，它就完全不接受外部操控。也就是说，要发送终止讯号，只能在不接触控制核心的情况下进行。”
话音一落，下面便有人发出了抽气声以及窃窃私语的声音。
“不接触？”
“这里集和研二就派上用场了，二人的能力，王的右手和控制[动力]的虚空，那就是这次计划的关键。”
“可是在无援军的情况下……”四分仪有些犹疑地看着涯。
涯从口袋里掏出正六棱柱形的物体，“这是新的作战计划，虽然损伤估计会从5%上升到35%，单仍是可以执行。”说完，涯把东西扔给了后方的四分仪，“把它分享给所有人。”
集的内心还是不能接受，他没办法把人命看得太轻，虽然葬仪社众人对这个计划都没有任何异议。
集有些窘迫地离开了，楪祈急忙跟了上去。
虽然集更想要一个人静静，但是楪祈让他感觉很熟悉，内心也并不排斥。在楪祈的引导下，集进了休息室，而一墙之隔的那头，是涯。
涯听到了开门的声音，看了一眼墙上的屏幕，上面写着，楪祈，认证通过。
于是涯继续垂着头，浑身的气息看起来有些低落。
“好久没有这样的感觉了……”涯的语气里有着无力，这和集印象中自信的涯有着天壤之别，“我到底是为何而做这些事呢？老实说，光是维持领袖的形象就已经让我筋疲力尽了。”
“刚遭受白血球的攻击时，枭还活着。”涯回想起那个瞬间，目及之地全部被熊熊燃烧的烈火包围，成了一片废墟。而枭躺在了地上，虽然还活着，但涯知道，枭已经没办法救回来了。
“涯大哥，真的很感谢你。”枭稚气的脸庞被兜帽遮住，涯只能看到枭脸上似乎带着微笑，声音很小，呼吸似乎有些困难，“我一辈子都不会忘记……你曾说我的声音很好听，我一辈子……涯大哥……”眼泪流了出来，润湿了那张因为爆炸显得有些脏污的脸。
涯忍着内心的痛楚，扣动了扳机。
“砰！”
涯不想看到枭忍着痛苦，感受着自己一下比一下微弱的呼吸，一下比一下轻微的心跳，然后在痛苦绝望中死去，所以他断绝了枭的痛苦。
“那孩子到死都在微笑哦……在庆幸我没事，庆幸死的是自己。”涯的声音一如往常地低沉，带着几分隐晦的脆弱，“所以我不禁自问，恙神涯这个人是不是值得他们这么做？这样的我，真的可以吗？我没有大家想象的那么好，原本的我应该是那种第一个就被淘汰的……没用的人。”
集觉得自己听不下去了，这样的涯，并不是他所熟知的涯，他走到了隔壁。
“偷听吗？”看到了集的涯，惊讶了一瞬，很快又有些释然、自嘲地笑着，“不错的兴趣嘛。”他走到了集的面前。
“我并不想听到。”集低着头，神情有些复杂，但还是显得十分平静，“不想见到那样的涯。”
涯轻笑了一下，“你原本以为我是什么样的男人？你现在已经知道了吧，我没有自信又惶然不安，只会依靠别人。”
“对秋祗哥也是吗？”
听到这句的涯，有些惊异地看了一眼集，然后笑得有些恶劣的低声说道：“是啊。”
集听到涯的承认，内心的怒火迅速蹿了上来，他抓住了涯的衣领，却被涯拍开。涯胸前的十字架项链因此而断裂了，掉在了地上。
涯拍开集的手之后，借着集冲过来的力，把集甩到墙上。集低低地哼了一声，又继续走到涯的身前，然后被涯分别在胸口和脸上打了一拳。
集捂了一下脸，愤怒地大喊着，用尽力气一拳打在了涯的脸上，涯没有躲。
集似乎也没想到涯居然不躲开，他怔忪地看着涯。
涯被打中脸，偏过头，然后直视着集的双眼，“背负着所有人的生命，你以为感觉不到任何压力吗？我不想变得迟钝，我想响应大家的期待。”
