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劫》侍花主人

120、叙旧（上）

　　船行至岸边，阿如先自跃上岸去，此处海岸并无|码头之属，她手脚利落的将船系在了一块海岩之上也就罢了。
　　宇文拓与白雪先后下船，阿如道：“走罢，此处到先生的住处，可有好一段路呢。这里海风紧，怕吹坏了这位姐姐。”自白雪见她以来，她二人便不曾说上一句话，此刻听她忽而提及自己，便不由得多看了她两眼。

　　阿如说罢，转头便向东方行去，她步履轻盈，眨眼功夫便已走远，二人只得跟了上去。宇文拓一面走一面道：“我自离了这里，也有好久不曾回来，想必亦是人事全非了？”阿如笑道：“宇文哥哥怎的突然糊涂起来了，这里过上多少年都是一个样子。若非如此，怎的阿如过了十来年仍旧是这个模样？倒是梦姑姑去岁嫁了。”宇文拓莞尔道：“我倒也忘了，此地不比俗世，自然不可同日而语。却不知梦姑嫁与何人了？”阿如道：“你猜？”宇文拓道：“我自离这里已有十余载了，这般，叫我如何猜得？”阿如笑道：“这也好猜的，这些年来，梦姑姑就没想过别人。”宇文拓略一思索，便道：“原来是他，他们倒也算得上般配。我当年来时，多得梦姑照料，一走之后便再也不曾归来。她出阁时，我也未曾有礼送上，却是惭愧了。”阿如微微皱眉，道：“梦姑姑……前两天还和先生提起过你……”宇文拓道：“哦？他们说些什么？”阿如犹豫了一阵，道：“反正待会儿就见到先生了，你有什么话，自管去问他就好了。”

　　白雪在一旁听得似懂非懂的，心道：原来他十来年前就来过这里，怪道对这里这么熟稔。正想时，三人已走出了海滩，转过两座小丘，一座小小村落映入眼帘。但见村中鸡声犬吠，竹篱茅舍，炊烟袅袅，一条小溪穿越其中，三五孩童在溪边捉鱼捕蛾，倒是一派田园风光。白雪细细观赏了一番，心中道：这里倒是悠闲自在，若是能住在这里，倒是落得快活了。这般想着，她忽而忆起自己童年时代的月河村，自她被欧阳羽飞救起，那段回忆便是模糊不清，只依稀记得，未逢大难之前的月河村也如这里一般安闲清静。

　　阿如引着两人走到村子尽头，停在一座小院之前，小院围着一圈竹篱笆，柴扉半掩。阿如推开门，一路走去，嘴里喊道：“先生，先生，宇文哥哥来了！”门内一人朗声道：“多少年了，这性子始终改不掉，定要倡扬的世人皆知才肯罢休。”话音落地，一名青衫书生从屋内走出。

　　一见此人，白雪禁不住道：“你……是你？”那书生微笑道：“白姑娘，许久不见了，你倒是长高了不少。”阿如瞅瞅两人，笑道：“你们原是认得的？”书生颔首道：“这位姑娘名叫白雪，乃是何欢谷谷主的义女。我们曾于何欢谷见过一面。”阿如点头道：“原是这个缘故。”说着又对白雪笑道：“你们谷里的云顶雾茶滋味儿可真好，听先生说若是在用你们谷里峰顶的水冲泡更是别有一番味道，可惜我没有这份儿福气了。先生很久不曾出去，以前的茶叶也都喝完了。”白雪见她年纪尚小，对自己说话却全无客气，微觉纳罕，口里说道：“我与先生还是几年前见得一面，不想又在这里见着了。”此人正是古月。
　　宇文拓道：“我本也是要来叨扰先生的。方才在离心岛上见到阿如，她说是先生令她来接我二人，这便来了。”古月道：“我今晨起来，卜了一卦，卦象指引今日今时必有故友前来，便使了阿如出去四下寻寻，果然遇上了你们。咱们许久不曾见过，在下与这白姑娘也可说得上有几分缘分，便在寒舍小住几日，一叙别后情形，如何？”宇文拓道：“正是要打扰先生。”

　　当下，古月与阿如引着两人走进房内，白雪见房中正面墙壁上挂着一张泼墨山水，其上所画正是此地村落，虽非出自名家手笔，笔法倒也飘逸潇洒，墙下紧靠着一张竹桌，旁摆着四张竹凳，桌上还有一套整个竹子雕的茶具，屋角一樽小炉，炉上铜壶正冒着白色的水汽，此外再无它物。
　　古月引着两人在桌边坐定，阿如走到一旁将铜壶从炉上提下，走到桌边为三人斟茶。
　　宇文拓道：“这许多年过去，先生的脾性倒是丝毫未曾更改。”古月莞尔道：“方外之地，清寒简陋，倒令二位见笑了。”白雪问道：“古月……先生，此地究竟是什么地方？”古月端起茶盅，轻抿了一口，方道：“此地名唤天外村，乃是山海界内海外孤悬的一处小岛。初时，只有些避世修道之人来此定居，时日久了人烟渐密，便修葺了这所天外村。”白雪道：“原来是洞天日月，失敬了。”古月道：“不过是海外避世村落，住着些许闲人，怎敢自比洞天日月？白姑娘，你是如何与宇文太师走到此处？”虽早已料到他必有此问，白雪却仍未想到如何对答，待要直言相告又觉不妥，且看宇文拓与他乃是熟识，倘或说了实话却不知会生出什么变故。正自为难之际，宇文拓道：“我与她在中原因些小事相识，后来一道走到了氐人国，困在了海中央。海上茫茫，又无船只，只得前来叨扰股友。先生神卦，早已卜到，却又如何明知故问？”古月淡淡一笑，道：“不过是白问问罢了。在下与白姑娘颇有些渊源，她一届女流，走到了这方外所在，路上波折想必不小，在下难免有些忧心。”

　　两人话语虽是极淡，白雪听来却已觉察出其中不善。阿如将铜壶搁在一边，扯了扯白雪的衣袖，笑道：“快傍晚了，咱到厨下去，看看今晚做些什么吃食。让他们男人自在说话去罢。”说毕，竟也不等白雪，径自向后厢走去。
　　白雪看着座上两人，古月道：“你跟了她去罢，这丫头古灵精怪，寻你只怕另有话说。”白雪见宇文拓也未有反对，这才起身，也往后厢去了。

作者有话说

　　少少的更新……话说……框框的真让人无语……