集听到涯的话，怔愣着，看着涯走过自己的身侧，蹲下身子，去捡掉落在地上的十字架。但是因为受伤的缘故，涯的动作停下了，但很快，涯又再次伸手，想要去够着十字架。就在这时，一只手从涯的身侧伸出，捡起了十字架。
涯惊讶了一下，他侧过头去看蹲在自己身侧的集，集把十字架放在了涯摊开的手心里。
“我也来帮忙吧。”
涯看着集坚定的眼神，无声地答应了。
“你这戏演得不错啊，和我第一次见你的时候差别太大了。但是你这样当着我的面算计集，不太好吧。”集离开了之后，坐在椅子上的涯，感觉到身后贴上来的温热的身体。
“他一直对我有意见，这样不利于行动。”涯脸上的无力和脆弱在集走的那一刻起，就消失无踪了。
“也就我家天真的集会相信你说的话了。”秋祗趴在涯的背上，丝毫不顾及涯是个伤患。
“最起码我不会要他的命。”涯眯着眼，冷酷地说道。
“说起来，你惊讶的表情不是演的吧？集也没说什么奇怪的话啊。”秋祗回想着涯的表情，有些好奇。
惊讶？他当然会惊讶。从一开始，把楪祈安排到集的身边，带着美人计的打算，想要把集彻底掌握住。两人明明也和他的计划一样逐渐亲近，但是集太在乎秋祗了，让他几乎产生一种错觉，就像是集……爱慕秋祗一样。
“怎么了？”秋祗看着涯怔愣地盯着自己，有些不明所以地问道。
“没什么。”涯移开自己的目光。
回想着集一开始的表现，直到他想起了营救城户的那一夜。当秋祗走向达利尔的时候，集的眼神。
原来是这样吗……
涯捂着自己的眼睛，无声地嗤笑。
……
“时间到了。”通讯仪里传来四分仪的声音。
涯躲在草丛里，用着望远镜看着远处水库的防卫情况，直到日落，最后一丝光即将消失的时候，涯对着通讯仪下命令：“开始作战计划。”
按照计划，几乎所有人都冲了出去，给涯他们打掩护，以及牵制敌方。
在月之濑水坝的GHQ指挥部里，一名通讯官摘下耳机，看着坐在高台上玩手机的人喊道：“嘘界少佐。”
嘘界看了那人一样，漫不经心地说道：“请出动end rave。”
“说起来，樱满集君完全没有开枪呢。”几人跑到水坝的内部一处巨大的平台后，城户嗤笑着对着集说。
“光是跑步我就已经受不了了。”集狡辩着说。
“快点习惯吧。”城户没有拆穿集，他将一颗手榴弹扔在了平台上那道巨大的门前，“杀人这种事情，可是轻松得很呐~”
随着手榴弹的炸开，涯低声说道：“核心就在这个深处，走吧！”
集惊慌地跑着，听着身后密集的脚步声，“敌人不断地追来了！”
楪祈往前踏了一步，看着涯，“这里由我来解决。可以吗，涯？”
涯看着楪祈，甩下一句，“随便你。”就向前冲去。
集紧紧跟上涯的脚步。
“喂，不要磨磨蹭蹭的了。”城户看着一直回头看楪祈的集，有些不满地将自己的衣领打开，露出胸口，“快点去出来吧，轮到我的虚空上场了吧。”
坐在GHQ指挥部里的洛文看着扫描雷达发出的警报，急忙回头大声报告：“有人入侵核心室！”
嘘界早就料到了，他咧嘴笑了起来，晃了晃手机上的装饰挂坠，“达利尔杨，准备交换。”
正在和绫濑驾驶的斯坦纳交锋的达利尔杨，切换到了核心室外侧一辆无人驾驶却准备好了的end rave。
达利尔才刚玩到兴头上，不免抱怨道：“真是给人添麻烦啊。”
嘘界站起来向外走去，“接下来才是迎战的时候。”
……
集双手举着反重力木仓，集中精神，眼神的焦点放在牢笼里那道∞形红色轨迹的正中间，微微颤动的手在大脑发出最后的确定命令时扣动了扳机。
反重力木仓发出蓝光，一团气泡飞出将玻璃笼罩住，在歪斜着的∞形轨道运动的三颗光点缓缓减速，最后彻底停了下来。核心被停止之后，飞那鲁便立刻开始输入指令，篡改系统程序。
一切都没有问题，就在涯这么想着，松了一口气的时候，突然有不妙的预感涌上心头，他立马转身望去。
一辆end rave举起大型机关木仓向这边射击，但是子弹没有射向涯或集，而是白血球的核心。但是因为被反重力子弹笼罩着，所以核心没有受到冲击，只是玻璃上产生了几道裂缝。
“HELLO，恙神涯，我很想见到你哦。就让你领受愚弄我的报应吧！”达利尔的声音从end rave里传了出来。
集此时还在举着木仓，不能动弹，他担心地喊道：“涯！”
“你集中精神！”涯大声地嘱咐着集，朝着end rave冲去。
“哦？你想要找死吗？”达利尔笑着，举起了大型机关木仓对着奔跑过来的涯射击。
“达利尔，那里有核心，不要胡来！”洛文看见达利尔的动作，惊恐之下已经顾不上达利尔的军衔比他高了，对着通讯器大喊。
涯摸清了end rave的射击模式，闪过了一轮射击之后，他掏出了微型绳索发射器，让钢绳绑在了一处官道上，顺势一跳，收动绳索，跳到了end rave的头上。与此同时，扔出了一颗闪光弹，并对着集大喊：“集！”
集会意，马上闭上双眼。
而达利尔完全不知情，被闪光弹打个正着，顿时视野里白茫茫一片。
涯确定达利尔暂时失明之后，对着end rave的脊椎部分的感应器开木仓。
达利尔疼得大喊，同时暴怒地用机关木仓对着周围一通乱射。但没过几秒，就被强制脱离了。
集看着涯结束了这场战斗，便松了口气，转头望向核心。但是因为达利尔刚才的一通乱打，玻璃罩承受不住，破碎了，内部的核心被毁坏了，集不禁喊了涯一声。
因为核心被毁坏，整个月之濑水坝的信息系统受到了不同程度的影响，同时里水坝不远处的东京部分地区信号系统也受到了牵连，许多人的ect与家用电视等都在一瞬间失去了信号。
“涯，大事不好了！”鸫的声音从通讯仪中传出，“由于核心受损，2号白血球控制错误，导致轨道下降！这样下去……白血球1号将以全部重量砸向东京。”
此时的东京，有人发现失去了信号，举起了ect，却正好望见东京上空，出现了一颗橘红色的流星。
涯在一片沉寂声中，突然转向集，“集，拿出笔。”
集不明所以地看着涯。
“GHQ给你的笔，把那个拿出来。”
集马上反应了过来，他不知道涯是什么时候知道这支笔的存在的，但是他没有思考的时间，把笔拿了出来，递给涯。
“你这支笔所发出的信号，是跟白血球的信息接收器相连的，按下按钮后，白血球会向这支笔所在的地方发射。”涯没有理会集的神情变化，“因此，只要使进行发射的白血球和下坠的白血球，以及这支笔处在同一条直线上，就可以用白血球的空间炮摧毁1号白血球。”
集突然反应过来，“可是，这样的话……”集怔愣地看着涯，“就必须有人自己成为目标不是吗？”
在这一刻，集首先想到的是退缩，他不愿意当这个目标，但是当他回过神来，他又为自己的想法感到羞耻。
涯走向一处空旷的平台，“我来承担罪恶。”
集不由地一愣，低下了头。就在这时，几人身后走来了一个人。
“看来不用按下按钮就能解决了。”他走到几人面前，左眼的机械眼珠转动了一下。
“你就是嘘界吗？”
“初次见面，恙神涯君。”
涯没空和嘘界客套，他直截了当地说道：“做个交易吧。我用这个解决卫星的事，作为条件，你将因为樱满集而获得的情报销毁。”
嘘界没想到涯会做这种交易，惊讶过后轻笑了起来。
涯站在信息发射台上，握着那支笔，抬头望着带着尾焰的1号白血球。
集站在远处的通道上，望着涯，紧紧攥着自己的拳头。
【又是，旁观吗？】
【这样可以吗？樱满集！】
他内心剧烈地挣扎着，他不想这作为地等待着救赎。
“想拯救吗？集。”
身后传来了陌生却让他感到熟悉的声音，集转过身，周围的空间瞬间破裂，那个奇异的白色空间再次显现，周围金属色的飘带将他包围……
“……祈？”
“集，想拯救大家吗？想拯救涯吗？”
“嗯。”集回答着，有一个瞬间，他感觉楪祈突然变成了另外一个有着相同的脸的人。
一道光芒从楪祈的胸□□出，打在了反重力木仓上，然后瞬间被紫色的晶体包裹起来，过了一会，晶体碎裂。集把它握在手里，周围的空间也恢复了原样。
集能感觉到，自己的手中握着比白血球威力更大的东西。
橘红色的流星越来越近，用望远镜的话甚至可以看清上面的纹路，涯举起了信号发射器，对准1号白血球。
“决胜的时刻来了，被淘汰的是我们还是世界，决定吧！”涯神色肃穆地攥紧信号发射器，按下了黑色按钮。就在这时，涯的身旁突然涌起一阵风，然后他看到了从天而降的集。
“涯。”集双手握着奇异的虚空，对准天上的流星。
“这个虚空是……”
“有人让我用这个。”他转向涯，“别讨论这个了，你应该知道怎么办。”
涯怔愣了一下，对着通讯仪问道：“鸫，离发射的时间还有多久？”
“还有30秒！”
“那支持住！”
“没问题！”鸫说着，下着指令，“大家听好，挺住这30秒！”
“了解！”
信息模拟室里，鸫紧紧地盯着缓缓靠近瞄准线的两辆白血球。当1号白血球与发射的白血球，以及集重叠成一条直线的时候，鸫马上喊道：“就是现在！”
集喊了起来，将手中的虚空对准那颗橘红色的流星。周围的空气中突然刮起一股红色的闪电，它们聚集在虚空上，缩成了一个光点，化成一道暴烈的红色射线刺向天空。
苍穹似乎被割裂一般，笼罩在周围的云层也同时破散。而挂在空中的两架白血球同时被射线射中，然后炸毁。
“你为什么回来？罪人只要有我一人就够了。”
集面色平静，“说过了吧，我会帮助你的……”他转头望向涯，“这样……我们就是共犯了。”
结晶基因塔中，茎道和daath看着天空中破碎的光芒。
“非常感谢，修一郎，因为你的功劳，叹息之河颤动了。她不久后就会苏醒了，然后……寻求她可爱的王。”
……
“你明明就能很轻松地解决的，却躲在这里，丝毫不为所动。要不是那个女人，恙神涯可就死了。”达利尔对着远处的黑暗处说着。
“啊……”秋祗从暗处缓缓走出，脸上带着得逞的笑容，“我知道啊，但是那又如何？”
“恙神涯自以为一切在掌握中，大概也不会想到被他利用的你会反向利用他。”达利尔说着，语气变得有些埋怨，“这下估计要被安德鲁那小子说教了，要不是你的教唆，我怎么会破坏核心。”
“阿，是我的错。”秋祗抱着达利尔，手穿过达利尔的发间，替他梳理因为战斗而凌乱的头发。
“你到底想做什么？”达利尔的头埋在秋祗的怀中，声音因此变得有些闷闷的。
“一切都是为了终结啊，我亲爱的达利尔。”秋祗轻吻在达利尔的金发上，然后垂下眼帘，“听话的乖孩子是会有奖励的。”
作者有话说
第37章 叹息之河颤动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